作者:假面的盛宴
他以为是梦所致,可又觉得不是,这几天他做了多少让他事后后悔、懊恼、羞耻的事,他自己都无法列举。
他并不是今天才在这里徘徊,而是好几次了,有很多时候都是人来了,反应过来又回去,可是下一次还是会来。
“我没有耍你。”他默默道。
“那你想做什么?每次都这样,顾先生你是不是很闲,所以觉得别人也很闲……”
晚香正低头控诉,突然就有人逼近了,她下意识往后退,直到人被逼靠在树干上,才反应过来顾青砚做了什么。
“你……”
声音被堵住了。
“你为何总是撩拨我?”他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在上头舔舐轻咬,呼吸粗重,像是发了狂又似着了魔。
晚香已经被吓呆了,只能任意施威。
一直到顾青砚已经无师自通转移了位置,她才反应过来,“姓顾的,你做什么,快松开。”
可这会儿怎么松得开?
男子和女子的力气悬殊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晚香根本无法反抗。男子粗重的呼吸声,烫得她耳根都要融化了,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似麝非麝,缭绕在她鼻尖,仿若回到上一世,她和古亭的那些闺房之乐……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这声音仿佛打破了魔咒,两人当即就停了下,晚香红着脸手忙脚乱想去将衣裳穿好,可是越急越乱。
这时已经来不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顾青砚当即抱起她,往一棵大树后藏去。
这是第几次了?
晚香眼泪都快出来了,生怕来人发现了二人。
来人很快就走到这里,好像是一个给乔家磨坊干活的苦力。
他四处走了走,又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个好地方,凉快,看来以后中午日头大不干活时,能到这里歇一歇。”
之后也没听他走,估计是找地方坐下纳凉了,两人自然也不敢出来,只能躲在树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晚香又气又恼又窘,想到两次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都是这个人,方才他还这么待自己。越想越怒,见他下巴就在上方,便狠狠地对着那处咬了一口。
顾青砚轻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她。
见她可怜那样儿,明明眼含怒火,偏偏又带着泪水,晶莹剔透的,嘴唇嫣红嫣红的,是他方才品尝过无数次的,白皙纤细的颈子,衣襟还没扣好,半遮半掩的露出一截淡粉色的肚兜。
他呼吸一紧,又亲了上去。
无论晚香怎么捶他肩背都不丢手,也是晚香不敢闹出动静,与其说是捶打,不如说是小猫儿乱挠。
“你别恼,我娶你。”
他声音很轻,近乎耳语。
说完,又俯身品尝。
就这么来来回回,晚香也没力气折腾了,只祈求外头那人快走,她也能赶紧离这人远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
一直到脚步声远了,晚香轻斥道:“快松开!”
第63章 寡妇花事(十五) 奇怪的大娘
晚香一路低着头匆匆忙忙往回走。
回到家后,草儿见她异常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只说了一句晒了太阳不太舒服,就把房门关上了。
进了屋,才发现手中的伞一直没收。
晚香把伞收了,搁在墙角,来到妆台前坐下。
镜中,女子霞飞双颊,眼睛水灵灵的,仿佛哭过了似的。这也就罢,最引人瞩目的,反而是她那嫣红、微微有些肿了的唇。
晚香想到之前发生那事,就忍不住阵阵羞耻感。
她没想到顾青砚竟是这种人,见他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谁知道私底下……自然又想到他那句耳语——
“你别恼,我娶你。”
“秀秀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灶上给你留着饭,要不我端来你吃些?”门外,传来草儿的声音。
“不了!”话出口,晚香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忙又放缓了音调,“我不饿,让我一个人躺会儿。”
“你没事吧,是不是中了暑气,我让秦婶子给你熬些去暑气的汤?”
“不用,我真没事。”
草儿走了,晚香这才来到榻前,躺在上面捂着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依旧跳得很快,怦怦怦的。想到之前他说的那句,想到上一世……
他到底是不是问玉?
这些日子太忙,再加上两人见面不易,她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试探他。倘若是,她倒也无妨,可倘若不是……
明明眼神那么陌生,可他有些举动,甚至两人方才那样的时候,却无不给她错觉,仿佛他就是他。
晚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再加上也确实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方醒,醒来后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也不想动,正想着等会再起吧,反正已经睡了一下午,草儿来敲门了。
“秀秀姐,你醒了吗?”
“醒了。”
草儿从门外走进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哪儿不舒坦,打算你再不应我,我就去寻大夫。”
晚香一边从榻上坐起来,一边理着衣裳,道:“早上起得太早,回来时又被日头晒着了,睡了一觉舒服多了,你不用担心。”
草儿眼尖,指着她衣领处道:“秀秀姐,你那儿是咋了?是被什么虫咬了?”
晚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顺手去摸,什么也没摸到。
“就是红红的一块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草儿还在解释给她听,晚香已经反应过来了,去了镜子前,侧着首去照,才看见颈子往下锁骨往上的地方有一小块儿指甲盖大小的淤痕。
红红的,隐隐有点泛紫。
晚香并不陌生这种痕迹,在上一个世界里,她为了这事还跟古亭闹过,说他看着闷其实……
她摸着那块痕迹,脑子里又浮现中午那会儿的场景,脸颊开始发烫,正想去捂脸,看见镜中倒影草儿一脸疑惑的样子,她忙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将衣襟拉好。
见衣领拉好,正好可以挡住,才转身道:“估计是蚊子盯的,你知道河边那处蚁虫多。”
草儿也没疑她,只说秦婶已经开始做饭了,等会就能吃。
晚香将自己收拾了收拾,又照镜子看自己的嘴没那么红了才出去。过了一会儿,二常也回来了。
晚香见他额上有汗,让草儿倒水给他擦洗。
这边弄罢,饭也好了。
“嫂子,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事,顾先生让你去私塾一趟,怎么也没见你去?”
晚香手里的筷子顿了下,道:“你说那事?我这几天太忙,就给忘了。我明天、后天一定去,你放心嫂子不会忘了。”
她怎么好说不用你嫂子去了,你先生已经自己找来了,只能先敷衍再说。不免又想起中午那事,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
二常倒也没察觉出她的异常,好奇问道:“嫂子,你说顾先生找你做甚,是为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
“你问这做什么?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家里的事嫂子来管就行了。”
虽然晚香没有明说,但既然没有否认,二常就以为是被自己猜中了——嫂子之前几次借着由头去找顾先生,是为了借着三少爷的名头来吓退二叔一家子。
既然顾先生主动提出要见嫂子,肯定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放松了不少,终于不用再担心嫂子被二叔二婶逼嫁了。
到底是小孩子,又哪里能堪透这背后的是是非非,倒是这话让晚香睡下后又想了许多心事,这里暂不细说。
*
天气越来越热,临着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做活的帮工们是不干活的。
虽然他们的工钱按天算,但好在这家磨坊的东家还算仁义,专门许了他们中午可以歇上一个时辰。
来给乔家磨坊做苦力活儿的,大多不是本镇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庄稼汉。此地离家有些距离,再加上下午还要接着干活,所以中午他们都不会回,一般都会找到个地方歇一会儿。
吃了晌午饭,这些人就三三两两找地方歇着了。
专门搭了用来做饭烧水的草棚子里,有的人已经随意找个地方躺下了,还有人在说话,也有人嫌棚子里的人太多,自己出去找地方纳凉。
乔家老磨坊那青石台上,或卧或坐了不少人。
虽然日头大,但有房子挡着,又临着水,也凉快。
“大娘,这连着几日都见你来磨粮食,家里的人口多?”一个四十多岁做苦力打扮的汉子搭腔问道。
临着门边的一张凳子上,坐的正是这位大娘。
她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青色的褂子,打扮的很素净,一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个髻圆髻,插一根老银簪子。
圆圆的脸,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乡下人看镇上的人都不一样,至于什么地方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不一样。也是这位大娘是个爽朗人,几次碰见了见她和人说话都是利利索索的,也没有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来做苦力的,这汉子才敢搭腔。
“我家里倒是人口不多,就是这上了年纪吧,记性就有些不好。昨儿见家里没面了,来磨些面,今儿晌午做完饭又发现没米了,这不又来磨些米。”
“确实,这人慢慢年纪大了,是不如以往。等会儿你要是拿不回去,我帮你扛回去就是。”
“那倒不用了,我不就寻思怕拿不动,每次就少拿一些粮食来,大不了就是多跑几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汉子点头应是。
“你呢?我见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来做这种体力活儿,能吃得消?”大娘好奇问道。
乡下人不同镇上的人,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讨饭吃,常年的日头暴晒,所以都显得有些老相。这汉子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了,其实也才三十多岁,正是壮年。
汉子解释了下岁数后,又道:“最近地里没什么活儿,这不就出来找点活儿干,庄稼汉哪有什么吃得消吃不消的,力气挤一挤还是有的。家里养了三个儿子,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
大娘点头道:“那你倒是好福气,三个儿子,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头。”
“可不是,大柱哥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头。”一旁有人插嘴道,也是个做苦力打扮的,看样子和这汉子是一个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