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 第49章

作者:地生花 标签: 爽文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村里的人都是很尊重读书人的,更别提是一位县城老师了,听到马老师的话立马和稀泥,“马老师,这开玩笑甩着玩的,送亲就图个热闹,我们还能不认识你,来来来,一起坐下喝两杯。”

  马玉桦是李老头请过来的,早早就收到了请帖,人今个一早就从县城过来李家做客,看的是李老头的面子,马玉桦想不通,李叔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有这种儿媳妇。

  而付双红母女脸色已经变得忽青忽白,李艳捧着两张纸更是躲到了付双红的身后,觉得落在身上的都是鄙夷的视线。

  陈立根话少,他也不管其他,他是过来讨婆娘的,万事讨婆娘最大,让他做题,他做了,他开口问,“我能进去接……”

  “可以了!”

  门一下从里面就被拉开,屋里头剩下的两个送亲姑娘拉都拉不住李月秋,新郎官都还没进屋找婚鞋给新娘穿上,没成想新娘自个找了鞋子套上开门了。

  真是,没见过哪家结婚新郎急吼吼的就算了,新娘也急成这个模样。

  大丫嘴里含着刚刚月秋给的牛奶糖,趴在门口笑着拍手掌。

  李月秋咬着娇嫩的唇瓣站在屋门口,明眸皓齿,眼尾薄红,一双眼睛看着陈立根仿佛带着勾子,莲肤藕肢人面桃花相映红,让一院子里的人都惊叹出声。

  ……乖乖,大根以后可他娘的有搞头了,这女人忒漂亮了,看的人也太眼热了,面皮生的确实是好。

  前面还急吼吼的陈立根僵在原地木头桩子似的一动都没动,赵永平推了他两下,小声提醒,“大根,别杵着不动啊,赶紧过去,等进了你屋里头,晚上你爱咋看就咋看,还可以让她给你转圈圈。”

  转圈圈三个字尾音透着点咂摸揶揄的感觉。

  陈立根听在耳朵里像是滚着热油在心尖滚了一圈,他怔了下,绷着脸不理会赵永平的调笑,实际上他压根听不到周围人讲的话了,胸腔里一颗心脏跳得咚咚咚的,只能不自然的撇开视线低垂着眼眸走过去局促的弯下身子。

  明明是很简单的弯腰动作,却做得僵硬的不行。

  李月秋扬着嘴角笑的甜蜜,蝴蝶展翅般立马趴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紧接着接亲的人一声喜庆的吆喝,新郎官背着新娘绕了李家一圈,拜别长辈之后离开,院子里来做客的客人一下就开始增多了,刚刚接亲的插曲像是一阵风刮过就散,院子里来往做客的人说着恭喜的话,李月秋趴在陈立根的背上给人分喜饼和喜糖,一路朝桃源村走去。

  李老头抽着水烟袋,乐得眼尾的皱纹都快成褶子了,他把人拉扯到这么大,看到秋丫嫁人算是了了最大的心愿,大根啥人品性子他清楚,把人交给他,他放心的很。

  他站在门口目送着大根背着他的秋丫走了,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一直到人影消失看不到,他才转身进院子招呼院子里的客人。

  路过李安国身边的时候,李老头都懒得和人说一句话,今个是喜庆的日子,不管啥事情通通都押后再说,他没功夫和这丢人现眼挨千刀的算账,他不理会李安国,朝院子里做客的人笑道:“吃好喝好哩!今个俺家的酒管够!”

  李安国想扯出点应景的笑容,但哪还扯得出来,他一丝笑容也没有,脸色难看得吓人,转身找到付双红和李艳,怒气冲冲的把人拖到了后院没人的地方,一个字也没说抬起手就打了李艳,把人打翻在地。

  李艳从小在县城长大,比起李月秋10岁到县城她可是从出生起就是工人的女儿,不说娇生惯养,但也是父母如珠如宝的呵护,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孩子,李安国从来都没有打过她,平时就算说重话,那也只是嘴上说说。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爸会朝她动手,整个人直接懵住了,一副被吓呆的样子。

  “你干什么?!”付双红忙把打懵的李艳扶起,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了,也顾不上其他,就和人吵了起来,“李安国,你能耐了?她是你闺女不是你仇人!你怎么能动手啊!”

  “我怎么能动手?你们这俩个扯后腿的!”

  李安国气急了,他自问文化水平不低,又在厂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人,说话做事不会像乡下人一样只知道张嘴骂,但这会脱口就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付双红,艳儿小不懂事,你都几岁了人了,做事能不能有个脑子?你这个倒霉娘们,我当初怎么眼瞎就娶了你,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骂人间连乡音都骂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厂里工人的体面样子。

  这番话付双红听着太戳心了,她当初嫁给李安国是妥妥的高嫁,说攀高枝也不为过,但攀就攀了,谁让她能攀上呢?

  李家是有名的“富户”,虽然家里兄弟不算多,但除了老二,都是有本事的人,李安国年轻的时候条件好,是厂里的正式工人,福利待遇在同龄的男人中是拔尖的,体面不说而且家里的长辈就一个李老头,李老头又是自个带着李月秋生活在乡下,嫁过去完全不用和公婆一个屋檐下更不用看公婆的脸色。

  是以,那个时候喜欢李安国的漂亮姑娘不少,李安国前前后后处了好几个漂亮的姑娘,付双红在这之中样貌不算是最好的,但最后还是她嫁给了李安国,嫁进了李家,她一直以这事沾沾自喜,如今听到李安国这话,难不成是后悔和她结婚了?

  付双红有自己的脸皮面子,她冷着脸嘴里说的话一时也没过脑子,“李安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埋汰我?今个这事我是长辈做了就做了考考那没文化的庄稼汉,月秋能咋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做长辈的还怕自己的侄女?”

  付双红说着语气带着一点轻蔑:“月秋识人不清,往火坑里跳要嫁没文化的庄稼汉,我这是给她机会让她好好把将来要一起过日子的人看清楚,明明有条件更好的看上她,她非得瞎了眼,抓了颗石头就当珍珠了?!”

  李安国听了更是觉得她脑袋不清楚,没文化的庄稼汉?那陈立根都把艳儿的给的题做出来了,这能是不识字的庄稼汉?就他所知,陈立根因为陈家的情况,早几年就不读书了,一直都在扛货种地挣钱。

  不读书了还能做出题,本质上来说就不能算是泥腿子了,这都被打脸了这婆娘还这副嘴脸。

  李家汉子是不会朝自家媳妇动手的,窝里横的男人最要不得,打李艳算是管教孩子不算打女人,但这会李安国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付双红一个大耳刮。

  “你懂个屁,和月秋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我这趟回来是和爸借钱的,你知不知道厂里要下岗一批工人,没钱通门路就留不下来!”

  李安国把忍了快一个月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事本没想让家里的妻小知道,他自个能解决就解决了,反正她们也搬不上忙,知道了也只是烦心,但再不说清楚,她们只会给自己坏事。

  “……”付双红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疼痛也顾不上了,以为自己是听岔了,下岗工人?“你,你说什么!?”

  李安国气喘吁吁,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掐死付双红这个搅家精,他爸手里攥着不少的钱,除了这么多年他自个攒下的,最大头的是他大哥死之前留下来的一大笔钱,他没问过他爸他大哥留下多少,但听村里的人谣言说有好几万块。

  他觉得谣言说的肯定还少了,他大哥多有本事他清楚,他虽然是在工厂里当工人,但大哥啥都会干,会的东西多,哪哪都能走出来门路,钱肯定不少,这笔钱留下来是给爸和秋丫的,他只打算和爸借三千块应应急。

  因上次月秋的事爸对他淡了很多,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又碰着了月秋结婚的机会终于能过来,多好的机会,李安国本打算着这一趟是一定能借到钱的,结果闹成这样,他刚刚见艳儿找上陈立根那庄稼汉的时候心惊肉跳想过去把这母女俩拉出来,但李老头死死的按着他,不让他过去,明摆着是要看清楚她们要搞什么。

  “你闹!继续闹,惹恼我爸,借不到钱,等我从厂里下岗滚蛋了,你们母女就回水湾村种地吃糠咽菜吧!”甩下一句李安国就不再理会付双红。

  这边,一伙接亲的人接到了新娘,乐呵又高兴,大根也太厉害了,三下两下就接到了新娘子,完全让他们帮忙接亲的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有了他这一位新郎官这么打头,以后怕是没人再说水湾村的姑娘难讨了。

  鞭炮是一路放着过去不带停一下的,一般都是新娘子出门放一封炮仗,但李家嫁女却是响了一路,真是不心疼炮仗钱,噼里啪啦的炮仗味仿佛充斥着整个村子,陈立根背着人往桃源村走,新娘在这段时间脚是不沾地的,要到了新郎官家的地界才能下地,陈立根脚步忒快,但背人背得稳稳的,也特别小心翼翼,像是背着一块心心念念的金疙瘩。

  路上遇到熟人,李月秋红着脸打开手里的喜糖袋子请人吃喜糖,虽然说是喜糖但只是一个统称,里面掺着一些炒过的葵花籽和花生,喜糖是供销社里称的,糖果价格贵,所以都是掺上些别的零嘴,喜糖分的人越多,一对小夫妻的以后的日子就会顺顺利利。

  接亲有条件的会用自行车,三轮车,牛车,最不济的就是想陈立跟这样的人工代步,当然二八大杠是最体面的,骑着二八大杠驮着新娘子绝对引人驻足和和羡慕。

  两家谈亲事的时候,董慧有一说一说了家里的情况,车是没有的,但大根会把人一路小心的背回来,不会颠倒新娘子,倒不是不能和人借一辆二八大杠,赵永平那就有,不过董慧还是觉得能不借就不借,毕竟是自个讨媳妇,借车接亲不好,不用去撑那个门面,钱要花在紧要处,而且在他看来,大根亲自去把人背回来才更诚心。

  李老头也是个豁达的,不在意这些,管它是车还是人,好好把秋丫接回去就成,他看的目光长远,亲事是要好好办,但小两口以后总得过日子吧,不用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两家谈亲事席面谈的异常顺利,李家完全不磕碰,彩礼上陈家给了66块,这66块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66块在村里不算高,但也不算少了,陈家连彩礼都出不起,竟然也能拿出66块的彩礼钱,这该不会是陈大根去抢的吧。

  抢不抢的没有人知道,不过这66块最后被李老头放到了李月秋的陪嫁里,没收下一分,外人看在眼里都酸了吧唧的想:比起别的姑娘家,李月秋家简直是太好打发了。

  李月秋可不管什么好打发不好打发的,她现在眼珠剔透,得偿所愿跟簇了光一样,小下巴搁在陈立的肩膀上,从胸口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块香甜的菠萝干喂给陈立根,这是出门的时候她自己装的,留着路上吃。

  倔强的“撬”了快三次,那紧抿着的嘴才张开,一口把菠萝干吞了。

  李月秋对着陈立根一只红彤彤的大耳朵软糯糯的问:“好不好吃?”

  就在她以为只会得到一个嗯字回应的时候。

  陈立根闷声道:“好吃。”

  多了一个字。

  李月秋笑出了声,两条纤细柔软的手腕搂紧了陈立根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乌黑的发丝上点缀的红色小头花栩栩如生宛若藤蔓上娇艳欲滴泛着生机的花骨朵。

  身后跟着的一伙接亲汉子都很有眼力见的慢前面的人四五步,一个两个眼睛都快直了,凑在一起跟讲是非的女人一样在那嘀咕。

  “吆喝!要命要命,啥狐狸精,就是条美女蛇,瞧把大根缠得死死的,我看大根得美死。”

  “嘿,别人五人六的说昏话!”赵永平拍了下说话的汉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提醒人,“这以后就是大根的婆娘了,嘴上把点门注意些。”

  “晓得晓得,我嘴贱,我没那意思,就是看着他们,我莫名突然也想讨婆娘了。”他本来打算攒够了钱盖好房子再找婆娘的,但这会看着大根和李月秋……

  他也想讨个婆娘把婆娘背在背上!这样多热乎,比起骑自行车坐牛车,这把自己的婆娘亲自背回家才最得劲。

  赵永平道:“想讨婆娘这会路边也不会蹦出一个婆娘让你讨,赶紧的,人大根都走老远了,晒谷场那边来做客吃席面的人肯定来了不少,紧着点。”

  大根老屋子那边的院子比不上李家的院子大,摆不了桌椅请客,只能把摆席的位置移到了村里的晒谷场,那里的面积大,只要不下雨,村里大多人家结婚请客都会把席面摆在那,而且也不用付租地费,之后打扫干净就成。

  陈家的席面比不上李家的,李家的席面上是荤菜一条鱼一碗猪血豆腐,陈家的就只有一条鱼,别的素菜倒是比李家的两道。

  来晒谷场做客的人比李家那头的少一些,李家上头有一个老人李老头在,认识的人多,而陈家这边往上一辈的老人已经都不在了,陈家又是孤儿寡母的,来做客的人自然是比不上李家的,而且大多是从外村过来的,来的参差不齐,零零散散的,最后一桌席面快天黑了才开席上菜。

  眼瞅着天都黑了,大根还被人拉着在那喝酒,董慧先送李月秋回竹屋那边再折返回晒谷场收拾东西。

  李月秋脸颊坨红早就想走了,这边的席面上来的大多是陈立根认识的人,都是年轻人,待客的时候他和陈立根一人端着盘瓜子糖果站在晒谷场入口处给来客的人每人抓几把瓜子和糖果,站了好半天,她脚都酸了有些站不住,陈立根给她找了只凳子让她坐凳子上,但做客的人看到了之后起哄着非不让,说要坐就坐大根的腿上。

  “新娘子坐啥凳子,咱大根的腿不结实不健壮不舒服不暖和吗?!凳子有啥好坐的,直接坐腿上让新郎官抱着呗!”

  这样闹饶是李月秋活了两辈子比一些姑娘放得开一些,可也害臊了,颤颤巍巍的坐在了陈立根硬邦邦的大腿上,他大腿上肌肉结实还烫呼呼的,坐了一会她炸毛似的立马就站起了。

  年轻人不束手束脚,结婚是好事情,只要不是太过都敞开了热闹,李月秋害怕再呆下去,那些人会让她和陈立根当众亲嘴摸脸,所以董慧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立马点头就跟着回去了。

  竹院子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纸,地上洒着新鲜的松毛叶子,新房定在这边,陈立根现在大半的时间都是住这里,结婚了以后她俩也住这边,好好打整一番比老屋强很多,不过天黑了也看的不甚清楚。

  李月秋先把带回来的东西找地方放下,都是一些剩下的糖果和花生,害怕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回潮就先拎着回来了,放好之后她在厨房折腾了半天准备烧点热水,但摸不习惯这个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厨房,而且没找到引火的火柴,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点火星子,她忙在火星上搭上细细的枯枝,鼓着腮帮子吹气,想把火吹大一些。

  总算把火烧上后,她脑门都出汗了,这要是笨手笨脚连个火都生不起,她都要嫌弃自己了,火都不会烧还怎么和陈立根过日子,她长吁一口气,看着火光露出笑来。

  哼着歌转身的时候蓦的看到陈立根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吓了她一跳,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就收了,眼珠像是滚着一层水。

  她这才注意到,就在她费力专心烧火的时候,董慧和陈山水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院子里摆席面上剩下的东西。

  夜有些黑,枯枝燃烧后发出微不可闻的烧融声,李月秋动了动鼻子,陈立根不说话,眼眸乌沉沉的看着她,眼神清明,不见一分醉色,但一身的酒味,闻着像是一个酒缸子,她抬手在陈立根的眼前晃了晃,“陈立根,你醉了?”

第70章 金疙瘩

  “没醉,甭怕。”董慧恰好拎着半麻袋东西过来,她的话是对李月秋说的,不过瞥了一眼陈立根,似乎也想确定人到底醉了几分。

  大根酒量不差,不是几杯倒的量,刚刚回来的时候该抬东西抬东西,做事都是有条有顺的,不像是醉了。

  李月秋对面的陈立根一声不吭,去厨房的木架上拎了铜壶去水井那边打水去了。

  陈山水正在院子里把席面上剩下不禁放的饭菜装好吊到水井里保鲜,幸好剩的不多,不然这种热天气温度又高不保存好,明天全要不成了。

  看到陈立根过来打水,陈山水也盯着他哥瞅了瞅。

  永平哥帮忙挡了不少的酒,不过席面上人都能喝,今个那么多黄汤下去,他哥喝的确实多了,特别最后那一桌席面的人来的晚,吃的也晚,席面饭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好几壶,其中几个酒量不行,一看就是喝高了,说什么要过来闹洞房,最后他哥硬是把那一桌的人给喝趴下了,闹洞房的事才做罢了。

  董慧也晓得大根今个喝多了,酒是从其他村里散称的,高粱酒,味儿正度数有些烈,但就算是醉了也应该醉的不会太厉害,她以为李月秋害怕大根醉了会乱来,安抚般的朝李月秋道:“他醉也醉的不多,脑袋里事儿清楚,不会耍酒疯也不会做混账事。”

  “哦。”李月秋绞着手指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忙活完该忙活的,董慧撵着李月秋回屋休息,剩下的事情不用她,这次的席面办的简单,桌数也不多,虽然董慧觉得自家能办出这样的席面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条件摆在那,但李月秋嫁给大根是低嫁,是有些委屈人姑娘了。

  李月秋进屋之后,董慧手脚利落的把明个要回门的礼物给备下,从鸡笼里逮了一只老母鸡用线栓好,又找了一只大篮子放了一些东西进去,放好之后,她抬头扫了一圈院子。

  天才黑那会,乌云挡住了月亮,天色不明亮,看什么都不甚清楚,但这会乌云散去,月色透亮如霜,整个院子看去十分的亮敞,花丛菜地能听到几声蛐蛐的声音,董慧扫了一圈,在菜地后面的柴堆处看到了人。

  陈立根正在和陈山水把席面上用到的桌椅板凳都堆放好,村里办席或者是搞什么大活动都会用到桌椅板凳,这些桌椅板凳是村委会公家的东西,只要去村委会登记就能借到,用完数清楚条数,只要没少没坏还回去就成。

  “大根,你过来。”董慧招手喊着陈立根过来。

  陈立根用麻绳把几条长凳子捆在一起,打了个活结,听到之后立马走了过去,然后拎起董慧脚边的背篓。

  “放下,不是让你弄这个。”

  背篓里的是一篮子新鲜的木耳,这东西吊水井里是不成的,只能晾晒到屋顶上控干水分做成干货保存,但现在这木耳的事不急。

  董慧把手里的木盆递给陈立根,“去用水。”

  木盆是新的,应该说现在这个家的有三分之二的东西都是才置办的,木盆里放着一块皂角膏和一条毛巾,陈立根没接,粗着嗓音说:“我用过了。”他刚刚在水井那已经冲了凉,用过水了。

  “让你去用你就去用,到处都擦洗干净些,孔雀求偶都晓得要开个屏,你多捯饬干净一些,别让你媳妇嫌弃你。”董慧嘴上心平气和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又急又有劲,不容拒绝,硬是把木盆塞给了陈立根。

  李月秋多讲究的一个人,今个又是新婚夜,不好好捯饬怎么成。

  陈立根被强硬的塞了一个木盆子,捏着木盆子的大手让他此时看着木讷老实极了,他起初不明白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不讲卫生的人,每天干完活回来他都会用水,但他这会明白娘说的用水是啥意思了,一瞬间黝黑的脸上被臊得通红,像是一块升温的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