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难怪这些人连这样一处小庙也不放过!
这是要借苏倾娥之名,要将佛寺彻底驱除,几乎可与前人“灭佛”行径相媲美了!
一时间,相公子都不知晓该是继续厌憎苏倾娥,还是与她一分同情了。
灭佛这口大锅,只怕要结结实实扣在她的头上了。
但也正是因为她,让他的一处据点又丢了……这还是令人不快的。
相公子皱了皱眉,依他看,此人哪有扭转乾坤,转危为安的本领?多的倒是变福为祸的本事!
这念头刚起,他们背后便传来了一声:“等等。”
那府兵往前几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钟念月的身上,笑道:“她梳的不是妇人髻,想必是你的妹妹吧?你们家住何方?不如由我等送你们回去?”
相公子一口老血哽在了喉中。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方才就该立时出手,而不是因着他们一时的放过,便就此松懈下来。
此时他若推拒,便显得奇怪了。
其余府兵也正瞧着他们呢……
还不如刚才就起冲突,如今这实在像极了软刀子割肉。
但不论相公子如何后悔,钟念月已经勾唇一笑道:“我认得你们主子。”
府兵面色一凌:“敢问您是哪家的姑娘?”
钟念月道:“领我去你们府上喝杯茶不就是了?”
相公子心下已有了决断,他骤然间露出慌乱之色,道:“我还有一物放在那厢房中!不成,我得去取回来,那是我娘的遗物……”
府兵见状道:“你快去,火都燃起来了。你两个仆人拎两桶水去……免得将你烧着了。”
相公子匆匆转身而去。
钟念月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狗东西,跑得还挺快。
这一去便是小半个时辰。
钟念月抬眸道:“他只怕不会回来了,且先送我去你们主子府上吧。”
府兵疑惑地点点头,一面命人去寻相公子,一面邀请着钟念月出了门。
这条通往大皇子府上的路尤其的长。
有那么一瞬间,钟念月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走了好呢?反正这口锅还能扣在相公子的头上。
可那念头慢慢地就削弱了下去。
我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真正的亲人的。
可原身有啊。
我怎么能叫她的父母亲人伤心难过呢?
还有,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丢了,晋朔帝当真会难过得落下眼泪么?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钟念月心中小声道。
小庙被烧。
这厢太后不动声色地又扯坏了一串珠子。她掀了掀眼皮,胸口起伏,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骂道:“他自己丢了个人,窝着火,却要烧我的庙!什么东西?!”
“皇帝何时这般野蛮做派了?”她扶着额角,两眼直发黑。
底下宫人战栗,一时无人敢答。
……
大皇子回府时,钟念月已经托人往钟家捎信物去了。
她不大信得过大皇子,但大皇子手下的府兵尚算靠谱,所以她一面留在这里,一面也得等自己的家人来接自己。
大皇子近日面色沉沉,眼底透出几分疲色。
他听得身边的亲卫道:“殿下,那姑娘说是识得您,要来您的府上……”亲卫讪讪道:“怕是要同您告状的,我今个儿在那个小庙里放了把火,怕是吓着她了……您可得饶过我……我也是见那些个僧人执迷不悟,死活不肯走,这才放火的。”
大皇子应了声:“嗯。”
他极为爱护手下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什么姑娘来惩治他们呢?
说话间,大皇子一转身,入到花厅中,便见着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吃着茶的窈窕少女。
大皇子猛地一顿。
他哪里还认不出她来呢?
此事不是同我告不告状的问题了……若是真把人惊着了。
大皇子嘴唇轻动:“我父皇会找你的。”
亲卫傻住了。
心说这和陛下有什么干系呢?
大皇子的步子一收,猛地一转身道:“来人啊!快!取我信物进宫求见陛下!就说人在我府上!只这几个字就够了!”
大皇子实则还是慢了些。
那边钟家得了信儿,不多时晋朔帝也就得到消息了。
那亲卫守在花厅外,时不时朝里望上一眼。
此时天色一片漆黑,月亮挂在梢头不知挂了多久。那少女还不知疲倦地坐在那里。
她是当真好看啊……亲卫不自觉地心道。
不知等了多久。
他眼见着那少女撑住了下巴,靠住椅子,脑袋一点一点的,瞧着分外可爱,似是要睡着了,但又舍不得睡着一般。
正出神呢……
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近了。
他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玄色衣衫从眼前晃过,随即他耳边响起一片:“见过陛下!”
这怎么还……真将陛下引来了呢?
亲卫心中一抖,顿时两股战战。
他禁不住抬眸,小心翼翼朝那厢看去,却只见那身形高大的晋朔帝疾步走到少女面前,弯腰伸手,将少女拦腰抱起。
一阵风吹来,室内的烛火摇晃明灭。
晋朔帝俊美的面容隐入昏暗的光线之中,他的眸光深沉而锐利,整个人如同撕碎了外层的儒雅皮囊,露出里头凶猛的野兽的真容来。
他亲了下钟念月的唇。
本来只想蜻蜓点水的一下,但落上去时却立时就变了味儿。
他咬了下她的唇瓣。
沉声道:“念念,生辰快乐。”
亥时已过,来到子时了。
第85章 老谋(深算)
钟念月刚涌起来的困意, 陡然间吓得全没了。
她本能地张了下嘴,却只来得及发出“呜呜”一声。紧跟着是气息一热,唇瓣一麻, 传来轻微的一丝疼痛。属于成年男性的强势而又富有荷尔蒙的气息, 将她牢牢笼在了其中。
“生辰快乐”。
她听见晋朔帝低声说,好像是要将这些日子里缺失的柔情, 都悉数倾注到这短短几个字里, 一并补上。
钟念月脑子一嗡, 有那么一瞬间茫然得甚至不知身在何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她才发现自己整个悬空了,被晋朔帝结结实实地捞在了怀里。
好哇!
好老谋深算啊!
这不是让我撒腿跑都跑不了吗?
“念念受苦了。”晋朔帝紧跟着又开了口。
钟念月干巴巴地望着他, 一时连接话的技能都仿佛丧失了。
晋朔帝不由垂眸看她。
小姑娘这会儿被亲得傻了, 看上去可怜又可爱,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揉红, 与面颊上的点点红云渐渐融作一个颜色,更衬得眼底的水光妩媚动人。
明明只是半月的功夫不见。
却好似错过了漫长的一年一般, 再回到跟前的钟念月,当真已然彻底从小花骨朵儿, 撑出花苞,再绚丽绽放。
晋朔帝低声叹道:“这些日子,念念怕不怕?”
钟念月本能地摇了摇头。
她觉得也许、没准儿、可能大概……相公子留给她的阴影,还没她留给相公子的多。
跪在一旁的宫人,和守在门口的大皇子府上亲卫,都不免恍惚了一瞬。
这怎么还带摇头的呢?
一般不都该是嚎啕大哭,又或是泫然欲泣, 说起自己受了如何如何的苦,天下男子哪里受得住这个呢?想必接下来就是抱着好一阵安抚, 兴许比方才亲得还要用力些……
这下好,后头的全没了。
钟家姑娘是真不知递到手边来的宠爱有多么贵重啊!
宫人心道。
晋朔帝却是又问了一遍:“怕不怕?”
钟念月还要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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