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 第52章

作者:故筝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她身子不大好……”祁瀚嘶声道。

  上一回就是装病,这一回又是哪里身子不好了?

  惠妃浅浅一皱眉,轻声笑道:“是吗?”

  就连那日陛下都特地给她送药膳来。

  惠妃只是想到晋朔帝,心底多少心绪难平。

  祁瀚却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头一回觉得惠妃口中说的“对表妹再好一些”,似是有了点口不对心的味道。

  也或许是父皇还朝后,根本没有提起中毒的事罢。

  表妹倒是白受罪了。

  祁瀚掐了掐手指,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先回府去了。”祁瀚起身道。

  惠妃并未察觉到儿子的变化,还笑道:“清水县这一趟回来,更见稳重了。去罢,只怕你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她怕钟念月作什么?

  就算陛下待钟念月真有心,她有本事生这么大个太子出来么?

  等惠妃如此一番自我安抚完,再抬起头,殿内已经没有祁瀚的影子了。

  祁瀚先去了一趟国子监,并未见着钟念月。

  倒是迎面撞上了钟随安。

  祁瀚也并不喜欢这个年长几岁的钟家大哥。

  钟随安和他很相像,却又不大像。

  只是不等祁瀚作出什么反应,钟随安便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低声道:“还请太子下一回,莫要随意带我妹妹出去了。”

  祁瀚喉头一哽,想要冷笑,但又生生压住了。

  这里人太多。

  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

  钟随安已经看也不看他,从他身旁掠过去了。

  祁瀚有些心烦,实在按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这又怎么能怪我?表妹与你又不亲近……”

  钟随安步履一顿,加快了步子。

  自然是被戳着弱点了。

  但祁瀚也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他立在那里恍惚了一瞬,惊觉原来并非他想的那样,钟念月并不是只有他这个表哥。没了他,一样还会有其他人来关怀钟念月。

  祁瀚收拾了心绪,唤了国子监的人来问。

  国子监的人如实答道:“钟家姑娘?似是随锦山侯去了。后院儿有处飞天亭,您去那里瞧一瞧?”

  一听“锦山侯”三字,祁瀚便禁不住皱眉。

  难道母妃真引着钟念月去认识什么锦山侯了?那般纨绔!岂能混在一处玩?

  祁瀚沉着脸疾步就往飞天亭去了。

  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越发觉得太子的心思变化莫测,一会儿晴一会阴,有些摸不清楚。

  那飞天亭形如其名,飞檐往上拔起,像是要接入天际。

  而亭子里,隐约可见几道人影坐在一处。

  只听得钟念月道:“不要。”

  不要?

  不要什么?

  可是有人欺侮她?

  祁瀚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跨上了台阶。只是等他入到亭子里,钟念月已经转了声道:“我接着往下说。原来他回头一瞧,却是三两点绿莹莹的火光浮动在半空,他被得吓得慌不择路……”

  祁瀚一愣。

  而那厢亭子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有人认了出来,便惊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钟念月听见这声,便悄然翻了个白眼。

  祁瀚还惊愕地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一半凶恶阴沉一边震惊,混在一处,使得他瞧上去多少有一分好笑。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动,将亭子里的人仔仔细细地收入眼底。

  哪有什么锦山侯?

  而这些人倒也都是他认得的。

  他自打生下来,惠妃便教他要识人,还记得住人。

  这些人……右相府上的秦诵,方大学士府上的方琰琰,兵部侍郎府上的朱幼怡……

  出身都是不凡。

  且都是常被他们的长辈挂在嘴边夸耀的子弟。

  祁瀚一时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直到秦诵问:“殿下回京了?敢问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祁瀚这才勉强挤出了点声音:“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朱幼怡是个年长钟念月两岁的姑娘,她一板一眼道:“钟家姑娘在讲鬼火。”

  “鬼火?”祁瀚一愣。

  表妹胆子那样小,还能讲鬼故事了?

  “不是鬼火。”秦诵纠正道,“是被鬼追。”

  钟念月心道什么呀。

  都不是。

  她在给人讲《走近科学》呢。

  她小时候最爱守着电视看了,看村子里的母猪为何一夜离奇死亡,她能一口气就着下三碗饭。

  事实证明,大家也还都挺爱听的。

  她带小纨绔们玩大富翁。

  扭头就给好学生们讲母猪,啊不,鬼火的诞生原理。

  多讲两个,好学生们就忘了要监督她做功课了。

  祁瀚的表情越发僵硬,他发觉自己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大懂,更别提插声进去了。

  祁瀚只能回答最初的那个问题,道:“我是来寻表妹的。”

  众人恍然大悟:“来寻钟家妹妹的。”

  钟家……妹妹?

  祁瀚听着这一声,心底有一分别扭。

  他离京才多久?

  这样快,钟念月便有了别的玩在一处的朋友了?

  秦诵又道:“既是如此,那故事先不讲了,等你说完话,咱们便回来接着背书。”

  朱幼怡面露不舍,只是他们都家教良好,自然不会沉溺于故事里,经秦诵这么一说,她便也跟着点头:“我一会儿还要教念念写字呢。”

  钟念月:“……”

  她便抱着腿:“哎呀呀,秦诵哥哥,幼怡姐姐,我方才好像踢着石头了……”

  祁瀚听得她叫得,比往日唤自己表哥时好像还要甜上三分。

  心底顿时像是深深扎了根针下去。

  他想也不想便弯腰要去抱钟念月:“哪里踢着了?表哥瞧瞧。”

  朱幼怡却是一把将钟念月抱住了,道:“我来瞧……太子多有不便。”

  另一个小姑娘也忙挤了上前。

  秦诵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指挥道:“瞧瞧紫没紫?揉不揉得开?”

  “拿我汤婆子来。”

  他们七嘴八舌的,倒是又一次没了祁瀚插手的间隙。

  祁瀚:“表妹……”

  他的表妹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连头也没有回。

  祁瀚立在那里,竟觉得这亭子造得实在糟糕又难看,四面漏风。

  那风刮过来,直直往他的骨头缝里钻。

  他那表妹,不需要他了。

  ……

  祁瀚何时走的,钟念月都不知晓。

  钟念月到底是没逃得过。

  朱幼怡盯着她写了三幅大字,一派老气横秋地赞道:“念念写得不错。”

  钟念月忍不住问:“你们不必去上课么?”

  朱幼怡道:“父亲一早便叮嘱了,说是有事耽误了,不去也无妨。”

  秦诵点头:“正是。何况我们课业已经修完了。”

  钟念月:?

  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