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 第6章

作者:故筝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钟念月才不怕。

  如今还没撕破脸,惠妃装也要装得待她好。

  她缓缓坐起身,先想了会儿早上吃什么。

  她闲适得很,其他人却全然不似她这般。

  且不说苏倾娥。

  先前高炳口中的那篇文章,祁瀚还未作出来,因而连进宫也不敢。

  一想到父皇或许要翻看他的文章,他从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油然而生一股压抑、焦灼,甚至是惶然。

  祁瀚沉着脸走在街头,路过一家铺子,骤然顿住了脚步。

  随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殿下?”

  祁瀚指着那铺子:“要上二两。”

  随从愣愣看过去。

  只见一个斗大的簸箕里,装着满满的松子。

  她不是爱吃些瓜子之类的炒货么?

  她昨日说了那样多的气话,他也不该冲动之下将东西都给送了回去,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成了他太子度量小的笑话?

  罢。

  他便大度剥一捧松子给她。

第4章 龙辇(哪家的小孩儿...)

  祁瀚带了些松子回府,谁晓得这东西比瓜子还要难剥。

  “殿下!”一旁的小太监骤然惊叫了一声。

  祁瀚骤然回神,不悦出声:“何事?”

  小太监颤声道:“殿下的手……怎么好像出血了?”

  祁瀚叫他一说,这才觉得丝丝的疼。

  他忙低头去看。

  手指微肿,指缝里卡住了一点血丝。

  祁瀚眉心隆起,有了些许的恼怒。

  他那表妹喜欢的东西,怎么都这样麻烦?他堂堂太子,何苦去这样哄谁?还是该随便买些东西送到她府上去的。

  但心念转来转去。

  祁瀚的面色很快又舒展了。

  叫钟念月看上一眼他的手,她还有什么脾气发得出来?

  他自然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她了。

  之后可再容不得她这般骄纵,随意使唤他了。

  祁瀚吸了口气:“你们几个,一起剥。”

  小太监苦了脸,死活也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昨个儿还像是要撕破脸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今个儿却是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得一块儿给钟姑娘剥松子……

  这叫……这叫什么事儿啊?!

  钟念月用完早膳,钱嬷嬷已经急得不行了,忙问:“姑娘,我叫他们备马车去?”

  钟念月点了下头,却是先出声问了:“我父亲和兄长,已经都出府了?”

  香桃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呢。老爷一早便应卯去了,大公子这会儿应当也在太学了。”

  横竖全家上下,就钟念月最懒。

  但她是丝毫不见脸红的。

  钟念月慢条斯理擦了手,还是由钱嬷嬷和香桃跟在身侧,一并出了府。

  古时候的娱乐对钟念月来说,实在是乏善可陈。从钟府到皇宫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干脆就靠着又打了个盹儿。

  香桃叫醒她的时候,她正梦见自己穿回去了呢。

  “姑娘,到了。”香桃低声道。

  钱嬷嬷也跟着出声:“咱们得下去走了。”

  这会儿外头响起了声音:“表姑娘,奴婢已经在这里恭候许久了。”

  那话音落下,帘子被人从外头卷起来,一张四十来岁正显精干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钟念月的脑海中很快浮现了与之对应的名字。

  这是在惠妃跟前常伺候的宫女,人称一声“兰姑姑”。

  兰姑姑请她下了车,见了她先是一愣。

  有些日子不见,这钟家姑娘倒好像气色更好了?来到皇宫,也不见脸色发白了。

  兰姑姑扬起笑容,给一旁的守卫出示了惠妃宫中的宫牌,这才领着她们往里走。

  钟念月抬眸一望——

  四下宽广。

  这得走上多久啊?

  换她,她也不爱进宫。

  钟念月穿越前就没吃过什么苦,她家世不错,父母恩爱,长辈也很宠她。

  她倒也不想委屈自己,当下便出声问:“兰姑姑,有轿子么?”

  原身入宫的时候少,每回入宫,再有什么脾气也都老老实实压下去了,如鹌鹑一般,自然也不会嫌这路累腿。

  兰姑姑一顿。

  这到了皇宫门前,任是再大的官儿,出身再好的贵女,也得下马的下马,下轿的下轿。

  宫中只有皇帝、太后和执掌凤印、御六宫的娘娘,才能赏得了轿子。

  这巧不巧……

  上月还是惠妃管后宫事务,这月便轮到敬妃了。

  兰姑姑委婉地道:“哪里好去搅扰敬妃娘娘呢?”

  钟念月娇声道:“我这两日身子不大舒坦,走不动的。”

  兰姑姑从来没见过这钟家姑娘这么难缠的时候。

  谁都晓得她倾心太子,在惠妃这个姨母面前,一向都是扮乖做大方的。

  兰姑姑咬咬牙,道:“那姑娘等一等,奴婢派个小太监去向敬妃娘娘请个赏。”

  “何苦这样麻烦?”钟念月盯着她,“你背我罢。”

  兰姑姑闻声,顿时有些气血上涌,脸上的不可置信之色几乎藏不住。

  她在惠妃面前得脸,莫说别的,只说那些份位低的妃嫔,都还要冲她卖好呢。

  这钟家姑娘为了向太子示好,为了与姨母更亲近,也没少巴结她。今个儿钟家姑娘怎么敢这样同她说话了?

  “快些。”钟念月道,“莫让姨母久等了。”

  这话一出,兰姑姑倒担不起这个久等之责了,只好憋闷地在她跟前躬下了腰。

  钟念月一拎裙摆,趴了上去:“走罢。”

  钱嬷嬷心中暗暗叫了声“老天”。

  姑娘近日的脾性,怎么好像狂放了许多?

  钟念月到底年纪还不大,算不得如何沉。但兰姑姑背着她走上一段路,也已经够要命的了。

  大冬天的,兰姑姑竟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一旁的小太监都看傻了。

  还没人敢这样使唤兰姑姑呢!

  就算是惠妃娘娘都对她爱惜得紧。

  从皇宫门口到惠妃宫里,那距离还当真不短。

  得亏寻了个人背她。

  钟念月心道。

  兰姑姑走着走着,却是突然停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姑娘……且等一等。”

  “嗯?”钟念月将兜帽往下扯了扯。

  这会儿太阳高照,日光洒下来,好似为那红墙绿瓦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而这倒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远处最扎眼的,是一行缓缓走过的人。

  钱嬷嬷与香桃望了一眼,就匆匆埋了下头,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是龙辇。

  兰姑姑心中积蓄着不快,便想着要瞧钟念月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艰难地扭了扭脖子,抬眼一觑,却见钟念月神色不变,正望着那远处,津津有味着呢。

  兰姑姑:“姑娘,那是陛下的行辇,还是莫要胡乱看了。”

  钟念月:“哦。”

  应声应得相当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