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是么?”锦山侯耷拉着脑袋,只当是钟念月在安慰他,喃喃道:“念念真温柔。”
他们没走出多远,便被宫人截住了。
那宫人笑笑道:“正念着姑娘起来了没有呢,姑娘今日身子如何了?”
“尚可,只是酸软无力,腰疼。”钟念月按了按腰腹,“还饿了。”
“姑娘随奴婢来,早膳已经给您备着了。”
等高淑儿再见到钟念月的时候,钟念月坐在一只绣墩上,怀里抱着手炉,脚边丢着两个汤婆子,手里还捧了一只瓷碗,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粥。
高淑儿忍不住道:“成何体统?”
那厢仪式启。
钟念月便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好不惬意。
等吃得快饱了。
那厢笼子一开,足有半人高的鹰被放了出来,个个羽翼丰满,尖喙锐利,它们一挥动翅膀,掠空而起,展开的翅膀带出了美丽的富有野性的弧度。
这一幕是极震撼的。
一声鹰啸响起,那湖面都变得动荡了起来。
钟念月盯着看得认真。
却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好像有谁在看她。
于是钟念月想也不想便转头,回望了过去。
晋朔帝端坐在那里,受臣子拥簇。
众人都在看鹰。
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面上不知为何不见笑容,连目光好像都是沉沉的。
但钟念月素来不怕他,便想也不想冲他笑了笑。
于是晋朔帝的面色好似也缓和了些。
他动了动唇,唇形像是在说:“过来。”
钟念月想了想,把碗递给了一旁的香桃拿着,然后扭头继续看起了鹰。
等见到鹰从空中疾冲而下,掠过水面,再起来时,微微弓起的利爪间便抓住了一条鱼。
钟念月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那厢怀远将军心情多少有一分忐忑,他发觉陛下今日的兴致似乎并不怎么高。不由低声道:“陛下,今年养出来的鹰,是不是不如往年来得英勇凶猛?”
晋朔帝只淡淡应了声:“嗯。”
怀远将军还待说些什么。
远处的钟念月骤然起了身,趁着众人还专注于看鹰捕猎的时候,她悄悄往大帐去了。
晋朔帝见状,面色又缓和了回去。
晋朔帝起身道:“祁瑾。”
三皇子立马应了声:“父皇。”
“你在此地主持。”
“是。”
三皇子登时满眼都是压不住的喜色。
晋朔帝起身往帐子走,孟公公紧跟在他的后面。
掀帘帐进去时,钟念月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
晋朔帝径直走到她跟前,他的身形挺拔高大,立在钟念月跟前,便如巍峨大山。
“陛下唤我作什么?”
钟念月话音方才落下,晋朔帝骤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起来,另一只手便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下她的发丝,喉中的声音不急不缓:“怎么将那支喜鹊衔珠的钗子给旁人了?”
钟念月挣不开他的手,怔了一下。
她便只好让他捏着脸,一张嘴,有几分瓮声瓮气,道:“为了谢谢那高家姑娘让了月事带给我呀。”
晋朔帝心底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皮薄,又生得白。
轻轻一掐便红了。
他的手指缓缓挪了个位置,改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低声道:“朕还将披风给你了,怎么不见你谢朕?”
第41章 真话(但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钟念月有一瞬的迷惑。
这不是常常做的事么?何时需要她特地来谢了?
还有那钗子……
钟念月被迫仰着头, 娇声抱怨道:“分明是陛下原先拿了许多东西给我,让我拿去交朋友用的……今日给了高淑儿,也没什么不妥啊。”
晋朔帝一顿。
是有这么一回事……
将东西给钟念月时, 他随口叫她想送给谁都可以, 不必忧心,上面并无宫内的铭刻。但到了今日, 见到高淑儿头上真戴了他给钟念月的东西, 却是又有不快了。
钟念月抬手去掰他的手指, 嘴巴艰难地一张一合, 含含糊糊道:“别捏我,一会儿嘴合不上, 口水滴你手指头上……看陛下怎么办?”
晋朔帝垂眸:“你给朕舔干净。”
孟公公在旁边一怔。
连晋朔帝自己说完, 都顿了下,似是意识到了这措辞的不大对劲。
钟念月皱起眉, 不高兴地道:“我又不是狗。”
晋朔帝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这才松了手。
晋朔帝温声道:“罢了, 那喜鹊衔珠的钗子,也算不得多么稀奇。改日做一支鸾鸟飞天的。”
钟念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唔。”
帐子里一时便安静了下来。
钟念月不由再度出声问:“便没有旁的事了?”
晋朔帝暗暗一皱眉。
是。
没有旁的事了。
他自己也觉得怪异, 为着这样一桩小事,便将钟念月叫了过来……
钟念月起身:“那我走了。”
见她说走便走,毫无留恋,晋朔帝的眸光闪动,眉心不自觉地便又皱到了一处。
不过钟念月方才走出去两步,便又顿住了,返身回来道:“罢了, 方才捉鱼也瞧过了,我就擎等着吃烤鱼和烤肉了。也不知三皇子学得如何了, 一会儿若是烤来给我,却不好吃。陛下说该如何是好?”
她说着,回头看向晋朔帝。
晋朔帝早知她是个记仇的,因而听着她将旧事重提,还记着三皇子为她烤肉的事,他也并不奇怪。
晋朔帝眉心舒展,笑了下:“嗯,你想怎么样?”
钟念月随口那么一说:“便让他给我烤一辈子的肉好了,等哪日烤得好了,再说。”
本是个惩罚人的法子。
但晋朔帝这会儿听着,脸上的笑意又慢慢敛住了。
动不动便是一辈子。
这惩罚的手段,倒好像沾上了别的味道。
再思及三皇子给她的披风外袍……
晋朔帝指了指跟前的椅子:“坐回来。”
钟念月也没想久站,走回到椅子旁便坐下了。
“叫孟公公给你烤鱼,如何?”晋朔帝问。
钟念月暗暗抿唇。
对晋朔帝来说,亲儿子果真还是不一样的。要惩处三皇子,他都尚有留情。更不提太子了……
见钟念月不答。
晋朔帝暗暗一拧眉。
便真要三皇子?
罢了。
晋朔帝看向孟公公:“去请三皇子先烤些鱼来。”
孟公公应了声,总觉得今日这帐子里的气氛怪异得很。
那厢三皇子很快便得了令。
他如今初掌这春猎队伍的大权,替晋朔帝主持各项事宜,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因而听了话倒也不似从前那样生气了。
不就是应付个泼妇丫头吗?
他如今已长大不少,较过往聪明了许多,知道什么东西才更应该抓在手里。
三皇子当下便转身烤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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