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 第36章

作者:七世有幸 标签: 穿越重生

  老鸨笑道:“少废话,去办吧。”

  鬼门道后的众刺客已经换好了戏子行头,正在检查随身短匕,刺客头子阴着脸来了。

  刺客头子一伸手,将一捧短匕分给众人:“换上这些。”

  有刺客不解道:“为何?”

  刺客头子冷冷道:“上头的指令,别问,换完就上台了。”

  众人只见这些短匕的尖端绿莹莹的,不知是什么厉害毒物,只当端王要拿它对付这次的刺杀目标。情急之下也无暇思索,出于惯性听令换上了。

  绣金屏风一开,换了新戏,是一出鱼篮记。

  阿白坐在台下跟着叫好,手执一把折扇缓缓摇着,一副偎红倚翠的大爷做派。只是蒙了面,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种莺歌燕舞之处,就连戏也唱得狎昵。化身美女的鲤鱼精柳眉杏眼,咿咿呀呀声如莺啭,东边摇两步,西边摇两步,作势躲避着天兵追捕。

  急管繁弦,天兵上场,鲤鱼精摇曳到了戏台边缘,竟纵身一跃,稳稳落到了蓬莱台下。

  看客沸腾了。

  鲤鱼精在人群间提着身段跑,天兵在后面张牙舞爪地追,不知不觉间,接近了阿白。

  阿白仿佛毫无觉察,仍在乐呵呵地叫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鲤鱼精纤纤玉手一翻,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把短匕,骤然间刺向了阿白!

  阿白折扇一张,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招架。匕首从扇面穿破,裂帛之声惊退了四下的看客。

  折扇又猛然一收,扇骨牢牢卡住那把匕首,竟撞出了金铁之声。

  阿白一手持扇,一手并指,闪电般刺向鲤鱼精的要穴。鲤鱼精拼着受他一击,竟然不退。与此同时,追兵已至,众刺客从四面八方冲向阿白,手中匕首闪着森然的光。

  阿白大喝一声,一掌拍飞了鲤鱼精,却再也退不出包围圈!

  血染扇面,泼溅得花红似锦。

第25章

  一个时辰后,双腿发抖的探子朝端王汇报:“派去的所有刺客,全灭!”

  夏侯泊举起茶杯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仍是优雅地呷了一口:“说说。”

  探子:“当时一打起来,所有人四散奔逃,属下躲在不远处的廊柱后头偷看,见到那厮被刺客围攻,血溅三尺啊!”

  探子说着说着,慷慨激昂起来:“匕首白进红出,刀刀入肉,他不知挨了多少下,竟然就是不倒!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人都跪到地上了,还是没倒,愣是杀死了最后一个刺客,这才长笑数声,躺下不动了——”

  夏侯泊:“让你来报,没让你说书。”

  探子磕头道:“属下所言,绝无半字夸大!”

  夏侯泊轻轻放下茶杯,蹙眉道:“尸体呢?”

  “人死之后,龟公上来,把所有尸体全拖走了,血迹也清扫了。属下知道这种地方都有个后巷,用来运死人的,就绕去那后巷拦住了人,花了些钱,把尸体藏到了隐秘之所。殿下可要去看看?”

  那蒙面高手的尸体惨不忍睹,要害处几乎被捅成了肉泥。

  夏侯泊面不改色地查看一番,伸手揭开了他的面巾,对着这张脸皱了皱眉。

  此人嘴角有疤痕,是生疮之后留下的,瞧去有一丝眼熟。

  夏侯泊转头问探子:“你在怡红院见到的,确是此人么?”

  探子连连点头:“属下认脸很有一套,他当时虽然蒙面,但眉眼还是露出来的,确实就是这个人。”

  夏侯澹吩咐手下:“查明此人身份。”

  他正要转身离开,又顿了顿:“还有,刺客的尸体和随身之物,也要仔细查看,不可有任何遗漏。”

  尸体和随身之物没查出异常。

  那高手的身份倒是很快揭晓:太后身边功力最强、手段最狠的暗卫,专门替她杀一些不好杀的人。原本就在端王党的黑名单上。

  这疤脸平素确实喜欢听戏,当日出宫替太后办事,回程中拐去了怡红院,最终将命葬送在戏台下。

  夏侯泊听完汇报,略带兴味地微笑起来:“太后娘娘的得力干将,在皇帝身边保护他?”

  谋士:“太后竟向皇帝示好了?”

  夏侯泊:“或许是示好,或许是监视,总之,她确实藏了些本王没发现的心思呢。”

  与此同时,太后正在暴怒摔碗:“无缘无故,端王居然杀了哀家的亲卫?!我看他是活够了!”

  心腹:“要不要治他的罪?”

  太后又摔一个碗:“全是废物!若能早些治他的罪,又怎会容他嚣张到此时!”

  端王与太后的斗法渐趋白热化。

  跟原文相比,情节走向没有太大变化。太后虽然气焰盛,谋略布局却比不过端王,已然节节败退,露出颓势。

  换句话说,鹬蚌相争接近尾声,留给夏侯澹韬光养晦的时间也不多了。

  庾晚音回房时,发现枕边多了一个东西。她捧起细看,是个粗糙的木雕,双翅张开,引颈而鸣。她猜测是阿白雕了一只云雀。

  庾晚音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纹,扭头望向冷宫狭窄的窗户。

  夏侯澹跟了进来:“那是什么?”

  庾晚音:“……”

  庾晚音迅速放下云雀:“你听我解释。”

  夏侯澹瞧了一眼:“阿白留给你的?难得他有心,收着吧。”

  庾晚音:“?”

  庾晚音不满意了:“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

  装什么宽宏大度,你不是挺会吃醋的吗?庾晚音稀奇地盯着夏侯澹。

  她已经偷听到了他的心思,还想装作不知,就变得异常困难。

  那晚在院中,她迟迟不肯回避,的确是怀了些小心思,想从他口中听到点什么。

  她希望他至少与自己一样,有那么几分悸动和好感。为什么不呢,大家并肩战斗了这么久,她顶着现在这张脸,多少总得有点魅力吧……

  她没想到夏侯澹会说那些。

  那些……几乎匪夷所思的语句。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她却仿佛窥见了一片无垠深海。她迷惑不解,受宠若惊,甚至感到一丝悚然。

  但又无法掩饰地开心着。

  你居然这样想我。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夏侯澹被她盯得莫名其妙,岔开话题道:“今日太后又找由头对端王发难了。看来咱们的计划相当成功,多亏了你的妙计啊。”

  与此同时,都城城门之下,一男一女正排在出城的队伍中,接受护卫盘查。

  那男人身材高大,但含胸驼背,面庞黝黑,单看五官似乎就泛着一股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味儿。旁边的妇人上了年纪,同样满面风霜,身上负着几只花布包袱。

  守城的护卫:“做什么去的?”

  男人操着乡音憨厚道:“跟俺娘进城来走亲戚,现在回家了。”

  出了城门,这两人仍是默默无语,混在人流中顺着官道前行。

  及至走出数里,四下再无他人,那男人方才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娘啊,就送到此处吧。”

  妇人笑道:“儿啊,孤身在外,记得添衣。”

  说的是殷殷嘱托,语气里却满是戏谑,而且这一开口,竟是低沉的男声。

  这俩人自然是北舟和阿白。

  阿白从北舟手中接过行李,随手甩到肩上,动作洒脱,愣是顶着那张庄稼汉的面具器宇轩昂起来:“多谢相助。”

  北舟却担心道:“伤势如何了?”

  “不碍事,穿着护甲呢,小伤口而已。”

  这一日的行动,说白了就是一场血腥的魔术。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其实是暗杀了太后手下那个疤脸暗卫。

  疤脸平日狡诈多疑,他们暗中跟踪了此人数日,终于等到他独自出宫,为太后杀人。螳螂捕蝉,北舟在后,将之截杀在了暗巷里。

  接着北舟迅速换上老鸨的装扮,轻车熟路地从暗门进了怡红院。他先前在此处当了许久老鸨,本色出演毫无压力,加之与龟公等人都相熟,打起配合也得心应手。

  与此同时,阿白先戴上疤脸的面具,再以黑巾蒙面,大摇大摆地进了怡红院正门,以身作饵,成功引来了端王的刺客。

  暗处的北舟擒贼先擒王,拿住刺客头子,逼迫他将所有武器换为了己方准备好的匕首。

  这匕首自然是特制的。

  庾晚音知道北舟是机关天才,大致给他讲了讲自己曾看过的魔术效果,北舟便触类旁通,将道具造了出来。这些匕首内有弹簧,锋刃一触及硬物就会回缩,看似是捅进了人肉里,实则却缩回了剑柄中。

  剑格处还藏有血袋,一受挤压就会从接口噗噗往外飙血。

  激战之中,兔起鹘落,刺客们即使发现有异,也来不及思索反应。

  阿白这几日一直在接受特训,甚至有意留出几处破绽不去格挡,为的就是在作战中能演得以假乱真,让端王的探子即使近距离观察,也只能看见他左支右绌、身负重伤,最终与刺客同归于尽。

  当然,那么多刺客一拥而上,他在极短时间内将之料理干净,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点轻伤。

  阿白假死后,龟公上前拖走一地尸体,又在通往后巷的路上偷天换日,放走阿白,收起道具匕首。

  最终被端王探子讨回去的,已经成了真正的疤脸。那疤脸身上的伤口都是北舟趁他没死时,仿照着端王刺客的手法用匕首捅出来的,仵作也验不出异常。

  如此一来,端王手下折了一批得力的刺客,还得面对太后的怒火与报复。

  庾晚音:“不过还是你厉害,我只是想到让阿白和北叔打配合、演魔术,你却直接想到祸水东引,顺带干掉那个疤脸……”她说着说着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太后手下刚好就有个疤脸,身形与阿白仿佛?我这个看过原文的,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那自然是因为待得久了,总能知道一些秘密。

  夏侯澹镇定道:“我那些暗卫不能吃白食啊,也得监视一下太后的。”

  “啥时候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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