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和离了吗 第49章

作者:西窗微语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不过没关系,等到她日后进了陈府的门,害怕没有漂亮衣服穿吗?

  赵仙媛的手来来回回地挑选着,终于选定了两块布料,绣娘应了一声之后,便领着她去量体。

  量体的地方是个很宽敞的雅间,用几个屏风隔开,赵仙媛进去的时候,还能隐约透过屏风看到几位小姐和绣娘的身影。

  绣娘领着她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开始为她量体。

  这件屋子的最里侧还有一扇门,此时房门开着,赵仙媛刚好可以透过屏风看到里面的人。

  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站在最中央的一位夫人,她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织金马面,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她的身边围着几名绣娘,看样子也是在挑选布料。

  绣娘量好了她的颈围,示意她抬手,赵仙媛一边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来,一边问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啊?”

  绣娘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是秦夫人,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

  秦夫人?

  赵仙媛回想着,京城里有哪个大户人家是姓秦的,过了半晌,她猛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是……”

  绣娘笑着点头,趁着给她量腰围的功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就是当朝太子妃的母亲。”

  虽然心里猜到了,但是真的听到肯定的答案,赵仙媛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震惊。

  这可是当朝太子妃的母亲啊!

  她都在这里做衣服,由此可见如意绣坊在京城中的地位。

  而如今,她可是和太子妃的母亲光顾了同一家店呢。

  想到此,赵仙媛便觉得有些兴奋,仿佛自己也跃了一个阶级一般。

  屋内,秦夫人选好了自己想要的料子,眼神不经意地朝外面一瞥。

  对面站着个姑娘,绣娘正在给她量围度,因为是侧着站,所以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侍女长音见她一直朝着那边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夫人您在看什么呢?”

  秦夫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来是她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犯了糊涂。

  她正准备收回视线,然而目光落在那姑娘的手臂上,却猛然怔住。

  秦夫人一下子心跳加速,想要上前看个清楚,谁知她才迈出去两步,迎面便撞上一个侍女,将她撞得后退了两步。

  那侍女怀中抱着一大匹布,没有看清自己眼前有人,察觉到自己撞得是秦夫人,连连道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夫人随意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可等她再出去的时候,方才那姑娘却已经离开了。

  长音跟在秦夫人后面,见她如此失态,不免有些担忧:“夫人,您到底怎么了?”

  秦夫人抓住长音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长音,我方才、方才好像看到囡囡了。”

  她指着赵仙媛方才站过的位置,“她就站在这里,我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疤,和囡囡的一模一样!”

  她的囡囡小时候贪玩,最喜欢爬树,有一次不小心从树上栽下来,被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臂被树杈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

  后来虽然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看,但是她手臂上的疤痕还是没有消下去,就那么一直留着,而且因为那一次落水,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总是大病小病不断。

  秦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长音,你说囡囡,她会不会还活着?”

  长音虽然心疼,但仍旧狠心地打破她的幻想,“夫人您一定是看错了,小姐……她早在数年前就被山匪……”

  当时她们小姐还只是个幼童,被山匪狠心掳走,等到官兵去救的时候,却再找不到她的踪影,就连那些山匪都亲口承认,他们已经把小姐杀了。

  这么多年过去,夫人过继了二房家的女儿,好不容易才走出心中的阴影,如今婉若小姐已经成了太子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有些事情也该忘记了。

  长音拍着秦夫人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夫人定是累了,所以看花了眼,奴婢带您回府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夫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沉稳端庄的模样。

  她点点头,淡声应道:“是我看错了,回府吧。”

  -

  这一次的雨没有像上次那样,淅淅沥沥地下了大半个月,只下了两天便停了。

  雨后的天上,挂起了一道彩虹,宋湘宁正惬意地瘫在躺椅上吹风,就看见言笑和锦心一人捧着一盏花灯朝她走过来。

  宋湘宁直起身子,探着头去看她们手上的花灯,好奇道:“你们拿这个做什么?”

  言笑把自己手上的花灯递给她,兴冲冲道:“公主还不知道吗?再过两日,就是江南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啦!”

  宋湘宁眼睛一亮:“对啊!我竟然都给忘了!”

  温琼瑜是和她说过花灯会的事情的,据说就和京城里的上元节差不多,湖岸边会有好多游船,众人乘着船到湖中心,将自己的花灯放到湖里,许下心愿,来年就会实现。

  两日后,花灯会如期举行,太阳还没落山,宋湘宁便拉着温琼瑜出了府。

  由于天色还没暗下来,所以街上虽然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但是却并不怎么显眼,不过宋湘宁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赶紧到湖边,选一艘最漂亮的游船,免得去晚了,好看的游船都被别人选走了。

  事实证明,她猜想的没错,两人到达湖边的时候,岸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宋湘宁还未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到言笑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指着一艘船道:“公主快看,好漂亮!”

  宋湘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一艘游船,比旁边的要大上一倍,也更华丽,柱子上的浮雕刻成盘龙的样式,她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龙身上的鳞片。

  温琼瑜自然也看到了,他二话没说,便走上前去,想要包下这艘船,谁知他才说明自己的来意,那船夫就摆了摆手道:“公子来晚了,这船已经被郡守给包下了。”

  温琼瑜还未来得及接话,那船夫突然站直了身子,冲着他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唤道:“郡守大人。”

  温琼瑜转过身,正准备行礼,目光却突然顿住。

  在他面前站着的,除了郡守,竟然还有沈诀。

第43章 他们曾是夫妻,也曾是这……

  沈诀见到温琼瑜愣在原地,反而主动笑着同他打招呼道:“温公子,好巧。”

  温琼瑜扯了扯嘴角,随口应了一声之后,便对着他身边的郡守行了一礼。

  郡守没有见过宋湘宁,自然不知道她就是公主,见她与温琼瑜站在一处,不由得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温公子的……”

  “见过公主殿下。”沈诀先一步开口,打断了郡守的话。

  他神色没有半点波澜,好像真的只是个臣子在向公主行礼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要忍住心中的情绪,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郡守呆滞了片刻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跟着行礼,惶恐道:“下官不知是公主,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他知道公主在江南,只是眼前的女子衣着打扮十分寻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华贵,所以方才他竟完全没有细想。

  宋湘宁自然不会怪罪他什么,她懒懒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想跟温琼瑜离开。

  谁知才走出去了两步,沈诀就突然开口道:“公主似乎很喜欢这艘游船,不妨一起吧。”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郡守,“郡守意下如何?”

  郡守不知沈诀为何会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只不过是个小小臣子,公主想要的东西,岂有不给的道理?别说是与公主同游,便是把这艘船让给公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于是他连连点头,应和着沈诀的话道:“能与公主同游,是下官的荣幸。”

  沈诀抬眼望着宋湘宁,克制住自己眼中的期盼,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她的回答。

  然而接下来,意料之中的拒绝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不必了,我们坐别的船就好。”

  说完,宋湘宁便径直从他身侧越过,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温琼瑜跟在她身后,路过沈诀身边时,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沈诀深吸一口气,掩在袖中的手攥紧成拳,面上却毫无波澜。

  等到两人离开,他这才缓缓将手松开,随着郡守一同上了船。

  另一边,宋湘宁沿着湖岸漫无目的地走,直到一炷香之后,她才停了下来,随手指着一艘游船道:“我们就坐着个吧。”

  温琼瑜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沈诀会出现在这里?”

  天知道方才他看见沈诀的时候有多惊讶,如果不是郡守在,他甚至会以为沈诀是追着她来的。

  宋湘宁停下脚步,眼睛望着平静的湖面,轻声说道:“妍妍不是说,朝廷派了个官来彻查贪污一事吗,就是他。”

  “我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见过他了。”

  温琼瑜心下一紧,他下意识想问一问沈诀同她说了什么,但又忍了下来。

  这毕竟是她的私事,他无权过问。

  温琼瑜此刻不禁庆幸,幸好自己已经同她约定好,过了萱萱的满月宴就走,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沈诀又会做出来什么事呢。

  他不愿过多提起沈诀,便没有接话,主动上前去包下了她方才指着的那艘游船。

  时辰一到,停泊在岸上的船便一个接一个地驶了出去,宋湘宁蹲在船边上,手指拨弄着湖水,静静地看着湖面随着她的动作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温琼瑜在她身边提心吊胆地站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栽了下去,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起身的念头,不由得出声道:“还是快起来吧,万一待会有船撞过来了怎么办?”

  虽然湖面广阔,容得下这些船只,但今日是花灯会,大家都想到湖中心去放花灯,船只全部挤在那里,难免会有碰撞。

  宋湘宁抬头朝湖中心望了一眼,那里已经有不少船了,周围也有不少朝那个方向去的,他们这艘船原本就停靠的远,只怕勉强过去了也会被挤出来。

  她起身,环视了一圈,指着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道:“我们不去湖中心了,去那里吧。”

  “你不去湖中心了?”

  宋湘宁摇了摇头:“不去了,反正花灯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许愿这种事情,心诚则灵,在哪里放花灯都无所谓。

  不过她倒是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出口。

  她方才看见沈诀和郡守的那一艘船朝着湖中心的方向驶去,下意识地就想选一个相反的方向。

  她不想再同他碰面了。

  温琼瑜又问了她一次,确定她不会反悔,这才走到前面去叫船夫调转方向。

  船夫高声应了一句,撑着船篙划起来,游船随着他的动作慢悠悠地掉了个头,宋湘宁的视线也随之换了个方向,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那艘华丽的游船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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