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太后在这时才开口,她嗔怪地看了眼皇上:
“行了,郭才人胆小,皇上可就别吓唬她了,快坐下。”
付煜没去太后身边,径直坐在了姜韵身边,几番话后,他觑了眼姜韵:
“你这几日倒是来慈宁宫跑得勤,朕到承禧宫也寻不到人。”
姜韵稍垂着头,抿唇似堪声:“太后娘娘乍然出宫,臣妾怕娘娘没说话的人,这才日日跑来慈宁宫。”
她似有些吃味,抬眸朝太后看了眼,又恹恹地耷拉下眸眼:
“可如今看来,倒不需要臣妾了。”
没人不爱被众星捧月着的,太后脸上笑开了花,抬手指着姜韵,对付煜笑骂:
“你瞧瞧,这妮子贫嘴的,竟和郭才人争起宠来了。”
太后嗔怪地斜睨了眼姜韵:“你这份心思若用到皇上身上,哪还有时间日日往哀家这儿跑?”
倏地,姜韵脸颊噌红,她扯着手帕:
“娘娘怎么还打趣起臣妾了!”
二人亲昵,付煜看向姜韵眸中温柔,他低头,喉间溢出声低笑:“母后说得没错,既然母后身边有了人陪,你日后是不是就该多陪陪朕了?”
见他居然帮腔和太后一起揶揄她,姜韵面红耳赤,咬唇嗔瞪了一眼付煜,抬手抚颊:
“惯会欺负臣妾一人,臣妾不与你们说了。”
顿时,殿内笑闹成一片。
郭才人站在太后身后,脸上也挂着笑,可手指却紧紧掐住手心,她察觉得到,在太后和皇上这里,她与晗修容的区别。
格格不入。
这就是郭才人听三人谈话时,心底最显然的感受。
她插不进话,只好捧着笑脸,好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突出。
郭才人堪堪垂眸。
既然晗修容都来了,那太后作甚还传她过来?
宫人上了凉茶,付煜抬手握了握杯壁,确定杯中的水并非冰凉,才将杯盏递给姜韵。
将这动作尽收眼底,郭才人忍不住拧起眉心。
她有一点想不通,姜韵刚进宫,充其量不过比她们早进宫两日,怎得就能和太后以及皇上这么相熟?
郭才人想起大皇子遇害那日,皇后和后宫妃嫔对姜韵的那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情绪。
姜韵倒底是何身份?
这根本不像刚进宫,就好像和皇后她们早就相熟甚久了一般。
付煜待得不久,坐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就站起身:
“前朝还有事要处理,儿臣先告退了。”
说罢,他看了眼姜韵。
姜韵一杯凉茶尚未喝完,她抿了抿唇,埋了埋首,似想要装作没看见。
付煜不着痕迹轻挑眉梢。
是他之前话未说清?
他从承禧宫来,本就奔着她来的,如今他要走了,她倒还安生地坐着?
付煜哪惯得她?
直接伸手拉起姜韵,姜韵差些没拿稳杯盏,她忙忙将杯盏放下,心有余悸地站起来。
饶是太后,也有些看不下去,瞪向付煜: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拉她作甚?”
付煜和太后说话有点混:“母后在宫中乘凉,都有美人四下环绕,儿臣却得孤苦一人,心中总有些不得劲。”
皇上亲近,太后自然受用,却佯装头疼地抚额:
“行了行了,你快将人带走吧,吵得哀家头疼。”
姜韵似有些窘迫,脸颊嫣红如果,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得令人好笑。
付煜和姜韵的身影消失在慈宁宫中。
郭才人才似惊羡地说:“皇上待修容娘娘真好。”
太后动作稍顿,不紧不慢地睨她一眼。
好吗?
用孩子和命换来的。
可这些子人倒只顾得上姜韵如今的荣光。
太后记得很清楚,当初姜韵进王府快要半年,依旧连个相像的身份都没有。
还是她请圣上下旨,才让姜韵堂堂正正地有了名分。
这样想着,太后就又升了几分愧疚,她叹了口气:
“她命苦。”
郭才人一怔,险些怀疑她听错了。
进宫就是三品娘娘,得圣上荣宠,得太后看重,背后尚有肃侯替其撑腰,连皇后都得避其锋芒,这般,提后居然说晗修容命苦?
郭才人牵强地抿了抿唇。
这些达官贵人,许是没见过真正的苦命之人吧!
另一边,姜韵刚出了慈宁宫,就咬声责备:
“皇上去处理公务,拉上臣妾做甚?”
这炎热的天,她从承禧宫过来一趟,身上热意都还未散呢,就又被付煜拉出来了。
付煜一噎。
冷冷觑了她一眼。
他垂眸,意义不明地冷嗤:“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倒是还嫌弃起来了。”
付煜直接拉着姜韵上了他的銮杖,属于姜韵的仪仗就在后方跟着。
銮杖走了许久。
姜韵忍不住从里面掀开帘子朝外看,惊讶道:
“这、这是去御书房?”
付煜垂眸,把玩着她的手指,没说话,顺着衣袖的空荡,付煜隐隐约约地看见她手臂上的那条疤,像条蛇一样盘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臂上。
就如温润美玉上的瑕疵,令人惋惜。
付煜眸色深了些,他知晓姜韵素来爱美,这道疤恐怕她比谁都在意。
所以,即使付煜没有一丝嫌弃,而是心疼不已,在姜韵面前,他也从不敢多看一眼这道疤。
生怕她会多想。
思绪纷扰间,女子推了推他的手臂,让他回神:
“皇上在想什么?”
姜韵拢着疑惑,不过见他回神,就没再多问,而是蹙起细眉:“这是去御书房的路,可是皇上未说清,张公公走错了?”
付煜摇头:
“没错。”
姜韵顿了很久,才小声地说:“后宫不得干政。”
“依着规矩,后妃不得踏入御书房。”
付煜不耐听她说这些,低声轻嗤:
“你这时倒想起规矩了?”
前些日子,当面讽刺皇后的时候,可不见有一点顾忌规矩的意思。
姜韵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顿时恼羞成怒:
“皇上!”
付煜噤声,不和她争论。
论不过,就容易恼羞成怒。
这番姜韵进宫,可比往日要难缠许多。
付煜这般一想,就觉得有些额角作疼。
也不知他是不是魔怔了,竟觉得如今的姜韵,比曾经要真实许多。
哪有人完美无缺,似没有脾气般的温柔?
如今这样,能吵能闹,高兴时嗔笑,不悦时恼怒,才如同真人般。
这还是姜韵第一次来御书房。
御书房,是圣上处理朝政的地方,偶尔会有朝臣过来,所以,相较于后宫,御书房要雅正肃静得多。
暗红色地毯,御案旁升着袅袅白烟的香炉,和那一沓沓摞起的奏折,无一不压得人沉甸甸的。
一进御书房,姜韵就下意识地抿起唇,放轻了动作。
姜韵刚站稳,就见张盛推门进来,低头严肃道:
“皇上,卫大人求见。”
付煜坐在御案后,不咸不淡地颔首。
姜韵一直被他牵着,这时有些不自在:“臣妾在这儿,当真合适?”
付煜觑了她一眼,似在问“有甚不合适的?”。
上一篇: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
下一篇:盲妾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