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记 第30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铃铛没管他是怎么知晓的。

  关公公管着厨房,在府中奴才间的地位挺高,也就低张盛公公一头,铃铛待他很恭敬。

  铃铛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关公公又打了下小雀子的头:

  “把锅中热着的几道菜装好,再取两碟子新做好的糕点,给姑娘拎走。”

  小雀子稍惊讶。

  锅中热的几道菜,是关公公亲自下厨炒的,府中除了几位有脸面的主子外,很少有人能让关公公亲自下厨。

  他没想到,这几道菜居然是关公公给姜韵姑娘备着的。

  当小雀子拎着满当当的食盒出来时,铃铛也有些惊讶。

  她觑了眼关公公,意识到什么,没推辞,不卑不亢地冲他道谢:

  “奴婢谢过关公公。”

  等她走后,小雀子才不解地看向关公公:“师父,这、有必要吗?”

  姜韵再有脸面,不也个奴才?

  关公公瞥了他一眼,往回走,慢悠悠地摇头:

  “看着吧。”

  姜韵能出头,他就是卖了个好。

  若姜韵没出头,他也不过就做了顿午膳而已,亏不了什么。

  姜韵等了近半炷香的时间,铃铛就拎着食盒进来了。

  清淡的四菜一汤,还配着两碟子糕点。

  姜韵愣了一下:“你去拿膳,厨房的人说什么了吗?”

  往日,她是和铃铛一起用膳的。

  所谓午膳,不过两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油水,算得上丰盛了。

  铃铛知晓她想说什么。

  将到了厨房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后,才小心地问:“姐姐,奴婢可有做错?”

  姜韵无声地摇了摇头:

  “没有,若是不接,反叫旁人心中生个疙瘩。”

  和宫中的御膳房一样,这王府的厨房也是最见风使舵的地方。

  昨日的事刚传出去,厨房就待她变了个态度。

  若叫正院中的王妃知晓,恐是心中要不知作何感想了。

  姜韵没有为难自己,铃铛将膳食摆在她面前,几乎她一伸手就能够到,她艰难地用了午膳。

  姜韵稍侧头,觑了眼自己受伤的地方。

  半晌,她才轻声地问向铃铛:“太医可说,我身上这上可会留疤?”

  女子皆是爱俏的,谁都不想自己会留下疤痕。

  铃铛对她十分理解,忙说:

  “姐姐放心,今日早上,刘福公公送了一瓶凝脂膏过来,待姐姐伤口结痂时,日日涂抹,伤好后不会留疤的。”

  凝脂膏,都是宫中贵人才有的祛疤淡痕的良药。

  刘福送过来,必然是殿下亲赏的。

  听到说不会留疤,姜韵心中才稍松了口气。

  用了膳,姜韵多了些精神,她试探地问了句:“今日殿下进宫,可有带后院哪位主子?”

  铃铛左右看了眼,才压低声说:

  “王妃娘娘身子病弱,殿下今日进宫,带的是李侧妃和小世子。”

  听到小世子三个字,姜韵咽了声。

  其实,即使付铭是府中唯一的子嗣,府中的人也不该称他一声小世子的。

  世子是日后继承王爷王位的人。

  需由殿下请封,才可称之。

  只是,付铭是当今圣上的皇长孙,他刚出生时,当今圣上高兴之余,口误地念了句小世子。

  之后就这般稀里糊涂地一直喊下来了。

  在宫中,自然不会这么喊,她们提起付铭时,都称之为皇长孙殿下。

  刚进府时,她听见府中称皇长孙为小世子,也惊讶了一番,听了铃铛的解释后,也大致猜到这个称呼怎么会传开来的。

  希望付铭坐实小世子身份的人,府中也只有一人罢了。

  正院中,王妃刚用了安胎药,她面无表情地躺在床榻上。

  秀琦还端着一碟子的蜜饯。

  往日每每喝药都会叫苦的娘娘,今日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一般。

  秀琦担心不已,却不敢劝慰什么。

  清晨,殿下带着李侧妃进宫的消息传过来后,娘娘就是这副模样了。

  秀琦哑声。

  其实她对殿下的做法有些理解。

  付铭是皇长孙,必是要进宫的,往年皆是娘娘带着其进宫。

  可今年,娘娘因身子缘故无法进宫。

  而皇长孙不过三岁之龄,便是为了照顾他,殿下也要带着一名后院女子进宫。

  而除了王妃,就只有李侧妃的身份最合适了。

  秀琦退出了房间。

  秀珠看了眼她手上未被动过的蜜饯盘子,低了低声:“娘娘还是不说话?”

  秀琦抿紧唇,朝院子门口看了眼:

  “夫人还没来吗?”

  今日前院的人过来传话,说是请了国公府的人进府看望娘娘。

  秀琦当时惊了下,却也松了口气。

  殿下还是将娘娘放在心中的。

  有些话,她当奴才的说不得,可夫人说的话,娘娘总能听进去些的。

  只不过,她早上和娘娘禀报此事的时候,娘娘好似并未听进去。

  秀琦和秀珠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听见了动静。

  一个身着富贵罗衫红裙的少妇被奴才扶着,又快又稳地走进来,她看起来不过将将三十左右,少妇韵味甚存,端得是矜贵盛人。

  秀琦和秀珠一惊,上前:

  “少夫人,怎么是您来了?”

  国公府长媳,礼数地半服了身子:“两位姑娘,娘娘可有时间见臣妇?”

  秀琦转身进内室传话,秀珠领着她进去。

  “今日年宴,皇后召诰命夫人见面,母亲进宫了。”待没了旁人,国公府长媳才解释了一句。

  她扫了眼这正院,和上一次她来时相比,这院中冷清了许多。

  少夫人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

  等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内室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少夫人看着憔悴的小姑子,险些没稳住情绪。

  她勉强行了礼,倏然拧眉:

  “娘娘,您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王妃见了亲人,委屈涌上心头,她泪珠子突兀掉下来:“长嫂……”

  少夫人话头一顿,惊住。

  她嫁入国公府时,小姑子尚未及笄,见惯了她张扬高傲的模样,何时见过她哭?

  少夫人也算看着她长大,在闺阁时,小姑子待她也是敬重亲近,两人关系素来不错,否则母亲也不会让她来王府。

  少夫人心疼地拧了拧眉:

  “究竟怎么回事?”

  “你身子素来健朗,怎么会闹到连年宴都参加不了?”

  消息刚传回国公府时,她们还以为只是娘娘做错了什么,不过一个说辞。

  直到殿下派人进府请人,她们才知晓,娘娘是真的病了。

  王妃伏在她怀中,哭得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看向秀琦,秀琦犹豫了下,才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少夫人听完,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娘娘,您糊涂啊!”

  王妃哭声一顿,她仰起头:“长嫂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少夫人严厉道:

  “错!不仅错,还大错特错!”

  看着娘娘不想说话的模样,少夫人尽量平静地问她:“娘娘,您将殿下当什么?”

  王妃动了动嘴唇,想说,当夫君。

  “您心悦他,将他当夫君,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