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 第167章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标签: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那年他抱着放游来寻我,我信誓旦旦说会爱他,护他,待他如亲子,可我现在是已经失约一次了。”

  “明泽,上来。”他眼眶似有水意,可定睛看去,不过是细碎的春光。

  龚自顺眼眶微红,恭敬上前。

  “这东西放好,等时机到了,你知道要如何处理。”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手心认真地看了最后一眼,最后缓缓交到他手心,手指用力,狠狠抵着他的手心,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

  “去吧,我因为一己私欲强令你们不准出仕,可我看当年万岁确有明君之像。”

  “不论以后发生什么,忠明君爱小民,你们定要记在心中。”

  “老师。”裴梧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不走,我要和老师一起。”

  水琛和龚自顺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和我在一起又如何,我教你们读书,不是叫你们这般迂腐的。”罗松文眉心紧皱,厉声说道,“都给我起来,去帮我请若清来。”

  “老师。”水琛一怔,缓缓抬头,似有所感地喊了一声。

  “我便说你是最合适当官的人。”罗松文欣慰一笑,淡淡说道。

  “当年宁王一案血流成河,结果让安南势大,西南百姓至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以为这些蠹虫能得了教训,可现在看,他们没有。”

  “他们还想借着这些污蔑之话,去图谋更大的,诛杀之心不死。”他摇了摇头,“烈火煎熬,夜夜噩梦啊,水心。”

  “钱森死了,我可没死,我没死,那他就不会死。”

  “我不能再失约了。”

  罗松文目光微微失神。

  水琛看着老师花白的头发,坚定的目光,突然落下泪来。

  “是。”

  他叩首,哽咽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留言发红包,么么哒

第85章

  宁王案的舆论在京城走了五日始终没有进展,罗松文也跟着进了一趟京兆府,也很快便全身而退。

  唐圆行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恭恭敬敬把人送了出去。

  名满天下的大儒,桃李遍地,一生刚正不阿,只要审讯官不是找死,不敢轻易上刑,也不敢随意扣留的。

  当日审讯是开堂审理的,不少人都围在外面,自然也目睹了全过程。

  “罗院长竟然还有一个小徒弟。”

  “这么说,我有个同乡说敷文书院确实是五个院子的。”

  “对对,罗院长亲徒都是有独立院子的,可以用学田的份额,不过大部分都是不用的。”

  “罗松文自诩公正,竟然给自己的亲徒开小灶。”

  “你懂什么,敷文书院的院长都身兼学田管理,钱塘乡绅富豪争着捐助,就是为了留住好苗子。”

  “就是酸什么,你不看看罗院长教出来五徒弟,哪个不是大人物,还有一个帝师呢。”

  “那又如何,还不是有一个短命的。”

  一时间人人都在议论罗松文竟还有一个小徒弟的事情,直到暮鼓响起时,京城莫名又有其他小道消息,这才打散这件事的热度。

  一件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谢病春那个阉人就是那个小徒弟,两人都是二十二岁,且都出自浙江钱塘,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徒弟眼底就有一颗泪痣,种种巧合太过离奇。

  另一件,波澜不大,也不曾闹出大动静,但让一些人瞬间都警惕起来,当初在朝堂是死谏的读书人家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事情一起落在谢延案头,谢延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内臣问心无愧。”谢病春拱手行礼,低声说道。

  “入司礼监都是要查底线的。”黄行忠低声说道,“掌印的档案也是经过先帝之手盖过章的。”

  杨宝抱臂,阴恻恻地反驳着:“可我听说罗松文在钱塘势力通天。”

  “我记得当时管理各地情报的人,你也不陌生吧,若是有问题,也过不了封斋那一关。”

  黄兴时期的各地情报统管的禀笔就是封斋。

  杨宝脸色阴沉,话锋一转,直逼坐在最后的汤拥金:“汤拥金,你现在不是掌管各地信息吗,怎么不说话。”

  汤拥金从椅子上弹出来,手里的大金元宝立马塞回袖子中,苦着脸连连摆手。

  “黄禀笔说得对,掌印的事情早已经过宪宗点头,是盖章封档的事情,而且我没事查什么掌印啊,我也没查过啊,不兴胡说的。”

  他摇的脑袋都要甩掉了。

  杨宝怒视着汤拥金。

  汤拥金怂得立刻移开视线。

  “少给我撒气,那你的人到底查出什么没。”黄行忠呛道,“这些日子东厂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抓了多少人,还去围了罗院长的院子,你知道多少读书人去御史台投信了吗。”

  杨宝脸色阴沉:“这事万岁既然交给内臣,内臣自然要查,一点疑点也不能放过。”

  “那你查出什么了没。”黄行忠反问。

  杨宝眉眼猛地压下,牙关紧咬。

  “我听说东厂的人还在钱塘,连着证据都没有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皇城脚下,不是你们东厂的牢房。”安悯冉皱眉不悦说道,“守着罗院长的锦衣卫赶紧撤。”

  “若是他们跑了吧?”杨宝尖锐说道。

  “杨禀笔也是赤诚为君之心,手法粗糙,但其心为忠。”郑樊开口,颤颤巍巍地打断这场混斗,捏着拐杖缓缓说道,“老臣前几日又去问了那个仆从的一些内幕。”

  他起身,腰背佝偻着,眉眼低垂,垂垂老矣得令人无法心生戒备。

  “倒是问出一些信息了。”

  戴和平失神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病春身上,闻言,瞬间去看郑樊。

  “什么?”安悯冉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位宁王幼子也算先皇庇护,腰后背竟然有一个红色花纹,想来万岁也不陌生。”

  谢延伸手,伸手朝着后背伸去,目光发怔,手指在黄色的龙袍上缓缓划过花纹,最后又僵在远处。

  “掌印大人若是想要自证青白,不妨脱衣一看。”郑江亭紧随着逼问着。

  黄行忠蹙眉:“怎如此行事。”

  “倒也不是我为掌印说话。”汤拥金也紧跟着蹙了蹙眉,“掌印腰后背是受过伤的。”

  郑江亭眼睛一亮。

  “这么巧。”

  汤拥金慢慢吞吞解释道:“倒也不是巧,是被火烧的,那人,小郑相应该也认识。”

  “谁?”郑江亭。

  “前任掌印,黄兴。”

  汤拥金委婉说道:“偶有冲突,这才失手。”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突然想起,谢病春走上司礼监掌印之位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司礼监的厮杀也是踩着一条条人命上去的。

  “这么巧也是后腰?”郑江亭不甘心地追问道,目光落在谢病春身上。

  “那火来得巧,朝着人的后背来的,还撩坏了掌印身上的刺花。”汤拥金含含糊糊地扯了借口。

  “刺花?”郑樊缓缓抬头,盯着谢病春看。

  谢延眼波微动,也跟着看向谢病春,背后的手缓缓收紧。

  “对,对啊。”汤拥金一愣,下意识缩了回去,目光自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小声糊弄过去,“毕竟掌印是做苦力出身的,这事是上了档案的。”

  “这么巧,脱下来看看。”郑江亭眼睛发亮,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做什么做什么!”黄行忠挡在谢病春面前,不悦说道。

  “看一下而已,怕什么。”

  “够了!”上首的谢延手指紧握成拳,怒斥一声。

  “胡闹什么,这事朕看过案卷,上面也记录过这事,那花纹先帝也是知道的,先帝不比你们知道轻重,流言蜚语,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便在殿中胡闹。”

  他冷冷扫过众人,嘴角紧紧抿起,眉宇间的稚嫩被厉色所掩盖。

  “这事要不马上结案,要不诸位都给我摘帽,回家种地。”

  “是。”殿中人行礼。

  “都下去。”谢延面无表情说道。

  谢病春眉眼低垂,跟在郑樊身后离开,临出门前,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眼尾便扫到上首的人。

  殿内,谢延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病春身上。

  他转了转手中的银戒,一直冷漠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娘娘。”随着大门咯吱一声关下,谢延低声念了一声。

  “自从明笙走了,郑氏父子是越发猖狂了。”黄行忠忿忿说道,“当众脱人衣服,那是人干的事情。”

  “也不太想郑相会做的事情。”汤拥金一脸疑窦地摸着大金元宝。

  “是了,郑相怎么回事这么粗鲁的人……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

  黄行忠见人停了下来,立马刹住脚,结果还是一脑袋撞了上去,谁知没良心的谢病春竟然侧首避开了,吓得立马双臂狂飞。

  没想到身后的汤拥金也是一个不甚,朝着黄行忠的背冲过去。

  这一下,两个人就像两串的糖葫芦撞在一起,眼看着就要摔了下来,一只冰白的手定在黄行忠的肩膀上,堪堪止住了两个人的狼狈。

  谢病春手指微一用力,两个人便又悉数站好。

  “怎么了怎么了!你每次停下来能不能打个招呼。”黄行忠肚皮拍得哐哐直响,无能狂怒地指责着。

  谢病春并未搭理,只是盯着屋檐下的一串藤蔓,意味深长说道:“你说得对。”

  “啥?”

上一篇:庶媳

下一篇:我从小泡在蜜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