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烟花!夫人!烟花,今日竟然放烟花。”桃色的尖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自古钱塘富,当真说得对。”
“哎哎,小心,别掉下去了。”陆行手忙脚乱的身影倒映在轻纱上。
明沉舟睁眼,抱着面前之人的脖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谢病春搂着她,咬牙说道:“谢延一定是故意的。”
一路上这四个拖油瓶,当真是碍事。
明沉舟笑得停不下来,隔着纱窗看着不远处漆黑屋顶升起的五彩烟花,千树花,如星雨,当真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钱塘啊。
“晚上继续。”她轻轻吻上谢病春的冰白的耳垂,吐气如兰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1.大结局修了一下,大概多了五千多字,虽然事情全都交代了,但有些确实有些转场上的仓促,所以我改了一下,加了一点细节,大家记得往回再看一遍。
2.全本完结会做个抽奖,百分百订阅率的那种,上涨忘记说了,我这个金鱼脑袋,救命。
3.看我以前旧文完结文,新约的板写封面,好好看,呜呜呜,一定要给你们欣赏一下QAQ
4.下章去云南(我要是争气也许能在假期的尾巴摸到一个车尾气),之后就是两个(?可能吧)平行和现代番外5.夜市参考明朝夜市,来源百度,掌印煮茶法是明朝钱塘特有的撮泡,来源《禅寄笔谈》
第95章 番外二
残云收夏暑,开窗纳微凉。
客栈内只剩下高处悬挂的几盏照亮的灯笼。
如水夜色自半阖的窗棂上倾斜下来,客栈中桂花树好似浮上一层玉光,十里灯火彻夜长明,半分月明却在寂静夜色中阑珊而至。
这是钱塘一半热闹,一半寂静的特有夜色。
一声奇怪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倏地响起。
夜归的小鸟站在窗台上,好奇地歪着头,看着只露出一点细缝的窗台间隐约可见雪白纱帘下的在微微晃动,月光下却是细碎的声音。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自层层布帘中惶然落下,修剪得格外圆润的指甲紧紧拽着帷幔,指甲勾出几根纤弱的细线。
小鸟吓得立马展翅飞走。
纱帷晃动间,那只挂在帷幔上的手被一只冰白如雪的手小心地抓了回去。
那手极白,就好似镀了月光的温柔霜雪,可偏偏与人十指交叉时指骨紧绷,在纤细小手中留下深深的红痕。
“小心冷。”
一个清冷质感却又带着温柔的声音在漆黑夜色中温柔响起,冷静地连着声响都不曾变动。
正月满街,夜凉如洗,夏暑天高。
“放……放,屁。”
原本掷地有声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瞬间软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古怪声。
钱塘夜市彻夜不休,灯火从不熄灭,便连人群也是昼夜不停,欢笑声隔着江上的细风飘到寂静的屋内。
“口不出恶言。”
一声轻笑打破若有若无的欢腾时,那笑声好似一根羽毛在人的心尖轻轻一晃,莫名听的人头皮发麻。
谢病春平日里总是冷淡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连着笑意都在衣冠楚楚中悉数被疏离,成了冷淡高洁的模样。
他是高山上那截皑皑白雪。
可此刻,那双白雪凝成的手明明依旧冰冷,只是落在肩上,落在手背上,就好似洁白雪地上冒出的一点火星,所到之处,如蟒蛇细鳞游走,在滚烫的夏夜中依旧令人战栗。
人人都觉得不动声色的人,自然也不会不为风月所惑。
可风月自来就是无人可挡,天下皆诱。
明沉舟在黑暗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咬着唇,耳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冰冷唇落在唇角,先是轻轻地揉捏着,好似一阵风,一朵花落在唇畔间,可随后便是剧烈的风碾碎了枝头的花,长驱直入的深入花心。
他是一条蛇,不动声色自然悄无声息,可攻池掠地时,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那只手自漫不经心的自上而下游走,所到之处好似细火萌芽,直到最后落入零落的花池,带着冰冷的温度,长驱直入。
指尖冰冷,唇齿滚烫。
“谢迢……”
一声轻喃微不可闻地响起,缱绻潋滟,可随后便又散在外面热闹的夜市声喊中。
明沉舟自喘息中瞬间乱了呼吸。
不知是那阵风吹落了挂在他们客房外面的那盏灯笼,整个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明沉舟好不容易才夺得一阵含着暑气的空气,眼睛水润润地看着面前之人,最后唇角逐渐下移。
桂花的阴影倒映在窗棂上,夏风穿堂而过,窸窣而颤抖。
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上他的脖颈。
大风平地而起,窗外的桂花越发颤颤巍巍,好似下一刻就要飘下树叶。
细小的舌尖轻轻舔过那层战栗的皮肉。
窗棂被风无声无息地再一次推开一点,月光挤了进来,撒下霜白之色。
狭小的空间中,谢病春腰间的那簇如烈火般的寒梅宛若蒙上霜冰,结出一滴滴细汗。
唯有这个细小的异样,才让人觉得他并未是无动于衷。
冰雪霜石之下,仍有岩浆翻滚。
帷帐上的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微弱月光中纠结在一起。
“娘娘。”
一声近乎虔诚的感叹在月光中如白露垂珠,润湿两人交缠的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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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沉舟撑着腰,仰着头,站在一座雕梁画柱的大门前,大眼睛眨巴了一会,小声说道:“这别院怎么不叫水府啊,差点没找到路。”
身后很快就贴上一人,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为她撑着伞。
“他十岁就在敷文书院求学,离家已久,又不愿承袭家中商业,便一直没挂上水府的牌子。”
“那也不能一个牌子都没有吗?”
明沉舟不高兴地拍落他的手,主动拿过伞,慢条斯理的往侧边走了几句,这才慢吞吞继续问道。
“不要给我假惺惺,不要靠近我!”
谢病春失笑,当真站在原处不动弹,目光顺着她一动,只是继续说道:“他本就性格疏朗,不重这些世俗礼节。”
“哦。”明沉舟把手中的伞在指尖转了转,热烈的夏日光照洒在伞面上,伞面上盛开的梅花顿时沐浴在日光下,好似活了一般。
“待我去会会他。”
她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正准备去敲门。
“放游!”背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她举起的手一顿,立马警惕地回头。
只见一辆素色马车下飞奔下一人,再也平日的端正矜持,正是水琛。
谢病春扭头,冷静看着他不顾君子之风飞奔到自己面前,拱手有礼说道:“水郎君。”
水琛一愣,怔怔地看着他,随后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但那是老师意见,断的也是你们之间的情谊,与我们何干。”
谢病春漆黑的睫毛微微一颤。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五师弟。”水琛见状,伸手握着他冰冷的手背,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就是就是!”明沉舟也不知何时冒出脑袋,自谢病春个拨出探出,笑眯了眼。
“我第一眼看到四师兄就是天底下最豁达的人,不拘小节,性格潇洒,胸有沟壑……”
水琛盯着面前突然探头的小姑娘,她明明梳着夫人发髻,可神态间却带着不知事的天真,恍恍惚惚间,好似看到记忆中的人,下意识扭头朝着马车看去。
明沉舟嘴里不停地拍着马屁,见他如此也鬼使神差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看到天青色的水纱帘被一只素净纤细的手掀起,驾车的马夫立马伸手去扶人。
素净却又不失华贵的轻纱薄衣紧紧垂落而下,金玉编制而成的禁步压着一尺千金的素锦,简单干净却又衬得人脸色娇嫩,神采奕奕。
“……龌龊卑鄙,王八蛋……”
“胡说什么。”下了马车的钱沁闻言,眉心蹙眉,轻声呵斥道。
水琛摸了摸鼻子,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但也没有说话。
“娘!”明沉舟立刻松开谢病春的胳膊,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娘腿还没好。”
拦着她的人冠冕堂皇的解释着。
果不其然,钱沁是扶着车壁站着的。
明沉舟扭头看着他,神色沉沉地质问道:“那你怎么带她出门啊。”
钱沁闻言,嘴角微微抿起,下意识避开水琛的视线。
她年纪不小了,三十有五,可此刻俏生生地站着,偏又多了点风情万种的成熟妩媚,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美人总是不败岁月的。
水琛收回视线,低声解释道:“去复诊了。”
“就你们……”明沉舟警惕开口。
结果一只手拦腰而过,及时把被人燎了屁股毛的龇牙小兔子带回自己面前,轻声说道:“进去说话吧。”
谢病春单手抱着人,先人一步,轻轻松松把人往府邸抱去。
水琛看着两人态度亲昵地离开,这才扭头朝着钱沁走去。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走了。”钱沁看着在谢病春怀里张牙舞爪的人,下意识避开他的手,低声说着。
水琛当真背着手,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