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 第112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常念呆住了,可以出门吗?

  自然不能。

  江恕带常念去了正厅后的暖阁。三层高的阁楼,他走前面,足靴踩在木梯上发出哒哒声响。

  常念却听到了心上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是期待敲着鼓点。他们来到顶层,入目即是夜空上朵朵绽放的五彩烟火,远处有暖色的孔明灯升起,一盏一盏,像是坠落人间的星辰。

  常念愣了好半响,情不自禁道:“好漂亮啊。”她走到窗扇前,伸出了手,隔着一层窗扇去触碰眼前梦幻得不似真实存在的一幕。

  有小雪花飘落在她手心,慢慢融化。江恕宽大温暖的掌覆了上来,他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道:“只看一会。”

  “好。”常念望着那孔明灯,喃喃道:“我也想放一盏,写上心愿。”

  江恕默了会,道:“明年,后年,大后年……还有很多时间。”

  常念有点想哭,但是嘴角翘了起来,问他:“你知道成亲前我预想的第一年是什么样的吗?”

  江恕猜出七八分,因为当初,他或许是相同的想法。不过他安静地等常念说。

  “当时我想,宁远侯冷酷无情,一心都在西北大营,新年定也是在军营与将士们过,我就与嬷嬷她们在朝夕院,没人疼没人爱,病怏怏,孤零零,又惨兮兮的。”

  江恕顿了顿,很难不认同:“朝阳公主真惨。”

  常念不乐意地哼哼两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伸手,摊开掌心。

  江恕自然而然地握上去。

  常念拍拍他手背,抽出手:“不要这个,要红包。”

  江恕坦诚道:“红包没有。”

  欸,他怎么总这样从容不迫的,凡事无论大小,冷静沉着。

  除了恶狠狠威胁她不许死那夜。

  常念小声念叨:“那日你还唤我朝阳妹妹呢,真小气。”

  “朝阳,妹妹?”江恕低声念着这四个字,神色莫测。

  远在安城的时越打了个喷嚏。

  时家刚吃完年夜饭,这会子时母正数落他呢,一把年纪了媳妇也没有,去趟京城回来还被老皇帝给骂了。

  唉。

  时母说到最后,反倒把自己说郁闷了,索性懒得说了。

  江恕说看一会,就是一会,她们回了朝夕院。

  常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是失眠,她担忧:“凌晨后各家各户便要放鞭炮了吧?到时候被吓醒,不行,我不睡。”

  江恕:“……”

  他好脾气地解释:“整条定安街,只宁远侯府一家,吵不到这里。”

  常念“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实在是多虑了。

  绕是如此,常念还是没有睡意,在被窝里打着滚,摸到枕头下一个方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个大红包。

  “噫!”她惊喜地回身看江恕。

  江恕漆黑的眼眸深暗,声音低哑道:“阿念,别动了,成不成?”

第103章 心.疼 当然要对夫君体贴了

  常念拿着红包, 顿时僵住了。

  江恕将这个柔软的身子揽进怀里,宁愿隐忍心底汹涌蓬勃的欲,也要紧紧拥着, 如同饮鸩止渴。他低声哄道:“好了, 快睡吧。”

  “可……”常念本想说可以的,但转瞬又猛地想起来,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不得剧烈运动,只好将话收了回去。

  自入冬来, 她陆陆续续病了有两三月了,她也快忘了,上一回这样那样是何时, 光是想想,心里便有点心疼。

  她夫君好惨。

  不行,不能让夫君受这等委屈。

  常念小心动了动, 微微支起身子来,亲亲江恕的嘴角,又亲亲他凌厉的眉眼,语气格外诚挚认真地保证:“夫君, 你放心, 待我们都好了,必定千倍偿还!你想怎样便怎样!”

  江恕眉心一动, 终于睁开幽暗的眼, 静静看着常念,没说话。

  “你不信吗?”常念脸色严肃,竖起四根手指,“我以母妃和哥哥起誓, 若有半句虚言,必定——”

  江恕握住她后颈的手掌向下压了压。

  炽烈而强势的亲.吻,一点儿也不温柔。

  快凌晨了,定安街之外果真响起阵阵喧闹地鞭炮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似永不停歇。

  常念想,爱.欲也是此起彼伏永不停歇的。

  江恕到底没舍得动她,痴缠的亲.吻过后,轻柔抚摸她酡红的脸颊,他手心烫得厉害,所触所及,似乎要燃起什么来。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常念一双噙着温柔的含情眼,侵染了些许朦胧绮念。

  江恕无可奈何地捻捻她水嘟嘟的唇,“别说了,别说了,我信还不成?”

  常念眉眼低垂了些,只好点点头。这个身子还是很凉,她勾住江恕的脖子,双腿也交缠上去,主动贴近他一些,往常是贴贴取暖,眼下是想用身上的凉意分去他身上的灼热。

  江恕无声叹了口气,缓缓收紧手臂,如她所愿,紧密相拥。

  -

  京城,皇宫。

  正值新岁,天将放晴。嫔妃们有子女的带上子女,没有子女的做了糕点汤羹,陆陆续续都来求见皇帝。

  然而两国使臣未走,又有事端,老皇帝这个年过得很不畅快,加之年纪大了,本身也不是花心多情的人,平素大多时候都在永乐宫陪他的虞儿说话,这会子更是没心思见这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妃嫔,大手一挥,直接叫人都回去。

  妃嫔们怏怏打道回府,半道上三五个聚在一块,行至人少处,悄声道:“听说陛下迁怒宁远侯,这西北不安宁,京城也不太平,姐妹几个,日后少来触陛下的恼为好。”

  豫王受召进宫,正听见这话,他不动声色,阔步去了安庆殿。

  殿中,老皇帝正看着宁远侯送来的密信。见豫王来了,先笑着问候几句豫王妃。

  豫王只道一切都好。

  皇帝将信收起来压在案牍下,面上犯愁:“宁远侯信中上谏,东月国恐图谋不轨,朝华这门亲还是谨慎为妥。”

  实则,江恕信中所言,远不止于此。与密信同时送回京城的,还有一封直接送到豫王府的舆图。

  豫王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了,至于皇帝的心思……眼下皇帝说这话,不是嫁不嫁朝华,一个朝华无足轻重,要紧的是他看上东月提出的矿山盐湖了。

  京北大河开凿至今,浩大工程接近尾声,届时开通漕运,盐矿自西北运送回京,三两日行程,岂不便捷?

  “唉。”皇帝叹了声。

  豫王也皱起眉,思忖道:“宁远侯所言极是,若此番任由东月提出要求,日后难保要助长东月嚣张气焰,尤为是东月三皇子,言行举止太过张扬狂放。昨日蜀地司大人有消息呈上,请求朝廷拨款,勘测盐井,若没有几分把握,司大人断不敢贸然提出,依儿臣愚见,盐业关乎民生大计,大晋疆土之内自给自足,定比他国之地要稳妥。至于矿山,西南多地有开采,儿臣愿亲往勘查,父皇大可放宽心。”

  皇帝挑眉,一番话说到心坎上了。他笑笑:“豫王妃产期将近,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留在京城好好照看吧。”

  “多谢父皇体恤。”豫王起身拱手道。

  皇帝扬手叫他坐下,捋着胡须琢磨起来,他心底,还是属意嫁朝华。

  只是,近日民间也有传谣生起,都隐晦道老皇帝昏庸无情,竟要嫁傻闺女换异国资源。概因东月国在京城行事张扬,朝华又痴傻如孩童,才引了民间争议。

  当然,不管嫁不嫁,皇帝心里都堵得慌。为何?宁远侯的心腹都勾搭上深宫公主了,如此胆大,其后多半是宁远侯授意!

  上谏提议可以,但皇帝最受不得臣子擅作主张破坏阻挠他的江山大计。由此,那点疑心病勾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唉,要是阿念能传好消息回来,就好了。

  正如皇帝最初所预想的那般,宁远侯之子,封世子,封个郡王都成,到时金尊玉贵养在京城,他才能真正安心无忧。

  -

  随后几日,皇帝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挑了位郡主加封公主嫁去东月国,并扬言大晋地大物博,矿山盐湖一类,多多益善,若无,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由此可见皇帝心中对宁远侯的重视,只一封信,不得不考量周全。

  呼延山却是万万没料到皇帝会来这么一出,左右下不来台,索性迎了郡主回去,当初允诺的聘礼一类也减了半数。

  皇帝大手一挥,自是一派高高在上不屑于此的姿态:朕联姻不过交个朋友,尔等小国,真是斤斤计较,毫无度量。皇帝连东月送来的公主,都没纳入后宫。

  正月初十,使臣一行人终于离京。

  常念得了消息,总算放心下来,眼下朝华阿姊的婚事也不着急了,不过,她也听说了阿姊和时越的秘闻。

  她病重那段时日,春笙和夏樟有什么消息都不敢轻易道出口,眼下倒是没有甚么顾忌,一口气说个畅快。

  常念才知晓,因为时越和阿姊密会,父皇已然对她夫君起了疑。

  这些事,江恕自然不会同她说。

  常念想,她该做点什么,于是提笔给皇帝写了封家书,派人快马送回京,一并送去的还有新鲜冬枣和核桃柿饼,都是些平平常常的东西。

  冬枣和柿饼很甜,她自己也留了两筐,洗好一盘送来书房。

  江恕极为给面地吃了个甜柿饼,淡淡的语气,调侃她:“如今你倒是体贴。”

  “当然要对夫君体贴了。”常念笑得沁甜,送了小食,又耐心地整理整理桌案,而后走到他身后,“夫君累了吧?阿念给你捏捏背好不好?”

  “不必。”江恕回身扫了常念一眼,语气耐人寻味:“无事献殷勤,莫不是有求于我?”

  “咳咳。”常念咳嗽两声,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君如今是同我见外了。”

  江恕笑了声,长臂一伸,将人揽到怀里,道:“有什么话且说罢。”

  常念仰头望着他,眉眼弯弯,嗓音柔软,却只是说:“夫君辛苦了,忙完了早些回朝夕院可好?我等你用晚膳,今夜煮饺子,虾仁馅儿的,还等你沐浴……”

  “还有就是,亲亲~”常念亲亲江恕的脸颊,很快站起身来,乖巧道:“不耽误夫君公务了。”

  江恕不禁怔然,摸摸侧脸,温热触感若即若离,着实不明白这祖宗又是闹的哪一出,片刻之后,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常念已经出门了,她时刻记着,经此一遭,要对夫君好一点,才对得起他不远万里舍命求药救她。

  可这夜的水饺,常念没有等到江恕。

  天黑时,春笙匆匆从外面回来:“殿下,听说宇文先生的马车落了陷阱,摔伤了,侯爷此刻在宇文府,差人回来叫您先用晚膳。”

  “啊?”常念担忧地站起身,立时吩咐道:“快请赵太医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