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 第72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她乐意配合他,也假装自个儿只是醉酒了,没有生病,喝那苦药汤时,竟尝出些甜味。

  夜里江老太太过来了一趟,进屋便抱着孙媳妇,过了会才放开,从怀里拿出一串红绳。

  “念宝,这是祖母下午刚编的,金刚结护体,桃雕避祸,有大师开过光,期望日后能替我们阿念挡去病痛。”

  “辛苦祖母了。”常念乖乖伸出手腕,由老太太给她戴上。

  其实这红绳她以前也有一串,是母妃编的,可那回掉入寸心湖,大病一场,母妃便将那手绳拿走了,说是不吉祥。

  这事不太好,她不想让祖母担心,便没有说。

  就寝时,常念伸出戴了红绳的手腕,递到江恕眼前:“好不好看?”

  皓腕如雪,红绳似火,明艳交叠,自是好看。

  江恕淡淡“嗯”一声。

  常念宝贝地摸了摸,喜滋滋说:“祖母亲自编的呢,是单给我的,别人都没有。”

  江恕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拿进被子里,又压好被角。

  “真是好无趣的糙汉!”常念索性闭眼睡觉了,懒得和他说话。

  江恕神情怔松半响。

  他当真那般寡淡无趣?

  -

  绣娘送衣裳到朝夕院时,常念的身子也差不多好了。

  这绣娘就是上次老太太请来裁秋裙的那位。

  针脚细密,衣裙做的很好看。

  常念翻开看了看,发现底下还放了两套雪白的软缎衣裳,竟还是上衣搭配裤子的!

  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

  绣娘笑道:“这衣裳最是柔软又贴身,一应设计都是侯爷亲自定的,您要做什么尺度大的武术招式都方便。”

  常念:“……”

  她就知道!果真什么都瞒不住江恕那个老刻板!这可倒好,连衣裳都提前给她安排好了!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当日晚膳后,江恕罕见的没有去书房忙公务,而是拿了一本图册,给常念。

  常念虽然早有所料,憋着没有说,然翻开那图册看到奇怪不雅的动作时,还是忍不住哼哼出声:“禽.兽!”

  江恕语气平静:“五禽戏所说确实是飞禽走兽。前辈研究的良方,于强身健体十分有效,尤为适合你。”

  常念不高兴地别开脸:“就没有姿势稍微雅观一点的么?”强身健体的道理她都懂,可这学大熊晃、学老虎扑什么的,简直有损她朝阳公主的风度和优雅气质!

  “雅观,”江恕倒是认真想了想,“五步拳雅观利落,八段锦也成,早年军中有一套悍将拳,你看?”

  那些常念听都没听过,而且光听名字就不太妙,她抱着胳膊,半响才小声抗议:“要学这个必定是要先将动作要领背下来,哪能说学就学……”

  “阿念如此聪慧,还需要背么?”

  常念猛地回身,对上江恕似笑非笑的深邃眼眸,偏偏她竟答不上那话!

  这不是个问三句话都不回半个字的闷葫芦吗?怎么变得这样能言善辩了!

  朝阳公主必然不会否认自个儿聪慧,这才勉为其难道:“那你先示范一遍。”

  江恕在她面前几步外,右腿迈开,双臂伸展,依次从虎戏、熊戏、鸟戏开始。五禽动作姿态讲究传神逼真,可分明是那样带着滑稽意味的姿态,由他演示出来,竟俨然带上几分将帅威凛,毫无违和感。

  常念对照着图册讲解,再看他的成套动作,不由得道:“慢点,慢点呀!”

  于是江恕耐着性子放慢动作。

  常念仍是有点看不太懂动作之间的变换,索性放了图册,双手托腮皱眉道:“侯爷,怎么办,阿念还是看不清。”

  光是这么看自然比不得跟着学习能领会,江恕以为常念这是寻借口推脱,沉静的眼神扫她一眼,道:“难不成要我脱了衣裳演示你才看得清?”

  闻言,常念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严肃刻板的宁远侯会说出这种话!可她竟也真真想了想那画面……

  脖颈都红透了。

  江恕本是随口一说,自然没有当真,才要道一句“跟着练习方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就听那道娇羞嗓音再度传过来: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第66章 痴症 可以说是阿念最大型社死现场。……

  鬼使神差的, 常念说出了那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更像是问自己,而非他。

  江恕听这话, 眉心蹙了起来, 惊诧于最重颜面和优雅气质的朝阳公主竟有这样独特的癖好,随后只递了个冷淡眼风过去。

  这个脑袋瓜究竟在琢磨什么?

  常念轻咳一声,稍稍别开通红的脸颊,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好的夫子应当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这五禽戏本就难了, 动作又这般奇怪,学生学不进……”

  江恕不动声色走到她身后,俯身下来, 灼灼气息拂过她耳畔道了句:“想脱我衣裳,大可直说。”

  常念倏的回头,额头撞上男人高挺的鼻子, 顿时“唔”了声,吃痛道:“谁想脱你衣裳了?瞎说八道!”

  江恕一副看穿她的锐利眼神,掌心替她揉了揉额头,冷冷道:“我脱便是。”

  他想起来了, 那夜夫人嫌弃他寡淡无趣。

  所以, 脱衣裳,够有趣了么?

  常念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既然江恕都这么说了, 她也起身站好。沐浴后她换了身舒适的寝衣,活动四肢时倒也不算束缚。

  而后就见江恕当真解开腰带,脱下外袍,他里面只剩一件黑色中衣, 及黑色单裤,高大挺拔的身形一览无遗,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衫,甚至能看到那结实紧致的腹肌轮廓,野蛮而强悍。

  常念匆匆扫一眼,竟小小声地吞咽了下,忽然跑去关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又去关窗户,一丝缝隙也不能有,这才放心回身来。

  江恕已然脱了那件黑色中衣,露出姣好的身材,俊美面庞上难得有些表情,却是似笑非笑,饶有兴致。

  那眼神远远的落到常念愈发红的小脸,像是热浪拂过涓涓溪流,圈圈涟漪晃荡晕开。

  常念咬了咬下唇,羞得垂下眼睛,赶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这是怕到时候不雅的姿势被旁人偷窥到,丢了本公主颜面,可不是替你关的!”

  “嗯?”江恕语气漫不经心的,“我有说什么吗?”

  常念一顿,简直想咬掉舌头!

  她在瞎说什么啊……

  江恕也不逗弄她了,道:“过来站好。”

  “……哦。”常念缓了缓跳动得过分快的心跳,慢吞吞走过去,犹豫了一下站哪里才好。

  寝屋很宽敞,床榻与梳妆台中间就是一方铺垫了地毯的空旷处,原先摆了张梨花木圆桌,被移走了。

  江恕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有手臂长的软尺,指着中央道:“站这里。”

  常念惊疑地看他手里的软尺,这是准备待她学不好时就用来惩罚打人的吗?!以前宫里的教习嬷嬷也总拿这样尺子,吓人得紧。

  江恕皱眉看她,声音沉沉的,很严肃:“嗯?”

  常念过去站好,眼睛还是盯着那把尺子看。

  “想什么呢?”江恕随意将尺子扔到地上,而后站在常念前面,淡淡解释了句:“用来调整你肢体动作是否标准的。”

  常念轻哼一声,“开始吧。”

  “先迈右腿,约莫与左腿相距一尺。”为方便教学,江恕是背对着常念站立,他做动作时,边说着要领,只是这样,看不到身后的常念到底是学没学、认不认真。

  江恕顿了顿,回身道:“要专心,不许走神,有哪里跟不上的,立即告诉我。”

  “知道了!”常念乖巧应他。

  于是江恕才转身继续:“双臂自然伸展,抬至头顶,缓落,如此三回合,调匀呼吸①。”

  常念便跟着做,可望着面前的赤.裸上身的男人,她又,好难集中注意力!视线总不自觉地看向他那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强劲有力的臂弯……

  她从未像这样仔细地看过江恕的身子,哪怕是床笫之上行亲密事,如今才恍然觉着,原来不止女子可以有美感,男人的美,不,只是江恕的美,他清贵而冷冽,不同于世家公子的清俊儒雅,也没有温润随和,他是冷硬刚毅的,或许用“美”这个词也不恰当,常念却实在寻不出一个更合适贴切的词汇来形容了。只明白,这身子,看了会叫人止不住脸红心跳,血脉喷张,那种感觉,就像是——

  啪嗒。

  一滴血落在雪白的寝衣上,慢慢晕染开一朵妖艳的花。

  所有旖旎思绪在那一瞬戛然而止。

  常念僵身停下了动作,望着袖口血迹,“哒”一声,又落下一滴,鲜红的颜色刺痛双目,前所未有的恐惧攥紧她,抽去所有心神,最后只剩下一个字来回萦绕。

  死。

  这个字才冒出来,她就慌得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声音发颤:“江,江…江恕。”

  江恕倏的回身过来,见状眉心一跳,急忙蹲下揽住她身子:“阿念?你怎么了?”

  “好像,要死了…”常念抬起袖口给他看,血滴没入嘴角,她尝到熟悉的血腥味,一如前世那般,绝望孤独,泪珠子就这么滚了下来。

  江恕心中一动,立即大声对外喊:“来人!速速请华姑过来!”

  “不,不,来不及了……”常念不断摇头,死死握住他的手,泪水和血珠混在一起,又苦又涩,她几乎被吓得面如白纸,哽咽道:“江恕,千万不要告诉母妃和哥哥我出事了,求你,算我求你,千万不要!我每隔五天会给母妃写一封信,你…到时候你替我写,你替我送,告诉她们我还活着,身子很好,不要担心我……”

  “好了别胡说!”江恕抱她起来放上床榻,蹙紧的眉心也带上几许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用手心拭去那些血,指尖竟是发抖。

  春笙夏樟急匆匆跑进来,见状直接僵在原地:“殿下!”

  江恕脸色阴沉得厉害:“华姑呢?速去请别的医士!!”

  二人身子一抖,踉跄着身子,急忙跑出去。

  常念眼角余光看到两个自幼照顾她的丫头,握住江恕的力道不禁紧了紧:“柜子第三层,有我留给她们的东西,是身契和银子,你叫她们出去找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江恕,拜托你了,若有来世我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华姑正是这时候提着药箱赶过来。

  江恕来不及回她的话,立时叫华姑上来看诊。

  华姑瞧见那可怖的血迹也是吓了一跳,皇家公主绝不能在这出差错,惊慌间,把脉的手都是不稳的,可触及那比往常跳动更快的脉搏,却又是倏的沉下心来。

  脉象,并无虚弱病危之兆。

  只是快,很快。

  江恕一道沉声打破华姑的思绪:“如何?”

  华姑没有说话,起身又看了看常念的眼睛,及至淌血的鼻子,最后才注意到,宁远侯是光着上半身的,华姑斟酌着措辞道:“请侯爷放心,观脉象,殿下并无性命之忧,不知此前可做了什么特别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