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上槑
季妧找来干净的巾帕给他擦了擦。
“多亏了妧丫头提醒,要不然还按着年前那会儿的分量做,铁定卖不到半茬就得断货,那就真的只能干瞪眼了。”
谢寡妇的话也正是胡良想说的,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
“小妧,你那时候不是说,做太多会导致什么疲劳,还说什么要讲究饥饿营销……那现在不营销了?”
季妧摆摆手,气喘匀乎些才道
“任何有人气的行业,在经过短时间的沉寂之后,受众的期待值不但不会降低,反而会一天天升高,那么某一天突然推出的时候,必然会迎来一个新的爆发。这也算是营销的一种吧,不过咱们是误打误撞,谁能想到今年开市会这么晚。”
胡良似懂非懂“那以后都保持今天这个量,还是逐日递减回以前?”
“前三天吧,第四天起就恢复旧例。”
说了会儿话,几个人便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都快到街北口了,季妧才想起来她还没去书铺呢。
谢寡妇让她快去,他们先到牌坊那等着。
季妧特意跟大宝解释了一下,让他先跟谢姨一起走,并清楚的表示自己马上就会赶过来汇合。
经过之前季妧晚归的事,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疏导,大宝的安全感有了一些加强,对她的离开终于不再表露的极端而抗拒。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张嘴“早,回。”
“好嘞!”
季妧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抱着书就往回跑。
这段时间忙着教导大宝,书抄的并不多,但也结了一两半银子。
临走方老板又给她塞了一摞,因为书院的学生都开始忙着为县府院三试做准备,没时间再接活,连宋璟都暂时停笔了。
季妧闲人一个,闲者多劳嘛!
季妧提着书快步返回,谢寡妇几个果然在牌坊处等着。
走得近了,才发现他们神色有些不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宝倒没什么,迎过来牵住她空着的那只手。
“怎么了?”她问。
胡良解释道“刚才在街北口,刚拐过弯,一队人马就那么直冲过来,我们好险才避开。”
胡细妹接道“领头的一个老爷爷还一个劲的盯着大宝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走的。”
谢寡妇拍了拍月匈口“可不是,还以为得罪了贵人,吓都要吓死!”
“盯着大宝看?”季妧莫名,“什么样的老爷爷?”
胡细妹有些犯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爷。说不是吧,他头发都白了,说是吧,他又没长胡子……”
没胡子?季妧心里一紧。
莫非——是太监!
第148章 由不得他
古代男子都有蓄须的习惯。胡须长得好,修饰得好,是美男子的一个特征,还会获得“美髯公”的称号。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留胡子都是出于爱美之心,也有人是为了增加威严。
更多的则是因为,胡子是一个男人的标志,它是男人必不可少的身份证明。
除此之外,古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这并不是说当真一辈子都不剪头发也不剪胡子,那还不得拖到地上?
所以这个习俗大概是指,胡子和头发不能没来由的随意破坏,但日常修剪和梳理是可以的。
综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还没留胡子,除了太监,季妧无法再作他想。
继而她又联想到里正之前在县衙打听到的消息。
京城要来人……大有来头的公公……
她当时就揣测过,京城这个时候派人过来的原因。
里正说是为了嘉奖,她却觉得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嘉奖。
凭前段时间那恶劣的天气和交通条件,战报送至京城,朝廷就算马不停蹄派人来,也不会这么快。
而且来的还有个公公。
公公出现在军中,要么是监军,要么是宣旨。
大局未定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几次小胜,就特意派公公来宣旨嘉奖,可能吗?
何况最近的一次大胜也就发生在几天前,估计战报都还在半路上呢,皇帝派的人就已经出现在关北了。
究竟会是什么原因……
季妧也不想往复杂了想,她实在是怕了,只希望战事快快结束,彻底结束,不要再起什么波澜。
“小妧姐,你在想什么呢?”
胡细妹的声音唤醒了季妧,她才意识到自己跑偏了。
“你说那公、咳,老爷爷,他看大宝了?”
胡细妹很肯定的点头。
“会不会看错了?”
比如他其实看的是别处,但由于角度的原因,瞧上去就好像是在看大宝。
“不可能。”这次开口的是胡良。
“那一行人本来都已经打马过去了,为首的老人家不经意瞥到大宝,骤然勒停了马,惹得身后一片人仰马嘶也不管,一径盯着大宝的脸打量。”
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熟人一般。
但大宝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身份的人呢?这个想法胡良自己都觉得好笑,就没有说出来。
季妧瞬间毛骨悚然了。
关北这边有句老话——十个太监九个坏。
大致是说,太监因为身体的残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
所以人们对太监的第一印象基本都跟阴险、残酷挂钩,反正评价多趋于负面,即便有特例也很少。
季妧不想把人标签化,但她实在想不通那个公公为什么要看大宝。
如果是随便看一眼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勒马驻足,还一个劲儿盯住不放?
季妧把视线转向大宝。
养了一个冬天,当初瘦骨嶙峋的小难民形象终于不见了,还有些往玉雪可爱的趋势发展。
她脑子里瞬间敲响了警钟。
那老太监别不是看上大宝,想把他带进宫做小太监吧!
季妧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催促胡良拉车快走。
心里打定主意,下回再也不能带大宝来镇上了,龟缩一段时间,等这群人回京再说。
同一时间,去往军营的大道上。
他们刚才议论的那队人马,跟之前的风驰电掣相比,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吴刚看了看明显还在沉思中的人,驱马上前,小心问道“掌印认识刚才那个小男孩?”
细想想,掌印的不对劲,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冯恩思绪被打断,淡淡瞥了吴刚一眼。
“跟了咱家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用咱家告诉你?”
他的声音并不尖细,甚至听起来透着几分亲和。
谁知吴刚听后,二话不说就使足了劲儿往自己脸上扇“是属下多嘴!”
冯恩抬手制止了他,举目看向前方“快到了啊。”
说到正事,吴刚重新正了神色。
“属下不明白,咱们为何不等蔡大人一起?”
“蔡知奎那老儿,这会子正在驿站发愁怎么改誓书呢,等他得等到猴年马月?”
说到这,冯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说来滑稽,寇将军在前方刀枪血雨的拼杀,他又哪能想到,朝中早已暗中派人与北梁议和。而北梁开出的议和条件,除了五十万白银的军资赔偿,还有就是他寇长卿的项上人头。”
吴刚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
他一脸震惊,急问“皇上同意了?!”
“咱们皇上自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第一个,若不是贵妃替自家妹妹考虑,从中拦着,只怕第二个也会同意。”
冯恩一摇三叹“只可惜啊,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聂将军拖拖拉拉几年都没有解决的边患,寇长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瞧着吧,这下有的是人头疼了。”
吴刚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蔡大人头疼,大人您不也为难吗?”
“咱家有什么可为难的?”
冯恩摸了摸随身的锦匣,脸上也说不出是怎么个笑法,总之笑的人头皮发麻。
“皇上体贴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在外办差不易,这不,临来之前还特意给备了两道圣旨。”
若是胜了,则嘉奖。
若是败了,则申斥。
然后,顺理成章提出议和。
没错,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协助蔡知奎促成此次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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