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上槑
这种事在后世都屡见不鲜。
有些公司或个人,不愿把钱和精力投入到科研上,却有精力虎视眈眈盯着同行,还有大把的钱用来雇佣商业间谍。一旦同行在本领域有什么重大进展,立刻像闻到血的苍蝇一样,不择手段的将别人成果窃取过来,而后改头换面抢占先机,对外就说是自家团队研发。更有甚者倒打一耙,逼的原创公司破产倒闭的都有。
何止是不要脸?
这还是在有法律约束的情况下,都免不了被一些黑心之人钻空子。
古代连相关律法都没有,拿什么去阻止别人。
如果今天不卖给全聚轩,那就是自己打脸,毕竟对外说了上门都是客,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就算拼着彻底撕破脸的风险,真的将人拒之门外,他们随便雇个面生的路人来买,照样能达成目的。
“那、那他们要是把配方给破解了……”
“我且问你,你改良酱油醋花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年……”而且还是在跟人打听到了大致做法的情况下。
“酱油醋难在时机以及细节的把握上,原料却是不难的,来回只有那么几种。
香料不同,我外……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为了破解一道配方,把几十种香料磨成粉,用开水冲泡,或者直接用水煮沸,然后一样样品尝……就这样试了差不多半年,已经到了随便抓一把成品香料粉、闭着眼睛闻闻就能知道其配方的地步,却还是没能破解出原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味觉还差点因此受到影响。
全聚轩如果肯下这样的苦功,就不至于总跟在留仙楼后面捡剩饭了……他们顶多破解出一个五香粉。”
便是五香粉也没那么容易。
香料的综合运用是个十分复杂的课题,处理方法、加入时机、用量多少……连配伍都讲究君臣佐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她脑子里记的,是经过一代又一代传承改良后的最佳搭配,想破解?慢慢来吧。
即便有朝一日真让他们弄出来,到时,季氏味业应该也已经在邺阳站稳了脚跟,城里大小酒楼都成了她家的长期客户,又怕什么。
一家店,不可能永远没有竞争对手,能占得半年先机已经万分之幸。
倒是全聚轩,他们费尽心机搞这些幺蛾子,难不成还想改卖调料不成?想想都不可能。
那么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不擅长的领域,还不如省下时间专心自家业务。
所以说,刘掌柜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啊。
回家路上,季妧吐槽了一路。
关山一言不发,脸瞧着还有点沉。
只有大宝时不时点一下脑袋,算是给她捧个人场。
到家后,关山把大包小包提到灶房,而后牵着疾风直接去了屋后。
季妧将东西规整好,背着手,也溜达去了屋后。
之前疾风待在后院,闹得马嘶狗叫,连俩兔子都变得十分暴躁,季妧被吵的都快早更了。
无奈甲乙丙丁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货,疾风吧,你说它它也听,但听了它依然如故,除非说它的是关山。
关山就在屋后又给疾风搭了个马棚,白日里疾风就在这呆着。
季妧晃悠过来时,关山正站在马槽边,手里抓着一把草料喂疾风。
季妧拿拳抵着唇,咳了咳“草料放在石槽里,疾风自己会吃。”
关山不搭腔,倒是疾风抬起大大的眼皮儿扫了她一眼。
一个多月的功夫,这家伙直接就从枯毛瘦骨变得油光水滑,再吃吃就可以用上膘肥体壮四个字了。
说明某人养得好,当然,跟疾风的心态也有关系。
季妧走过去,与关山并立在槽前,也学他,从石槽里抓起一把草料递到疾风嘴边,同时撸了它大脑门一把。
“疾风乖啊,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千万别跟某人学,大老爷们,成天也不知闹什么脾气……”
疾风咀嚼的动作忽然停下。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不知道该吃哪一个。
又或者是听出了季妧在内涵它的主人?
季妧斜眼觑向关山。
关山垂着眼皮把草料扔回马槽,转身就走,看样子是要去后山。
季妧赶忙抓住他袖子,指了指西边“待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
关山声音极为低沉“松开。”
季妧不但不松,反而抓的更紧。
关山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将她的手掰开。
季妧顺势绕了半圈,与他面对面,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生气?”
第413章 大幺蛾子
关山自然是不肯说的,只一双眼沉沉盯着她,眉宇虬结。
其实他不说,季妧也知道。
厨艺比拼过后,店里生意大好,客人络绎不绝,虽然以女性居多,但也不乏男性。
而且大家似乎都知道了季氏味业有个漂亮的女东家。
有时候徐来福和小舟忙不过来,季妧也得出面招呼。
女顾客都很喜欢季妧,觉得季妧的性子亲和又活泼,向她请教一些炒菜诀窍之类的,更是毫不吝啬。所以好些人买完东西也不急着走,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煞是热闹。
徐来福玩笑道,打外头路过,不注意的话真看不出是卖调料的,还以为进了绸缎庄和首饰铺呢。
其实他自己也是个好人缘的。
而且心思细,知道季妧已经嫁人,夫君就在后院,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男顾客基本都是他来接待。
但拦得住人,拦不住心。
只要季妧在场,那些男客总免不了要偷偷看上两眼,胆子大些的,还会上前主动攀谈几句。
好在大都没什么歪心思,更像是出于好奇的心理。
季妧也不忸怩,该怎么招呼怎么招呼,十分坦荡大方。
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不规矩的,以为季妧是女流之辈好欺负,就想口头上占占便宜。
但季妧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占的?
骂人不带脏字,又确保你能听懂,三两句就能削掉你面皮。
落荒而逃之际,她还不忘笑眯眯提醒一句“请柜台结账。”
钱也赚了,被怼的人还恨不起来。
更有自虐倾向的,下回还来买。
不过再来时,季妧绝不会招待第二次了就是。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男客还是女客,季妧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
关于这一点,徐来福是佩服的,只不过有人就不这么想了。
这不,今天上午,刘掌柜登门之前,店里来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当时徐来福分身乏术,季妧亲自上前招待,开口之前,发现这人略有些面熟。
“咿,你是不是之前来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不止来过一次。
昨天、前天、大前天……这是铁粉啊!
“你家开饭馆的,调料用这么快?”
那青年似乎有点羞涩,垂着头,都不敢正眼看她。
“季姑娘好眼力,不过,我家不是开饭馆的……”
季妧一脑门问号。
青年被她盯的愈发紧张,突然没头没脑的作了一揖。
“我、我姓秦,家中独子,家住城西正阳巷,家里开酒庄……我、我……”
“等一下。”季妧打断他。
买个调料用得着自报家门?又不是相……
目光一顿,落在青年通红的面颊和耳廓上。
瞧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也不怪季妧后知后觉。
别看她平时偶尔臭美,其实自我认知依旧停留在刚穿过来时黄黄扁扁的豆芽菜模样。
除了宋璟,没有别的男子对她表露过喜欢,她也不觉得十六岁的年纪能够招蜂引蝶。
没想到还真就招了——招了个大幺蛾子。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还是自己没有把头发全挽起来让他误会了?
看他一副家境优渥教养良好的样子,应该没受过什么挫折……可惜了,马上就要迎来人生第一次。
季妧正在想该怎么明确又不伤人的把话挑明,肩膀突然被人揽住。
她一愣,侧脸仰头。
是关山。
不知是匆忙还是有意为之,这次连斗笠都没罩。
那青年也跟着一愣。
反应过来,说话都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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