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335章

作者:枝上槑 标签: 古代言情

  除了左眉弓处有道豁口,整体来说长得比较周正,尤其眉眼清明,不像是藏奸纳污之人。

  季妧也就信了他的话,进入正题,跟他说了下工作职责以及工作要点。

  “账本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丝毫差错,我随时会抽查,若是发现银钱出入和我手里的出货单对不上……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式并不惊慌,道了声明白。

  “同样的道理,若你做的好,可能就不止是管理季氏味业的账……这个以后再说,你先熟悉一下。”

  该交代的交代好,季妧负手去了内院。

  每日晨起,关山雷打不动要去趟后山,近来做了她的车夫,后山是不能常去了,怕吓着顾客也不爱往店里去,就待在内院练武。

  最初还只是打打拳,随着身体恢复越来越好,招式上便开始大开大合起来。

  譬如今天,以竹枝代剑,时而势如破竹、气吞山河,时而行云流水、运斤成风。

  即便季妧不懂,看在眼里也觉得热血沸腾。

  握起武器的关山,缓若游云、疾若闪电,静若伏虎、动若飞龙,就像一块磁铁牢牢吸引着别人的视线,稳健之中更有着挡不住的威势,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伐之气……季妧欣赏的目光为之一顿。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池中物?

  龙困浅滩是暂时的,邺阳城留不住他,别人……又凭什么留他。

  “忙完了?”

  关山收招,接过小舟递过的布巾,胡乱擦了擦汗。

  季妧嗯了声,移开目光,看向小舟。

  平日里跟关山待在内院的都是大宝,但大宝如今基础功已学的差不多,在家就可以练习。

  何况他还兼着给季明方上课的差事,总不好每次都让人大晚上过来,有时候季明方怕耽误他们休息,不肯久待,也学不好。

  留在家,有季明方陪着,半天习武半天习文,总比跟着她来邺阳一耗就是一整天的强。

  季妧早就注意到,每次关山教大宝的时候,小舟只要忙完手头上的事,就会站在月洞门口静静的看,有时候甚至看到忘我的地步。

  问他是不是感兴趣,想不想学。

  小舟不愿意撒谎,但也不敢说想。

  东家给他工作管他温饱,他觉得自己不该贪心更多。

  季妧却道,学好拳脚功夫,将来看店镇店都用的着。然后把他带进内院,跟关山说了一下,关山便又多了个徒弟。

  大宝不肯叫关山师父,小舟却是恭恭敬敬践行着一个弟子该有的本分。

  季妧私下问过关山,关山也承认小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大宝的慧根不在这上面,练武只是为了防身,相比之下,小舟会有更深的造诣。

  小舟坚韧又懂事,在读书学习的年纪却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季妧本就于心不忍,既然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自然要好好栽培。

  “怎么样,吃不吃力?”

  小舟刚打过拳,也是满头大汗,听见季妧询问,双目晶亮的摇头。

  这状态一看就知一身劲,便是再难也不会觉得吃力。

  “师父,我先去忙店里的事,等会儿再来打第二遍。”

  得到关山准许,小舟小跑着去了前院。

  “快穿上。”季妧把外袍递给关山。

  就穿了件中衣,料峭寒风里站了半天,也不怕闪了汗。

  关山察觉到季妧情绪不对,以为她是腹痛不舒服。

  “我去给你煮姜汤。”

  “不用不用。”季妧摆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在想事情。”

  也不知那老道士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娘,你不是说要多留几天,怎么今天就要回?!”

  以往黄骏才是不愿意来大丰村,这次却是不愿意走。

  他的狗被咬死了,季妧不但毫发无损,还把狗的尸体送上门羞辱,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恶气。

  “留下来做什么?脸还没丢够!原先计划的好好的,让你四舅出头,只要他进了季妧那家店,咱们再借助他动动手脚,吃死个把客人,季妧就只能关店偿命……”

  “四舅连输几场你又不是没看到,指望他?”黄骏才面露讥讽。

  “那你也不该纵狗!”

第444章 六畜上吊

  季秀娥恨铁不成钢“你以为弄死季妧就完事了?你那不是狠,是蠢!”

  黄骏才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想她死的又不是只有我,先下手为强,这话可是娘你说的。既然怕她和季牧相认,怕她追究当年的事,那我让她彻底闭嘴有什么错?恨只恨黑子无用!”

  “幸好黑子无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它若真把季妧咬死了,你以为你摘的干净?”

  季秀娥越想越气,但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说服儿子。

  “骏才你好好想想,若只是弄死她那么简单,娘又何必费尽心思筹谋这么久。

  她必须死,但不能沾咱们的手,明白吗?

  骏才,娘只有你一个了,娘不想把你也赔进去。”

  按照原先的计划,借老四的手,若能达成目的自然万事大吉,就算不幸败露,也有老四当这个替死鬼,查不到他们母子身上。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四连个数都算不好。

  枉他读了这些年的书,棺生子都赢不过,还被季妧逮住机会掀了老底!

  亏爹娘经历了院试风波后还对他抱有一线希望,始终认为他有大学问,只是时运不济,又一时走岔了路。

  什么时运不济,什么走岔了路,根本就是屎壳郎放屁——不值一文!

  若老四不那么心高气傲,肯随便进去做个小工,想来季妧也不会过多阻挠,事情也就不会变的无法控制。

  情势本来就已经失控,结果自己儿子还跑来添乱,季秀娥真是怄的出血。

  娘家也没法呆了。

  老四自感受到了侮辱,誓要重回书院,不考上秀才不罢休。

  可家里哪还有钱给他折腾?

  他也有法子,转眼就闹起了绝食明志。

  康婆子心疼啊,就想说服季庆山卖地,供儿子继续念书。

  反正家也分了,不用再顾虑另外两个儿子的看法,他们老两口那份加上属于季连樘的那份,拢共也有十好几亩呢,卖几亩又不打紧。

  然而被当众扯下面皮的季庆山,这回是真的心如槁木了,躺在炕上不言不语,对康婆子的要求更是理都不肯理。

  康婆子无法,跑到院里叫骂不休。

  主要是骂季妧,顺便骂杜彩珠,说风凉话的朱氏也没漏下。

  家里鸡飞狗跳了一夜,季秀娥也头疼了一夜,晨起就带着黄骏才收拾东西走了,连饭都没吃。

  母子俩吵了一路,都置着气,回到黄坂村,沿路见到村里人也懒得敷衍。

  奇怪的是竟也没人跟他们打招呼。

  季秀娥办了个磨坊,人面广,人缘维持的也不错,平日里见谁都能聊上两句,像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黄骏才也觉得今日甚是反常。

  “娘,他们是不是在避着我们?”

  不打招呼也就罢了,做什么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仿佛他们母子俩是瘟疫,能躲多远躲多远,然后站的远远的嘀嘀咕咕。

  母子俩一致认为是家里出事了,揣着一肚子狐疑,加快了脚步。

  家里确实出事了,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被人追债。

  认真说起来有点邪门。

  “昨天一早,有人去后面喊我,我过来一看,就、就看见……”

  黄骏平一边说话,一边觑着季秀娥脸色。

  见她还算平静,就硬着头皮继续往下。

  “就看见家里的鸡鸭鹅,全都、全都上吊……吊死了。”

  黄家门口有棵几十年的老树,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树形高大,冠盖如伞,一到夏天左邻右里就喜欢跑过来乘凉。

  但是此刻,这棵光秃秃的树上挂了十数只鸡鸭鹅。

  全都死了,死相离奇。

  “荒谬!”季秀娥陡然拔高声音。

  停歇了一瞬,转头,厉声斥责黄骏平“我让你看家,你没给看好也就罢了,还想出这种说辞来糊弄我。”

  黄骏平有苦难言“我哪敢糊弄大伯娘你……”

  季秀娥指着老树质问“这些畜生会上吊?话说出来你信不信?”

  确实很难相信……但是真的。

  黄骏才一脸阴郁的绕着树转了两圈,有了结论“肯定是村里人做的。”

  “骏才都比你有脑子!分明是你没看好门,让人钻了空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德冒烟的,跑来我家做这种阴损事!”

  季秀娥狠狠瞪了黄骏平一眼,开始回想谁有嫌疑。

  想来想去也没结果。

  她在村里从未与人结过怨,除非……

  “这两天你大伯有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