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389章

作者:枝上槑 标签: 古代言情

  关山停下所有动作,闭上眼,抵着她的额头,堪堪喘息着。

  过了一会儿,掀开棉被一角,借着灯光,见季妧脸蛋红润,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

  思来想去,终是不甘,磨了磨牙,也在她下巴回咬了一口。

  东屋门打开,大宝仰着头,看着棉袍搭在臂弯,衣衫不整的关山。

  关山无甚表情,只脊背较以往更加僵直些。

  “今夜较热……”

  绷着脸,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立马意识到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

  况且,他为何要跟这小子交代。

  “脸洗好了?”

  大宝点头。

  “脚也洗好了?”

  大宝点头。

  “牙……”

  大宝主动道“刷好了。”

  关山握拳抵唇,轻咳一声。

  “在这站了多久。”

  大宝同样绷着小脸,不说话。

  不过看他裤腿还没来得及挽下,应该是没多久。

  关山放心了。

  “回屋睡吧。”

  大宝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慢吞吞道“要守年。”

  “你姐睡了……”说到这,关山似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让她睡吧。”

  大宝回了西屋,背影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爽。

  关山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出了堂屋,在当院站了许久。

  冬夜的凉风让人清醒,体内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所有的惊涛骇浪戛然而止。

  冷静的外表下,丝毫看不出内心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动声色的海啸。

  理智回笼,那点郁郁便成了懊恼。

  今夜是他无状了。

  季妧醉酒,意识不清,他却是滴酒未沾,理该清醒自制的。

  怎么都不至于让情况失控至……

  在迈出第一步之后,他甚至宽慰自己,说不定季妧没有醉,只是在装醉戏弄他。

  然而一个人是不是装醉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一个继续下去的借口,心怀侥幸而已。

  关山这才知道,自己的定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若不是那点小意外,说不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不能,而是不该。

  在他看来,拜了天地就是拜了天地,那么有些事便是理所当然的。

  退一步来说,即便没拜,他也认准了季妧。

  然季妧不一样,她并没有把这门婚事真正当真。

  究其原因,无外乎他们的开始,是救急,是交易,而不是她认为的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所以刚成亲那段时间,她屡屡提醒自己不可越界。

  后来提醒的少了,言语间的试探多了。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她始终介怀于他对过往的隐瞒。

  关山明白她想要什么,无外乎据实以告,坦诚相待。

  可有些事,真的说无可说。

  所幸,在紧要关头停了。

  一来,趁人之危,终非君子所当为。

  二来,有些事即便要发生,也该在季妧清醒的状态下,亦或者再等个一两年……季妧不是总说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产生不好的想法都是耍流氓吗?

  暂且这样,也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想听的,他会亲口说给她听。

  两人之间再无芥蒂,到那时……

  不过刚刚失态是真。

  他这个年龄,委实不该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季妧醒后若还记得,该笑话他了。

  但愿她记不得才好,或者只记住该记住的。

  大年初一要早起。

  天还未亮,村子角角落落就响起了鞭炮声,噪声从四面八方奔袭而至,便是醉鬼也被惊醒了。

  东屋,有人在被子里裹成了一个蝉蛹,滚过来,滚过去,不知滚了多少圈才停下。

  掀开被子,摸索着点亮油灯,而后顶着一头乱发,下炕穿衣。

  这天早上有诸多规矩,不能洗头、不能洗脸、不能动剪刀、不能动菜刀……

  不过季妧对这些风俗向来都是选择性、看心情,再决定听不听。

  所以头该梳还是要梳,脸该洗也还是要洗。

  梳头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光线昏暗,再加上是铜镜,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不过……

  季妧抬手摸了下嘴角,倒抽了一口冷气之余,诧异的挑了挑眉。

  破皮了?!

第507章 新年好啊亲爱的

  季妧迈出堂屋门时,恰好听到东厢门打开的声音。

  两边房檐下都挂着红灯笼。稍微讲究点的人家,这个是要彻夜不灭的,不知关山夜里添了几次灯油。

  关山停在东厢门口,脚下就像生根了一样,虽眼睛盯着她,但眼神莫测,神情亦看不清。

  季妧伸了个懒腰,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头好疼啊……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听到这句自语声,关山紧绷的神情有所松缓,阔步走了过来。

  “还疼?”

  季妧一只手捶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关山微皱了皱眉,直接就进了灶房。

  “我先给你烧点热水。”

  油灯刚点亮,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趁他回身之际,季妧踮脚亲了下他的下巴。

  蜻蜓点水似的,亲完便退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眯眼朝他笑。

  “新年好啊亲爱的。”

  关山无比庆幸,此刻天还没有亮,刚点着的油灯,火苗影影绰绰。

  不然他实在没法保证,自己还能做到一如往常。

  “你都记得。”

  言下之意,刚刚为何要装作不记得。

  季妧心道,不这样怎么引你过来?

  刚醒那会儿,她其实只隐约记起前半段,之后发现嘴角破了点皮,脑子稍稍那么一联想,把后半段也串起来了。

  只不过七零八碎的,不连贯,也不清晰。

  她这边正遗憾呢,敢情关山还巴不得她断片儿。

  哼,想得倒美!

  正常情况下,人即便喝醉,头脑也是有几分清醒的,不但能记住醉后发生的一些事,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会感到身体不受控制。

  真喝到断片儿,就算不大吐特吐,也会瘫烂如泥。

  以她昨天那些量,还不至于,不然哪还有精力折腾?

  但凡能酒后乱性的,七分醉里至少也有三分醒,不然乱的起来么?

  这个借口男人最喜欢用,但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若非自己色心色意,某些部件是上不了岗的。

  季妧昨晚确实喝多了,飘飘忽忽,大脑不受控制。

  不过借酒逞凶也是事实,她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