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上槑
“事倒如今,你还有脸狡辩!有人都亲眼看着了!”
“看到什么了?”
尉老夫人委实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厚的脸皮,都要被拆穿了,竟还无事人一般。
“你们都下去!”
满屋子下人退的一个不剩,尉老夫人跟前只留了桂嬷嬷,连绿葵也退下了。
季妧心知,这并不是为了顾及她的颜面,而是为了保全侯府的颜面。
只是,若非她想的那桩,还有什么事能让尉老夫人气成这样?
这两天她急着见宋璟、又到处找老道士,确实动静有点大,也没有心思顾虑旁的,莫非被她们发现了?
姚嬷嬷提到茶楼,她确实去茶楼见了宋璟……
“说吧,你和那宋状元,到底怎么回事?”
季妧心底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什么怎么回事?”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桂嬷嬷,你说给她听。”
桂嬷嬷瞧着可比姚嬷嬷和善多了。胖团团的,一脸喜气,说话前还只道给季妧行个礼。
“老奴那日从庄子回来,正好撞见小姐急匆匆进了那家茶楼,身边也没带个丫鬟什么的,老奴就想着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又怕小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跟了上去。结果大堂里没找到,二楼的雅室又不容人随意进出,老奴只好在下边守着。
也是巧了,老奴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楼上半扇门,大概两盏茶的功夫,那扇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正是小姐,随后不久,宋状元也里面出来了……”
尉老夫人听不下去了,厉声责问季妧“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本来就没什么话要说,要说的不是你吗?”
亏她还以为……闹半天,原来竟是被“抓奸”了。
“我看你是真不知廉耻为何物!那宋状元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名声不怎么好,你、你……你竟然与他……”
似乎觉得太难以启齿,尉老夫人说不下去了。
桂嬷嬷劝慰道“老夫人消消气,小姐到底年轻,一时想不开,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才与有妇之夫勾搭上了,好好教教……”
“你先等等。”季妧打断她的话,“你进茶楼不是找我的么?怎么我从楼上下来时不喊住我?”
桂嬷嬷巧笑道“老奴是怕小姐面皮薄。”
“当时人宋状元还没出来,你就知道我面皮要薄了?你事先并不知道宋状元就在房间吧?那我都离开了,你还在那等什么呢?”
“这、这……老奴就是担心小姐、怕小姐误入歧途……”
季妧嗤了一声“担心我的人多了,你算哪根葱?”
尉老夫人沉脸道“桂嬷嬷也是忠心为主。”
“为的是哪个主?敢把瞎话编到主子身上,有这样为主的?”
桂嬷嬷忙道“老奴没有撒谎,老奴使实实在在看见的!”
“谁能作证?”
“茶馆的小二可以作证……”
季妧哼笑“那你把他请来,还有宋状元也一并请来,咱们当场对质。”
“够了!”
尉老夫人猛一拍桌案,上面的杯盏都被震的直晃荡。
“你不要脸,侯府还要!”
第673章 没打算回来
出了这种事,捂还来不及,真把人找来对质,但凡传出去一丝丝风声,还不让满京城的人笑掉大牙!
“我是为了自证清白啊老夫人,怎么就成不要脸了?”季妧一副冤枉极了的表情反问道,“难不成别人朝我泼脏水,我还要捏着鼻子喝下去?”
“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和那宋璟,原先在大丰村里就传过一段……”
“他们还传我克六亲呢,你和你儿子不也活的好好的。”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宋璟,别扯别的!”
“好,那咱们就扯扯宋璟。
慢说桂嬷嬷除了她那双老花眼外拿不出任何像样的证据,就是让你们亲眼撞见我和宋璟坐一桌喝茶又怎么了?喝茶就是有奸情了?老乡叙叙旧不行?
我是乡下长大的,乡下没你们京中这么多规矩,什么七岁不同席,什么这避讳那避讳的,通通没有,我不知跟多少男子说笑过,甚至一块共过事,照你们的说法,难道都有奸情?实在太高估我了吧。”
“你、你……”
尉老夫人变脸似的,有白到黑,很快憋成了青紫,紧跟着便剧烈咳嗽起来。
桂嬷嬷吓了一跳“老夫人,你可千万别气坏了呀!”
姚嬷嬷跪着不得起身,只好转头劝季妧“小姐有话好好说,说开了便是,不要耍脾气。”
“我怎么就没好好说了?噢,非要我承认和宋璟有一腿才行是吧?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我也不在乎脸面,就是不知道宋璟和他妻子还有他那个做礼部尚书的岳父怎么想?”
如此光棍的态度,真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
尉老夫人喘着气摆了摆手,示意桂嬷嬷退到一边。
“好……就当这次冤枉了你,但你给我记着,你如今已经不在乡下了,万事得按京中的规矩来,私下与男子会面这种事万万不能再有!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侯府半步,我会多派几个人去清晖园,重新教导你一应规矩,等年后……”
尉老夫人顿了顿,老眼盯着季妧,意有所指道“你也不小了。”
看样子这是和韦家谈的差不多了,难怪知道她和宋璟见面的事这么上心。
离过年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过罢年就要将她嫁过去?
“这是想给我禁足啊,如果我偏要出府呢?”
“你出不去。你养的那只狗若是再敢乱咬人,我便让人一箭把它射死。”
季妧眼神微冷,盯着尉老夫人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她都做好准备了,丑闻却没有如预想那般爆出来,和韦氏议婚的事也没真正走到明面上,而她明天就要去闵王府了,等她进了闵王府,这桩亲事自不可能再继续往下议,到时再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也罢,离开之前,把遮着的盖着的,全都掀开来好了。
“老夫人不必跟我打哑谜,不就是重新给我找了夫家吗?你随便,不过后果自负。”
“有何后果?”
尉老夫人本没把她的话当真,但见她格外笃定的神色,又不由有些狐疑。
季妧将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拨到一侧肩头。
“侯府嫁女是大事,届时必定有许多人前来观礼,若有人当场戳穿我曾经嫁过人、又以未嫁之身二嫁的事……就不知侯府丢不丢得起这个脸了。”
难怪,难怪!
季妧浑身长刺,每次提到婚嫁一事却不置一词,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
尉老夫人眼神凌厉的看向姚嬷嬷,姚嬷嬷脸上并没有多少震惊之色。
她一早就觉出了蹊跷,觉得季妧不可能老老实实听凭摆布,也曾猜测过,如今猜测得到了印证。
“别看了。”季妧冲尉老夫人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打算跟你的心腹说呢。”
尉老夫人已经气的浑身哆嗦。
“你是当真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季妧惊讶道“这关我什么事?我不过就是个小小村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撒下这种弥天大谎呢?和离、另嫁高门,这条路本来就是老夫人你给我安排的呀。骗婚啊,究竟是谁不要脸。”
“你、你就不怕……”
“我现在没什么可怕的。夫君没了、弟弟丢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专看谁赌的起了。”
“畜生!”
“与其在这骂我,不如担心一下侯府的声誉。”
季妧笑着倾身,抓起一把头发在尉老夫人面前晃了晃。
“还有啊,只要在京城一天,我就会一直留着这个发式,你再想安排我或者针对卫家之前,记得三思一下,说不定风声就是从我自己嘴里传出去的。”
尉老夫人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来人、来人,把她给我送到西郊的庄子……”
“不必麻烦了。”季妧直起身,“我自己会离开。”
尉老夫人怎么可能放她走?万一她出去胡说八道……
“那也要看你走不走得了!”
“老夫人!小姐只是一时气话……”
姚嬷嬷竟然为季妧说了句情。
尉老夫人的脸色愈发不妙。
桂嬷嬷见机,直接就要出去叫人。
季妧不慌不忙道“光靠一个庄子可关不住我,除非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儿子会如何?”
尉老夫人神色蓦变。
祯儿什么都纵着季妧,哪怕季妧做出再荒唐的事,在他看来都无伤大雅。
就算把季妧送到庄子上,他也会把人接回来。
远远送走,又或者真把她……那母子情只怕也到头了。
季妧了然一笑。
“所以啊,咱们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不相扰。你们别来烦我,就当没我这个人,我的嘴巴自然闭的严严的,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回关北去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得跟韦氏把账算了。
季妧在桂嬷嬷和一众丫鬟小厮的注视下,毫发无损的出了福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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