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上槑
“你……”田娇咬着唇,这次是真的要被气哭了。
姜武壮着胆子挡在田娇身前“你,你不能这么说娇娇……”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难道没毁弃婚约,她难道没背叛好友,你们两个难道没勾搭成奸?”
姜武涨红了脸,支吾难言,倍觉难堪。
田娇推开他,红着眼对贞吉利道“你不能光听季妧一个人空口白话,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三个的事……”
“你和你男人的事就不要扯上季妧了吧,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提过你们。你俩的污糟事我也没兴趣听,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句话奉劝你们。”
田娇憋着气问“什么话?”
贞吉利踱到牛车旁,一把掀开上面遮盖的东西。
“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着能搭上军队。还有这脱水蔬菜,我不管你是怎么偷学来的,总之不能……”
余光瞥到筐里的东西,他蓦地一顿。
眼神闪烁了一下,后面的狠话陡然拐了个弯。
“咳!总之,你做都已经做了,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算不能卖给军队,也可以卖给别人嘛!比如镇上那些酒楼饭馆啥的……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不必谢我。”
田娇和姜武都糊涂了。
他把话说那么难听,反过头又给他俩出主意?
田娇可不领这个情,要不是他拦着,他们直接就卖给军队了,还用得着他在这装好人。
不过军营里的人,她又不敢得罪,只好忍气吞声,和姜武赶车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鲁达年就急匆匆跑了出来。
“都说你妹来了,你妹呢?带小黄鱼了没有。”
他一身大汗,明显刚从校场下来,还踮脚抻脖的在那望来望去。
贞吉利心里正不爽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妹就算给我送东西来,关你屁事。有也不给你吃,急死你!”
“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姓贞的!”鲁达年瞪眼。
“前些日子你使唤我帮你到镇上收拾人,还叫我鲁大哥来着。还有你妹子那些事,可都是我找人打听了告诉你的。”
说到这,鲁达年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奇了怪了,那不是你认的干妹妹吗?咋连她被人退婚的事都不知道?她被卖了好几次呢,你这个兄长干啥吃的?”
他被贞吉利忽悠的,先是以为季妧是贞吉利的亲妹妹,后来谎话拆穿,但也只拆穿一半,他仍旧以为贞吉利和季妧认识很久了。
贞吉利脸色不好看,口气也冲“要你管!”
他扭头往军营走。
鲁达年跟那个传话士兵打听清楚了刚才具体发生啥事后,立马颠颠追了上去。
“唉我说,那狗男女都找上门了,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不太像你作风啊!不给咱妹子出出气?”
贞吉利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那是我妹子,谢谢。”
“嗨,都一样!”
鲁达年的想法是,妹妹是大家的,小黄鱼也是大家的。
贞吉利又怎会不知道他什么尿性。
他嗤了一声。
“本来我是想着找机会教训教训那对狗男女的,但等见到人后,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了。这种人啊,不等天收,自己也能把自己作死,你信不信?”
鲁达年知道贞吉利心眼多,他就是说的再花里胡哨,也改变不了一肚子坏水的事实。
“你肯定还有别的损招。”
贞吉利摊了摊手。
“真没有。相反,我还想夸那男人瞎的好。他那样的,根本配不上季妧。”
原本他可以更刻薄的,硬给忍了下来。
因为他怕把姜武骂醒了,回头来个浪子回头,再缠上季妧可怎搞?
“丢了金凤凰,捡了黑芝麻。这样的蠢人,不值得我费脑子。”
鲁达年有一点总是想不通。
季妧他也见过,小姑娘挺清秀,但瘦瘦巴巴,都没长开呢,怎么贞吉利每次提起都有一种他妹国色天香的感觉?
“那你觉得你妹该配什么样的?”
贞吉利还真就认真想了想。
“自然得顶顶好的才行。”
他猛一拍巴掌“将军那样的就不错!”
第91章 亲情使人盲目
鲁达年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姓贞的口气不小,还想叫将军一声妹夫不成?
“话可不能乱讲!咱们将军是有未婚妻的,听说还是京城什么公侯府的女儿,身份尊贵着呢,容貌才情想必也非凡……”
贞吉利撇了撇嘴。真有那么好,将军为啥迟迟不完婚。
“就是出身好些罢了,除了这一点,我妹子跟谁比都不差。”
鲁达年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使人盲目吧……
干瞪了一会眼,还是忍不住问“难道你想让自家妹子给将军做妾?做妾的话,身份就没那么重要了……”
贞吉利气急败坏追着踹他“你妹妹才给人做妾呢!我只是打个比方,谁说她就一定要嫁给将军了,没准儿还有更好的呢!”
鲁达年边跑边举手告饶。
“好好好,知道了!你妹妹哪都好,得天底下一等一的男儿来配,这总行了吧……喂!你再这样我可要还手了!”
田娇和姜武一脸沉重。
他们信心满满的来到军营,结果生意没做成,还遭了一番羞辱。
姜武安慰道“好在咱也没太大损失。刚刚我还以为那位军爷要没收咱们的东西,没想到他人还挺好。”
田娇半点不受安慰。如果不是季妧,人家说不定会对她更好。
她认定了是季妧挑拨的,心里正恨的要死。
“你听到了吧?人家也喊季妧妹妹呢,你这个哥哥才排老几?”
姜武讪讪的“那是以前了,我早和她没啥子关系了……”
田娇哼了一声“没看出来,季妧可真够厉害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攀上个干哥哥就了不起了,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姜武迟疑道“那位军爷不是说了,季妧都没跟他提过我们。”
就算提了,也不能算是泼脏水吧,他们确实……
田娇才不信“也不看看他和季妧什么关系?自然会帮季妧说话。我就是没想到,小妧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她自己跟军队做生意,就不许别人做了?还把我们的路给堵死……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田娇一路抱怨个不停,姜武根本插不上话。
而且他觉得田娇重心偏了,现在菜卖不掉,回去怎么跟家里交代才是关键吧。
田娇想到这更心烦,赚不到钱,婆婆还不知道会怎么奚落她。
正苦思冥想,不经意间,脑子里突然蹦出贞吉利那番话。
她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梁上好,房子盖的就快了。
先完工的是堂屋那几间,想着晾干后人可以尽早搬进去。
之后才是前后院的厢房,还有院墙、铺地等的收尾活计。
说起来,冬天其实是最不适合建房的。
天气寒冷,又时常碰到雨雪,土层冻结的比较严重,并不利于施工。
但冬季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农闲的季节,外出打工的人纷纷回家过冬,时间相对充足一些,因此偶尔也有人家会选择在冬季盖屋,只要采取好应对措施,也不碍什么。
季妧一开始也怕遭遇下雨下雪,耽误工期不说,还影响房屋质量。
旺民叔常年给人盖房,哪能不知道这个问题?
所以人手找的比较齐,砖瓦匠和木工齐上阵,再加上工钱给的多,大家都肯卖力气,吃罢饭就跑去干活,天都黑了也不提下工的事,还是季妧催着他们回家。
好在天工也肯做美,连着许多天都是晴朗天气。
日照条件好了,霜冻自然少,旺民叔他们下工时还会把工地用草苫子厚厚盖上一层,总得来说进展倒也颇为顺利。
“今年这天儿是真怪,从入冬起,一场雪都没下,干冷干冷的,也不见半滴雨。地里的麦子算是完了,明年又是一个贱年……”
谢寡妇和季妧坐在院子里说话,她纳鞋底,季妧在教几个孩子写字。
现在胡辣汤生意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季妧没去的头几天他们还有些手忙脚乱,如今也都上手了,不到中午就能卖完,从镇上回来补个觉,下午还不耽误干点别的活计。
胡大成学写字完全就是三分钟热度,闻言把笔一丢,就凑过来问“为啥不下雪麦子就完了?下雪不是更冷吗,还都压在小麦上面,不冻死也压死了。”
谢寡妇拿针往头发上蹭了蹭“那哪知道,老一辈不都说了吗,瑞雪兆丰年,不下雪就是贱年。”
这解释太囫囵了,胡大成又去问季妧。
季妧把着大宝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同时分心给他解答。
“到了冬天,你都知道穿上厚厚的棉衣给身上保暖,小麦也怕冷,也需要穿棉衣呀。下雪的时候,雪落到地里堆起厚厚的一层,就像是小麦苗的棉被一样。雪层下面有一层气体,而这些气体又不能流动,无法和外界冷空气流通,能起到隔热保温的作用。所以即使外面天气再冷,雪下面的麦苗也不会被冻坏,从而可以安全地过冬。等到了春天,雪水融化,还有助于小麦的生长。”
一般来说,只要冬天下雪,第二年小麦就会丰收。当然,暴雪排除在外。
胡大成哦了一声。
他才不关心小麦要不要盖棉被,他就是想偷个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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