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思 第52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星河攥着两个小拳头,屏息听到这里,脑中电闪雷鸣,她脱口说道:“啊!那会儿你的伤……不是摔伤的?!”

  李绝笑笑:“对啊,是交手的时候给那贼所伤,老爷子不也看出来了吗?那天老爷子还问过我。只是我没承认那采花贼是我所杀,只说有高手相助,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承认,老爷子就不会让我接近姐姐了。”

  那会儿他是大意才受了伤,盛怒之下,手段便没了收敛,将那人生生开膛破肚捏碎喉管。

  这种霸道手段,连冯老爷子都没法儿接受。若知道真相,又岂能容他再靠近星河。

  星河站在原地,惊心动魄。

  李绝悄然打量她的神情。

  小道士并不是“自曝其短”,只因他知道星河聪明,有些事情之所以想不通,是因为见识少,亦或者从没接触过,但今日他坦白了自己杀了王道士两人,她迟早会想起采花贼的案子。

  与其再让她起猜忌心,翻后账,不如他一并先交代了,反正一个杀也是杀,一个死也是死。

  而且那采花贼实在死的不冤,他就是当初拦路要劫星河的其中一人,进城就是因为见过星河后念念不忘,至于那朱家被害的女孩儿,也是他找不到机会对星河下手,拿来泄愤泄/欲的罢了,此人凶残狡诈,前科累累,若不杀他,必还有更多无辜女子受害。

  门外,仿佛有脚步声响,隔着门扇,翠菊道:“姑娘,睡了吗?”

  星河如梦初醒,看了看李绝:“什么事?”

  翠菊道:“没事,嬷嬷们说叫姑娘别紧着熬夜呢。”

  平儿先前吩咐过不必人伺候,小丫头们都散了,翠菊因是太太调来的,是跟平儿一样的大丫鬟,见屋内亮灯,不免过来问询。

  星河尽量镇定:“知道了,一会儿就睡,你去吧。”

  翠菊应声退下。

  星河一时接受了这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隐秘,简直无法消化,更不知从何说起。

  左顾右盼:“平儿什么时候能醒?”

  李绝道:“通常能睡一个时辰。”

  星河瞅了他一眼:“以后不许这么贸然地对平儿下手。”

  “再不敢了。只是怕她误会我,一见到我就叫起来,我就没法儿跟姐姐说话了。”李绝认真地答应。

  星河心里惆怅的很。

  现在这有问必答,乖觉安静的小道士,跟那个行凶杀人的混世魔王……简直让她没法儿把两道影子重合。

  她思忖片刻:“对了,先前霄哥哥说,你有仇家……莫非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京内也有吗?”

  京城不比别的地方,据李绝所知,那些人在京内行事,是很收敛的。

  何况还有青叶观的陆风来盯着。

  李绝并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姐姐是为我担心?”

  星河扭开头,轻轻地哼道:“我才不为你担心呢……你那么能耐,霄哥哥就把你夸的像是什么岳云罗成再生,还冒险把你藏在他房内,特意费心给你弄那些素菜……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假如容霄是个女人,李绝仿佛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一番话理解为吃醋。

  遗憾的是,容二爷竟是男子。

  小道士站起身来,摆了摆衣袖:“容霄的房间很不好,一点儿比不上姐姐的闺房。”

  星河吃惊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李绝来的匆忙,又只管跟星河解释,还没顾得上打量她的卧房。

  此刻便向内走去:“我喜欢姐姐这里……”

  星河目瞪口呆,自己还没给他颜色呢,他就爬上来了:“你去哪儿,给我出来!”

  小道士却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星河像是一无所知的猎物,才进门,手腕便给轻巧地拿捏。

  李绝脚下一转,将人拢在墙上:“姐姐不生我的气了吧?”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在说什么扣人心弦的体己话。

  他的臂膊横在面前不许她逃离,星河慌而微愠:“你……又干什么?你敢的话……”

  李绝死死地看着星河,好像一错眼她就会不见:“姐姐别恼,我只是想考考姐姐有没有用功。”

  星河疑惑:“什么?”

  李绝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下一句是?”

  “这个我知道,”星河双眼起了一点亮光:“‘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那本《诗经》,姐姐果然在读?”李绝唇边的笑意盛了几分:“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星河得意:“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李绝的眸色晦暗如墨:“好聪明的姐姐,最后一句是什么……你自然也能背。”

  “当然,”星河得到了夸奖,也愿意向他证明自己是认真读过书的:“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

  她只顾要炫耀,念到最后,却逐渐地感觉到一抹异样。

  “如什么?”

  星河脸上的笑在减退,目光开始躲闪。

  李绝俯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圆润的耳珠已经泛出了浅浅粉色,李绝没法儿忍受这种活色生香的诱惑,几乎是那个“兮”才刚自唇齿间吐出,他的唇便又含住了那渴慕良久的小圆红果。

  听到她受惊而隐忍的低呼,李绝吮着耳珠模糊不清地:“姐姐算算,从别后到现在,过了几秋了?”

  软甜的滋味在齿颊间散开,从舌尖爬过喉颈,一寸寸蔓延到了肺腑之间。

第39章 鱼与水之欢

  星河整个人都麻了。

  她只觉着很难堪,当然也有点难看。

  李绝太过分了,竟然真的登堂入室,就这么放肆起来。

  可她居然浑身乏力地,只是本能地缩着脖子,咬紧牙关。

  耳垂上有一点痒,还有些许不算很疼的刺痛,她实在忍不住了,颤颤地问:“你……干什么……”

  李绝把那湿漉漉的耳珠松开。

  小巧的耳垂,已经给他弄的跟一颗赤色琉璃般的,沾着水光,晶莹发亮。

  “我想……亲亲姐姐。”李绝发现星河没有反抗,也并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得陇望蜀,觊觎地盯着她殷红香柔的樱唇。

  星河闷闷。

  她觉着李绝刚才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亲”吗?

  至少是肌肤相亲了的。

  他居然又这么厚颜无耻地说……他还想怎么亲?

  但星河知道不能放任小道士,自己没允许他怎么样呢,他就这么过分了。

  若还亲口答应,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不行!”星河严词拒绝,手攥住他道袍的领子:“你敢!”

  她的脸色也已经完全地透了粉,像是有些情动的样子,虽然嘴里说“你敢”,长睫掩映的双眸里却透出一点惊慌。

  好像怕他真的就敢。

  夜深,李绝悄悄地回到容霄的房中,二爷睡在丫鬟的榻上,睡得无知无觉。

  小道士把道袍脱了扔在地上,把自己摔进床内。

  眼睛盯着黑暗的帐顶,他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只是唇齿间总像是缺点什么一样,手指在唇上轻轻地擦过,眼角跟指尖,都是愉悦甘甜的回味。

  他知道,今夜一定会做个好梦!

  次日早上。

  平儿洗了脸,问星河:“姑娘,我昨儿晚上怎么就睡着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跟星河正经商议事情,下一刻,突然就没了知觉似的。

  等从桌边醒来,星河却还在做针线活,那会儿已经是子时了!

  星河绝不敢透露是小道士来过。

  平儿本就对李绝如临大敌的,若还说了,她定然忍不住怒气。

  不过李绝也真是的……之前在县城冯家,他夜间去过多少次,哪一次对平儿动手过?如今回了京才照面就点她昏睡穴。

  虽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这总让星河觉着不安。

  幸亏他已经答应了不会再犯。

  星河便正色道:“谁知道呢,你想必是为了那些事愁的心里发闷,不知不觉中就睡了吧?”

  平儿仔细想想,却有这个可能。

  虽然她心里还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看星河无恙,也没怎么张皇失措的,想必是自己多虑了。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侯府,夜间自有巡逻上夜的人,而且各房各院锁钥重重,不是那个小道士能任意来去的。

  不过,平儿还是跟星河说:“找机会,倒要跟二爷说声,别叫他呆呆地把人留在家里,谁知道那小道士什么时候耐不住性子……别惹出事端来。”

  星河含糊地应了。

  昨儿永宁侯府来人的事情,当日靖边侯就知道了。

  次日,整个府内也都传遍了,除了一些知道星河不能许的人外,其他大部分的丫鬟仆人等,却都以为三姑娘是鸿运当头了。

  一大早,星河去给老太太跟苏夫人请安。

  谭老夫人细看她的举止神情,一如往常,并没有格外的欣喜,也没有格外的沮丧,安之若素,竟好像不知道永宁侯府来询亲的事情。

  本来她还有点担心,怕星河知晓此事后会懊恼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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