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沈姨娘努力压下泪,继续帮苏悦擦着药道:“不是三皇子殿下要你去大小姐房间里找东西么?东西今日没寻见,这一时半会想再找机会出手也难,也不知三皇子会不会生气,责怪于你。”
苏悦记起这件事,紧抿着唇。
“不会的。”她眸中神色几经变幻,终是摇头说,“三皇子爱慕我,我有法子让他不责怪,只是我被软禁在院中,近些日子都没办法出门,便见不到他。”
“姨娘……”
苏悦沉默凝神思索片刻,“怕是得托你想法子帮我递一封信出去。”
“苏湉到底相信不相信我的话尚不清楚,即便她相信,夫人也是个多心的,今日过后兴许仍会盯住我有何种举动,这封信便不能直接从我们手中递出去。”
“别怕,姨娘来想办法。”
沈姨娘说,“好歹在侯府十数年,悄悄递一封信出去还是不难的。”
苏悦应一声:“多谢姨娘了。”
“别跟姨娘客气。”沈姨娘轻声说,“只要能让悦姐儿以后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让姨娘做什么姨娘都愿意。”
苏悦心下动容。
她勉力偏头去看沈姨娘,冲着她笑一笑:“有姨娘在,真好。”
陈长敬铤而走险,把事情闹到永昌帝面前,本以为苏湉会勇敢说出实情,却不意她被胁迫至此,完全不敢吐露真相。到头来他变成胡闹,挨了父皇一通骂。
苏湉喜欢的人是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这一年来,花费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让苏湉动的心。
明明苏湉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偏偏有小皇叔横插一脚,他这一年的谋划眼看要功亏一篑……便没有法子挽救了吗?
但小皇叔今天有一句话说得不假。
以当下情况而言,有些话确实得苏湉本人说才当得真。
心中愁闷的陈长敬屏退左右,独自呆在书房。
他的大太监敲门进来,双手呈上一封信笺道:“三皇子殿下,是苏家二小姐的信。”他一眼瞥过去,沉着脸将信接过来,让随从下去了。
为了让父皇相信他和苏湉的感情,他本是想将一对玉佩当作证据的。
为此,他交待苏悦想办法将玉佩找到,交给他的人送进宫。
结果却是没有等到另外那块玉佩。
到得最后都没有送来,极可能是根本没寻见。
此前他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因而变成这样,陈长敬没有迁怒苏悦的意思。看过苏悦的信,得知她因为这件事受了重罚,一时间越是心里只剩下心疼和歉疚。
知苏悦受苦,陈长敬终于将那些气馁心思干脆地甩开。
他不能让苏悦白白的煎熬难过。
只要苏湉一日没有和他的小皇叔拜天地,只要苏湉一日没有成为睿王妃,哪怕十分艰难,终究仍有机会。便为自己这一年的努力不白费,他也要另寻办法。
小皇叔那边……
陈长敬后知后觉,记起一个人:温玉珠。
温玉珠是他皇祖母最小的侄女,今年十八岁。她自幼被接到皇祖母膝下养着,同皇祖母关系十分亲近。据他所知,温玉珠倾慕他小皇叔已久,在这一次的事情上,说不得可以帮上他的忙。
但须寻得合适的时机。
吃一堑长一智,他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冒进了。
▍作者有话说:
温玉珠:?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我劝你不要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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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吃醋
苏悦在祠堂罚跪过三天,生得一场病,病愈后又开始罚抄家规。
有侯夫人派人盯着,她被困在院子里面无法离开半步。
苏悦忙着罚抄家规期间,苏湉却又一次进宫。
和之前永昌帝派人请她的那次不同,此番派人请她进宫的是温太后。
名义上是邀请苏湉一起游船赏花。
实际上是温太后想要见一见自己这位未来的小儿媳妇。
温太后并非没有见过苏湉。
但往前见面,多是年节命妇入宫贺岁的场合,苏湉作为镇远侯府的嫡小姐,随她的娘亲镇远侯夫人一道出现。
在那样的场合,能说得几句话便是极限,再多了解是不能了,温太后对苏湉也几乎只有个“生得极漂亮的小娘子”的印象。
睿王说要派人上镇远侯府提亲求娶苏湉,她当时没有意见,以后也不会有。
她这个儿子,能松口成家,已是她烧高香了。
所以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她这个做母后的不会不同意。
何况反对无用,她若能做得了主,也不可能叫这个儿子的婚事一直没着落。
基于这种种的情况,温太后派人请苏湉入宫的原因和目的都很简单。首先是想要增进了解,其次也看一看,大婚在即,苏家是否有什么需要。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苏湉被宫女引着到御花园的凉亭,上前与温太后和徐皇后请安。
待她同睿王大婚,这两位便也是她的母后和皇嫂。
而今见面,任谁都会想在她们面前留个更好的好印象,苏湉亦不例外。是以她表现得如同在自己爹娘面前那般乖巧,乖巧之外又多几分规规矩矩。
温太后和徐皇后笑吟吟的。
尤其温太后瞧着苏湉格外喜人,一面打量她一面招手:“到哀家身边来。”
“是。”
苏湉含笑福了个身方才继续走上前。
待她走近,温太后拉着苏湉的手仔细瞧一瞧,复转头对着徐皇后笑道:“这样漂亮可爱又乖巧可人的小娘子,不怪睿王动心,哀家见了一样是喜欢得紧。”
温太后年逾花甲,满头银丝,但仍旧精神抖擞、目光矍铄。
旁边年近不惑的徐皇后则雍容华贵,端庄娴雅,脸上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母后说得极是。”
徐皇后顺着温太后的话开口道,“我瞧苏小娘子也是个好的,知礼守矩,乖巧懂事,不愧是镇远侯的千金。”
温太后面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她吩咐宫人赐座,让苏湉坐在她的身边,又问得苏湉不少问题。
这些问题都很温和,带着关心之意。
苏湉感觉得到温太后的友善,也一一认真回应温太后的话。
几个人如此在凉亭里说得半晌话,陈行舟过来了。
但陈行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娘子。
苏湉不怎么认得站在陈行舟身边的这个小娘子。
这却丝毫不妨碍她心中警铃大作。
苏湉悄悄鼓一鼓脸颊。
虽然陈行舟和这个小娘子只是单纯一起出现在凉亭外,不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言行,但她依然小心眼的不高兴。
“见过母后,见过皇嫂。”
“见过姑母,见过皇后娘娘。”
陈行舟与小娘子先后同温太后、徐皇后见礼。
温太后满目慈爱出声:“行舟免礼,玉珠也免礼罢。”
姑母、玉珠……
这些称呼令苏湉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个名字:温玉珠。
随之是一些与温玉珠有关的信息。
温太后的小侄女,年方十八,因幼时养在温太后膝下,同睿王相识已久。
苏湉不由多看一眼温玉珠。
她穿一袭月白夏衫,肤白胜雪,身段窈窕,举止文雅娴静,如一株兰花,香远益清,生机盎然。纵使如此看得两眼,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小情绪逐渐变得汹涌。
苏湉几不可见扁一扁嘴巴,起身垂首与陈行舟福身见礼。
“臣女见过睿王殿下,给睿王殿下请安。”
虽有小情绪,但这是在皇宫,温太后和徐皇后在,她懂事的克制住。
从步入凉亭开始,陈行舟的注意力便有两分一直落在苏湉身上。
他把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尽收眼底,那些被克制住的小情绪一并感知。
不但以为他们彼此深爱对方,连吃醋都如此认真。
陈行舟算是发现了,他那个侄子无趣,苏家的小娘子却着实有意思。
“不必多礼。”两步走向苏湉,陈行舟嘴角翘起,手掌托住她手臂扶她起身,语气熟稔问,“湉湉和母后皇嫂都在聊些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然不遮掩与她之间关系的不同,甚至喊她的小名。
苏湉心情大好,那点不高兴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