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29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宴轻沉下脸,“不需要。”

  管家小心地看着他,“那您的意思是……”

  宴轻沉声道,“修葺那处院子,就给她住。”

  管家:“……”

  他努力争取,“可是凌小姐很是乐意跟您……”

  “废话什么?听她的还是听我的?”宴轻满脸的不高兴,“这端敬候府,什么时候她做主了?”

  管家见宴轻要发怒,立马改口,“自然是听您的。”

  凌小姐不在,他也不敢跟小侯爷硬杠啊,那自然是杠不过,得听他的。

  宴轻脸色稍好,“那就赶紧安排吧!今日就让人开始修缮。”

  管家挠挠头,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小侯爷,要怎么修缮?”

  宴轻想了想,“一会儿我去看看,然后,我说怎么修缮,就怎么修缮。你先把干活的工匠找来。”

  管家点头,距离大婚之期不远了,耽搁这么久,是该抓紧动手,刻不容缓啊,否则大婚的日子到了,院子修缮不出来可不行,他也不陪着宴轻了,“老奴这就去。”

  宴轻摆摆手,自己去了小酒窖。

  凌画坐的马车自然不及汗血宝马快,汗血宝马从栖云山到京城跑三个来回,她的马车也就刚回到京城。

  她回到京城时,已太阳偏西。

  凌画没回凌家,而是直接去了云香斋,她在云香斋的登云阁等到天黑,等来了从后门进来的萧枕。

  萧枕见到凌画,没忍住情绪,对她说,“还以为你带着宴轻去栖云山过世外桃源的日子,忘了京城还一堆事儿等着你了。”

  凌画不惯他这个阴阳怪气闹情绪的臭毛病,怼了他一句,“我倒是想呢,不是你的恩情没还完吗?哪儿敢真不回来?”

  萧枕气的不行,“你口口声声恩情,你我之间除了恩情,就没别的了是吧?”

  凌画眉梢竖起,放下茶盏,“我回京自然是为了正事儿,出了大事儿,你若是没心情听,那出门左拐,回你的二皇子府发脾气去。”

  萧枕一噎,“你还不让我说两句了?从栖云山回来,脾气还大了?”

  凌画轻哼一声,“宴轻惯的。”

  萧枕沉下脸,“一直以来是我惯的你,你认识他才多久?就说这话气我?你还怎么让我好好听你说正事儿?”

  凌画沉默了一下,“那你冷静一会儿,找找自己的身份,然后听我说。”

  言外之意,你要时刻记着,你是萧枕,是二皇子,是要争皇位的人。

  萧枕一屁股坐在凌画对面,瞪着凌画。

  凌画不看她,又端起茶盏,自顾自喝茶。

  萧枕瞪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不甘心地说,“我也要喝茶,你给我倒一盏。”

  凌画放下自己的茶,给他倒了一盏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萧枕端起来喝了一口,热茶下肚,他的气也消了大半,“说吧,出了什么大事儿,让你急急赶回来。”

  能从栖云山急急回来,且回来立马就找他,这让他多少好受些,还算她没有了宴轻就忘乎所以,她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凌画冷静地将衡川郡发大水之事说了。

  萧枕顿时正色起来,“这是大事儿。”

  凌画点头,自然是大事儿,否则她也不至于从栖云山急急赶回来找他商量。

第188章 德善

  衡川郡距离京城千里,当地官员不隐瞒层层上报的话,折子递到陛下面前,最少也要半个月。

  萧枕抿唇说,“如今百姓损失多少?当地官员可有施救安置?”

  凌画看着萧枕,见他眉头紧皱,她一时没说话。

  她扶持萧枕,自然不希望扶持一个眼里心里没有百姓的人,她推他坐上那个位置,除去报恩不说,不管她有没有良善之心,但萧枕身为皇子,想要那个位置,他自然想要他心怀天下的,否则她只是为了报恩,岂不是会成为天下百姓的罪人?

  他能先想到百姓,便有仁人之心。

  “怎么不说话?”萧枕问。

  凌画摇头,“如今不知百姓损失多少,三天前堤坝冲毁的第一时间,我这里有人立马将消息送来了京城。衡川郡的郡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叫吴易,已在衡川郡任职八年,我对他知之不多,倒是对衡川郡的县令知道的多些,是与沈怡安和许子舟一届恩科的进士,叫卫司开。他当年科举金榜题名后,去做了衡川郡的县令,还有一个多月便任满三年。”

  萧枕面色难看,“两年前,衡川郡修筑堤坝,定有腌臜之事,否则朝廷拨了两百万白银修筑堤坝,怎么会才两年便被一场大水就冲毁?若说不贪墨,谁信?”

  “没错,这里定然有贪墨,衡川郡的堤坝如今看来就是一块豆腐渣。”凌画看着萧枕,“这个吴易,可是东宫的人?或者是与东宫有联系?衡川郡修造堤坝的背后,是否有东宫的手笔?”

  “当时你忙江南漕运,而我在京城也不敢轻举妄动。有没有东宫的手笔,不知道。”萧枕摇头,“吴易能在衡川郡做郡守,当时走的是江北郡王府的关系,是郡王府老郡王妃的表亲,他上任衡川郡郡守时,江北郡王府的老郡王还在世,是老郡王举荐。”

  凌画惊讶,“江北郡王府不是素来不参与朝廷朝事官员调度吗?竟然还举荐过官员?”

  “是八年前的事儿,那时老郡王还在世,吴易据说求到了江北郡王府老郡王妃跟前,老郡王妃求了老郡王,说是吴家只吴易这一个在朝为官的了,让他帮一把,老郡王妃的亲戚少,对表亲这一支很是看重,于是,老郡王直接给父皇上了折子,父皇查看了吴易的考核,虽不出彩,但也无过错,便准了。毕竟老郡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凌画恍然,“原来是这样。”

  八年前,她才八岁,那时候还小,还帮不上萧枕什么忙,靠外祖父暗中给他些帮衬,她娘盯她课业盯的紧,对朝廷的事儿,她更是知之不多。

  “吴易每一年都派人给江北郡王府送东西,如今老郡王妃还活着,江北郡王萧瑾是独子,虽然不着调,但很是孝顺。”萧枕道,“这些年,吴易与江北郡王府来往虽不甚频繁,但是年节的礼都不曾少过。”

  凌画若有所思,“江北郡王府我派人查过,没查出什么与东宫勾结之事来。萧瑾那个人爱玩,江北郡王府长期歌舞升平。”

  萧枕点头,这三年来,凌画掌管江南漕运,自然也与江北郡王府打过交道,萧瑾爱玩,但也不是没脑子,经营着营生,用漕运走些朝廷允许的货,才能保持他日日千金如流水的花销。凌画因此与江北郡王府有些你来我往的面子情。所以,当萧瑾请郭家班子给老郡王妃祝寿,凌画让郭家班子在京城留了四日,又派人加急安排将郭家班子在前一日赶着时间点送去了江北郡王府,萧瑾也没说什么,至少没上折子弹劾凌画半途劫人。

  在宗室的一众旁支里,江北郡王府还是很有分量的。

  她与江北郡王府打交道,自然是查清楚江北郡王府没有投靠东宫的。

  凌画又道,“吴易是衡川郡的郡守,难道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贪墨朝廷修建堤坝的银两?他在衡川郡只靠着远在千里外的江北郡王府就一手遮天吗?”

  “派人立即去衡川郡查吴易吧!趁着朝廷的报信折子没来之前,将衡川郡查清楚。”萧枕思索片刻,看着凌画,目光沉而重,“当然,当务之急,是先救百姓,若真等半个月朝廷的安排,百姓不知要损失多少。”

  凌画缓缓点头,“衡川郡灾情千里,绵延受灾三个郡,其中还有一个下河郡最是贫穷。若是当地的官员开仓放粮还好,就怕不会开仓放粮,我们若不想百姓损失太大,立即出手赈灾的话,只能先派人在衡川郡一边查此次堤坝冲毁的内情,一边救灾。但救灾也只能以当地善人的名义,我们做了这个苦劳,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但为了长久打算,功劳却不能落到你身上。否则朝廷没得到消息,陛下没得到消息,二皇子先得到了衡川郡受灾的消息,这可不行。由我进宫去禀告陛下也不行,我掌管的是江南漕运,在陛下面前,手也不能伸的太长。”

  “无论如何,先救百姓,功劳没有就没有。”萧枕嗤了一声,“若我有一日登上皇位,如今救的这些人,也不算白救,都是我的百姓。”

  凌画笑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

  她从栖云山赶回京,这一路也在反反复复思量,是先查出衡川郡的堤坝背后是否有东宫的手笔,毕竟,东宫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大,开销大,缺钱,也没准让萧泽胆子大的动了衡川郡的修筑堤坝银子,她任由灾情置之不理进一步扩大,等着陛下得知消息,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还是立即暗中救灾,自掏腰包,救助百姓,然后默默做了这一大善事儿,却捞不到多少好处。

  若衡川郡背后有东宫,那么,这也许是能一击必杀东宫的机会,毕竟,如今的东宫,已惹得陛下正在气头上,再加上这样一件事儿,就算陛下想护着萧泽,朝臣们也不干,废太子兴许会早些提上日程。就算不是东宫,也能趁机安排自己人将东南千里的官场掌控在手,总之,对萧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一种选择,心是黑了点儿,但是自古帝王之路,便是白骨成山之路,也无可厚非,她要做的,就是拉下萧泽,扶上去萧枕,尽快报完恩。

  第二种选择,是积德行善之路。说实话,自从凌家当年被害,无辜含冤,她父母至亲悉数死在狱中,她掌管江南漕运,与萧泽斗了三年,腥风血雨,鬼门关中走了无数来回,已没什么德善良心可说,不为之,她良心也不会多痛。

  她想看看萧枕选哪个,既然萧枕选积德行善,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扶持的人,私心里,还是希望他向仁向善,将来登基,为天下百姓谋福,人人称赞,总比人人唾骂的好,她也不必成为罪人。

  “我这便安排下去。”凌画叫来望书,“你带着人即刻启程,去衡川郡,悄悄走,绕道江南漕运,别被人查知你是去衡川郡的。”

  望书点头。

  “去了衡川郡,若是当地官员没有人开仓放粮赈灾,你便调动咱们的人力财力物力,以当地善人的名义,尽量救百姓。”凌画吩咐,“这个功劳,咱们和二殿下都不要,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些。”

  望书懂了,点头,“主子放心。”

  “再就是查衡川郡,若两年前修筑堤坝有贪墨银两的话,都查清楚,若有必要,控制证人证据。”凌画郑重强调,“是东宫最好,不是东宫,也要把衡川郡千里受灾地的官场摸清。”

  “是。”望书重重点头。

  “带上和风一起,多带些人手。凌画又嘱咐了一句。”

  望书点头。

  城门还没关,望书出了云香斋,立即喊了和风,二人带着人手快马出了城。他们前脚踏出城门,后脚城门已到了落匙的时间,关闭落锁。

  因二人是凌画身边的得用之人,二人出城不久,东宫萧泽便得到了消息。

  萧泽吩咐幕僚,“江南漕运出了什么大事儿?尽快给本宫查清楚。”

  若不是江南漕运出了事儿,凌画怎么会派出了她身边两个得用之人?

  幕僚应是。

第189章 不准

  望书离开后,凌画与萧枕继续商量,做了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后,总要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等着衡川郡水灾的折子上报到朝廷时,朝廷会派人前去赈灾,要想收服衡川郡绵延千里的官场,那么,就要派去一个有能力的自己人,且空出的位置还要安插自己人。

  还有工部尚书的位置,冯程也许不至于被杀头,但是乌纱帽必定是保不住了,推谁上去,必须商酌好。

  二人商量到了深夜,才商量出个大致的议程来。

  打住话后,萧枕又关心起了凌画,“你与宴轻在栖云山都做了什么?”

  他还从没去过栖云山,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的,他有所求那个位置,便不敢轻举妄动,陛下知道栖云山是凌画的,他更不敢去了,自然要保护住他与凌画的关系不暴露,也不至于被萧泽盯上他。

  凌画将宴轻带去了栖云山,他也只能暗自生闷气,嫉妒宴轻。

  “也没做什么,就是带着他在栖云山玩了几天,给他酿了些他爱喝的酒。”凌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了,天色已不早了,回去了。”

  萧枕脸色不好,“酿的什么酒?”

  他一直关注着端敬候府,知道几日前,栖云山的人给端敬候府送了几大车酒,但到底是什么酒,他不知道,那几车酒进了端敬候府后,他也打探不出来。

  “随便酿的,宴轻还没给酒起名字。”凌画自然不告诉他,宴轻起名叫浮生酿,他也不太想跟他说在栖云山的宴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不困?不累?我累了。”

  商量了一晚上,没个不累的,费脑子。

  萧枕自己也是累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她与宴轻是怎么在栖云山相处的,“我也要你酿的酒。”

  凌画倒也没说不同意,对他道,“那酒是宴轻跟我一起酿的,我一坛没留,都给他了。”

  萧枕脸色不好看,“他有那个耐心跟你一起酿酒?”

  凌画笑着说,“有啊,他喜欢喝酒,即便嫌弃麻烦,但也也耐着性子,很有耐心的,一直陪着我酿完。”

  他没了解错,宴轻是没那个耐心,刚开始,他就嫌弃麻烦不跟着她一起,跑一边玩去了,再没管她如何娘。

  萧枕冷哼,“栖云山给宴轻送进端敬候府五车,你就没想着给我两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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