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86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宴轻点头,但还是不想放过凌云扬,对他说,“那四舅兄这么说的话,那他是还没解除婚约,便喜欢上我了?”

  凌云扬眨眨眼睛,很想点头,但这头点不下去。

  宴轻这回很直接,“四舅兄就说了吧!反正,我早晚会知道的。”

  “我该说的都说了啊,你还想知道什么,再没有了。”凌云扬摇头。

  宴轻闲闲地坐着,懒散地说,“比如,我与秦桓在杏花村喝酒那日,她背后做了什么,竟然让我头脑一热,怜悯之心大发,替秦桓娶她?”

  凌云扬睁大了眼睛,“你、你……”

  他险些脱口而出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他很是惊了个够呛。

  宴轻扯着唇角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既然做了,就不可能瞒得住我。”

  凌云扬觉得这不太好,他吓吓地看着宴轻,想着七妹煮熟的未婚夫怕是要丢了吧?

  “四舅兄说吧!”宴轻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我没想与她悔婚,我已答应姑祖母,婚期推迟到明年春天。”

  凌云扬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坚决地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萧枕的事儿,他被逼无奈,为了证明妹妹和萧枕没有相爱的关系,为了怕宴轻自己当真划花自己的脸,他可以说出因果缘由,但是这个妹妹算计他的事儿,他是死活都不能说了。

  试问,有谁能忍受自己是被算计了婚事儿?尤其宴轻这个人对婚事儿从来都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拒绝。

  他虽然喝多了酒,但还不至于傻透。

  宴轻一笑,“是不是她给我下了什么药?”

  凌云扬:“……”

  他“咣当”一头躺在地上,耍赖,“你别问我了,我不知道了,这件事儿,你去问三哥吧,我一个天天读书奋进的,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事儿。”

  他闭上眼睛,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不再看宴轻,“我头疼,我困了,我要睡觉。”

  宴轻见他如此,倒也好说话,“行,四舅兄睡吧!”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待明日回府,他就去问曾大夫,有什么药,给人下到酒里,能让人生起怜悯之心,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凌云扬见他总算放过了他,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地毯软和,他静静躺了一会儿,着实饱受精神疲乏以及醉酒的双重折磨,不多时,熬不住,当真睡了过去。

  宴轻不困,每日都习惯晚睡,他就着灯,坐在桌前,看凌云扬给他找出的那本《追夫三十六计》。

  云落在外间坐着,十分的一言难尽,想着四公子啊,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小时候就能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混的很开,方圆千里,三教九流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也是个人物,但是今儿,不知不觉,跟着小侯爷的步调走,一步步走进他设好的陷阱里,把什么都交待了。

  主子回来,他真怕有一场追夫火葬场在等着她。

第274章 能耐

  宴轻看画本子很快,一目十行,一本画本子他用了半个多小时,便看完了。

  看完后,若有所思。

  云落努力地回忆那一本《追夫三十六计》的画本子,不妙地想着里面好像是有好几个哄人的招数,主子都对小侯爷用过。

  宴轻静坐了片刻,站起身,对云落说,“走,回府了。”

  云落“啊?”了一声,看看外面,“小侯爷,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发水了吗?”宴轻问。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发水,便不能把你我冲走,回去了。”宴轻重新穿好靴子披好雨披,撑了伞,走出凌画的书房。

  云落也只能跟着他一样披好雨披,撑了伞,离开凌家。

  二人顶着雨,来到府门口,门童一看都惊了,“这么大的雨,小侯爷,云落公子,你们这是……要走?”

  “对,小侯爷要回府。”云落无奈,“开门吧!”

  门童立即应是,想着这么大的雨,天又半夜了,小侯爷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二人是走着来的,回去自然也走着回去,街道上一个人没有,只有大雨哗啦啦地下着。

  雨水打在特制的伞布上,哪怕伞很有分量,但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宴轻却似乎不受影响,慢慢悠悠地走在雨帘下。一步一个脚印,哪怕靴子湿了,但他依旧不失缓慢的脚步姿态,就跟晴朗的天气里,他慢悠悠走在自家院子里一样的很有闲情逸致。

  云落不由佩服起来。

  走了一段路后,宴轻对云落说,“萧枕出了什么事儿?”

  竟然让她急匆匆离开,以江南漕运做幌子,去了衡川郡,这么久还没回来,以至于连婚期都推迟了。

  云落看着宴轻,风雨里,只看得到风打雨帘,看不清宴轻的神色,他想着小侯爷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他瞒着还有多少意义?

  于是,他如实已告,“二殿下遭遇刺杀,被逼入障毒林,主子收到消息时已失踪十日。”

  宴轻停住脚步,扬眉,“如今人还没找到?还是受了重伤?”

  “人还没找到。”云落回答。

  宴轻想了想,“也就是说,他不在障毒林内。”

  云落点头,“障毒林早已被翻遍了,如今主子带着人在查,尚下落不明。”

  他看着宴轻,“属下也只知道这些了,属下没跟去,又在小侯爷身边,主子没传消息给属下,属下也不知衡川郡更多的消息。”

  宴轻点头,“她倒是瞒得严实。”

  不止瞒了他,还瞒住了陛下,一瞒就是一个半月。

  云落无奈,“主子也不想瞒小侯爷的,但您实在是不喜欢麻烦,主子怕您知道了,将她排除在外。”

  宴轻继续往前走,“说的也没错。”

  云落跟上宴轻,看他又慢悠悠地往前走,不说话了,他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声问,“小侯爷,您不会跟主子悔婚的吧?”

  “说不定。”宴轻扔出一句话。

  云落闭了嘴,他就不该问。

  二人回到端敬候府时,哪怕穿了雨披,但雨太大了,全身都已被淋透了。

  宴轻没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深夜去了曾大夫的院子里,敲响了曾大夫的门,曾大夫迷迷糊糊被吵醒,以为是沈平安出了啥事儿,没想到是宴轻大半夜的找来。

  他一脸懵地看着宴轻,“小侯爷,你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宴轻对他问,“有什么药,能让人吃了,怜悯之心大发,连蚂蚁都不想伤害?”

  曾大夫愣了愣,嘴比大脑快地说,“悯心草啊!”

  宴轻:“……”

  云落:“……”

  完蛋了!

  曾大夫说完,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宴轻,睡虫一下子醒了,指着宴轻,“你、你不会是……”

  宴轻对他一笑,“是啊。”

  他就是趁着他睡的迷糊,没有多少防范之心,才来找他问的。

  曾大夫一脸无语,“我还没说完话呢,你是什么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宴轻看着他,“她什么时候手里有这种悯心草?这种草多吗?你手里还有吗?”

  曾大夫如今算是看出来他是半夜来套他话了,没好气地说,“没了,悯心草那么珍贵的草药,百年难遇一株,去年她新得的,本来打算留着将来有用武之地处,没想到她今年遇见了你,给你用了呗。”

  好的大夫都爱好药,凌画把悯心草用了,他自然很是心疼,再三追问,凌画烦不过,直接告诉了他,他才知道,原来是用来算计人了,给自己算计了一个未婚夫,多能耐啊。

  这若是她的闺女,他都得给她鼓掌。

  宴轻问,“悯心草什么模样,什么功效,可有医术,给我看看。”

  算计他婚约的草药,他自然得好好认识认识。

  曾大夫摆手,“不在这里,在栖云山的藏书馆里。”

  “那你描述一下。”

  曾大夫见他不依不饶,寻根究底,只能给他描述了一遍,“就是巴掌大的一株很细的草药,通体红色,跟枫叶那么红,可以直接入口,也可以放入酒水里汤水里,无色无味,药效是两个时辰,服用的人,会怜悯之心前所未有,见不得人伤心流泪,也见不得人诉苦,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过了药效,人就能恢复正常了。”

  宴轻被气笑,“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当街抽风似的数蚂蚁,怕踩到蚂蚁,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过那般菩萨心肠的时候,怪不得他听着秦桓坐在那里哭诉,往日都能看戏的听着下饭多喝二两酒,那日抽风似的竟然说帮他娶妻,真是好一株悯心草。

  曾大夫看到宴轻的笑就头皮发麻,“大半夜的,你别这样笑啊,怪吓人的。”

  宴轻转身就走,“你继续睡吧。”

  曾大夫哪里还能睡得着?想着人不能做坏事儿,也不能做亏心事儿啊,看吧,还说无论如何要瞒到大婚呢,如今哪里瞒到了大婚?现在才俩三月,就已经在婚期前暴露了。

  他觉得凌画这未婚夫要飞喽。

  云落跟在宴轻身后,见小侯爷即便这样也没有失态,脚步都没快起来,依旧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

  宴轻走回自己的院子,来到门口,忽然回头,站在屋檐下,对云落问,“她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云落也想知道主子为何这么能耐,只能硬着头皮说,“主子从小到大,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敢想不敢做的。”

  宴轻嗤笑,“所以,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活该被她敢想敢做的算计吗?”

  云落后退了一步,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给主子挽回希望,他尽可能地帮助宴轻回忆圣旨赐婚后凌画对他的好,“小侯爷,那个,主子对您……”

  宴轻摆手,制止他,“你闭嘴吧!”

  云落只能闭了嘴。

  宴轻转身回了屋,扔下一句话,“不准告诉她。”

  云落默了默,“是。”

  他可以想象到,主子回京那一日,再见小侯爷,怕是要血雨腥风了。

  凌画自然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更不知道宴轻绕着弯的从杏花村的掌柜的、凌云扬、云落、曾大夫这些人里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全部能够知道的事情。

  她此时已从衡川郡赶路到了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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