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她是最会利用有利的条件,给自己换取最大价值的人。
凌画靠在宴轻怀里,虽然被裹成了粽子,但心里很满足,被他抱了,她自然就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哥哥,你真好。”
宴轻不想说话,更不想跟她说话。
凌画动了动手,“头好疼。”
宴轻低头看了她一眼,硬邦邦地说,“昨儿你冒雨跑出去,就没想过会染了风寒?你不是有很多药丸吗?回来怎么不想着吃?”
“我喝了姜汤了。”
宴轻殃及鱼池,“厨房是怎么熬的姜汤,屁个用也不管。”
凌画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姜汤本来也不是药,我身体不好,每年秋冬,都要染上一两回风寒,这回是有些大意了。曾大夫已经训过我了。”
宴轻被她脑袋蹭的浑身僵硬,“别乱动。”
凌画立马乖巧了。
宴轻见她安分下来,挑眉,“曾老头还敢训你?”
“敢啊。”凌画觉得被他抱着整个人都舒服极了,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她像是撒娇又像是告状,“他不喝我酿的酒时,就敢训我。”
宴轻啧了一声。
琉璃在厨房盯着给凌画熬药,同时吩咐厨房准备清淡的清粥小菜,云落找来时,她纳闷,“你怎么跑到厨房来了?”
云落看了药锅子一眼,“小侯爷听说主子病了,过来瞧瞧,见到你不在,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琉璃稀奇了,“小侯爷这两日很关心小姐啊。”
云落不赞同她的评价,“小侯爷一直都很关心主子。”
琉璃坐在板凳上,不太相信,“是吗?以前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从大婚后,他见到主子总是没好脸色。”
云落觉得他有必要替宴轻说两句话,“小侯爷真的很关心主子,只是不会在主子面前表现罢了,毕竟主子算计他在先,小侯爷哪能不给主子点儿脸色看看。”
在他看来,宴轻顶多对凌画使了两日脸色而已,别的什么也没做,不知道是没舍得,还是怎样,反正没做就是了。
就像是发现主子很瘦,盯着她多吃饭,昨儿又等了大半夜,直到主子回来,他才睡下,比平日晚睡了一个时辰。今儿一早听说主子病了,立马过来瞧她。
换做别人敢算计小侯爷,不说脖子拧下来,也差不多要吊房梁上晒三天。
琉璃觉得有点儿道理,对云落说,“粥快熬好了,一会儿你给主子带过去,小侯爷是不是也没吃早饭?”
云落点头。
琉璃说,“不着急,我出来后,主子又睡下了,小侯爷喊醒主子总要些时候。”
每次生病,主子都会在床上躺一日,老习惯了,以前在凌家时,主子生病难受,却又睡不着,便喜欢听四公子将故事,逼的四公子不爱看画本子的人,硬生生地被她养成了如今任何一本画本子看了开头,就能知道后面讲的是什么,在她看来,让四公子写画本子,如今的他都能信手拈来写个七八本不重样的。
云落又点点头,他也觉得不着急。
宴轻抱了凌画一会儿,隔着厚厚的被子,都觉得凌画跟个小火炉一样,他问,“曾大夫怎么说?”
“说我吃个七八天的药就好了。”
宴轻皱眉,“我染了风寒病倒,就吃了三天的药。”
凌画摇头,“我与你不同,我挨过板子伤过身子,不能用猛药。”
她没敢说因为想要孩子,不敢用猛药,怕宴轻又不爱听,扔了她不抱她了,破坏好不容易和谐愉快的气氛。
宴轻是知道当年她告御状伤的有多重的,点点头,“那就慢慢吃药吧!”
能好了就行。
他看向窗外,“琉璃去干什么了?云落也没影了,厨房也不给你送饭来,你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是不是也太少了?”
这些年,宴轻一直觉得端敬候府人多,还是第一次嫌弃人少。
凌画大概知道琉璃和云落的心思,大约是躲着让宴轻多在这里陪着她,她小声说,“琉璃大约去熬药了,厨房的人知道我病了,做的早饭便不适合我吃了,大约要重新做,清粥小菜什么的,我这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多了也没用,又不能替我生病。”
宴轻对她说,“你好好躺着,我去厨房看看。”
凌画抱着他的腰,“哥哥不要,你陪着我。等早饭做好了,厨房就会送来,不用你去的。”
宴轻热的不行,嫌弃她,“你太热了。”
隔着被子,还这么热,明明深秋雨寒,她身上烧的跟三伏天似的,会不会把脑子烧傻了?他十分担心。
就算没烧傻,脑子大概烧的也不太好使了,要不然怎么今儿不抱她,她就噼里啪啦掉眼泪呢,金豆子一颗接一颗的。
凌画抱着他不松手,“我难受。”
宴轻没了脾气。
厨房熬好了粥,动作很快地做了几个清粥小菜,知道小侯爷如今在少夫人的院子里,将他的饭菜一起送了过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宴轻仿佛解脱了一般,立即对凌画说,“饭菜好了,起来吃吧!”
“哥哥抱我过去,我没力气。”凌画今儿打定主意黏上宴轻了,反正她生病了,她不答应,她就有理由哭,女孩子嘛,理所当然要娇气。
宴轻很想拒绝,但看凌画烧的不止脸色潮红,整个人仿佛都快熟透了,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来,直接抱着她往外走。
“等等,我还没有洗脸,也没有洗手。”凌画想起来早上睁开眼睛,她还没收拾干净,后知后觉,自己头没梳脸没洗,怕又是一副鬼样子,她是怎么忘了自己这副德行,竟然哭着闹着要宴轻抱她,多难得的是,宴轻只嫌弃她热,没嫌弃她像鬼一样。
宴轻看了她一眼,“不用洗了。”
“不行。”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宴轻只能又将她放回床上,对她问,“怎么洗?”
凌画眼巴巴地瞅着他,“哥哥将帕子用凉水沾湿了,给我擦擦脸和手,再倒杯水,让我漱口……”
她说到一半,觉得刚嫁进门,说好了自己对他好,转眼就指使他伺候她,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于是,改了口,“哥哥还是去厨房把琉璃给我喊过来,或者让青嫂子过来……”
宴轻说了句“麻烦”,却没喊人,自己拿了水盆走了出去,不多时,弄来了一盆温水,将帕子沾湿了,走到床前给凌画擦脸。
凌画快感动哭了,“哥哥你真好。”
宴轻不理她,当没听见,帕子按在她的脸上,蹭了两下,发现自己没怎么用力,却把她的脸蹭的更红了,她的脸好比婴儿的皮肤般娇嫩,吹弹可破,怪不得怕风吹日晒,每日出门,都要戴着面纱,真是又薄又透,不禁粗糙对待。
宴轻连忙放轻了动作,手法生疏又笨拙。
凌画却一点儿也不嫌弃,乖乖巧巧地坐着,乖乖地等着他擦,擦疼了,也不吭一声。
宴轻给她擦完了脸,又洗了帕子,给她擦手,都擦完后,又弄来了漱口水,递给她漱口。
凌画若说早先闹着让宴轻抱她,还是很好意思的,如今他这么伺候她,她却真是不好意思过意不去了,宴轻伺候过谁?亲爹娘祖父母,太后也算着,怕是也没享受过他这个待遇。
凌画到底是坐不住了,制止他,“哥哥,不用你了,我自己来。”
第353章 陪着
宴轻瞥了凌画一眼,伸手按住了她,眼神警告。都烧成这副样子了,能自己做这些?
凌画看着他,极其认真地强调,“哥哥,我真的能自己来。”
宴轻没好脸色,“坐着待着。”
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娶回来了这么一个小祖宗,如今真是能深切体会凌云扬恨不得她嫁出去把她送出家门不再伺候小祖宗的心思。
凌画立马又坐好。
宴轻伺候了她漱口,又自己洗了手,然后抱着她到外间画堂去用饭。
若没得他这一番伺候,凌画是怎么都要赖在他怀里吃饭的,如今得了他这一番伺候,她哪里还好意思赖在他怀里不出来,所以,当宴轻将她抱着放到桌前的椅子上时,她依旧乖乖的。
宴轻递给她一双筷子,“自己能吃饭吗?”
“能的哥哥。”她不是断手断脚了,就是浑身酸疼,手脚没力气罢了。
“快吃吧。”宴轻见他接过筷子,自己也拿了一双筷子。
凌画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偶尔夹一两口菜,胃口实在不怎么样,比平时的饭量小了三分之一。
在宴轻看来,她平时本来就吃不多,今儿更是猫食一般,他放下自己的筷子,伸手夺过她的筷子,“我喂你。”
凌画都震惊了,看着宴轻,有点儿怀疑,“哥哥?”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宴轻吧?她怎么有点儿慌?对她也太好了吧?她本来大婚后那两日再三再四地深受打击,都快被打击的自闭了,以为想要与他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怎么才两日,她也没做什么,他就对她这么好了呢?
好的让她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宴轻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吃的费劲,碍眼。”
凌画闭了嘴。
好吧,原来还是不顺眼啊,这样的不顺眼,她希望多一点儿,再多一点儿。
她自己吃,一碗粥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样子,小菜更是只吃了几口,筷子勺子到了宴轻的手里后,没多久,便让她吃下了一碗粥,每样菜都吃了些。
凌画很乖,宴轻勺子或者筷子递过来,她就张嘴,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才对宴轻摇头,“哥哥,真吃不下了,再吃一会儿连床都躺不下了。”
她今天可是没力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消食的。
宴轻点点头,放下筷子,“坐一会儿,你的药应该快熬好了。”
凌画乖乖地点头。
宴轻拿起自己的筷子,随意吃着饭菜,但看他下筷的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
宴轻吃完饭,琉璃仿佛像是掐着点一般,端着一大碗药走了回来,放在了凌画面前的桌子上,“小姐,正好喝。”
她转头看向宴轻,“辛苦小侯爷了。”
宴轻掀了掀眼皮,嫌弃地看着那么一大碗药,黑乎乎的,闻着就苦,别说喝了,他皱眉,“怎么这么苦?”
琉璃立即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宴轻问,“为什么不让曾大夫制成裹着的糖丸?”
琉璃很想说,您当谁都是您呢,喝个药还那么麻烦,但怕惹了宴轻,很聪明地说,“因为小姐发着高热呢,制成糖丸来不及退热。”
宴轻点点头。
凌画已端起了那一大碗,眼睛都不眨地往嘴里灌,一口气便灌下去了大半碗。
宴轻扭过头,脸皱成一团,见琉璃站在那里,对他吩咐,“去拿蜜饯。”
琉璃摇头,“小姐不需要蜜饯。”
宴轻盯着她,表情很苦,就跟喝药的人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