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287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萧枕点头,给凌画夹了一个鸡腿,“吃了半天,只吃一些素菜,怪不得你不长肉,把这个吃了。”

  凌画从善如流领了这份好意,“行。”

  凌画本来胃口就不大,吃了些素菜,再吃了一个鸡腿后,便饱了,放下了筷子。

  萧枕也没说什么,自己又吃了两口,也跟着放下筷子,喝了两口茶,二人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幕僚们早已得到消息,凌画今日来的早,他们匆匆吃过饭后赶紧来了,如今已在等着了。

  需要安排商议的事情有很多,从萧枕养好伤回到朝堂可能应对的一应事宜,到金秋科考他们安排自己的人顺利通过科考入朝,还要安排到有助益的官职位置,再到如何利用张炎亭划归整个张家潜在的能力,张客大将军虽然已故,但这个招牌,怎样让张炎亭利用好,发挥最大的效用,以及凌画打算处理了江南漕运和绿林的事情后,暗中去一趟凉州,亲自会会周武,本来,她觉得周武若是不上道,那就换一个凉州总兵,但是因为张炎亭投靠了萧枕,周武曾经得张客大将军指点过,有这个线,若是能将的周武拉拢到萧枕阵营,总比换个凉州总兵要省时省力。

  这么多事情,一一地商议完,已到了三更。

  若非知道凌画明日要出京,怕是还要详细商量出了个章程到天明,还是萧枕拦住幕僚们,让凌画早点儿回去歇着,幕僚们的热血沸腾才息止作罢。

  凌画出了二皇子府,坐上马车后,身子一歪,便躺到了车里。

  琉璃心疼地说,“小姐,等回去后,让青嫂子给您按摩一会儿,您再睡吧。”

  凌画打了个哈欠摇头,“困。”

  琉璃立即说,“那您赶紧睡,我来给您按摩。”

  她的手法虽然不及青嫂子,但也学了几招,有那么点儿模样,就是有时候拿不准力度,时轻时重。

  凌画没意见。

  于是,琉璃一路给凌画按摩着,松了松筋骨,回到了端敬候府。

  马车进府后,赶到二门,凌画睁开眼睛,拢进披风,下了马车,对琉璃说,“你先回去,我去紫园一趟。”

  琉璃眨眨眼睛,“您跟小侯爷和好啦?”

  “没有,去要个答案。”凌画摆摆手,没力气多说,撑着伞去了紫园。

  紫园内亮着灯,如今已三更,云落和端阳没在门口,显然早已去歇着了。

  凌画进了紫园,来到主屋门口,伸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穿过画堂,来到里屋门口,对屋内喊了一声,“哥哥?”

  倒是不同以往,没立即不打招呼直接冲进去。

  “进来。”宴轻声音懒洋洋的。

  凌画挑开门帘,进了里屋,只见宴轻如早先一样躺在床上,倒不是如早先一样什么都没做,手边摆了一堆九连环,从简单的到难的,个样式的都有,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复杂的在解。

  见她进来,抬头扫了一眼,语气寻常,“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

  凌画没走近,也没如以前每次一样,不是来到他床边坐下,就是往他身上扑抱住他说我想你了哥哥,而是进了门后,便站在原地。

  宴轻收回视线,“明日我跟你去江南。”

  凌画笑了一下,心里是真的挺开心的,至少,这个决定说明宴轻肯跟她继续相处几个月,肯给她一个继续过日子的机会,若是他选择另一个方式,说现在就写和离书,凌画觉得,能写是能写,若是让她亲笔写,她怕是一个字也写不动,顶多他写完,她签个名字,恐怕还是费很大力气。

  她点头,“那好,哥哥睡吧,我会让人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明日一早启程。”

  她说完,转身走了。

  宴轻手下动作一顿,再抬眼,只见珠帘脆响,已不见凌画的身影,甚至动作快的,让他连她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看清楚。

  他嗤了一声,等了她这么久,就得了这么一句话,他扔了手里的九连环,熄了灯,翻了个身睡了。

  凌画出了宴轻的屋子,为他轻轻关上了房门,抬眼便见云落从隔壁屋子里出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凌画。

  凌画示意他出院子再说。

  云落跟上凌画,出了紫园。

  凌画走出紫园后,停住脚步,对云落说,“小侯爷会跟着我一起去江南,你给他收拾些随身常用的东西,简单点儿就好,明日一早启程,在启程前,去找曾大夫拿给小侯爷特制的药丸,陛下有令府中的五百护卫,都跟着小侯爷一起去江南,你让人都分散了,别跟的太紧,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就行,至于府里的曾大夫和平安,从旁处调几个高手来护着,别让东宫趁人不在,闯进来拿人。”

  云落应声,“主子放心,明日出发前,一定安排好。”

  凌画对云落没什么不放心的,不再多说,转身撑着伞回了海棠苑。

第416章 去江南

  海棠苑内,琉璃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浴桶抬进了里屋屏风后。

  凌画回来,放下伞,解了披风,将外衣也随手脱了,本要直接上床,琉璃指指屏风后,她只能去了屏风后,将自己放进了温热的水里,嘟囔,“太麻烦了,本来想不洗了。”

  琉璃有不同意见,“沐浴可以解乏,也能驱散寒气,小姐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洗个热水澡,也能好好睡一觉。”

  凌画打了个哈欠,脑袋枕着浴桶,不置可否。

  琉璃问,“小姐,您去紫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侯爷睡了?你们的事情……商量的怎样了?”

  凌画简单地说了说经过,最后道,“他明日跟我去江南。”

  琉璃松了一口气,“小红爷爷还算有救。”

  凌画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我还有救呢?”

  琉璃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她就没见过比小姐这么死心眼的,喜欢一个人而已,至于吗?她说那些话虽然有劝说的成分,但也算是心里所想,她真是觉得,自家小姐千好万好,就算不好,也轮不到这么贴着黏着小侯爷追非要此生就他一个了,喜欢她想娶她的人,真是可以从京城排去江南。

  做什么想不开呢!

  她想嫁他的心愿,不是已经完成了吗?照她说,既然完成了,那就可以丢下了,不甘心个什么。

  凌画鞠了一捧水,又散开,笑了笑,想着琉璃还没有喜欢上什么人,若是有朝一日,她有了喜欢的人,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放下自己手里的剑,还能一日又一日地痴迷武学吗?

  凌画没洗多久,出了浴桶后,擦洗干净,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不到辰时,凌画醒来,梳洗穿戴妥当后,琉璃进来说,“小姐,都准备好了。”

  凌画点头,“辰时二刻出发,你去通知紫园一声。”

  琉璃转身去了。

  琉璃到紫园的时候,宴轻还在睡,没醒来,紫园静静的,云落和端阳收拾东西,走路都静悄悄的。

  琉璃故意咳嗽了一声,对云落说,“小姐说了辰时二刻出发,喊醒小侯爷吧!”

  云落点头。

  琉璃转身又回了海棠苑,陪着凌画一起吃饭,没忍住嘟囔,“小侯爷还没起,他跟着去江南,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苦?”

  不是她担心,实在是出门在外,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公事,实打实的要赶路,若是遇到特殊的情况,也会野外露宿,小侯爷娇贵,受得了吗?还有,到了江南漕运,小姐也会每日早起晚睡,早出晚归,多数时候,都是没个空闲的,不是处理这个事情,就是处理那个事情,要调度,要巡查,要与江南的官员地方打交道,要见许多人,要帮二殿下暗中周旋,还有要遇上不计其数的危险,等等这些,没功夫陪小侯爷玩的。

  “受得了吧!若是受不了,反正端敬候府的护卫有五百人,都跟着了,到时候让他后面慢慢走就是了。”凌画如今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她忽然想着,陛下下了死命令让将端敬候府这些人都带着,是不是也是料到了宴轻受不了苦,怕因为宴轻,耽搁她的事情?提前让她将人带着,也好随他干什么,不必时刻跟着她?

  凌画想,到底是陛下,先给她未雨绸缪了。

  用过饭后,凌画收拾妥当,出了海棠苑,她没去紫园找宴轻一起,而是先一步来到府门口。

  虽说是轻装简行,但也备了三辆马车。

  这三辆马车都是凌画为了时常出行所用特制打造的,马车很大,铁皮车厢,车内很是宽敞,车轱辘也比寻常普通的马车轮廓大结实耐摩擦耐用,走山道都没问题,官道更没问题,两匹马拉车,跑起来不比骑普通的马慢多少。

  琉璃小声问,“小姐,马车怎么安排?您是跟小侯爷一辆马车?”

  “等会儿他来了问问他。”凌画觉得她自己还是不要做这个主了,万一宴轻不想跟她一辆马车呢,她以后要克制着些,也要按照宴轻的想法,与他保持距离,否则,别刚出了京城,半路上,他就写一封和离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琉璃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真是个小祖宗。”

  凌画笑,“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琉璃:“……”

  哦,她险些忘了,小姐生病那段时间,小侯爷天天说她的就是这句话。

  辰时二刻,宴轻准时来了,走路慢慢悠悠,一身的懒意,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为了出门能不能有那么点儿的急迫感,不过虽然没有紧迫感,懒懒散散,但到是没耽搁时间,且时间掐的挺准时。

  宴轻自从有了云落,出门都不带端阳,这回端阳是死皮赖脸跟来,自然一早就骑了马,老老实实跑去护卫里跟着一起整装待发。

  云落跟在宴轻身后,早在出门前,就跟宴轻说了,“小侯爷,您的汗血宝马实在是太出名了,您若是骑着他出门去江南,那就是个活靶子,您骑别的马,或者坐车成吗?”

  宴轻对于自己不能骑汗血宝马出门有那么点儿小微词,但是知道跟着凌画去江南,凌画不是去玩的,他这个去玩的人,也只能从善如流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宴轻来到后,扫了一眼三辆马车,又看了一眼膘肥体壮的上等好马,然后,看向站在车前的凌画。

  凌画温声问,“哥哥,你是骑马,还是跟我坐一辆车,或者,你自己坐一辆车?”

  特制的马车的用处,不止是为了宽敞能坐人,还为了赶夜路用,人可以在马车里睡觉,马车内有被褥,有日常所用,一应俱全。

  宴轻没说话,上了凌画站在车前的那辆马车。

  凌画愣了一下,转过头。

  琉璃立即说,“小侯爷真会选,随便上一辆车,就上了小姐专用的马车。”

  凌画瞪了琉璃一眼,心情很好地跟在宴轻之后,上了马车。

  琉璃伸了个拦腰,对云落说,“咱们俩一人一辆?”

  云落点头,昨天他从三更忙到现在,没睡好,看琉璃的样子,也没怎么睡好,便一人一辆,上了后面的马车。

  凌画上了马车后,见宴轻已侧着身子躺在一侧,闭着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她停顿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睡眠不足,可以趁着出京百里很是安全的情况下补补眠,否则出了京城百里后,离开了天子脚下,京城地界,东宫的那些疯狗又该出手了,到时候绝对没个好眠的时候。

  于是,凌画挨着宴轻躺下,也闭上了眼睛。

  马车真的很宽敞,以至于并排睡下两个人,都不觉得拥挤,中间还有那么一拳之隔。

  凌画近来是真的缺觉,所以,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宴轻翻了个身,面向凌画,睁开了眼睛,心里那团火气,在看到她一脸的疲惫以及眼窝下一圈黑影时,有点儿凝不成团。

  他想着,他疯了。

  云落说“小侯爷,属下真不懂你。”,他想着,何止端阳不懂,他也不懂自己了。

  他到底想要凌画如何呢,他发现,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

  凌画无论做什么,他心里都不痛快,喜欢他哄他骗他黏他,他不痛快,她态度端正,语气平静,不再哄他骗他黏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他也不痛快。

  在府里他不痛快,去了青山庄,他也不痛快,回到府里,他还不痛快,出府跟着她去江南,刚踏出府门,他这样瞧着她乖乖巧巧地睡着,心里依旧不痛快。

  看见她,他不痛快,不看见她,也不痛快。

  所以,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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