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429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画精神一直处于亢奋中,在宴轻的背上与他说话,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东一句,西一句,也没个重点。

  若是以往,宴轻自然不乐意听的,但是有上一次背她睡着了的教训,他一个人默不吭声地背了她几十里,无聊死了,对比那次,如今她不睡,这般与他说话,他倒是觉得挺好了。

  否则夜里顶着寒风吭哧吭哧地走路,真不是人干的。

  果然人的包容度可以无限拉伸。

  凌画忽然问,“哥哥,你还吃着药吗?”

  “什么药?”

  “就是曾大夫给你开的治慧根的药丸。”

  “嗯。”

  “没有云落在身边提醒,你也记着按时吃的吗?”

  “嗯。”

  “你不是不爱吃药丸的吗?”

  “吃习惯了。”

  “苦不苦?”

  “不甜。”

  “哥哥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老实待着吧,下来你也走不了几步路,还不够耽误时候的。”

  ……

  五十里路并不近,即将天明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

  凌画重新拿出脂粉和眉笔,涂涂画画,将自己和宴轻都收拾了一番,把夜行衣脱掉,换了普通些的衣裳,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找小伙计要了两桶水。

  凌画让宴轻先去屏风后沐浴,宴轻这回什么也没说,进了屏风后。

  凌画坐在桌前等着宴轻洗完,听着屏风后的水声,她有点儿收不住心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地捧着喝,觉得这家店家真舍得给炭盆,上好的银丝炭,不止够暖和,还热的很。

  一盏茶的功夫,宴轻很快就洗完了,他出来后,瞅了凌画一眼,见她面不改色的喝茶,他心里嗤了一声,径自去了床上躺下了。

  这一夜,他真是累死了。

  凌画立即放下茶盏,拿了重新买的衣物,去了屏风后。

  宴轻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听着屏风内的水声,凌画显然是特意放轻了动作,水声极其的小,但到他的耳朵里,还是听的很是清晰,轻轻的撩水声,仿佛撩在了他心上。

  他叹了口气,真是折磨死个人。

  凌画洗的慢了些,本以为宴轻累了一晚上,又是带着她翻越城墙,又是背着她冒着寒风走路,如今该累的很快就睡着了,哪知道等他出来,发现宴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棚顶,竟然没睡。

  她一边绞着头发一边讶异地问,“哥哥,你怎么没睡?”

  “你水声太大,吵人的很,我睡不着。”

  凌画怀疑自己,她刚刚尽量放小声音了,还大吗?但想到宴轻耳目好,只能点头,“那我下次再小声些。”

  宴轻“嗯”了一声,不看她,闭上了眼睛。

  凌画把头发绞干,爬上床,知道宴轻累了,也不往他怀里钻枕着他胳膊了,规矩又乖觉地不打扰他,径自闭上眼睛。

  宴轻躺了一会儿,心里骂自己竟然不习惯她不在他怀里了,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伸手一勾,将凌画勾到了怀里搂住。

  凌画愣了,疑惑地问,“哥哥?”

  宴轻闭着眼睛,困意浓浓地说,“这客栈供应的炭火不太好,有些冷,被子也薄的很,不挡寒。”

  凌画:“……”

  她刚刚腹诽完炭火太好,有些热。

  她小声试探地问,“哥哥,你是不是染了风寒?”

  “没有。”宴轻用手捂住她的嘴,“睡觉,不准再说话了。”

  凌画:“……”

  好吧!

  没染风寒就好。大概他沐浴的太快,并没有驱散身上走夜路的寒气,所以,身子骨还是没暖和过来,才觉得有些冷。

第638章 滋味

  京城今年的雪分外的大,这一日又是大雪,白茫茫,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地面上积雪三尺深,车马难行。

  一半年迈的官员们都误了早朝。

  东宫门前的雪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打扫一次,但即便这样,萧泽踏出门槛前,还险些被地面上的积雪滑倒,他恼怒地吩咐管家,“今儿是什么人扫雪?如此备懒,打了板子撵出东宫去。”

  管家连忙应是,心想着太子殿下近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但这也不怪太子殿下,实在是二殿下自从养好伤得了陛下重用后,做了两桩漂亮的政绩,不止获得了陛下的褒奖,朝中不少大臣们也大加赞扬,纷纷说二殿下是一块蒙尘的璞玉,终于拂开尘土,发光了。

  陛下一改以前对二殿下忽视不喜苛责不闻不问的态度,隔三差五就要喊二殿下去御书房内父子下棋闲叙,这以前可都是太子殿下才有的殊荣,诸皇子公主们都要靠边站,如今二殿下成了御前新宠,太子殿下成了靠边站的那个,他怎能不憋屈恼怒愤懑?

  不过二殿下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孤傲,冷情冷性,不见得意洋洋,亦不见受宠若惊,更不见与闻风而动向他偏心的朝臣们过往甚密,也不见趁机大肆拉拢朝臣,建立自己的势力,与陛下的父子之情来说,陛下表现的热络,他却依旧是不冷不淡,陛下说他该娶皇子妃了,他依旧推脱,提到冷宫的端妃娘娘,陛下虽也恼怒,但倒也没再扔砚台跳脚发怒他了。车马来去时,除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和护卫,也就他一个人而已。陛下让人通传,他才去御书房,陛下不让人通传,他可以七八日都不踏足,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不过二殿下倒是往长宁宫走的勤了,二殿下养伤期间,太后每隔一日都要派人去二殿下府邸看望,无数好药送往二皇子府,二殿下对太后比对陛下似乎更领情,伤好入朝后,每三日,必去一次长宁宫给太后请安。祖孙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起来。

  这样的二殿下,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格外的让东宫的人如临大敌。

  管家依照萧泽的吩咐,将负责打扫的人打了板子,撵出了东宫,关上大门后,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东宫不复昔日了,这门庭都冷清了,若是往年,也下大雪,即便不如今年的雪大,但朝臣们的脚步就能将东宫门前的雪踏平。

  萧泽早早来到早朝,他到时,有零零散散的朝臣们已到了,以前见到他,即便是不拉拢不投靠东宫的朝臣们,也都会过来跟他打个招呼,但如今除了东宫派系的朝臣,其他人虽疏远的不明显,但也摆出了一副陛下纯臣的态度。

  萧泽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辛苦滋味,他如今还是太子,还是储君,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从这个位置上被拉下来,他都不敢想象。

  他以前十分肯定,自己能坐稳这个位置,凌画与他作对,早晚有一日会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跪在他脚边求他放过的那种,但是如今,他已不敢十分肯定了。

  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后,对他都不如从前,朝臣们更是见风使舵。

  沈怡安与许子舟结伴而来,二人倒是与其他的朝臣们不同,停住脚步,对太子见礼。

  萧泽看着二人,同样心里憋气,许子舟的京兆尹府尹是怎么升上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他早已是凌画一派的人了,只不过他掩藏的好,虽然他清楚,但是陛下还依旧当他是纯臣,是天子近臣。

  沈怡安将自己的弟弟沈平安送去做纨绔了,说是做纨绔,但其实是根本没有与程初等人混在一起胡混,而是住进了端敬候府,被保护起来了。有了端敬候府这张盾牌,他的确是奈何不了沈平安,间接的,也奈何不了沈怡安,拿捏不住他这个软肋了,自然也没能成功将人拉拢成。

  而沈怡安将弟弟送入端敬候府,凌画如今是端敬候府的女主人,等于沈平安也归了凌画那一派。

  后梁朝堂的两颗明珠,都暗中投靠了凌画,也就等于投靠了萧枕。

  可是陛下依旧拿二人当做天子近臣,帝王纯臣。

  倒也不是陛下不英明,实在是沈怡安与许子舟太会掩饰了,哪怕萧枕入朝,与他明里暗里争斗起来,有政见不合时,陛下在早朝上问起沈怡安与许子舟,这二人依旧是不偏不倚,既不向着萧枕,倒也不偏颇欺负他。

  萧泽在二人见礼后,对沈怡安道,“恭喜沈大人了,从今日起,本宫该改口称呼大理寺卿了。”

  沈怡安再度拱手,不卑不亢,“陛下还未下旨,太子殿下言之过早。”

  “今日早朝父皇就该升你的值了,折子已批了,本宫自不是言之过早。”萧泽笑了笑,“沈大人好手段。虽然上回的案子没破,没抓住绿林的黑十三,但还是另立了别的功劳,让大理寺卿提前告老,让父皇升你的职,你这个位置,别人想抢,也没抢去,可不是好本事吗?”

  沈怡安也笑了笑,“承蒙恩师辞官前一力举荐,也承蒙陛下器重,多谢太子殿下看重,下官一定在其位谋其职,为社稷出力。”

  萧泽心里冷笑,好一个为社稷出力,指不定是为谁的社稷出力。

  转眼到了早朝的时间,皇帝准时来到,朝臣们站了大半,其余一小半人误了早朝,其中就有二殿下萧枕。

  皇帝坐在龙椅上,由上往下看,见萧枕往日站的位置上没人,与小半朝臣们一样,空着位置,但那些误了早朝的,都是年迈的老大臣,倒也情有可原。

  太子萧泽倒是来的准时,这一点让皇帝满意,不过皇帝也想到,萧枕的府邸离的远,比东宫距离皇宫远多了。

  皇帝耐心地坐在龙椅上等了片刻,朝臣们陆陆续续来了,有两个告假的,因为病倒了。但是萧枕没来。

  皇帝算计着时间,萧枕怎么也该来了,有些大臣的府邸距离二皇子府更远,他问身边的赵公公,“二殿下呢?今日怎么还没来?”

  赵公公摇头。

  皇帝奇怪了,“萧枕从病好后,一直准时上朝丁卯,从未无故不朝。今儿是怎么回事儿?”

  赵公公小声说,“老奴去打听一下?”

  “嗯。”皇帝点头。

  赵公公连忙出了大殿。

  陛下和满朝文武,等萧枕一人,他可真够有面子的。

  萧泽站在下面心里气坏了,不过这些日子他憋闷的太多了,已形成了习惯,不会像最开始一样,表现在脸上,他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暗暗发狠,总有一日,他会还回来。

  赵公公去了没多久,回来后,对皇帝说,“陛下,老奴刚出去,便碰到了二皇子府派来的人,说昨儿夜里,军器所那边研究出了新兵器,军器所的人高兴之下,通报了二殿下,二殿下一高兴,便出城去了军器所,今儿雪大,大约是被困在了城外,没能赶回来早朝,二皇子府的管家一早就派了人去城门口接人,没接到二殿下,这才匆匆进宫来给二皇子告假。”

  皇帝闻言也颇有兴趣,“军器所研究出了什么新兵器?”

  赵公公摇头,“来告假的小太监也不知。”

  皇帝点点头,说道,“早朝吧!既然如此,不等他来,等他回城,让他再来见朕。”

  赵公公应是。

  萧泽距离龙椅近,将皇帝和赵公公的话听的清楚,脸色终于有些绷不住,萧泽才掌管兵部多久?便大力改造兵部,还真让他做出了两桩政绩,冗繁烂账,被他查了个清楚不说,若是一直碌碌无为的军器所真研究出新的兵器用于军事,那他的功劳又加大了。

  他若是早知道有朝一日萧枕会得父皇器重,会这般能耐,凌画一直暗中扶持的人是他,而不是他那两个亲生母亲还建在小兄弟,他早就杀了他了,也不至于如今这么棘手,受他的气。

  可是,他并没有早知道。

第639章 拦截

  军器所的确是研究出了新兵器,但不是昨日夜里,而是三日之前,只不过萧枕让人将消息瞒了下来,到了昨日,收到了栖云山传给他的凌画的信笺,他当即拿来用了,带着人出了皇城。

  从幽州城一路往京城走,半途时,便下起大雪,温家派出快马加鞭的加急文书因受天气影响,脚程比预计的慢了半日。

  只慢这半日,便被不受风雪影响特殊训练的凌画放出的飞鹰追上了,不止如此,飞鹰还先一步到达了栖云山。

  栖云山收到凌画飞鹰传送的消息后,当时正是子夜,一刻也没敢耽搁,倾巢出动,打探温家的加急文书是否已送进了京城,同时派人给二皇子府的萧枕传信。

  半个时辰后,栖云山的人打探清楚了,温家的加急文书并没有送到京城,这么一来说明温启良受了重伤请求陛下派曾大夫前往幽州的加急文书还在路上,于是,齐齐出动,分了好几波人,沿途拦截而去。

  萧枕得了消息后,同样片刻没耽误,带着人连夜出了城,与栖云山的人一起,兵分几路,拦截幽州放来京城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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