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446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画找小伙计要了一桶水,痛痛快快地沐浴了一回,驱散了周身的寒气,然后待在屋子里,等着宴轻回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宴轻顶着一身风雪从外面回来,对她说,“你这里的暗桩很安全,信已送出去了,放心吧!”

  凌画放了心。

  宴轻将令牌给她,对她说,“你先歇着,我再出去一趟。”

  凌画好奇,“哥哥,你还要出去做什么?”

  宴轻看了她一眼,“去采买御寒的衣物和登山所用的东西。”

  凌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黑了,“我们到了阳关城再采买也不迟吧?”

  “你还想在阳关城逗留?就不怕被人发现?”

  凌画一噎,想想也是,他们两个顶多是路过阳关城,说什么也不能在阳关城久留的,便不再拦着,说,“天黑路滑,哥哥小心些。”

  宴轻“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宴轻刚走没多久,有东西在啄窗子,凌画透过格子窗看向外面,似乎有一个鹰鸟的模糊轮廓,她站起身,打开了窗子,一只飞鹰飞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凌画将它从肩膀上抱下来,摸了摸它的羽毛,解下绑在它腿上的信函。打开一看,正是萧枕的来信。

  萧枕说,她送去的信很及时,他与栖云山的人联手,一起拦住了幽州温家送往京城的密报,成功地阻拦了温启良受重伤的病情,无论是宫里的陛下,还是东宫的太子,都没有被惊动。

  凌画露出笑意,果然成功了,她就猜十有八九,能拦住,温启良必死。

  萧枕又说了几件朝中发生的事儿,以及萧泽怒砸书房等等,较之以往,这次的信简短精炼,大约也是考虑到飞鹰送信,怕信太重了,飞鹰半途顶着风雪飞不动,所以,没有多余废话。

  凌画不着急给萧枕回信,决定让飞鹰在她身边歇两日,毕竟今日刚刚通过暗桩给萧枕送走了一封信。等到雪山脚下,走雪山前,再给萧枕送一封信就是了。

  她又等了一个时辰,宴轻才从外面回来。

  宴轻乍一进屋,便看到了屋子里多出的飞鹰,他挑了挑眉,“谁送来的信?”

  凌画刚想说“萧枕”,但想起宴轻让她称呼“二殿下”,说她对萧枕不能直呼名字云云,虽然她至今也不太懂宴轻对于萧枕哪里来的尊敬,但却心里知道他在意这件事儿,她还是很认真地听了他的,于是,她顿了一下,道,“是二殿下来信。”

  宴轻多看了她一眼,“他拦住幽州温家送往京城的密报了?”

  “嗯。”

  “还算有点儿本事。”宴轻夸了一句。

  凌画笑,温声说,“二殿下这些年虽被我保护的太好,但也不是被养废的废物,不是不通事务的人,我虽多数时候不让他动手,但任何事情,我都会知会他,他都了解各中内情,不至于被蒙蔽,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如今刚开始被陛下重用,亮眼于人前,虽然起初有些不顺手,但如今几个月已过,愈发的得心应手了,这样的事情,他处理起来,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不落痕迹。”

  宴轻听出她语气里不乏欣慰,就如个老母亲一样,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如花朵一般刚刚长开的年纪,却已经有了老母亲的心,让他都觉得有些怪异,心想着,若是萧枕听了这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时间,他倒是心情忽然变的挺好,对她说,“我没回来,你也没叫饭菜?”

  “我一直不饿,如今哥哥回来了,我正好也饿了。”凌画对他吐吐舌头,起身对外面喊了一声,让小伙计送饭菜到房里。

  不多时,小伙计送来几碟饭菜,一坛酒,两个盛酒的大海碗,笑着对宴轻说,“公子看来是外地人吧?咱们这里的酒水有些烈,不知您喝不喝得惯?若是喝不惯,小的给您换温和的酒水?也是有的。”

  宴轻想起了那一日喝烈酒,半个晚上没睡好觉,刚想说不喝了,余光瞥见凌画在搓手,改口,“喝得惯。”

  小伙计又说了两句话,笑着退了下去。

  小伙计虽拿了两个海碗,但凌画知道宴轻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喝酒,所以,她以为宴轻今日也是不给她喝酒的,没想到,宴轻将两个海碗都倒满了酒,推到了她面前一杯。

  凌画眨眨眼睛。

  宴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是说,在人前,不是迫不得已,少喝酒。却没说不让你喝酒。大雪天寒,你又畏寒,高度的烈酒下肚,可以暖胃,这里没有外人,你喝一碗也无事儿的。”

  凌画舔了舔被风吹的有些发干起皮的嘴角,笑着说,“好,听哥哥的。”

  他就说她这个夫君真是越来越体贴了,哎,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一坛酒,可以倒四大海碗,凌画喝了一大海碗,果然整个胃里暖暖的,整个人也暖的,就连手脚都不冰凉了,不过她整个人有些晕乎也就是了。

  她看着宴轻,对他伸出手,“哥哥,你变成了两个。”

  宴轻瞅着她,“喝多了?”

  就这么点儿酒量?

  “没有。”凌画晃了晃头,“就是有点儿晕而已。”

  脑子还是清明的。

  宴轻点头,“那就睡吧!”

  凌画“嗯”了一声,扶着桌子起身,脚步虽然有些发虚飘,但看起来还算稳当,没有晃晃悠悠,她稳稳当当地走到床上,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上了床后,刚要躺下,似乎才想起了要脱衣裳,于是,她解了外衣,又重新躺下,过了一会儿,不知是热了还是怎的,忽然掀开被子坐起身,又动手解里衣。

  宴轻:“……”

  他忽地站起身,一阵风刮到了床前,伸手按住了凌画的手,“不许脱。”

  凌画慢半拍地抬眼看着他。

  这一双眸子,这一刻,让宴轻怎么形容呢,醉意朦胧,如用酒洗过一样,漂亮的不可方物,她整个人如脸上染了红粉胭脂,面带桃花色,早先有些起干皮的嘴唇,如今色泽水润,宴轻见过最好吃的江南进贡的水蜜桃,此时,他觉得就是这水蜜桃色。

  他呼吸一窒,整个人一下子也如被火烧起来了。

  他十分清楚自己喝烈酒后的后果,所以,在凌画起身时,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本想着今儿这前半夜,他就坐在这里忍着不上床了,免得火烧火燎,根本睡不着,折腾自己难受,但哪里想到这人儿上床后并不安分,脱了外衣也就罢了,竟然动手脱起里衣来。衣领处的衣扣已被她解开了两个,露出了白嫩的肌肤,欺霜赛雪,让他只看一眼,便腾地一下子,整个人都快烧着了,只觉得一股火从小腹下往头顶冒。

  他手攥着她的手,几乎冒出了青筋,但哪怕这一刻,他也没敢用力攥她,因为知道她肌肤娇嫩,稍微碰一下,就青一块紫一块,若他但分少用那么点点力气,她的手腕子明儿怕也会露出青紫色瞧着吓人的很。

  他只能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咬牙说,“乖乖睡,不许再脱了。”

  凌画眼前一黑,声音委委屈屈的,“可是我热。”

  宴轻想说“你本就畏寒,就喝了一碗酒,能有多热?忍着。”,但听着她委委屈屈的声音,他却有脾气也发作不出来,只磨了磨牙,对她说,“你刚刚盖了两床被子,自然热,我给你拿走一床,只剩下一床被子就不热了。”

  凌画乖乖地点头,“好。”

第666章 撞见

  宴轻果断地撤走了一床被子,凌画乖乖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宴轻不敢再多看她,转身走离了床前,背对着她靠着窗子坐着,听着外面风声雪声,心想着,只三碗烈酒而已,他以前也不是没与程初等人一起喝过北地的烈酒,但以前从来没有觉得火热的睡不着觉,顶多会口渴,扰的总是起来喝水,再多起夜两次,但如今,他真是实打实的火烧火热,闹腾的睡不着。

  他心里清楚这是为什么,只因为他如今已不是一个人,不再是孤枕,而是有了妻子,与她同床共枕已成了习惯,尤其她温香软玉,可人的紧,他对她再不像以前一样不喜无动于衷坐怀不乱,而是有了别的风月的心思,所以,折腾自己睡不下罢了。

  按理说,他对他的妻子起了心思,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很该是理所应当,但他如今却不想,想忍着,哪怕很辛苦。

  而且,他还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忍。

  宴轻叹了口气,竟然觉得连这么坐着,都有些坐不住了。

  索性,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出了出去,夜色很安静,小客栈里的人都歇下了,他又不能走远,不放心独自一人睡在房间里的凌画,只能飞身上了房顶,坐在了房梁上。

  外面风雪太大,到底很是能降温。

  他想着,等过雪山时,他应该背几个酒壶,每天给她几口烈酒,应该比什么御寒的貂皮衣物要抗寒的多。

  他刚坐下不久,听得房间内传出凌画哝哝唧唧的声音,他立即跳下房顶,进了屋,走到床边,果然是凌画在说话,她在喊,“哥哥,我渴。”

  宴轻走到桌前,给她倒水,然后端着走到床边,对她说,“既然渴了,便坐起来喝水了。”

  凌画酒劲儿似乎上来了,挣扎了一下,没起来,只眼睛艰难地眯了一条缝,软软地伸出手臂向宴轻求救,“哥哥,我起不来,软的很。”

  宴轻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拽了起来,抱在怀里,喂她喝水,心里十分后悔,他不应该给她倒满满的一碗,这么一大碗烈酒下毒,以她的酒量,自然是要晕的。

  她的酒量虽在女子中算是不错的,但京中的女子都喝度数比较低酒味不太浓的果子酒,她与别人不同,寻常的酒味浓的酒她却也能喝,因她自己又会酿酒,且酿出的都是上等的千金难求的好酒,所以好酒下毒,多喝几杯,也是没什么事儿的,倒也让她练出了几分喝酒的本事,但绝对不包括这么一大海碗的烈酒,毕竟,这酒烈,浓度高,却真称不上好酒。

  一杯水下肚,凌画舔舔嘴角,嘟哝了句,“谢谢哥哥。”

  宴轻想着还好,她还记得道谢,可见脑子里还真是有几分清明的。

  他随手将水杯甩开,水杯脱了他的手,轻飘飘地落在了远处的桌案上,他抱着凌画,竟然发现自己一时间舍不得将她放下去躺着,手像是被灌了铅,粘了胶,带着几分粘性,不会动了一般。

  凌画似乎也没意见,便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他不放下她,她也没什么意见,迷迷糊糊继续睡。

  不多时,她便睡的熟了,呼吸均匀,满身酒香。

  宴轻闻过自己满身酒味,说实话,真不太好闻,但是她发现凌画不同,哪怕不是好酒,但被她喝下,她身上散发出的却也是好闻的酒香味,竟然让他迷恋的不想再去房顶上吹冷风。

  他想亲她。

  还想将她压在身下

  也想揉她在怀。

  更想将她欺负哭。

  程初和纨绔们给他看过春宫图,避火图,各种图,精致的,粗糙的,都拿给过他,他那时翻了两眼,便随手扔了,然后附赠一脚,将污他眼睛的人踹一个狗啃屎。

  也有纨绔闹起来,讲黄笑话,说黄段子,还讲与红楼女子的风月情,家里有小妾的,有通房的,娶妻生子的,酒喝高了的,玩闹起来,也会讲一些闺房之乐。

  他那时也觉得污耳朵,往往都是一把扇子扔过去,或者,将人给赶走,滚他的闺房之乐。

  但他天生记性好,所以,别人说出口的话,他哪怕刻意忘了,但该想起来的时候,却也能一字不差地想起来。甚至是曾经扫了几眼的春宫图画,也在他脑子里蹦了出来。

  所以,他不是什么也不懂。

  他想着,他真是完了。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但在距离凌画唇一寸的时候,又猛地抬起,将她放回床上,起身站了起来,刚要再走出房门,又想着一会儿她又闹着喝水,他还要再下房顶折腾,不如练功,练清心诀,练静心法,总之,他师傅教过他很多,他随便找出一个,就能让他压下这股子燥热。

  于是,他走到不远处的矮榻上,盘膝而坐,第一次,在深夜里,不好好睡觉,认真地练起功来。

  凌画却睡的沉了,睡的踏实了,竟然再没要水。

  过了子时,宴轻的酒劲儿已过去,不再火热一团了,才收了功,上了床,重新抱了人在怀,看着她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满身的酒香,到底是已经能忍住了,于是,挥手熄了灯睡下。

  第二日,两个人都睡到了天色大亮。

  吃早饭时,凌画瞅着宴轻一副没精神的样子,问,“哥哥,你昨儿没睡好?”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问,“你是不是喝不了烈酒?我记得上一回在周家,你喝了烈酒,第二日也是不精神。”

  宴轻想说“我不是喝不了烈酒,而是喝了烈酒后,看着你就受不了。”,但这话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只看了她一眼,故意说,“你总是踢被子,伸胳膊又踢腿的,还说梦话,扰的我睡不着。”

  “啊?”凌画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她倒是没有不相信,有些愧疚,“我不太能喝烈酒,昨儿总感觉热的很,再有下回,哥哥将我……捆起来?”

  宴轻看看她纤细的手腕,想着别说用绳子,就是用绸缎稍微捆一下,估计都能勒出痕迹,但他还是点头,“嗯。”

  凌画:“……”

  还真捆啊?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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