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凌画:“……”
问你可真敢点头附和,就不能委婉点儿说不觉得?
她不想理他,背转过身子,打算今天不抱着他了,就这么入睡。
宴轻偏头瞅了她一眼,瞅见了个后脑勺,不过也没理她,继续翻看。
过了一会儿,凌画发现自己睡不着,原因是,屋里亮着灯,这人没有躺下的打算,她恍然想起,他昨天睡了一夜,今天白天又睡了一日,自然是不困的。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还是理他一理吧,于是,将身子转过来,“哥哥,你睡多了,睡不着了吗?”
“嗯。”
“那你给我读一段兵书?”
“你不睡?”
“我想听着你读书入睡。”
宴轻没意见,缓缓读了起来。
凌画钻进他怀里,抱着她的腰,伴随着读书声,宴轻一段没读完,她便很快就睡着了。
宴轻却没听,依照答应她的,整整给她读了一页才作罢。
半个时辰后,云落的声音在外响起,“主子,小侯爷,您二人是不是还没睡下?”
“怎么了?”宴轻出声。
“望书来报,说岭山王叶世子来了。就在城门外。”云落补充,“已确定,是叶世子本人。”
宴轻扔了手里的兵书,挥手熄了灯,“睡下了。”
云落:“……”
他看着突然黑下来的灯,“那、那叶世子怎么安置?”
“请进总督府,给他安排一处院子,若是他饿的话,让厨房给做个夜宵,不饿的话,就让他也洗洗睡呗!”都半夜了,总不能把他夫人喊起来招待他,谁让他半夜才来了。
云落:“……”
行,听小侯爷的。
他转身将小侯爷的话回了望书。
望书立即去了。
叶瑞骑着马等在城门外,身旁只带了两名亲卫,一路风尘而来,他也有些疲惫,等了许久,不见城门开,他叹了口气,想着他招谁惹谁了?宁叶是跑去了岭山说服他联手没错,但他不是还没答应吗?不,确切说,宁叶人还没到岭山,她切断岭山一切供给的消息便已传回了岭山,当时他都懵了,想着他也没做什么啊,哪里惹了她发了这么大的火,等过两日见到了前往岭山拜会的宁叶,才算是懂了,心想着她的消息倒是比他的消息得到的还快,竟然先一步知道宁叶找去岭山了。
叶瑞当时心里真是百味陈杂,想着这些年,他怕是还是小看了他这位表妹,哪怕是她几个月前前往岭山救萧枕那一回,他在自己的地盘没有防备,不小心中了她下的毒,但因她后来什么也不顾,过于干脆地将解药给他借了他的马匆匆跑回去大婚,他反而觉得她有失大局,太过任性,错过了钳制他最好的机会,再想为难他,那可就难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让他对她到底还是小看了,以为无论如何,她不敢切断岭山的供应,因为岭山与她是相辅相成相互扶持的关系,被她突然切断供给,岭山经脉的确会陷入一团乱麻,但也影响她三分之一的产业产出所得盈利,同时,若是他再狠些,也能放出她流着岭山血脉的消息,那么,以陛下对岭山的忌讳来说,朝廷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岭山,但绝对可以奈何她。
他素来觉得,她是威胁岭山居多,虽然他暗中也在做出做些措施,但也没真想到她竟然真敢动手切断岭山一切供给。
换句话说,她压根就不怕,豁出去了。
不可谓不狠。
不过,这也的确是让他看到了她扶持萧枕上位的决心有多大,谁都不能破坏。
离歌望着没有动静的城门,“世子,据说表小姐这两个月来,压根就不在漕郡城内,而是去了凉州,凉州那边有消息报,说是见过她。也因此,碧云山宁家都惊动了,出动不少人,查她下落。”
宴轻道,“她应该回来了。”
离歌有些担心,“表小姐会见您吗?”
“会。”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城门缓缓打开,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叶瑞拱手,“世子请!”
叶瑞认识望书,笑问,“如今要见表妹一面,可真是难,你们主子也真够狠心,非要我亲自来一趟。”
望书也跟着笑,“世子换个想法,我们主子想请您来漕郡坐坐,这就很好理解了。”
叶瑞啧了一声,“他这请我来的方式,可真是大手笔。”
望书点头,“否则世子尊贵,也不见得请得动您劳驾来一趟不是吗?”
叶瑞点头,“倒还真可以这么说。”
随着叶瑞进城,城门关上,望书带着人一路来到总督府,总督府内十分安静,唯有管家被喊起来,带着人安排院落,然后又在门口等着接人。
叶瑞没瞧见凌画,挑了挑眉,“表妹呢?”
望书道,“主子累了,早已睡下了,小侯爷吩咐属下,请世子入城,世子一路辛劳,想必早已累了,先去歇下,明日主子醒来,就知道您来了。”
叶瑞:“……”
和着她竟然还不知道他来!
第696章 安置
叶瑞本以为,凌画怎么也会出来迎接迎接他,谁知道,如今连人也没见着,没见着也就罢了,她还不知道他来。
他深吸一口气问,“小侯爷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爷宴轻?”
“是。”望书颔首,“我们主子的夫君。”
叶瑞笑,“这么说,表妹夫没睡下了?”
望书默了一下,“小侯爷也睡下了。”
叶瑞:“……”
若不是站的是这漕郡总督府的地盘,他恍惚还以为是站在天外呢,什么时候他岭山王世子的身份,已让人不看在眼里了?
不过,吩咐这话的人是宴轻,他想想他的身份,好像不看在眼里也不奇怪。
他问,“表妹真睡下了,真不知道我来?”
望书点头,“主子真不知,主子今日在书房处理了一天事情,晌午和晚上都是在书房吃的。”
叶瑞点头,“那我就去安置吧!”
他真是有点儿急的,因为她一天不恢复岭山供给,岭山如今就要难熬一天,各种供给都缺,被炒到了天价,他压制都压制不住,实在是日常必需的东西渗透进了民生所用,他弄了几支商队,也不能大面积的解决供需,只能勉强没出大乱子。
尤其是他得了消息,推测她不在漕郡,这两个月里,只能按捺性子,半个月前觉得若是按照返程计算,她应该差不多回来了,他才动身来漕郡。
他叹气,反正人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于是,管家笑呵呵地领着叶瑞,去了给他收拾好的院落安置,管家倒是十分有礼数,对待座上宾,给与总督府来客的最高规格待遇,安排的是最好的客院,同时询问叶瑞用些什么饭菜,把厨房喊起来给做,叶瑞没心思难为人,说简便些,让厨房下一碗面就行,管家连连应是去了,自然不可能只给他下一碗面,除了面外,还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叶瑞吃完,又让厨房送来水,叶瑞沐浴后,长舒一口气,觉得还算舒心,很快便睡下了。
第二日,凌画醒来后,竟然发现宴轻已起来了,他换了一身天青色织锦,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本子在翻看,一目十行,虽然看起来姿态散漫,但眼神却挺投入认真。
凌画讶异,“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她跟他一起同床共枕多久了?就从来没见过他早起过,早起看东西,更没有过。尤其竟然还穿着打扮的这么好看,今儿是什么日子?她想了想,没想起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嗯,醒了有一会儿了。”宴轻头也不抬。
凌画奇怪地问,“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看的是什么?”
“岭山的资料。”宴轻抖了抖手里的本子,隔空给她扫了一眼,“岭山王世子昨夜来了,那时你已睡下了,我让人安排他住下了。”
凌画恍然,“原来是表哥来了!”
“你昨夜出去见他了?”她坐起身,纳闷地看着他,“表哥来了,你穿戴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昨夜我也睡下了,没出去。”宴轻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穿的好看?”
“嗯。”凌画肯定地点点头。
宴轻平日都懒散,随便穿着,但今日从头发到衣裳到配饰,显然都很精心精致,好看极了。
宴轻弯唇笑了一下,“那就行。”
免得自古以来讨人厌的表哥表妹,总是有那么点儿你瞧着我好我看着你也不错的牵扯。他总不能被叶瑞比下去,听说岭山王世子,一表人才的。
凌画自然不知道宴轻所想,以为他是觉得见叶瑞当该认真点儿,她没什么意见,慢悠悠地起身,梳洗换衣,然后与宴轻一起吃早膳。
吃过早饭,凌画吩咐云落,“去看看表哥起了吗?”
云落应是,立即去了。
凌画端起茶来喝,对宴轻讨好地说,“昨儿我睡的早,还没仔细想如何说服他,他来的快,没能给我时间,哥哥不如再给我出个主意?我该从哪方面拿住他,让他动心帮我这个忙?”
宴轻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客气地使我。”
凌画放下茶盏,嘻嘻一笑,拉住他袖子,晃了晃,软声说,“哥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可以可着劲儿的使我,你也别跟我客气。”
“我有什么用得着你的地方?”
凌画眨眨眼睛,“多了吧!”
“那你说。”
凌画掰着手指头数,“比如你晕船,抱着我解晕?比如你爱喝酒,我正好会酿酒?比如自从娶了我,太后对你十分放心,不再隔三差五絮叨你?比如你爱吃鹿肉,不用自己辛苦狩猎了?比如……”
凌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宴轻静静地看着她。
凌画说完,又重新拽他的袖子,脸皮很厚地说,“虽说哥哥用我的地方都是小事儿,但若是哥哥有什么大事儿用到我的话,我也会二话不说的。”
她又晃他衣袖,“哥哥?”
宴轻心里叹了口气,他有几年没动脑子了?自从来了江南,跟她去凉州开始,就一直在动脑子,没歇着,难为他还记着自己是个纨绔,他扯出自己的袖子,板着脸说,“你就对宁叶说,云深山的七万兵马呢,若是他能收服,就都给他了,你看他乐意不乐意?”
凌画“哈”地一声,“不好收服吧?”
“那就是他的事儿了。”宴轻道,“比起来跟宁叶联手,是不是不如吸收兵马?反正岭山的军饷也靠你供给,再多七万兵马,又有什么关系?你总归是钳制着岭山的,岭山与你,至少比宁家与你,更让你放心不是吗?”
“倒是这个理。”凌画道,“若是我这样说,表哥有五成能答应。”
她话音一转,考虑道,“但是得罪碧云山,表哥虽不与之联手,怕也是不愿。”
“那你就让他岭山的兵马披上漕郡兵马的外皮,说是剿匪不就得了?到时候功劳给江望,江望对你也算忠心,你将他的官职提提?就算不提官职,向陛下讨个封赏,总是能让他对你更死心塌地。”
凌画眼睛一亮,腾地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宴轻,搂着他欢喜地说,“哥哥你太好了。”
这样一来,叶瑞十有八九能答应他,得罪碧云山的事儿,让她漕郡的兵马来,暗中下手的人,却是岭山,叶瑞虽然废了辛苦,调兵遣将,但也能得了好处反而不让碧云山记恨,他岂有不应的道理?
宴轻每日抱着温香软玉入怀,已忍的十分辛苦了,如今被她这么直白的欢喜的抱着,软软的,香香的,他深吸一口气,不客气地伸手推开她,“说话便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