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凌画是故意露出了这一只镯子的,闻言笑着很开心地说,“小侯爷也不是多喜欢我,他就是心地纯善,觉得醉酒后惹出婚约转让书的事儿,害了我,他若是酒醒后不娶,我也不可能再嫁给秦桓,而别人又觉得我太厉害,不敢娶,我以后婚事儿怕是不顺了,所以,他只能咬牙娶我了。这镯子,只是我们交换的信物。”
太后又是一愣。
凌画又笑着说,“太后娘娘想必知道了,我与小侯爷立了约定,他的事儿,我以后即便嫁进端敬候府,也是不管的,他爱玩,可以继续玩,无论做什么,只要他觉得可心,我就没意见,反正我也不是一个想要夫婿觅封侯的人。小侯爷都已经是侯门的身份了,还真无需再辛苦求仕途,我不在意这些的。”
太后知道立约这事儿,但长宁宫派去的人回来也说没瞧见立了什么内容,只说小侯爷开始臭着脸,后来在凌小姐的话语下,三言两语就同意了娶妻。
凌画笑着说,“立约的文书我随身带着呢,太后娘娘要不要看看?”
太后看着她,“若是方便,给哀家看看也行。”
凌画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太后是真心真意对宴轻好,毕竟,太后的娘家人,就宴轻这么一个了,她将签订的立约书从袖中取出,递给了太后。
太后看过后,好一会儿没说话,又气又笑,“怪不得他这么乖觉的同意了娶你。你们俩可真是……”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行吧,只要他乐意娶,你乐意嫁就行。”
太后这些年被宴轻磨的,对他的要求已极低,看到了立约书,才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宴轻,也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儿。
她将立约书还给凌画,“你好好收着吧!”
凌画仔细地将立约书收了起来。
太后看着她,“不过他昨日还留你在府中歇晌,又吃烤肉,这也是稀奇。”
凌画抿着嘴笑,凑近太后耳边,小声地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太后听的目瞪口呆,须臾,一阵前仰后合的大笑,后来乐不可支地指着凌画,“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那个臭小子,总算是有人能治的了他了。”
将兵法运用到这个地步,就连太后也是服气。
太后笑够了,对凌画拍拍手,“好孩子,你要再努力些,哀家想早些抱重侄孙子。”
凌画毫不脸红,一口答应下来,“头二年臣打算先与小侯爷培养感情,两年后再水到渠成生娃娃,臣打算最少要生两个,三个也行。”
太后高兴极了,“好好好,都按照你的计划来,哀家这把老骨头,一定多活几年。”
第83章 拒绝
因柳夫人来见,太后没了好心情。
又因凌画来见,太后的坏心情一扫而空,捧腹大笑。
孙嬷嬷在一旁瞧着,心下十分叹服,不愧是凌小姐,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让太后心情好起来。
太后笑够了,对凌画问,“你们的婚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宴轻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乐意来见哀家,哀家只能问你了。”
凌画温婉地说,“我昨日问过小侯爷了,我们商量是尽快办,因我二人府中都没有长辈做主,所以,想劳烦太后娘娘做主。另外,我想办的繁复些,小侯爷答应了,说可以,不会让人看我笑话。”
太后乐起来,很高兴,“好好好,我乐意操持你们的婚事儿,我一会儿就将礼部的人喊来,让礼部一定给你们风光大办,再找钦天监,选最近的好日子……”
凌画笑着点头,“一切都听太后娘娘的。”
太后心情好极了,“孙嬷嬷,拿黄历来,哀家先瞧瞧日子。”
孙嬷嬷应是,递来一本黄历。
太后翻着黄历,对凌画问,“你看哪个月好?咱们可以自己先看看日子,再问问钦天监,还有你们的生辰八字,昨日我就让人去合了,是天作之合……”
凌画凑上前,笑着说,“臣想在家完今年的中秋节,大婚的日子可以选在中秋节之后。”
太后“哎呦”了一声,“这样一来,也就三个月的时间。是快了些。”
凌画点头,“若是礼部三个月不够,可以再延长的,就是秋天的时候不冷不热,穿嫁衣正合适,若是等到冬天了,太冷了,来年春天,是不是慢了些?”
“是是是,来年春天太慢了,哀家也等不及,就让礼部加把劲吧!”太后连连点头,“等礼部的人来了,哀家好生地催催他们,一定要办好了,且还要办的快。”
凌画点头,“臣与小侯爷都不缺银子,等您见了礼部的人,臣便与小侯爷将银子抬去礼部,礼部的人手若是不够,臣和小侯爷派人去帮忙,银钱到位,人手到位,应该不会太慢。”
“好好好,哀家就这么一个侄孙,哀家也出一份银钱,陛下也要添些,不说比照太子大婚来,也一定不能差了。”太后等了多年,就等着这一日了,“孙嬷嬷,你现在就去传话,让礼部的王爱卿来见哀家。”
孙嬷嬷应是。
太后拍着凌画的手,“你也别走,等王爱卿来了,你与哀家一起跟他说。”
凌画颔首。
于是,这一日,凌画陪着太后在长宁宫待了整整一日,商议大婚事宜,午饭和晚饭都是在长宁宫吃的,直到天快黑了,才出宫。
她离开后,太后也累瘫了,闭目在榻上休息。
孙嬷嬷心疼,“太后娘娘,您让礼部操持就是了,怎么还亲力亲为上了?”
太后闭着眼睛说,“哀家高兴,宴轻好不容易娶妻了,哀家总想着做些什么,你知道的,哀家一直以为哪怕到死,都瞧不见他娶妻,谁能想到,他能娶凌画啊!”
孙嬷嬷知道太后喜欢凌画,一直就喜欢,以前常说,若是凌画没有婚约,该多好,她总要一力促成说给宴轻,没想到,惦记了这么久,竟然心想事成了。
她给太后揉着肩,笑着说,“先不说小侯爷喜欢不喜欢凌小姐,奴婢看来,凌小姐是真喜欢咱们小侯爷,提起小侯爷,眼睛里都是亮的。”
太后点头,“就是,喜欢一个人啊,是藏不住的。”
孙嬷嬷试探地问,“那柳夫人那里……”
太后沉下脸,“哀家以为她是个明白的,没想到是个糊涂的,她真以为宴轻娶了一个,就能再给他硬塞第二个?若是能塞,哀家这些年岂会不塞?更何况凌画早就明说了,就喜欢宴轻身边这份干净,她也不是苛刻,安国公府的秦桓,不就被她派人看管了三年吗?若非如此,即便有酒后的婚约转让书,她也不见得会答应嫁进端敬候府。她虽在哀家面前自贬说太厉害没人乐意娶的话,但是哀家清楚,想娶她的,大有人在。”
孙嬷嬷点头,“京中有许多夫人们,就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太后继续道,“这么好的侄孙媳妇儿,哀家喜欢的很,哀家一直觉得自己的侄孙好,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觉得宴轻好过她多少倍,无论谁看,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知道,凌画配宴轻,是可惜了她这个人了,可是哀家看她,半分不乐意没有,反而说不求夫婿觅封侯多出息,这样就很好,如此哀家可不做这个恶人。”
“您是对的,若是真让柳小姐横插一杠子,凌小姐一定不乐意了。”
“正是这个理,哀家记着她的那份恩情,可以由得她应在谁的身上都行,就是宴轻这里不行。”太后不糊涂,“端敬候府的男人,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这是从祖宗那辈子就遗传的痴情种,柳兰溪是也不错,但太一根筋钻死胡同,她不及凌画多矣。若是柳家倒了,她可做不来凌画的本事能把柳家救活。孰轻孰重,哀家还没糊涂,不能让凌画对哀家冷了心,她除了宴轻,又不是真没人嫁了。若是哀家敢跟她提一句,以她的脾气,就敢推了这门婚事儿。哀家再去哪里给宴轻抓一个这样好的媳妇儿?”
“娘娘睿智。”孙嬷嬷真心觉得伺候了一个好主子,该通透的时候,绝不糊涂。若非几十年前端敬候府军功太盛,主子也不会为了安定军心而入宫。
柳兰溪原本以为求得柳夫人入宫见太后能有一丝希望,却没想到,柳夫人回到府中,对她摇头。
她一时绝望地看着柳夫人,“娘,真不行吗?您没骗女儿吗?你真与太后娘娘提了吗?”
“提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明知道这事儿糊涂,但我依旧为你做了。”柳夫人无力地看着柳兰溪,“太后一口就回绝了,说娘当年救和敏公主的恩情,她记着,若是想让她懿旨赐婚,你选谁都行,哪怕是太子皇子,都能做主,唯独宴轻不行,她不做这个主。”
这已经是太后最明白最客气的话了,连太子皇子都搬出来了。
柳兰溪一时间没了声。
“太后也隐约知道你心仪宴轻,但太后娘娘说了,你心仪了他几年,都没能让他娶你,他就是不喜欢你,还是罢了吧!缘分这种事儿,求不来。”柳夫人发了狠,“娘生你一回,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你不孝也就罢了,别做寻死觅活的讨债鬼,你若是寻死,我也不拦着你,就当没生过你。”
柳兰溪默默流泪。
柳夫人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
凌画回到凌家,也累瘫在了床上,觉得今日这一日,辛苦极了。
琉璃大夏天的抱着个汤婆子走进房间,小脸白惨惨的,见凌画一脸累瘫相,她还是好笑,“还没嫁给宴小侯爷,您就这般辛苦,等嫁入了端敬候府,会更辛苦的。”
千方百计找个纨绔夫君,不辛苦闹心才怪。
凌画瞅着琉璃,“你这宫寒之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练的功夫到了瓶颈期,冲破瓶颈就好了。”琉璃唉声叹气,“我都在瓶颈期待了两年了,没有丝毫突破,怕不是要再待上几年?”
“要不你回玉家一趟?家中长辈也能指导你一二。”凌画出主意,“你从跟了我,就没回去。”
“不要。”琉璃摇头,“我要自己琢磨,若是我回去,就出不来了。”
“行吧!那你慢慢琢磨吧!”凌画也舍不得琉璃,若是可能的话,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才好,就给她找个身边人嫁了。
站着太累,琉璃抱着汤婆子坐在矮凳上,问凌画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儿。
凌画简略地说了说,提到柳夫人,她问琉璃,“柳夫人见了我,神情十分奇怪,她一早进宫找太后,我在想着,不会是关于宴轻吧?毕竟,柳兰溪喜欢宴轻。”
琉璃眨眨眼睛,京中的消息她一日都不会落下,诚然地说,“小姐您还真猜对了,您与宴小侯爷赐婚后,柳小姐大哭不止,求了柳夫人,也想嫁入端敬候府,说小侯爷能开口娶一个,也许就能开口娶两个,为奴为婢,她也乐意。”
凌画:“……”
她气笑,“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估摸着太后没答应,柳兰溪今晚连饭都没吃。”琉璃道。
凌画放心了,太后幸好不糊涂,否则,她真要手撕了柳家。
第84章 风寒
宴轻在房顶睡了一夜,成功地染了风寒。
头晕脑胀,阿嚏不停,鼻子就跟漏斗一样,浑身恶寒,手帕换了一块又一块,最后帕子扔了一大堆,不够用了,就拿了草纸,把鼻子擦的通红。
程初来的时候,宴轻正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喝药,苦药汤子进嘴,他一脸的嫌弃,眉头拧成了麻花,恨不得将药碗扔出去。
程初吓了一跳,“宴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受凌画虐待了?
宴轻喝了一半的药停下,抬头看他,见他一脸骇然,他哼哼两声,“染了风寒而已,你瞎想什么?”
程初松了一口气,噢,原来是染了风寒,吓死他了。以为落在凌画手里被他折磨的呢!
他以前觉得秦桓脑子有病,但不知病是怎么得的,如今总算知道了,原来都是被他的未婚妻凌画害的。
可怜的秦桓。
不,可怜的宴兄!他竟然从秦桓手里接盘了。
他走上前,一脸关心,“宴兄,你怎么会想娶凌画呢?你不知道她厉害的不是人吗?你就算要救秦桓,也没必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吧?想法子让凌家和安国公府取消了指腹为婚的婚事儿就是了。实在没必要你自己跳进火坑啊!外面的人都在传你义薄云天两肋插刀大义凛然,为了救秦桓的命,我差点儿就信了。”
宴轻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的更是郁闷,“把差点儿去掉,你信就对了。”
秦桓:“……”
他一脸懵逼,“宴兄,你没傻吧?为了救秦桓,你竟然要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他委屈地看着宴轻,控诉,“宴兄,你跟我认识的最早,咱们俩才应该是比秦桓更亲的亲兄弟情,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呢!”
宴轻也想知道为什么?那天真是酒喝多了抽风了,悲天悯人的人鬼皆感动!他都差点儿信以为真自己是佛祖转世太慈大悲了。
他看着程初,一言难尽,“咱们俩的兄弟情最真,要不,你跟我再写个婚约转让书?我把凌画让给你?”
程初:“……”
他惊吓过度,差点儿一头栽地上,一脸骇然,“宴、宴兄,你可别开玩笑啊!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