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513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画笑,“拦着他是对的,让他好好在府中反省吧,若是待不住,就想想萧泽,萧泽如今哭都没地方哭去。”

  温行之那个人她了解几分,才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会为萧泽善后的,只是利用够了他,便会甩了他,温行之看不上萧泽,也不会为他谋取帝心。

  崔言书点头,又说了几句让凌画好好养伤的话,便出了栖云山。

  崔言书离开后,宴轻挑眉,“不累吗?睡吧!”

  凌画不想睡,攥着宴轻的手指,“哥哥,我们早先说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说好不好?”

  “什么话?”

  “就是你答应不答应,待我好了之后,我们圆房的事儿。”

  宴轻沉默。

  凌画眼巴巴地看着她,将他的顾虑一一打消,“我不小了,如今过了年,已十七了,人家十五出嫁的,当年就能生个胖娃娃,我就算今年怀孕,也要年底才能生了,曾大夫说我怀孕艰难,就算圆房,也不一定能怀上呢,虽然我身子骨不好,但你若是不想早早要孩子,怕万一,那我就喝避子汤嘛……”

  宴轻打断她,“避子汤伤身。”

  “那……”凌画将自己有限的知识灵活运用,“用藏红花沐浴?”

  “也伤身。”

  “那……”凌画看着他,“你用肠衣?”

  宴轻一脸嫌弃,“猪肠子脏死了。”

  凌画噎了一下,“洗个十多遍的那种,不脏的。”

  宴轻扶额,“你真是……”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是怀疑,别人家的夫妻也是这么一本正经讨论该怎么圆房的吗?还是他们两个人也太与众不同了些?或者说,让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屡次催人奋进,是他本身的过错?

  “哥哥!”凌画拉着他手指,若不是躺着不能动,浑身没力气,也不敢动,稍微牵扯一下就心口疼,她早就扑到他身上拽着他的袖子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了。

  宴轻的坚持终于一点点的被击溃,“你养好伤再说。”

  “我不要再说,我心里总是郁结不能得到你,养伤也不能太愉快,心情不愉快,伤口便好的慢的,不信你去问问曾大夫。”凌画很有理由。

  宴轻哽住,彻底拿她没法子,“行吧!”

  反正他也忍不住了,猪肠子就猪肠子吧!

  凌画眉眼露出笑意,“哥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啊。”

  宴轻看着凌画明显强打起精神,她不答应,她便一直不睡,无奈,“好,不反悔。”

  他板起脸,“你赶紧闭眼睡,曾大夫说了,哪怕你醒来,也不能过度损耗精力。”

  凌画点头,松开宴轻的手指,“哥哥,你不用一直守着我的,我睡了后,你换个人来看着我就行,让我四哥来,他就乐意干这事儿,不让他干,他还不高兴呢。”

  宴轻低笑,“行,你睡吧!”

  凌画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醒来一次,操心的事儿太多,让她十分耗费精力,几乎在闭上眼睛后,转眼就睡过去了。

  宴轻虽然口中答应不守着她,但却没有换凌云扬来,依旧守在床前,他睡了一日,精神的很,让人将饭菜端来屋子里,吃过饭后,便找了一卷书看。

  半夜,凌画又发起了高热。

  宴轻吓了一跳,连忙让云落又去喊了曾大夫来。

  曾大夫倒是淡定的很,来了看了一眼后,对宴轻说,“别大惊小怪,她的身子骨太弱,一般都要连续发热几天,只要找到了不伤身的退热法子,就没大事儿。我还照着昨天的药方子,给她熬一副药就成,幸好昨儿宫里送来的那一味药数量不少,熬过她几次高热没问题,过几天,她就不会再烧了。”

  宴轻皱眉,“还要连续烧几天吗?”

  “是啊,所以才让你白天睡觉,晚上好陪着她。”

  宴轻没了话,对曾大夫摆摆手,“知道了。”

  曾大夫转身去了。

  宴轻看凌画烧的小脸通红,浑身就跟火炉里的炭火一样,到底还是心疼,药没熬好前,他依旧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敷在额头上,然后握着她的手,虚虚抱着她。

  凌画有意识地哼哼唧唧,“哥哥,我难受。”

  宴轻在她耳边柔声的哄,“一会儿退热药来了,就不难受了。”

  “哥哥,抱着我。”

  “在,抱着你。”

  不多时,云落端着药送来,宴轻终于松了一口气,喂凌画一勺勺喝下,又哄了许久,她的烧退了,似是没那么难受了,才不哼唧了。

  凌云扬过来瞅了一眼,有些没眼看,心里啧啧,面上却酸了吧唧地说:“你如今算是领教自己娶了个小祖宗了吧?后悔也晚了。”

  宴轻不看他,把凌画的手塞进被子里,给她盖好,头也不回地说:“谁后悔了?”

  凌云扬挑眉,“所以,你不止不后悔?还乐意的很了?”

  宴轻“嗯”了一声。

  凌云扬故意感慨,“真该让那些嚼舌头根子说宴小侯爷早晚受不了要休妻的人过来看看。”

  宴轻这才转过头,“说我受不了什么?”

  “受不了我七妹强势,不像个女人,打打杀杀,手段狠辣,反正,没有好话。”

  宴轻转头看凌画,烧刚退下,她脸上依旧有红潮未退,柔柔弱弱地躺在那里,像是一朵轻易折损的娇花,这么看,再没有比她更柔弱更娇的人儿,尤其是她最会的就是撒娇,她不像女人,谁像女人?

  他评价,“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大约都眼瞎。”

第765章 黏糊

  崔言书回到京城,马车顺畅无阻地进了二皇子府。

  当然,未免皇帝碍眼,二皇子府正门关着,只开后门。除了二皇子府采买的人每日出入,还有幕僚们,也每日出入,如今又加上了个崔言书,每日没有人喧闹,都悄无声息地出入来去,虽不张扬,但其实,对比东宫有三千御林军守卫森严,二皇子府已足够张扬了。

  老掉牙的朝臣们,自然看不过眼,到底还是在两日后,又找去了皇帝面前。

  皇帝见到老臣们就头疼,大约能猜到他们的来意,这一回,称病不起了。

  皇帝病倒,都不用找理由,就是被太子与二皇子给气病的。

  所以,当赵公公将老臣们拦在门外时,对老臣们唉声叹气地说:“陛下都气的吐血了时,老臣们吓的魂儿都快飞了,一个个再也想不起来进宫的理由了,都围着赵公公,问皇帝可有大碍,陛下一定要息怒,万万保重龙体啊,太子与二皇子可以慢慢教导,但陛下一定不能倒下”云云。

  赵公公很是妥帖地听从了老臣们的建议,说一定会劝着陛下,只是最近几日,朝廷诸事,就都要劳烦老大人们操劳处理了,老臣们连连保证,让陛下宽心。

  于是,老臣们怎么进宫来,怎么出宫去,被打发走了。

  赵公公回到寝殿,对正在喝参汤的皇帝说:“陛下,人都出宫去了。”

  皇帝放下参汤,叹了口气,“朕坐太子时,便想着,将来贵为天子,还能惧谁?却没想到,惧的人只多不少,朝野上下,处处操心。”

  赵公公很会说话,“陛下操心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社稷大事儿,不是惧怕,是为了百姓,为了后梁国运罢了。”

  皇帝被逗笑,“就你会说好话哄朕。”

  他问:“栖云山可有消息传来,凌画如何了?”

  “据说掌舵使昨夜发了高热,十分危险,幸好宫里送去了药材有一味对退热有奇效,十分难寻,曾大夫使用后,掌舵使退热了,这才脱离了危险。”赵公公一直派人关注着栖云山的消息,再加上栖云山的人没特意隐瞒,消息都及时传了回来。

  皇帝问:“那宴轻呢?”

  “小侯爷一直守着掌舵使床前,据说熟了半日又一夜,喂药都是小侯爷亲手喂的。”

  皇帝哼了一声,“这宴轻啊,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朕还以为,他是全天下男人里那个另类呢,没想到,也一样难过美人关。”

  赵公公笑呵呵的,“小侯爷如今开了窍,知情晓趣,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没错,也说明凌画有本事,否则为何多少年了,别的女子不行,就她行?”皇帝对凌画的心情很是复杂,“朕倒如今都有些说不准,朕当年扶持她掌管江南漕运,到底是作对了,还是做错了。”

  “掌舵使接管江南漕运后,使得江南千里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盈,遇到灾情,国库有银子拨款,救治了无数百姓,陛下是做对了吧?”赵公公斟酌着说词。

  皇帝长叹,“对,这样说,是作对了。”

  皇帝到底不是个利己的君王,不是只顾自己享受的帝王,他放眼的是天下百姓,所以,当初才一己之力提拔凌画以女子之身入朝,掌管江南漕运,这在后梁历史上,是开辟了先河,太祖和先皇时,也未曾有过,是以才遭到了朝臣们集体反对,逼迫凌画当初立下军令状。

  不得不说,他走的这一步,是成功的,因凌画救了很多百姓。

  后果就是,凌画势力做大,如今他已拿捏不住人了,不过幸好,她虽与太子萧泽作对,杀的有你没我,但她扶持的萧枕,是他的儿子。

  “听说凌画带回来一人举荐给了二皇子?”皇帝问,“出身清河崔氏?与今年的新科状元,有些不对付?”

  赵公公连忙将崔言艺与崔言书的关系说了,又将打探到的关于崔言书的消息说了。

  皇帝点头,“崔言书在漕郡是凌画的左膀右臂,她能将崔言书带回京送给萧枕做府臣,也算是不藏私了。”

  “不过……”皇帝话音一转,“天平不能总是向一侧倾斜,朝堂终究要求个制衡。”

  赵公公心思一动。

  皇帝却不往下说了。

  崔言书回到二皇子府后,当即与萧枕说了凌画的推测与交待的话。

  萧枕听完,点点头,最先问道:“她身体如何了?你没劝她,让她别操心,好好养伤?”

  “劝了。”崔言书提醒,“有小侯爷在,时刻盯着掌舵使,她就算想操心,也是有人管着的。”

  萧枕脸色一黯,沉默片刻,说:“这倒是,她是个不需旁人操心的。”

  萧枕以前还多有看不上宴轻,觉得凌画无论选谁,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该喜欢上宴轻,她与宴轻,没有一处合适,但经过了昨日之事,她有意瞒着宴轻,宴轻却第一时间猜测是她出了事儿匆匆赶到栖云山,毫不犹豫推门就进了房间,亲眼看着曾大夫救他,那着急惊慌之色,半分没掩饰,他便又有了新的想法,觉得宴轻也没那么让他不顺眼,她到底不是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喜欢谁嫁给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活着就好。

  他昨日是真的怕她就此再也睁不开眼睛,那他往后余生,还能去惦记谁?得了江山,没人与他举杯庆贺,又有什么意思?他当年要皇位,无非是一句戏言,后来没想到她推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到如今,当初他因想救母妃出冷宫而要皇位的心愿已没了,反而不辜负他们多年的筹谋成了执念。

  他还是希望,她好好的,等那一日,他坐上那个位置,与她摆一桌酒,共同举杯,哪怕,她不喜欢他,不嫁给他,但也没有关系,她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就好。

  所谓一念向死,一念向生,大体就是如此了。

  宴轻又守了凌画一夜,第二日,还没来得及等凌云扬赶走他,却先等到凌画醒来了。

  凌画睁开眼睛,看到宴轻守了一夜眼窝子发黑,眼角都是红的,头发凌乱,衣裳皱皱巴巴,昨儿她没力气好好看,今儿才发现,短短时间,他好像瘦了一圈。

  她一下子心疼坏了,轻声喊他,“哥哥,你不许守着我了,快去睡。”

  宴轻抬起头,“醒了?”

  凌画点头,又说:“今夜不用你守着我了,你若是守着我,我夜里便不睡了。换我四哥来。”

  宴轻气笑,“刚醒来,就赶我?有没有良心?”

  凌画说不出心疼他的话,只看着他拐弯抹角地说,“你也给我四哥点儿机会?你这样对我好,以后有好东西,我铁定第一个想着你,没准都塞给你,该把我四哥对我从小到大的好忘没了,我四哥以后见到我就要骂我没良心,为了我不被他骂,你是不是也得匀给他点儿?”

上一篇:明月映芙蕖

下一篇:太子宠婢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