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仿佛同一个可靠,又清楚自己所有事情的老朋友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一般,沈辞看着嗯嗯。
嗯嗯温柔蹭了蹭他的脸。
它一面蹭着,他一面问,“嗯嗯,你还记得阿翎吗?”
反正,“汪汪汪!”
沈辞继续道,“我们还有个孩子,叫阿念,嗯嗯,我想他们了,很想……”
嗯嗯再次蹭他。
这次从脸蹭到脖子,沈辞笑了笑,也伸手搂着它,“等下次,你同我一道回去,你会喜欢阿念的!”
“他是你的小主人!”
“我和阿翎的孩子……”
嗯嗯,“汪!”
沈辞再度摸了摸他下巴,“好了,嗯嗯,我要起来去军中了。”
嗯嗯很聪明,很通人性,也听得懂人话,沈辞说完,嗯嗯便哈着气,退后几步,沈辞才起身出了屋中,嗯嗯跟上。
这里是官邸,苑中有值守的驻军。
但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名为驻守,实则是在官邸中打扫。
虽然年关当日才是扫尘的风俗,意味扫除一年当中的霉运,但官邸这么大,都是在前一日都打扫完,年关当天取个吉兆,意思一二就是。
“将军!”驻军魏侯。
沈辞颔首,大步上前,正好遇到苑外折回的袁叔。
“袁叔。”沈辞招呼。
“将军!”袁叔拱手,“嗯嗯也在?”
前两日嗯嗯胃口不怎么好,袁叔送它去兽医处,今日才接回来,所以见到将军亲切。
只要将军在府中,嗯嗯就一定在将军周围,走哪儿跟哪儿!
“袁叔,我去趟军中。”沈辞吩咐声,袁叔应好。
沈辞又转头,“袁叔,记得帮我准备年关红包!”
袁叔笑着应好。
官邸中的这些事都是袁叔在处理,沈辞便能腾出不少精力来,专心致志放在军中。
等出官邸,沈辞脸上还是笑意。
腊月二十九了,明日就是年关了!
***
腊月二十九一早,曲边盈和陆鸣简就结伴入宫。
两人都在驿馆下榻,稍后还要一起去集市,眼下正好一路入宫见面圣。
盛文羽早前便见过陛下,没有同他们两人一道。
入宫时,陆鸣简就开始派发红包。
平南郡富庶,陆鸣简也一惯大方,问,就是图吉利。
十足的散财童子一个,也是爹娘有底气,有能力。
等到御前,“曲边盈见过陛下!”“陛下~”
如今朝中休沐了,陈翎见人也不在丽和殿了,要么在暖亭煮茶赏梅处,要么在寝殿的东暖阁,既风雅,也闲适。
都知晓天子护着平南侯世子,但其实平南侯世子原本也同天子和太子相处得好。
“陛下,我给太子带了荔枝糖!”陆鸣简说道,“上次在淼城,他好喜欢这个荔枝糖,但没敢给他多吃,后来答应了太子,下次来京中的时候,给他带来。”
陆鸣简一直在京中,陈翎同他亲近,他当然也是同太子亲近的。
陈翎叹道,“他要少吃糖,你还给他带糖!”
陆鸣简笑,“少吃,又不等于不吃!”
陈翎也跟着笑了笑,而后慵懒吩咐了声,“启善。”
启善入内,“陛下。”
“去请太子。”
启善赶紧照做。
“边盈,曲老将军可还好?”陈翎早前在淼城就见过陆鸣简的父母,所以眼下只是问起曲边盈的爷爷。
曲边盈拱手,“谢陛下,爷爷身子骨硬朗,还让我给陛下带好。爷爷看到我,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说头上的几个哥哥都是文官,分散在各处,就她孙女争气。”
嗯,是曲老爷子的语气。
陈翎笑了笑,话锋一转,问他二人,“年关准备怎么过?”
她是怕他们在驿馆冷清。
虽然每年这个时候,驿馆中的人都不少,但毕竟比不得家中热闹。
曲边盈看了看陆鸣简,意思是,你说吧。
陆鸣简大方,“陛下,昨日敬平王做东吃火锅的时候遇到了范玉,范玉在京中有宅子,但是也是一人过年,家中冷清,正好我们几人都在驿馆落脚,驿馆中过年反正也无趣,就约好了一道去范玉家中再打一顿火锅,吃酒,然后守岁!这年关就有意思多了!等稍后见完陛下,我和曲姐姐就同三哥,范玉一道去年关集市买年关布置的东西,还有明日打火锅用的东西!”
陆鸣简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了。
陈翎是意外,范玉的性子怎么会同他们几人凑到一处,但听陆鸣简问起曲边盈,“是不是呀,曲姐姐?”
曲边盈大方点头,陈翎知晓是真的了。
“启善。”陈翎又唤了声。
启善入内,“陛下。”
陈翎笑道,“去把上次许相从南顺带来的那壶许府珍酿拿来,给凡卓他们,年关时候用。”
“哇,陛下!”陆鸣简眼睛都直了。
因为地理气候原因,南顺的酒是最好的酒,其中以许府酒庄的许府珍酿为首,虽然也能在其他地方买到,但怎么能有许相从南顺带来的醇正?
天子把这壶酒给了他们,陆鸣简比年关还高兴。
正好方嬷嬷领了阿念来,“陛下,太子来了。”
“阿念见过父皇。”初一拜谒将至,近来阿念在频繁学习礼仪,也尽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刻意遵守着礼仪。
陆鸣简和曲边盈都忍不住笑。
“殿下。”陆鸣简招呼。
“陆叔叔!”阿念唤陆鸣简还是陆叔叔的,因为久在京中,都熟悉了。
陆鸣简很会玩,所以也能逗小孩子玩。
上来就是举高高这样的戏码,阿念开心得不行。
沈辞的举高高会优先顾及阿念的安全,所以不敢太高;但是陆鸣简好玩,所以陆鸣简的举高高是真的在抛高,然后接住,对小孩子来说要惊险刺激多了。
曲边盈才知道他同太子的“友谊”深厚……
阿念笑得“咯咯”作响。
陆鸣简才又拿了糖给阿念,“殿下,上次说好给你带来的。”
“哇~”阿念眼睛都直了,“父皇父皇,我可以吗?”
陈翎温和道,“一颗。”
阿念顿时笑开。
“凡卓,你带阿念一道,我同边盈有话要说。”陈翎开口吩咐,陆鸣简连忙牵了阿念,“走,殿下,我们吃糖去!”
陈翎笑了笑。
待得陆鸣简领了阿念出去,曲边盈主动道,“陛下,爷爷让我给陛下带好。”
陈翎颔首,“老爷子有什么话,要你单独同朕说吗?”
曲边盈摇头,确实没有。
陈翎再度笑了笑,心中会意,曲老将军是想让曲边盈自己做主,所以没有交代她。
曲边盈又道,“这次入京,爷爷让我带了核桃来给陛下,原本我是同爷爷说,陛下什么核桃没吃过,这么远带核桃来,接过爷爷非说陛下上次来家中的时候,吃了三颗核桃。陛下轻易不会多吃,让旁人看出喜好,但那日吃了三枚,说明是真的喜欢。”
“老将军粗中有细。”陈翎感叹完,又吩咐了东暖阁中伺候的其他人退下,是有话要单独同曲边盈说。
曲边盈会意。
小榻上,天子慢悠悠道,“既然老爷子没交代你,多半是想听你自己的意见,边盈,朕正好问你,赵伦持的事你怎么想?”
忽然听到赵伦持这个名字,曲边盈愣住。
陈翎看了看她,知晓她还没反应过,遂而继续,“这次初一的入宫拜谒,景阳侯会亲自入京,免不了在朕跟前提起此事,若是在朕跟前提还好,但若是在宫宴上忽然提起,怕措手不及。边盈,你让朕心中有个数,赵伦持的事,你怎么想?”
曲边盈近乎想都没想,便拱手,“陛下,紫衣卫尚在初期,大把的事情没有理顺,蒙陛下器重,边盈任紫衣卫统领。燕韩从未有过女将领,边盈不想辜负陛下和爷爷的厚望,所以旁的事情,边盈暂时不想,只希望紫衣卫一切顺利,等过些时候再说。”
陈翎心知肚明,能说这么流畅,不仅是早就打好了草稿,还练了许多回,烂熟于心。
“好,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挑合适的时间,同景阳侯提起。”陈翎应声。
曲边盈拱手,“多谢陛下。”
陈翎笑,“明日就是年关了,年关大吉,去吧,也告诉凡卓一声不用回来了。”
曲边盈应是。
陈翎难得有时间窝在东暖阁中一面嗑瓜子,一面饮茶看书。
而且,还都是闲书,也就是话本子。
一年到头都在忙碌,也就眼下有时间。
陈翎随意翻了翻,但看了看,忽然食之无味,这些主角见多了,竟都没她家的沈自安好。
不看了,陈翎放下,重新回到案几前。
那就写信吧,她早前写给他的信,也差不多应当收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