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卫璟用蛮力拽起卫姒的胳膊,在她不满开口前冷声打断她的话茬,“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随我到偏殿里说。”
兄长的表情太过阴沉骇人,卫姒不情不愿跟随兄长去了偏殿。
殿门开了半扇,光线敞亮。
卫璟松开她的胳膊,沉着脸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往后你少来找她,”
他抿唇,“她是你的皇嫂。”
卫姒在兄长面前肆无忌惮,眼睛红了一圈,委屈的想要哭出来,“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卫璟嗯了声。
卫姒咬牙跺脚,“你怎么不告诉我?”
卫璟反问:“我为何要告诉你?”
卫姒都快被她不近人情的兄长气哭了,揪紧手中的帕子,愤愤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
卫璟毫不留情拆穿她:“长得好看的人你都喜欢。”
按照他这个皇妹的为人处世,若是非她不可,早就强取豪夺逼着人娶她。先皇虽然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对皇妹还是多有宠爱。
卫璟也不怕她伤心,“得亏你和她走得近,这么多年竟都没发现蛛丝马迹,长了眼睛没用处,也好意思怪我不告诉你。”
卫姒气结,哭得好生难过。
卫璟怕她因而怨恨上盛皎月,给她递了方帕子,叫她擦擦眼泪,“你若是生气,也不要去找她的不痛快。”
卫姒哭得眼睛通红,倔强抹过眼泪,“我才不会怪她。”
卫姒哭恹恹的,“哥哥为什么不让她回家?”
她肯定是不情不愿留在宫里的。
卫璟在这件事上理亏,“朕是皇帝。”
卫姒说:“皇帝也不能抢人。”
卫璟挑眉:“你还想插手管我的事情?”
卫姒怕哥哥,格外怕哥哥真生气,少女抿直唇瓣陷入沉默。
她方才哭了一通,刚哭完脑袋还晕着,伤心劳神。
卫璟让邢坤把公主送回去,这几天内都不许她再靠近此处。
而盛皎月内心忐忑不安,她宁肯公主骂她也好过伤心流眼泪。
卫璟踏入殿内,她忽然间站起来,面色纠结走到他跟前,“公主还生气吗?”
“你问她做什么?”
男人语气颇冷。
盛皎月垂眸:“我担心她。’
卫璟连妹妹的醋都要吃,以前这两人就贴的近,她对皇妹的笑都比对旁人要真诚,他是不得不防。
男人淡淡说:”你不妨先担心担心自己。“
盛皎月从中听出了些煽风点火的意味,卫璟忽然间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贴着少女皓腕内侧柔软娇嫩的瓷肤,温度灼灼。
男人又徐徐说道:”你也清楚卫姒的脾气,往后你在宫里走动可得小心些,再让她撞上,我怕她用鞭子抽你泄愤。”
盛皎月很怕疼,马鞭砸在身上格外的疼。她果然被吓得脸都白了,浮起惧意,“我…我不会去惹公主不高兴。”
从此往后,绕道走就是。
公主看不见她,日子长久,就消气了。
盛皎月今日不打算再往下拖,她的衣袖里藏着偷摸藏匿的匕首,方才换好的衣裙,有些挑剔身材,束腰收胸,衣领微开略显得宽松,轻晃的衣襟透出几寸冰肌玉骨。
她拢了拢衣襟,两靥微微泛红,肌肤盈润,紧紧握住匕首,她说话吞吐,有些紧张,“您打算何时放我回家?”
她哆哆嗦嗦吐出这句话,已是不易。眼睛瞪圆了,声音也刻意往低处压,好让自己看起来颇有些气势,并不是他掌心里好拿捏的面团。
她觉得自己板正冷脸的模样,冷冷淡淡,凶神恶煞,肯定能吓住他。
卫璟忍着笑意,压低眼皮,目光落在她生动的眉眼间,少女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样子,颇为楚楚动人。
他沉默几瞬,“等天气凉一些。”
盛皎月气的想跺脚,觉着他敷衍至极。
盛皎月拿出袖中的匕首,装装样子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您这样和囚禁我有何不同?我…我只想回家,您若是不肯,我情愿真的死了。”
也不要当他的囚犯。
她的手抖,眼睫颤颤,白腻肤色渐渐发红,每每心虚脸颊就烧的滚烫。
卫璟面无表情,眼底的戏谑不见踪影,抬眸淡淡扫过去的眼神平添寒意。
盛皎月被他冷漠漆黑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皮肤里仿佛钻进阴冷的寒气,她腿软犯怵,后悔为时已晚,索性把心一横,“我…我不怕死。”
他说喜欢她,还没得手肯定舍不得她死。
盛皎月头一回威胁人,做的并不熟练。
卫璟觉得好笑,她那样怕疼的人不会狠心割破自己的喉咙,力气也不够。
她拿着匕首假模假样的威逼利诱。
卫璟放任她胡闹,眼睛盯着她手中的匕首不放,怕她真伤到了自己。
“你觉得我囚禁了你?”
“对,殿下如此就是将我当做了犯人。”
“朕为何要囚着你?”
盛皎月红着脸,“您说您喜欢我。”
卫璟愣了片刻,他挑眉:“说的不错。”
盛皎月眉眼泛着灵气,她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所以我若是死了,您可能会很伤心。”
卫璟不指望她在男女之事上忽然开窍,不耐烦打断了她,“那你呢?”
“什么?”
“喜欢我吗?”
盛皎月傻了傻,待她缓缓回神,一本正经的神色对他说道:“您只是想和我睡觉,我不愿和殿下共枕,所以我应当是不喜欢您的。”
沉默多时,卫璟的脸色并无变化,他扯起嘴角,笑容极淡:“你说的没错。”
男人抬手,轻松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反手抵在背后,架子上的紫檀木石插屏打翻在地,她被按在书架上,薄背瘦肩抵着架木。
拂面而来的冷香吞噬了她,男人贴着她的耳根漫不经心吐字:“既然如此,你陪朕交颈共枕一回,朕就放你回去。”
第96章 “朕可惹不起她。”……
盛皎月面容醉红,殿下怎么能开出这种条件呢?真是好生不要脸。
她确实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但至少知道什么是不喜欢。
她不喜欢和卫璟睡觉,骤雨疾风整夜的冲撞,腰肢好似被重物碾过酸胀疼痛。他虽是儒雅的文臣,看着薄瘦文弱,力道精气都好似比武将还能折腾。
她虽有时也能从中得到趣味,可每回都被折腾的不成样子。跪红了膝盖,塌腰发软发麻,四肢无力,浑身疲倦。
盛皎月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低垂着脸用侧颜对着他,脖颈纤长,衣领透出雪白细腻的肌肤,泛着玉白的光华,窗柩迎进殿内的光线恰到好处照着她的眼睛,浓墨睫毛轻轻发颤,“您换个条件。”
冷色光照衬得男人的五官优越立体,周身气息仿佛是湿冷的春雨,面无波澜的脸孔看着格外高不可攀,他嗤笑了声,“既然你说朕只是图你的身子,若是得不到,换成其他的又有什么意思?”
卫璟只有在生气了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自称是“朕。”
盛皎月又想不通哪句话得罪了他,她扭过脸,声音虽低却很坚定,“我不要与你睡。”
卫璟挑眉,“如此也行。往后不要再提出宫的事情。”
盛皎月忍气吞声,尖锐的指甲掐着掌心粉白的软肉,她说:“殿下这是强人所难。”她小声补充:“您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读书的时候,虽然不怎么爱理她,却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相比卫璟的另外两个表弟,他待她还算宽宥,不怎么管。
盛皎月有些想念读书时偶尔还会帮她一把的太子殿下了,而不是眼前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霸道帝王。
她转过身,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他两眼。
脸还是这张好看的脸,这么多年,若是非说有什么地方变了,只有气场更凛冽,还未靠近他身边都有被压迫的抬不起头之感。
卫璟兀自倒茶,抿了两口:“那你说说朕是什么样的人?”
盛皎月想了想,说着奉承的话:“您是通情达理的明君,风流倜傥,模样俊俏,哪哪儿都好。”
茶水放了好一会儿,已经冷了,入口也有些涩。
卫璟觉得苦味更能让他清醒,他慢条斯理说道:“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好,你为何怕我?”
一声反问,让她忽然就哑口无言。
她怕的是上辈子将她当作玩物,肆意强取豪夺的帝王。
一阵静默,凝滞的气氛显得尴尬。
日光正炽,她的额头冒起细汗,皮肤却是冰凉。
卫璟将手中茶杯搁置在旁,起身站定在她面前,压迫感扑面朝她袭来,男人的眉眼浸润冷锐,不过口中吐出的字眼温温柔柔,“为何怕我?”
身为帝王,卫璟只希望朝臣敬他怕他,却不想让他喜欢的人也这样害怕他。看见他只想逃,都不愿在他身边多留一天。
她对他的怕不仅仅是恐惧这般简单,避如蛇蝎的态度,很难不叫人起疑心。
卫璟甚至怀疑,她当初假死都不见得是不愿和顾青林成婚,而是为了离开京城躲开他。
卫璟记性好,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在脑子里,有关她的事情记的就更清楚。回想起这些年,他对她是再正常不过的态度,虽没有给过太多好的脸色,也没有刻意为难过她。
无功无过,疏离客气。
撇开她是自己伴读的身份,两人也该是分别多年后能点头打声招呼的少时同窗,何至于此?
盛皎月别开视线,笼统含糊:“我胆子小。”
上一篇: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下一篇:云鬓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