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盼春左瞥一眼,右瞥一眼,才呐呐地说:
“奴婢瞧着,那阿冽和村长都挺安分老实的。”
陈媛没指望这两人能说出什么,她将视线投向徐蚙一,徐蚙一不负众望,将自己发现不对的地方一一道出:
“属下从进村就打量过,村中近五十户人家,只有不到十户人家有孩童,而且,除了村长,村中几乎没有老人。”
盼秋和盼春狐疑:“也许是根本没有出来。”
陈媛垂着眼睑,轻轻勾唇,就听徐蚙一摇头道:
“我等来时声势如此大,若村中有孩童,必然会好奇地出来打量,这才是常态。”
“无老人和孩童稀少,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这安陵村大有问题。”
陈媛不紧不慢地添了句:“若说村中人搬进了县城中,可村中壮年却不少,而且,蚙一说漏了一点,这村中妇人也同样很少。”
盼春和盼秋对视一眼,有些脸红。
陈媛倒不觉得有什么,盼春和盼秋常待在后宅后院,对这等消息不敏感也很正常。
陈媛朝徐蚙一看了一眼,轻勾唇,不紧不慢地说:
“既到了安陵村,给我盯紧了沈柏尘,哪怕他咳嗽了几声,我都要知晓。”
“明日起,开始搜山!”
作者有话说:
霍余:今天也是酸溜溜的小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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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下,我平时喜欢系统基建文,不过昨天看的是一本玛丽苏万人迷受的耽美文,嗐,很久没看这个类型了,你们喜欢的话,明天作话里我把名字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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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搜山,这件事说着容易,做着却难。
地图上的标记只在安陵村后的那座山上,可一座山有多大?三百禁军全部填进去,从山顶看去,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陈媛换了身劲装,狐绒领很舒服,盼春知晓自家公主要进山,特意给她备着的,哪怕在深山中,也不会冷着她。
阿冽对山路的确很熟悉,但是一行人的目的却不是上山顶,对着地图看了不知多久,陈媛不禁拧起细眉,将近日落西山,陈媛才招来徐蚙一:
“有线索了吗?”
徐蚙一摇头:“山太大,照这个速度,我们恐怕需要半个月才能彻底将这座山搜遍。”
陈媛极浅地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
莫说半个月,若能找到那批宝藏所在,三个月的时间,她都耗得起。
其实倒不是说陈媛有多贪图那批宝藏,她身为皇室公主,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当初大周本就不如大津,大津倾国之力,这玉清扇中当真没什么值得陈媛贪图的东西。
对于陈媛来说,她无所谓能不能拥有这批宝藏,但是绝不能让旁人得到。
眼见太阳将要落下,陈媛立刻吩咐:
“让所有人扎营休息,不得独自外出,山中猛兽不少,安全为重。”
他们扎营的地方,是山中的一片空地,说空地也不全对,四周只是树木较旁处稀少些,洒上驱虫的药粉,围成一堆用膳。
陈媛借着浅淡的月色打量四周,倏然,她眸光一凝,视线顿在一处不错开。
下一刻,她立即唤了徐蚙一:
“蚙一!”
徐蚙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处有一个模糊的印记,两人徒步上前,徐蚙一用匕首轻轻划开上面的泥土污渍,徐蚙一眸色稍暗:
“是那张药方上的符号。”
这痕迹已经很模糊了,若非先前见过,陈媛特意记下,恐怕这时就算看见了也会忽视过去。
两个圆圈交叠,中间是个另类的图案,陈媛眸中闪过若有所思,印记在石壁上的痕迹有些许年头了,她和徐蚙一对视一眼,眯了眯眸:
“现在日色已晚,明日让人顺着这处石壁四周搜索,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个印记。”
宝藏要紧,但陈媛也不会罔顾这二百多名禁军的性命——她未将盼春和盼秋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她留了五十禁军在安陵村,一是护盼秋等人安危,二是若安陵村有何乱动也可尽力阻止。
陈媛站在石壁旁细细打量,浅淡的月光映在了她脸颊上,阿冽坐在众人间,捧着干粮狼吞虎咽,达官贵人的干粮比他平日中吃的饭食还要精细。
谁有白面粉做成干粮啊?
阿冽的视线不由得时不时朝女子看去,他曾进县城时,偷偷进了茶馆听过说书,书中说,有书生数年前救助过一只狐狸,后来那只狐狸化形前来报恩,狐妖吸天地精华才得以化为人形,生得魅惑妖娆,一个眼神就可以夺人心魄。
他不由得怔怔地想,若真有狐妖,恐怕也比不得这位贵人吧。
其实阿冽不笨,他自幼就是被村中捡来的弃婴,爹娘心善,养他到半大小子,可村中古怪,很少有人成亲生子,阿冽念着村中恩情,也自当作不知。
往日村中没有贵人会前来,他会打猎,可村长爷爷也很少记得他,只让他不要乱跑。
这次村长爷爷让他来给这群人指路,阿冽不知这群人想要做什么,可对他们要去哪里却隐隐有所猜测。
村中人其实不告诉他的,但有一次,他进山打猎,被大雨困在了山中,翌日还未来得及下山,他就见村长爷爷毕恭毕敬地带着几人进了山,他们穿着蓑衣,然后一路向上,进了一个地方。
阿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跟上去,后来避开村长一行人,回到家中,他只当作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哪怕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时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得好像快跳了出来。
阿冽偷偷觑了眼站在石壁前说话的二人,埋了埋头。
身边有安陵村的人,陈媛不可能当真忽视他,所以在他表现出异样时,陈媛几乎立即就注意到了,她眸色浅暗了下,不着痕迹地给徐蚙一使了个眼色,低声轻浅:
“探探他的底。”
徐蚙一不动声色颔首。
翌日,天一亮,众人就开始行动了,围着石壁不断搜寻,不需要阿冽带路,阿冽就坠在人群后面,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知何时,陈媛不知不觉地靠近他,阿冽明显地紧张起来:
“殿下。”
他听见那群人这么喊她。
陈媛不紧不慢地觑了他一眼:“累不累?”
阿冽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搭话,忙摇了摇头,他很少和女子接触,一时居然有点结巴:
“不、不累。”
陈媛不在意,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冽在这山中来来往往这么多年,可曾有发现这山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明显透着紧张和无措,似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说话就脸红结巴,陈媛太知晓自己的优势了,她根本没有一点愧疚地利用这一点,轻撇了撇唇,有些埋怨:
“寻了两日,都未曾寻到半点踪迹,我走得脚都疼了。”
女子轻声抱怨,细眉稍稍一蹙,就让人恨不得满足她一切冤枉,无人舍得让她蹙眉半分,阿冽耳根直烧得厉害,下意识朝她脚下看去。
否认的话堵在喉间,犹豫半晌,他才低下头,嗫喏地说:
“我、我不知道。”
这副反应,让陈媛眉梢不着痕迹地稍动,她几不可察地一勾唇,不再继续套话。
不过有了方向之后,搜寻一日还是有结果的,近乎将这个小山头搜了个遍,一共找到了三处有标记的地方。
陈媛午后和阿冽说的那番话倒不全是假话,她的确走得脚疼,娇生贵养的长公主,脚底直接磨出了几个水泡,皮肤娇弱得有些夸张过分。
但又似乎理所当然,平日中但凡出府都有马车接送,何时需要她走那么久的路?
他们一行人上山自然是带了太医的,这个时候根本不讲男女大防,陈媛怕疼,徐蚙一伸手挡住她的视线,陈媛紧攥着他的手臂,太医替她挑开水泡。
她哼唧唧地疼出声,若平日中,她恐怕都要闹性子了,但此时她不想拖累行程,愣是咬牙忍了下来,不过身边有徐蚙一这个亲近的人在身边,她终究稍红了眼眸。
和矫情无关,纯粹对于她来说,疼得厉害。
徐蚙一板平了唇,浑身气息似越冷了些。
阿冽就在不远处,他亲眼看见女子似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仿佛天上的仙子坠凡,他呐呐地挠了挠头,时不时就想回头看一眼。
陈媛上了药,翌日倒也能坚持走,徐蚙一要背她,被她拒绝了,但徐蚙一今日一直跟着她身边,显然宁愿行程被拖慢些,也不会再让她逞强了。
陈媛无奈,但好像有人也没有给她机会。
她轻眯了眯眼眸,将视线落在不知何时走到队伍前面的人,他看似闷头带路,和前两日无甚区别,但很显然,他是在有意地把队伍往一个方向带。
徐蚙一也看出来了,他轻拧了拧眉。
他不信这个安陵村出来的人——哪怕阿冽表现得再无害。
陈媛显然也不会全然相信阿冽,她不动声色地低声吩咐:“让他们都打起精神,不要放松警惕。”
跟随阿冽前进,不过一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喧噪,孙凌瞿很快穿过人群靠近,恭敬地垂首:
“公主,在前方发现一个石门。”
陈媛轻挑眉,这么快就找到了?
她和徐蚙一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疑,这次行动轻易得让陈媛有点不敢置信。
同时,她越发不敢放松警惕。
沈柏尘将玉清扇送上,难道就是想将宝藏拱手奉上?
沈柏尘若当真是大周皇室血脉,那大津皇室就是害他国破家亡的仇人,他会这么好心?
陈媛不信,所以在看见那石门上有一对明显的扇子痕迹时,陈媛也没有轻举妄动。
徐蚙一低声询问:
“可要给霍大人传信?”
陈媛摇头,她觑了眼石门旁的那个模糊印记,上手摸了摸,忽然下了一个让人出乎意料地命令:“让人下山,将沈柏尘立刻带上来!”
玉清扇是沈柏尘送上来的线索,不管这个藏宝之处是真是假,那就让沈柏尘亲自去探探路。
阿冽不解地朝他们看了一眼,上山前,他亲眼看见过女子对那位公子嘘寒问暖,可听女子话中含义,他们和那位公子不是一道的吗?
消息很快传到山下,安陵村中,村长眼神似有些变化,他动了动手指,埋下头的同时,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
见一行人想将沈柏尘送上山,他脸色顿时生变,他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