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第14章

作者:二恰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林湘珺见沈放没说话,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舔了舔下唇大着胆子继续道:“先生还说,怕五哥哥落下太多,让我来转达课上的内容。”

  此话当然是她编的,先生连人都没认全,根本不知道谁来了谁没来,这本书册也是她特意去要来的。

  这几日她一直很苦恼,怎么才能和沈放搞好关系,直到今日的课上,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论此前的关系有多差,做了同窗,总能看得顺眼些的。

  比如说那个宋温期,上回他带着礼物登门,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

  可一同上课后,她发现这人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为人谦虚有礼,而且确实有学问,论述的时候她说错了话,他还帮她找补。

  看来上次是她仅凭外表看人,误会他了。

  不过也仅限于是个好同窗,她还是不可能嫁给不喜欢的人。

  但她与沈放又不要成亲,有同窗之谊就够了呀,她脑子转得很快,立即觉得这是个好方法,这才寻了个理由,就为了正大光明地来寻沈放,与他培养情谊!

  沈放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闻言,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与其略带古怪地道:“先生让你来转达?”

  林湘珺捧着笑,双眼亮晶晶地直点头,“同窗之间本就该相互帮持。”

  她虽然书读得不多,可没一个先生不夸她聪明的。

  就算她以前没读过文章,但今儿不是已经学过了嘛,不过是转述,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可能做不好。

  沈放见她抿着唇笑,那模样就像是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若是她有根尾巴,这会估计已经翘上天了。

  他从小在郡王府长大,见过太多虚与委蛇的东西,多得是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喜形于色之人。

  高兴得意生气,好似所有情绪都不需要伪装,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他想到那盒椰蓉酥。

  一口咬下去甜味便在唇齿间溢开,瞬间甜到心里。

  三岁习字五岁通读文章,七岁便能吟诗作赋的沈放,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殊不知这一点头为他带来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字念什么?”

  “络呀,五哥哥不认得吗?”

  沈放看着纸上明晃晃的貉字,愣了一下,好吧,络和貉长得确实有些许像,他挑了挑眉也没点破,“今日才算认得。”

  林湘珺还真信了,甚至忘了他给沈应川写诗的事。

  这会正过着当先生的瘾,大手一挥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了他两句:“五哥哥没事的,我之前也不认得,先生说了我就记着了,以后我每日都来教你。”

  沈放扯着嘴角努力扬了扬,扬了扬,最后落了下来。

  她每日都要来?

  “不必。”他去不去听学都另当别论,会点头也是鬼迷了心窍,不然怎么会陪她在这过家家。

  可林湘珺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正为手中的文章发着愁。

  “这段话的意思是……”她方才想得很好,不过是重复一遍先生课上说的,怎么讲着讲着就忘了呢。

  她苦恼地看着书册上那些字,明明她都认识,怎么拼凑在一块就读不明白了呢。

  沈放在等她说,却见她嘟囔着嘴,眉头都皱成小山了,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东西来。

  这样的文章他五岁时便会读了,等了许久,他的耐心到了尽头。

  冷着脸,伸手扯过她手中的册子,指着那段话,用最为易懂的话语通读了一遍。

  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就将书册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拧眉看向她,言外之意很显然,就她这能力,还妄想教别人,实在是有些好笑。

  果然就见林湘珺一副愣住的模样,乌黑浑圆的大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沈放见此嗤笑声,正打算开口讥笑两句,就见她仰起头双眼水亮亮地看向他。

  不偏不倚,直直地撞进他的眼里。

  他听见她满是惊喜的声音道:“五哥哥,原来也会说这么长串的话呀。”

  “五哥哥好生厉害,不用听先生讲学都能通晓文章,那我有不懂之处,可以请教五哥哥吗?”

  沈放:……

  作者有话说:

  放放:这个读什么?

  林七七:一丘之络!

第15章

  林湘珺坚持将那篇文章都读完,碰到不会的就问沈放,美名曰温故而知新。

  温故完还要把自己的书册拿出来,温习明日的文章。

  等到日落西斜,天色不早了,她才慢吞吞地起来收拾东西。

  她发现这个读书确实管用,至少沈放今日没再冷眼相待她了,而且说得话也多了,她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她定能与他成为知己好友。

  临走的时候,她摸到了荷包里的小桃酥。

  这还是早上春喜给她装,早上赶着去书堂,她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只喝了半碗牛乳。

  春喜怕她饿着,给她荷包里装了好几块小桃酥,让她休息的时候能吃。

  她的嘴小胃口也小,桃酥做得只有铜板大小,精致又可爱,对她来说两三口一个正正好。

  但她不能多吃,只偷偷吃了两块,这会还有小半袋,她将桃酥倒在小碟子里,推给了沈放。

  “这个桃酥是我最喜欢的,给五哥哥当做今日的谢礼。”

  不等沈放开口,就见严嬷嬷从外头着急地走了进来,“娘子,这会风大恐怕晚了会下雪,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林湘珺只好把多余的话吞回肚子里,任由春喜给她裹紧斗篷,抱上书册,挪着小步子朝外去。

  期间沈放一言未发,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好似对她的来去并不在意,至于那桃酥就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待他正要翻看下一页时,走到门边的林湘珺突得停住了,回过头来问他:“五哥哥,我明日还能来吗?”

  沈放的动作微顿,抬起头正好瞧见金黄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罩了层莹亮的光,明艳脱尘,美得不似凡物。

  他的心跳仿佛有一瞬间停滞,蓦地低下头,一边利落地翻过书页,一边带了几分不耐地道:“吵死了。”

  “那我便当五哥哥答应了,我们明日见。”说着不等他再回答,就被人拥着出了院子。

  林湘珺走后,院子也随之冷清了下来,仿佛之前那些叽叽喳喳的声响,只是一场梦。

  书册搭在膝上,过了许久,也未曾翻过一页。

  沈放自然能把人赶走,更能让她别再来了,可每次对上她那双水亮的眼睛,有些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对着她那张脸,好似多说上两句重话,都像在以大欺小,他向来不屑于此。

  罢了,就当是给她机会动手,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演到何时。

  “郎君,该用膳了。”婢女名叫红炉,便是沈放醒来瞧见那个,先前是针线房的粗使婢子,刚来那几日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那日过后,她就发现沈放好似不如想象中那般凶戾。

  他的房内不需要人近身伺候,只要送膳送药,反倒比她之前的日子轻松多了。

  而且五郎君不戴面具的那半边脸,实在是俊美无双,每次瞧见都叫人看直眼,久而久之她就成了所有婢女里最勤快的那个。

  但她发现,今日的郎君好似与之前有些不同,往日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可这会他却枯坐了半晌。

  手中的书未翻,余光若有似无的落在院门的方向,是林娘子的缘故吗?

  沈放没说话,红炉默默地摆好膳,看到了案桌上的桃酥,摆放的人很随意,七零八落地堆在盘子里,她不记得今日的茶点里有过桃酥。

  看着沈放也不像喜欢的样子,便自作主张地伸手去收拾,想要将案桌清理干净。

  没想到她还没碰到盘子,沈放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谁让你碰的。”

  声音冷冰冰的,似有浓重的戾气,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红炉浑身哆嗦着跪下,“郎君恕罪,奴婢只是想替您收拾桌子。”

  “出去。”

  红炉不敢再有别样的心思,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等到屋内彻底没了人,落日的余晖也殆尽最后一丝光亮,他细长的手指才拈起一块桃酥,拧着眉看了两眼。

  这玩意,真的好吃?

  闻着味道倒不叫人讨厌,便当是试试有毒无毒,他轻轻一抛丢进了口中。

  入口是浓郁的核桃香,上面还洒了层芝麻,酥脆间透着淡淡的甜香,等到沈放再回过神时,碟子里的桃酥已经见了底。

  他神色如常地拍去指尖上的碎渣,心想,病秧子的喜好也不过如此。

  不管沈放同不同意,总之林湘珺每日一散学,便雷打不动的过来。

  沈放不搭理她,她便自说自的,写了字还要一副求表扬得给他看,遇上不会的便眼睛水亮亮地看着他,十次里总有八次能被她得逞。

  有了沈放的默许,林湘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安妙语不放心还跟来看过两回。

  见他们真的只是在读书,且沈放浑身是伤,常常是坐着不搭理人,反而衬着有威胁性的是她家七娘。

  安妙语本来是不愿多管闲事的,可她自从怀了孩子后,瞧见谁都多了几分善心,又见林湘珺的气色也变好了,就不再禁着她。

  但还是要求她每次去,多带些下人,瞧见不对劲便离他远些。

  如此小半月来,沈放的伤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从只能坐着到可以简单的走动。

  恢复速度快得令林湘珺惊喜不已,算命的果真没有说谎,真龙之血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日难得的天气好,出了太阳,先生不仅提早散了学,还说明日休沐一日,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见祖母,她的心情很好,准备去小院找沈放说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还没出门,宋温期便喊住了她:“七娘,明日休沐,我要去书斋逛逛,顺便看看新到的徽墨,你要不要一同去?”

  宋温期从第一眼瞧见林湘珺起,就喜欢她了,再加上知道八字的事后,总有种两人天生一对的感觉。

  林湘珺不收他的东西,讲学时答不上题,在他眼里都是率真可爱,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她不如之前那般抗拒他了。

  只是她每日都跑得很快,一散学便见不着人影,好不容易等到休沐,寻了个由子想与她多些接触。

  怕她误会他的意图,又立即解释道:“我还约了观棋和六郎,你可以同四娘子一道,人多热闹。”

  林湘珺鲜少有机会上街,听说去书斋她也很心动,可她都快半个月没见到祖母了。自然是见祖母要紧,而且这里头也没沈放,到底对她的诱惑力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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