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6章

作者:镜里片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那位付姑娘似乎也知道非议皇贵妃不是什么好事,不置可否。

  虞翎端坐旁侧,知道姜婵好友里有个叫付嫦清的,是怀远将军幺女,从前还去边疆待过几年,出了名的娇蛮,小手段多,帮亲不帮理,惹了是麻烦。

  旁人探索目光时不时扫到这边,她抬眸回望过去,那几个又立即转开头。虞翎心里轻轻叹口气,皇贵妃想把她推到世家女面前,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四皇子妃,但有的人不愿意。

  她对这个位置没抱过念头,若真要她来选,那什么都比不得她姐姐,只不过她也不是先吃亏性子。

  碧透琉璃盏中摆金银夹花平截,上好山楂磨酱制的金糕卷层叠而上,蜜饯白果各呈七样,茶是信阳毛尖,一旁魏翘目光数次瞥过来,欲言又止。

  虞翎慢慢放下了茶碗,丫鬟上前添茶,她摇头示意不用,只抬头望向方茹,轻提句自己有些头疼,想要出去走走。

  方茹倒还记得皇贵妃吩咐今天要照顾好她,摆手随了她,让她别走远。

  虞翎点了头,看到付嫦清在和人使眼色,她手慢撑起案桌,莲步款款,路过一个姑娘时,突然被伸出的脚绊一跤,嫩白双手撑在地上,她嘶疼出了声,丫鬟赶忙扶起虞翎,

  “虞姑娘小心些,”付嫦清撑头笑道,“路不平。”

  想捉弄人的方法千儿八百,欺负一个刚回京的姑娘再容易不过,同付嫦清交好的姑娘们笑出声来,绊她那个也捂唇笑得起劲,道:“对不住虞姑娘,我这也是没瞧见。”

  方茹冷脸站起来,付嫦清摊手道:“摔了便摔了,不过是扶起来的事,茹姑娘别动气。”

  但虞翎没起,她手指微蜷起来,煞白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剧烈起伏的胸口喘|息着,嘴|唇都被咬出痕迹,任谁都看得出这不是简单摔了一跤。

  方茹瞬间想起她天生心疾,大惊失色,连忙交代一句去找大夫,找来凉轿送她去厢房。

  水榭再热闹也在虞翎近乎透白的唇色中冷寂下来,付嫦清和那几个姑娘脸色变了变,意识到闯祸了。

  摔一跤还能算出丑,要是真在寿宴闹出事,就是不识礼数当众欺压准四皇子妃。

  作者有话说:

  “我病了,装的”

  以后改零点左右更新,发三十个小红包~

第8章

  虞翎这次犯病惊扰一波人,方茹亲自送她去厢房,路中又连忙去差人把方大夫人请过来。

  故意绊倒虞翎的姑娘姓陆,叫蓉蓉,多关注了些方府消息,听到有侍卫去侯府传消息时有些后怕,但无人提虞翎有什么事,方府也迟迟没人来寻她们,她悬在嗓子眼的心也七上八下,头一回遇到她这种人。

  付嫦清摇扇嗤笑一声道:“她能有什么大碍?真出了事也没什么,你咬定是她自己不长眼,方家还能拿你怎么样?放心些,顶多雷声大,雨点小,你爹最近都要升迁了,面子还是有的。”

  陆蓉蓉想了想,心觉也是。

  直到临宴结束,要散去归家时,有个丫鬟过来朝她们行礼,恭恭敬敬说大夫人有请,陆蓉蓉心这才陡然一惊,看向付嫦清。

  付嫦清皱眉说句没事,也没问什么,随行过去。

  丫鬟没领她们去厢房,顺着青石板路通往客厅,陆家和付家的两位夫人也在,坐在厅堂内两侧的桌椅边,望着自己女儿前来,似乎也不知道出什么事。

  方祖父膝下嫡系两子一女,长子嫡女都在京师,二儿子和方祖父闹翻,外调任职,数年未回京。

  方茹母亲是大房媳妇,嫁入方家二十多年,持家有道,眉眼里都有淡淡的凌厉。

  厅堂内正面皆挂了幽静字画,花几摆白玉红晶雕刻的荆杞盆景,她身着绣金线朱鸟银朱袍,头戴金累丝镶玛瑙莲花金簪,耳坠金珰,腕戴翠镯,雍容华贵里透出威严,让人不敢靠近,显然不久前还在命妇圈子里聊话。

  付嫦清皱了眉,看得出她这是才办完事就直接叫她们过来,陆蓉蓉心中已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又不知虞翎情况,先硬着头皮进去道安,问:“不知大夫人要我们来做什么?”

  方大夫人抬起头看她,朝外边道:“进来。”

  屋外有个清秀丫鬟被管事领着进来,她着衣不是方府下人,只跨过门槛,轻轻行了礼,方大夫人手搭在案桌上,道句说吧。

  付嫦清心底突然也升起些不好预感。

  丫鬟犹豫片刻,道:“禀夫人,今上午奴婢掉了东西,特地寻着路回去看还能不能找到,偶然听付姑娘和另外几位在后院荷花池商议,说姜姑娘因虞姑娘受了罚,要给虞姑娘一个教训。”

  陆蓉蓉面色立马惨白,坐在旁侧的两位夫人身子直起,脸色顿变。

  “荒唐!”付嫦清冷笑道,“我何必放下身份去故意为难她?她自己不看路,怎么还想串通丫鬟故意陷害到在我们身上?大夫人这又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那不如直接告到官府,我倒想看看谁冤枉谁。”

  方茹站在方夫人身边,长身玉立,淡道:“这丫鬟是燕王府上的,虞姑娘疼得受不住昏过去几次,才醒没多久,付姑娘这是想指燕王府心怀不轨陷害你?你好大的胆子!”

  燕王是当今圣上同胞哥哥,曾为救先帝失去一臂,蒙皇恩浩荡,与当今圣上兄友弟恭,风头无两,不是付嫦清能妄议的,她也不蠢,神色冷下来,只字未言。

  厅内鸦雀无声,只付氏想通了事,起身来笑道:“多大点事,茹姐儿别急,听错了又不是不可能,长辈掺和进来就严重了,明天让她们自己商量着解决,方夫人也知道,四皇子今日还找过嫦清聊天,若是让四皇子不高兴了,娘娘那里也不好说。”

  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学识武艺皆不差,但四皇子母妃是宠妃,比起其他皇子又多几分可能。

  方家是皇贵妃娘家,自也脱不开为他考虑,女儿家的事说大也不大,虞家又没什么根基,闹到皇贵妃跟前恐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谁来想都不如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方大夫人没说话,只摆手让下人都退出屋外,等没什么外人后,她才开口道:“今天是老爷子寿宴,我也不想闹大这种事,但圣上今天招平阳侯入宫面圣,他又听说这边有事,先来了一趟。”

  陆蓉蓉心惊问:“平阳侯不是守丧吗?怎么还会来方府?”

  方夫人扫过她们一眼,只道:“他和我说了,若你们和丫鬟各执一词,既需要主持公道看是否谋害性命,那也无须争论,让二位姑娘去官府一趟,侍卫说门口现在有衙役侯着,念在我们相识多年,我劝你们早些去求那位虞姑娘求求情,别到时闹得几家不合。”

  她没说为什么谢沉珣会知道那个丫鬟的事,后面那几句话就已经足够吓到人。

  付嫦清先前敢说一句告到官府,是猜到方家不会做这种事,倏地听到有衙役在,心猛然漏跳一拍,陆蓉蓉亦是没想到怎么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居然能变成这样。

  ……

  比起旁人私底下的议论,终是闹到明面上让人害怕。

  虞翎原本只想避过一些麻烦,然后把事情摆到皇贵妃面前,让她主动摆平萧庚雪身边的那些事,没想到回侯府之前,就得了两声不情不愿的道歉和憋屈的下次保证不再犯。

  她们感情倒是深,见到虞翎脸色就心生起后怕,认错时都往自己身上多揽了些。

  虞翎靠着床榻,唇色微白,没说原谅,只安静打量着,还以为她们会抵死不认。

  她在方府缓了好一阵才算是彻底缓过来,寿宴可以说错过了。不仅是没做到谢沉珣说的早去早回,反倒还给自己闹了病——即便是半真半假。

  侯府的冯大管事来接虞翎回侯府,他跟她说:“侯爷今日来方府接姑娘时,姑娘没醒,便没让人叫,他有要事要办,回府恐晚些,现在不好来接姑娘,姑娘今日受的委屈不会白受,不消放心上。”

  谢沉珣一回京接见的客人是谢大夫人娘家亲戚,这般速度,议的不可能还是母亲丧事,只可能是朝政,他手头上的事只多不少,这次能过来替她说几句话,就已经是抽出了空。

  虞翎只轻应一声,被扶着上铺软垫的马车,有个女大夫与她同乘马车,一路替她摸着脉,等她一回到侯府苦药就端了上来。

  侯府几个主子里谢沉珣最难以琢磨,但他性子却是最沉稳,什么都吩咐得齐全,闺房内青帐自上轻轻垂下,帐角绣缃色缠枝莲纹,窗牖用小叉竿支起,透进夏日浮暗香的微风。

  谢四专门跑来看她,端着厨房新做的糕点,又拿一块喂给雪貂,雪貂不喜欢味道,嫌弃得往后退了退。

  虞翎被逗得笑了笑,摸她的头道:“我今日有些累了,四姑娘回去歇着吧,我明天再找你玩。”

  虞翎出生起就带着心疾,歇息时屋内总不能留太多人,免得污浊了气息,但也不能不留人,难免出事了还不知道。

  绮丽月色如烟笼罩大地,约摸是在方府躺过一阵,真要睡时,虞翎又有些睡不着了。

  她慢慢坐起来,长发垂在柔软胸前,谢沉珣愿意给她出头,至少说明他把她当谢家人,亦或说他极其偏向她,原因只能是因为她姐姐,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虞翎心疾控制得好,不受大刺激不会发作,她不想因为在方家的事影响心情,起身披上外衫,轻轻系上披风,打算去她姐姐的佛堂上柱香。

  虞家没什么亲戚,虞翎姐姐离世没多久就嫁进侯府,葬进谢氏墓,另辟有间院子供奉牌位,书逝妻虞氏闺名泉之牌位。

  院子离她这里不远,虞翎每隔几天都会修剪花枝送去换上。

  丫鬟提纱灯笼候在院子门口,屋内长明灯影随风摇曳跳动,虞翎要进去,刚好看到谢沉珣从里边出来。

  她是第一次在她姐姐佛堂见到他,脸上愣了愣,道:“姐夫?你怎么在这?”

  谢沉珣抬起头,沉稳双眸背着光,他似乎是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换下官袍,衣袍补子图案分用灰绿与棕线绣孔雀,足踩黑履,腰间佩玉制革带。

  他只说一句没什么,在看到她苍白得近似易碎官窑白瓷的面色后,又道:“身子不好,怎么不多歇息?”

  虞翎的脸蛋小,巴掌般大,康健时白白净净,但一不舒服就面无血色,我见犹怜,她笑道:“我现在好些了,今日的事还没跟姐夫说声谢,多谢姐夫替我说话。”

  谢沉珣走下台阶,颔首道:“这段时日便在府中歇养,若是有人来赔礼道歉,收下就行。”

  他比虞翎高大许多,严苛待人,亦严于律己,穿上衣袍不显硬肉,只觉精瘦,但像虞翎这种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只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都会觉得那里像块铁。

  “姐夫,”虞翎轻声问,“明天你在府里吗?我从方府回来,总有些怕,想去你书房看书。”

  她惯是黏人,一个人在外受惊,再大的胆子也怕。

  谢沉珣嗯了一声,算是应下她自己明天在,她能来。

  虞翎细长手指轻拢住披风,弯眸浅浅笑了笑,她露出来的手腕纤细白净,在似水月光下仿佛泛出莹泽,纤弱窈窕,谢沉珣视线只是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

  她目送他的离开,眸中笑意慢慢淡下来。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新还是尽量定在零点到早上六点,垃圾作者想改的东西太多了,罪恶罪恶

  预收文:《虐恋情深后死遁了》

  章窈是极其温善贤淑的女子,苏谛亦是温柔体贴的男子,两个人青梅竹马,成婚已有一年。

  这一年,他看上了王府隔壁家那位爱翻墙的晓姑娘,见她目光便笑意盈盈。

  章窈知道那晓姑娘每日翻墙,为的也是见她的夫君。

  夜里,章窈伏在他胸膛,纤白指尖打着旋,温柔问:“世子要不要纳了她?”

  苏谛和她琴瑟和鸣,虽有两门妾室,但从未临幸,是对她的敬重——还有的,便是通过那两个妾室,打压她章家大小姐的傲气。

  当年他还是个贫农之子,求娶知府长女章窈,坏了章窈名声,章窈为保他性命,任父亲打断他半条腿,让他至今跛足。

  谁知他一朝麻雀变凤凰,竟是被抱错的王府亲子,甚至仍旧愿意娶她,等章窈硬着头皮嫁过来后,他待她一如既往温柔,只让人觉得可怕。

  他问:“真的要纳吗?”

  章窈不说话。

  苏谛笑道:“不急。”

  他这个不急,耗时整整一年,这一年里,章窈怀孕,晓姑娘还趴在她肚子面前听胎动,目光却偷看向苏谛,他看着那姑娘的机灵古怪,露出真切笑意。

  可他什么都没做。

  苏谛爱护妻子,细心呵护,浓情蜜意。

  随着时间日久,谁都知道晓姑娘快要出嫁,苏世子的照顾约摸只是把她妹妹。

  直到那一天,章窈看到他们衣衫不整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亲密抱着晓姑娘,她脸色倏地苍白,动了胎气。

  她难产整整一日,撑不住气血,满头湿汗,难产而亡,临终前最后听到的,是门匆促被撞开的声音。

  ……

  同一时间,仙界。

  进幻境给帝君历劫的章窈睁开眼,看向又一次的失败记录,露出暴躁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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