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弱美人 第8章

作者:镜里片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皇贵妃也没留萧庚雪,让他离开。

  虞翎不是没看到他走之前那带着淡淡威胁的一眼,她双手搭在腿上,纤细手腕不着饰物,干净又娴雅,皇贵妃笑意微敛,让殿内的宫女都退了出去,道:“是有什么事?”

  虞翎微愣,只是看向皇贵妃的手指,指甲修得圆滑光润,指尖一点涂朱红正色,笑道:“娘娘天生丽质,指细如削葱,似花正开样,着实好看,我看得羡慕。”

  她一头青丝顺滑乖巧垂在鼓起胸前,乌黑如泼墨般,素净蓝短衫内搭绫袄,温顺得如同一只猫儿,虞翎想萧庚雪既然愿意欠这个人情,她也不是没事要他做。

  皇贵妃最喜欢她的眼睛,她眸色随她父亲,如漂亮透亮的琥珀一般,也不强迫她摘面纱,笑道:“你嘴巴倒甜得吃了蜜样,你有空再来宫里试试。”

  她脸颊薄红,不好意思。

  殿内没有宫人在,皇贵妃看她脸色,突然想起什么,道:“本宫听闻你擅丹青,正巧那里有幅字,你去替本宫添添色。”

  虞翎顿了顿,想起付嫦清摔坏了皇贵妃的一幅画,被罚了三月禁闭,她只轻轻弯腰福身行礼,规规矩矩走到案桌前,见顶好宣纸上“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几个大字,笔力劲挺,不是皇贵妃的字。

  她站在紫檀木案桌前,轻撩起长袖,纤指摘过旁边狼毫笔,细细捏了捏,歙砚刻成圆饼状,墨已经磨上,三足香炉盖上雕刻精致缠枝莲纹,香气从空网中缭绕。

  皇贵妃还在摆弄指甲,许久后才瞧见她纤纤素手轻勾勒几笔,添上簇开得正艳的红梅,枝细梅艳,抬头笑道:“这字是陛下写的,你添得好,看来在山上学了不少东西。”

  虞翎没回答,只轻道:“我听说了付家和陆家的事,让娘娘为我担忧了。”

  “不给点教训瞧瞧,那都会是些不听话的,”皇贵妃笑了,她对书画倒不怎么喜欢,只看向虞翎问,“谢沉珣待你如何?”

  虞翎长发服帖垂在身前,只注视笔下的画,她肌肤似块珍藏多年不见日光的无暇宝玉,细白得精致,轻道:“姐夫忙于政事,不常见我,就算见了我,也不常与我说话,只让我自己看书。”

  皇贵妃倒也猜到了,说:“本宫知你想问虞泉的事,但平阳侯府插不进去探子,本宫不太了解那边的事,也不清楚你姐姐怎么得的病,你再帮方茹试试谢沉珣的口风,等过两年你和庚雪都满十八,就该准备筹办婚事,侯府里有个能帮扶你的主子,总好过谢家那个年幼小姑娘。”

  虞翎微抬起头,看得懂皇贵妃对多余的事并不关注,只点头应道:“我记下了。”

  她声音娇媚柔和,谦恭温顺,只要她愿意委身,即便是心有所属的男子,最后也只会是她的裙下之臣。

  皇贵妃从不担心她与萧庚雪的事。

  皇后之位空悬二十多年,现在已经鲜少会有官员再上疏议此事,皇贵妃坐不到那个位置,不代表虞翎不可以。

  那副丹青皇贵妃收了起来,虞翎知道她常用宫女作的画讨圣上欢心,只是虞翎丹青不错,所以她换了人。

  虞翎回去的路上,手撩开马车窗幔往外看市集热闹,心里却想如果自己画了谢沉珣,被他发现,他又该怎么处理那幅画?

  作者有话说:

  未婚夫极其狠毒

  来早了,缩回被窝

第11章

  京师今年多雨水,天闷得燥|热,接着就会是连阴雨数日。

  虞翎见的是圣上宠妃,上次亦是去见了谢沉珣,即便是为以防万一得罪人,也得要来找一趟他。

  府里冯大管事拿着一沓要出去寄的信件,见虞翎走过来,只微微躬身,道:“侯爷近日多有忙碌,劳姑娘劝他多休息些。”

  虞翎愣了愣,她已经好几日没见谢沉珣,不知他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了。”

  宽敞书房两边摆桌椅,今天侯府没有客人,虞翎一来,便被请了进去。

  谢沉珣见到她,把手里的狼毫笔放在墨玉笔架上,只说一声:“坐吧。”

  虞翎每回都来,知他要求事无巨细,只轻车驾熟同他说起宫里的事,但等和谢沉珣说皇贵妃似乎喜好丹青时,他闭眸背靠着紫檀木扶手椅休息,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上,像几宿没睡。

  虞翎住了口,轻声问:“姐夫累了吗?”

  谢沉珣是极其严苛的性子,一丝不苟到几乎很少人敢接触,他大概是真的累了,只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小厮不久前给他们添上的碧螺春还氤氲茶香,书房内安安静静,虞翎看着他,只起身慢慢走上了前,她的容貌总被人议论,却是不拿乔的性子,玉立亭亭,柔白的双手抬起放在谢沉珣额边太阳穴上,轻轻揉抚。

  温凉的触感让谢沉珣手倏地一顿,虞翎站在他身后,轻道:“姐夫继续睡吧,我不知朝政之事,亦不懂姐夫是不是有太多事要做,我以前经常头疼,嬷嬷和姐姐都是这样帮我,会舒服很多。”

  暗昧女子幽香似花香又似蜜香,勾魂摄魄,既是男子都懂得她日后出嫁,免不得要被人嗅着身子弄闺房乐事,但她乖巧安分的女孩,懂的东西太少,这般品貌,迟早会被别有心思的男子骗了。

  谢沉珣开口道:“宫中礼仪多,下个月府里给你和四姑娘挑两个嬷嬷。”

  虞翎愣怔,她轻应一声,道:“上回为请大夫的事就已经劳烦姐夫,我礼数的确不及其他姑娘,会多学着些。”

  她的手指软若无骨,本来力气就不大,听他的话后又轻上很多,是失落了。

  谢沉珣小半晌没说话,他眉目清俊,闭着眸时也似谪仙般俊美,生得好看,只道:“你挑不出错,只是四姑娘还小,你不陪着,她不愿意学。”

  这便是在说与她无关,是为了教四姑娘。

  虞翎只轻叹一声道:“四姑娘不会不愿意的。”

  他穿一身白麻衣,脚踩黑靴履,手臂肌肉是紧实的,不似单薄的弱书生,许是真的疲倦,没再跟她说什么,虞翎也只是用着适宜力度替他揉按缓解压力。

  等他快要睡过去时,虞翎手指忽然抽离了,她温软的身子轻坐在仅剩的一点椅边,轻伏下来,手和身子靠着他的胸膛,好似觉得他睡着了发现不了,细指慢慢抚到他的俊朗眉骨,指尖顺着眉尾轻轻滑到眉心。

  她像一团软和的棉花,燃了火样,带着温热的灼意,让人脑子里无故浮出她第一次在侯府犯病后肤色苍白的无措,只靠在软榻上,衣襟松松垮垮伏在嬷嬷怀里,怯生生偷看他。

  男子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在他眼中。

  谢沉珣睁开眼眸,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漆黑深眸看她。

  虞翎仰着头看他,突然对上他略显淡漠视线,还愣了片刻,要起身时差点摔了,被他长臂揽住后才坐稳来,她被吓到了,依偎到他身上,手抓住他身前衣物,胸口微微起伏着,惊吓着歉疚道:“我不知道惊扰姐夫,是我有错。”

  他顿了顿,知道他们的动作暧昧,松开了手,只问:“怎么了?”

  “我见到了四皇子,”虞翎犹豫道,“听别人说四皇子那种眉目的男子薄情,姐夫也生得如此,可他要让我给其他女子让步,姐夫却愿娶姐姐牌位,我想知道有哪里不同。”

  两沓文书在案桌上高高堆起,一边是谢沉珣已经处理过的,另一边是还没动的,回祖籍处理谢大夫人丧礼让他手头上林林总总积攒不少事,前些天下属汇总过来给他,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

  她眼眶泛着淡淡的红,娇媚面颊有些迷茫,连细白而修长的脖颈,都透着淡淡的诱引感,什么都不知道。

  虞翎上次这样,是在进宫回侯府后,和谢沉珣说自己可能没法生育,谢沉珣没让她做什么,只吩咐大夫给她用好药养着,这一回,似乎也是在宫里受委屈了。

  桌边的茶已经凉了,谢沉珣只慢慢端过喝干净,压下一点被她蹭出的燥气,也没追究她刚才的行径,道:“相由心生,比不出来,若是觉得受了欺负,即便他是皇子,亦不可一味迁就。”

  虞翎素来是听话文静的,若说了谎,很容易看出来,她手轻轻绞着,似乎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软声音道:“多谢姐夫教诲。”

  谢沉珣把手里茶碗放回去,开了口:“你与虞泉是姐妹,她又是我的妻子,你便是我妹妹,不必多谢,只是下回要想比较,记得先叫醒我。”

  他很少提及她姐姐的名字,现在特地提一句,还让虞翎莞尔一下道:“姐姐也写信同我说过,让我听姐夫的,把姐夫当成她。”

  作者有话说:

  短更

  明天中午12点更

第12章

  谢沉珣能在那种时候提起她姐姐的名字,只是在提醒虞翎他们的身份。

  但虞翎眉眼弯弯笑起来,倒像因为他能说起姐姐而十分高兴。

  谢沉珣手慢慢松开她的细腰,只让她回去。

  大抵是虞翎待他的亲近有些过了头,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这段时间都在避着虞翎,连虞翎去朝他请安时,他都是以有事说不见。

  有次虞翎替谢氏给他送莲子羹,到了书房门口侯着,小厮进去通传一声,出来之后也只是歉意说侯爷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虞翎只呆愣在原地,慢些回过神后,才点头回:“我知道了。”

  小厮是伺候谢沉珣的近侍,虞翎常过来,这边的小厮和她都说得上话。

  这是谢沉珣第一次对虞翎冷淡,小厮说不清为什么,可见美人茫然之态,又有些不忍,顶着胆子和虞翎说了一句:“侯爷忙于府里和朝中政事,该是抽不出时间,翎姑娘以后再过来会好些。”

  虞翎轻道:“是我思虑不周打扰姐夫。”

  他不见她,那她留得久了也没用,虞翎轻垂眸,余下落寞背影,慢慢回到闺房,只安静坐在榻上,抱起团在床头的雪貂。

  她已经从谢氏那里听说了他应下与旁家姑娘见面议亲——是他会做的事,她这位姐夫一向喜欢防微杜渐,事事都提前做好准备,娶个妻子回来横隔他们间关系,是最简单的。

  他既是正人君子,日后要成为朝堂权臣,那被她抓了德行有亏的把柄,为她放弃一些东西,又有什么?

  她姐姐只有一个,侯夫人也该只有一个。

  侯府家宴那天傍晚,夕阳余晖洒下。

  曲曲折折的回廊中,虞翎路上正巧遇到谢沉珣,他守孝,穿着不华贵却格外衬出气质矜贵,笔直的身形沉稳清冷,后头只跟着一个小厮,虞翎上前唤他一声:“姐夫。”

  他只嗯了一声,克制而有礼,虞翎绞着帕子随在他身后,轻步问:“姐夫最近是很忙吗?”

  “还行。”他道。

  傍晚黄昏落下余晖,他脚步大,虞翎跟着走得也快,有些气喘吁吁,一连几个问题下去,只得他冷淡的反应,她最后问:“姐夫是不高兴吗?”

  他步子一顿,道:“没有。”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虞翎却不知道回什么,她手捏住帕子,气质娴雅似空谷幽兰。

  他们这一路都没再说话,谢沉珣听得出她在赶他的步子,只沉默着,知她体弱,终是放缓了脚步。

  侯府子嗣单薄,这两年出的事多,虞翎坐在谢沉珣边上,谢氏缓缓而来,身边跟着谢二,丫鬟嬷嬷在旁布菜,退出一旁。

  虞翎吃得淡,先喝口汤,视线看向谢沉珣,但谢沉珣没看她,在旁谢氏又提谢二最近总是逃学堂的事,她只轻垂下眸。

  谢二是身宽体胖的小胖子,只郁闷着说他又不想学那些。

  筷箸安静碰白瓷碗发出轻轻的响声,侯府规矩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谢氏是唠叨性子,谢二又最不听话,长辈心思一起,便催他勤恳好学。

  虞翎安静的模样,也没什么奇怪。

  谢沉珣正襟危坐,他吃一口饭,一只纤细小脚突然颤着慢慢碰到他的脚踝,处于暗角的缃色绣花鞋绣幽兰,让他倏地顿了顿。

  虞翎埋头吃饭不语,她身姿窈窕,清雅幽静。

  谢氏发现他的奇怪,问:“沉珣,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他的袍衫一角正在被缓缓撩开,那只纤细玉足顺空隙轻轻钻进去,环着他劲实的小腿慢慢往上,一点一点勾起他腿部的敏感。

  谢沉珣只慢夹块清蒸鱼肉,道句没什么,桌下的绣鞋这时还勾着他的内踝,轻轻磨着蹭着,一股闷的,热的感觉,让人想伸手抓住。

  红木桌上淡食居多,豆腐雕花青梗做蛟,谢氏的注意力却很快转移到老二身上,说他长身体的日子这不吃哪不吃。

  闷燥的热气在周围上升着,他神色沉着,看不出任何异样,手却在她沿小腿往上的刹那间绷住,大庭广众,仿佛一切都像是虚无。

  谢氏一边在数落着谢二,一边往他碗里夹菜。

  虞翎低着头,她仙姿胜雪,藕荷粉白裙衫衬出美背纤细,脸颊微红,却不减娴静雅淡,有时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感,有时又会觉出她有种待采撷的妩媚,一旁四姑娘问她最近可不可以一起出门玩,她绣花鞋里小脚一颤,慢慢从他袍子里收了回去,说可以寻个时间出门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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