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109章

作者:义楚 标签: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古代言情

  赵禄眼看着伤口包扎好,这才有胆子敢说话。他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我们主子的手如何,可……可是保住了……”

  这一刀捅的实在是太深了,差一点点儿就要通了个对穿。好好的手上如今有了个窟窿,想想也知道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可姜玉堂依旧面无表情,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样。赵禄看着却心下越发颤抖。

  他跟了世子这么长时间,自以为了解世子爷的为人。可如今看见这个样子,他从不知道世子爷这样疯癫。

  “不好说。”大夫也是有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得一身的冷汗出来。

  对方的来头太大,他更加是不敢轻易的去说。踌躇了好久,才敢开口:“手和别地地方都不一样,手掌上太多穴道了。如今伤口虽是止住了血,可日后怎么样就要看恢复的如何了。”

  赵禄下意识的往世子爷那儿瞥了一眼。

  姜玉堂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仿若说的不是他一样。此时察觉到目光,却还淡淡道:“还请如实说吧……”

  “恢复的好的话,日常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大夫的委婉:“只是日后那些骑马,射箭等太高难度的事,怕就是不能做了。”

  “握笔呢?”姜玉堂倒是很冷静,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他举起自己的掌心,平静的有些异常。

  大夫的呼吸忽而一瞬,他自然是认识面前的人的。当初状元游街何其的风光,这人当时就坐在马背之上。

  年少惊人的状元郎,整个京都只怕是无人不晓。

  可是如今这只手……

  大夫不敢抬起头,只在小的声音里都夹着几分可惜:“怕是……怕是不能了。”

  分明是个读书人,如今却是握笔都艰难。从今往后,又算什么读书人呢?

  姜玉堂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随后举起自己的掌心,对着烛火看了许久。他似是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但面上也没有多么的后悔。

  这一刀迟早是要刺下去的。

  不是在他的脸上,就是在他的心里。

  从他想对沈清云做这些事开始,他就注定了不会全身而退。总要用什么来留住她。什么都好,只要能将人留下来。

  如今,只是一只手而已。

  沈清云在第三日后才感受到姜玉堂说的责罚是什么。

  他从那日之后,就不在过来了。就像之前一样,整个牢笼里满是黑暗。

  没有一丝的光。

  不仅是黑暗,甚至都听不见任何的声响。

  若是一直如此,她可能熬的下来。可每次姜玉堂来之后,同时带来的还有光亮。

  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没了全部的希望。

  沈清云躲在墙角,整个人蜷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睡着了,睁眼跟闭眼都是一样的,暗无天日。

  这样的生活就像是至于黑洞里,足以把人逼死。

  可是她又不敢死,

  姜玉堂太过了解她,知道她一日不知晓母亲与宋行之的消息就一日不会寻死。

  她只能在这里等待。

  可有些等待是有时间的,她的等待却是无穷无尽。就像是她现在这样,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又熬了两日,沈清云已经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睁眼还是闭眼,这种感觉太过恐惧,好像是与灵魂抽离。

  等送饭的婆子打开门后,她到还是选择了求饶。

  婆子好像是丝毫都不意外,没一会儿就送来一样东西。

  烛火晃荡下,金链子泛着夺目的冷。还是上次姜玉堂给她的那条,一模一样如今就摆在她眼前。

  沈清云本以为她会愤怒,或是反抗,

  可她却是伸出了手,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随后亲手带在了自己的脚腕上。

  当晚,姜玉堂便推开了暗室的门。

第107章 入秋

  昏暗室内, 烛火微微晃荡。

  沈清云坐在床榻上,蚕丝被褥盖在身上,双腿还止不住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床榻边。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榻下, 正低头穿戴着衣裳。这段时日来, 姜玉堂来的很是勤快。

  虽还是不怎么与她说话, 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做完就走。有时会留下来陪她用会膳。

  每当姜玉堂过来, 哪怕是再累她也不会睡。因为只要他在, 这间屋子就是亮的。

  她太久没有活在光下, 哪怕是知晓这是姜玉堂的手段, 却还是克制不住期待他过来。

  床榻边的人已经穿戴好了,沈清云低下头就瞧见他那下垂着的手。手掌包裹的紧紧地, 伤口还未好。

  这一刀像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姜玉堂没再提过, 而她也没敢再闹。

  眼看着他穿戴好衣裳像是要走,沈清云忽而伸出手将他一把揪住。

  只虚虚的一下, 修长的身影就顿住了。

  姜玉堂扭过头, 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沈清云坐在床榻之间,一张脸上白的像是没有血色,唯独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瞧见他转过头,她才平静道:“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自是知晓自己做错了事, 只是姜玉堂总不至于关押自己一辈子。

  这样暗无天日的时日, 总要有个期限。

  姜玉堂看了她一眼, 却是不回。

  沈清云一开始便想过这个结果,倒也不至于失落。

  只是她抓着姜玉堂的手不放,没等他发作,忽而又开口:“那,我的母亲, 还有……宋行之到底是死是活?”

  何氏虽不是个好母亲,只是她毕竟生自己一场。她虽不是个孝顺的,但是也不愿意何氏无辜惨死。

  姜玉堂的身影转过身,之前她开口,他总是当做听见。如今这是头一次回头。

  “你究竟是想问你母亲,还是宋行之?”

  沈清云呼吸一瞬,便听见他问道:“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你想好了问我。”

  “三——”

  “二——”

  “一——”

  最后一声刚落下,沈清云同时开了口。她对着姜玉堂的脸,同时嘴里吐出的是他最不想听的答案:“宋行之——”

  那日行凶的既是姜玉堂的人,何氏毕竟她的生母,姜玉堂不会如此不知分寸。

  而宋行之,只怕是越发凶多吉少:“他的胳膊……”

  “对他念念不忘?”没等她问完,姜玉堂像是忍不住,冷笑声打断她。

  烛火晃荡下,这张脸比冰还要冷。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伸出来,一把掐住她的脸,说出口的话像是带着冰渣子:“他是你的兄长,却对你有着觊觎之心。”

  “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人,十几年来朝夕相处。这样一个人却在背地里惦记着你,你不但不远离,却还任由他这番,莫非你也对他有意?”

  她身上分明还盖着被褥,可浑身却是一阵冰凉。对面,姜玉堂像是又发了狂,刚刚分明还好好的,此时却像是被惹怒的雄狮。

  哪怕是沈清云迟钝,也感觉的到他那无声的怒火。

  “嗯?”姜玉堂冷笑:“你可还想着回南疆去与他成婚?”

  “听说他可是连婚房都准备好了,如今看来倒不是他一个人痴心妄想。若不是我拦着,你两是不是就已经回南疆成婚了!”

  这段时日来,他一直忍着,如今只不过是从她嘴里吐出一个名子,姜玉堂便就彻底爆发。

  沈清云感受到掐住她喉咙的手越收越紧,有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了窒息的滋味。

  就在她以为会这么死掉的时候,掐住喉咙的手忽然放开。她趴在床榻边捂着心口咳嗽,而姜玉堂就站在她身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从这一刻开始,沈清云才察觉,面前这人是真的变了。

  如论表面上粉饰的有多太平,他们之前仍是有着跨越不去的鸿沟。

  “他是我兄长……”沈清云恢复过来,缓缓抬起头。她一动,脚腕上的链子就微微晃荡。

  “仅此而已。”

  姜玉堂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她的颈脖之上。她素来生的白皙,颈脖更是如雪一般。

  此时那颈脖上,全是他掐出的指印。

  那只手蜷缩,又握紧。却到底还是道:“你把他当做兄长,他却不是。”

  *****

  姜玉堂的伤口裂开了,赵禄正看着大夫换药。

  伤口一露出来,赵禄便撇开眼神不敢多看。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手掌却被捅出了个窟窿,瞧着就渗人。

  大夫换好药,又嘱咐了几句:“世子的手本就受了伤,此时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姜玉堂点头,让人送大夫离开。

  伤口本还在痛着,可他却偏生不想去顾。起身走到书案边练起字来。

  之前惯用了右手,如今要换成左手。纸上字迹凌乱不堪,姜玉堂心中郁结,一气之下反手将毛笔掷了出去。

  赵禄一进门,正好被毛笔扔了个正着。他顾不得溅到身上的墨汁,赶忙走了进去。

  “世子爷。”

  “宋行之如何了?”赵禄脚步顿住,似是没想到世子爷会问这个。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回道:“人还昏迷着呢,说是还没醒。”

  那一刀下去要了宋行之半条命,若不是人如今还昏迷着,只怕是早就将京都翻得个天翻地覆了。

  可是人没死,总有再醒的时候。

  姜玉堂双手压在桌面上,狠狠用着力。他后悔那天心软了,倒不如一刀下去,直接了解了宋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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