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这样只会给他惹上麻烦。
她那般大出风头,二皇子当场同父皇求人,要不是三皇子也跟着参合了一句,如今他是不是就该叫她一声二弟妹了。
唐韵乖巧地立在那,听着他说教,猛地点了两下头,“好。”
太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神色,似是吓到了她,起身轻轻地将他拉到了跟前,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哑声道,“你看不出来吗,孤已经被你这张脸吸引了,你不用做任何事,孤也会继续宠着你。”
唐韵被迫地看向他的眼睛。
细长的眼缝,裹着一双漆黑的瞳仁,深邃幽暗,带着压倒性的强势,落在她脸上。
唐韵的心口猛地一缩。
他看上的就只有她这张脸吗。
以她今夜的表现,他但凡开口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求皇上和皇后给她一个太子妃的名分,皇上和皇后定会考虑。
今日去之前她都谋算好了,皇上最为看重的是姑娘身上的涵养。
唐家虽糟,但她已有了宁家。
皇后虽会惊愕,应该也不会拒绝,且他若执意要选她当太子妃,皇上和皇后又怎可能拦得住。
在他心里,他还是觉得她没有资格当太子妃,是以,他才没有提起,还跑回来质问她。
太子见她眼眶越来越红,似是吓得不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她,“怎么了?”
唐韵轻轻地咽了一下喉咙,笑着点头道,“嗯。”
太子的唇挨了过去,唐韵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气息一点一点地靠近,心口不觉已绷得生疼。
她不断地默念。
他才因自己而受了伤,他曾那般舍命救过自己,又怎可能不是真心,可当那唇瓣快要碰到时,唐韵还是没有忍住,突地偏过了头。
太子眸子一顿,看向她。
唐韵垂在两侧的双手已经捏紧了,弯唇笑着同他解释道,“我,我先去洗漱。”
太子:......
他适才是不是过分了。
*
唐韵是半夜走的,走时太子已经睡着了。
回到逢春殿,唐韵从抽屉里翻出了太子那日送给她的木头人儿,看了好一阵,心情才平复下来。
闭着眼睛努力去回想那日他抱着自己,替她挡住了那一箭的画像。
他这般宠她,心里是有她的,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想到太子妃那块去,她先歇会儿,再慢慢想办法,实在不行,她只能明着开口。
翌日唐韵没再去东宫,到了公主的觅乐殿,第二日夜里,月事便来了。
唐韵让小顺子送了信笺,没再过去。
期间太子也托小顺子过来送了不少的礼,比以往多了一倍,唐韵心头知道,是太子在同她赔礼,赔礼那夜他凶了她。
唐韵一一都收了起来,东西太多,她懒得打开,又放在了那口大的漆木箱子内。
*
七日后,秀女进了宫。
秀女进宫的前一日,名册才送到太子手里。
太子因西戎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抬头接过册子,一翻,果然在名册上找到了唐韵的名字。
太子并没意外,早料到了有这么一日。
宴会上风头一出,再加上如今宁家在西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父皇必定会给她在宫中安排一个位份。
太子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抬头问明公公,“她人呢?”
她每回月事都只是五日,这都第七日了,怎还没过来。
还在生气?
明公公笑着道,“唐姑娘这几日被五殿下留在了觅乐殿,专门请来了嬷嬷来,教唐姑娘礼仪。”
太子:......
她学那礼仪作甚,莫非还真想着去当他弟妹。
“明儿给她递个信,让她过来。”
“是。”明公公点头退下。
翌日伺候完太子洗漱,明公公便自个儿跑了一趟,去觅乐殿带信儿。
还未到觅乐殿,才走到半路,便听说了消息,“今年褚秀殿翻修,皇后娘娘发了话,新进的一批秀女,都先安置在逢春殿。”
明公公:.......
明公公赶紧折身回去,一进门,便看到了顾景渊,手里捏着一本名册,已经揉捏成了一团,冲着太子丢了一句,“我去找姑母。”
顾景渊走后,明公公才进来将秀女入住逢春殿的消息禀报给了太子。
太子身子一仰,脊背靠在了椅子上。
成。
如今他还见不到人了。
第40章
唐韵昨儿原本是打算了要去东宫,被五公主拦了下来,“都做得这般明显了,他还是瞧不出来,咱就安心选秀,别去了。”
除夕那夜,五公主只是想让唐韵在父皇面前露个面,如今这选秀的名单,倒是个意外之喜。
她就不信了,皇兄就没半点想法。
若是往日唐韵或许还有信心,可经过了那夜,看过了太子的声严厉色,她有些不敢确定了,“要是选秀也成不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立春后,天气依旧寒凉。
唐韵一身香妃色短袄,煨在火堆前,微微抬起头,清透的眸色内,满是愁容。
同那日五公主看到的满脸信心,截然不同。
五公主看着心下一疼,忙地道,“谁说的不成?韵姐姐这么好,一定可以的。”
当日五公主便让秋扬去尚仪局请了教礼仪的嬷嬷过来,同唐韵打气,“从今儿起,咱们就开始学礼仪,还比不过旁人不成。”
唐韵听了五公主的。
连着两日都留在了觅乐殿内,学起了礼仪。
*
申时后,唐韵才回逢春殿,一回去,殿内已是一片热闹,再无往日的清净。
唐韵早从五公主那已经得知了,初选的一批秀女先入住到了逢春殿,并没有什么意外,平静地踏进了殿内。
里头的姑娘,她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上前攀谈,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自己的屋前。
正要推开门,身后突地响起了一道声音,“这就是唐姑娘吧?”
唐韵回头,见是个高挑艳丽的姑娘,一双凤眼望过来带着几分挑衅,明摆着不怀好意。
唐韵对她点头一笑,并没回答,转身又要推门。
那姑娘继续道,“听说五殿下关起门来让尚仪局的嬷嬷教了唐姑娘礼仪,唐姑娘可否让咱们开开眼。”
话音一落,身旁另一个姑娘也跟着搭了腔,“云姐姐就别为难人唐姑娘了,咱们啊,是没那么好的运气,救命之恩换来的东西,还能便宜了咱们不成。”
唐韵缓缓地回头,目光落在云姑娘身上,“姑娘想学吗。”
对面的云姑娘一愣,突地捂住手里的帕子笑出了声,满脸嘲讽,“那就有劳唐姑娘教教咱们?”
“秀女入宫第一条,不寻衅不滋事,云姑娘父亲乃副都御史云大人,为官清廉,极重规矩,母亲为东阁大学士的嫡长女,是江陵城内有名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端庄温雅,从此等家族走出来的姑娘,规矩礼仪,想必比咱们都懂,又有何须嬷嬷来教。”
唐韵的声音不大,一直面含微笑。
客客气气,并无半点讽刺之意,饶是云姑娘想生事,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今日一进宫,四公主便同她打了招呼,让她堤防着这位唐姑娘。
她娇生惯养习惯了,可学不会堤防。
她只会先发制人。
不就是对五公主有过救命之恩,奴才救主子,理所应当,哪里有挟恩图报的道理。
果然这第一眼,就是个不讨喜的。
一副狐媚子样儿,装什么清雅高贵,云姑娘轻蔑了扫了一眼,转身丢下一句,“落败之家的丧家之犬,还真是长脸了。”
唐韵没什么表情。
推开,关门,上了门栓。
学了快两日的规矩,身子有些累,唐韵进屋坐在了榻上,捧着书歇息了起来。
许是谋算习惯了,她非常的清楚,什么人对自己有用,什么人无用。
她想当太子妃,问题只出在太子和自己的家世之上,同这些人八竿子打不着,她也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之人身上。
黄昏时,门外传来了两道敲门声。
今日秀女已入住了进来,不可能是东宫的人。
唐韵微微一愣,搁了手里的书,上前拉开门,苏家四姑娘正立在了屋外,笑着将手里的一个食盒递了过来,“这是今儿我从家里带来的桃酥,自己做的,唐姑娘尝尝?”
唐韵不太想要。
她从不贪口舌之欲,且对方还是自个儿的劲敌。
“苏姑娘不必客气......”
“唐姑娘拿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唐韵没接,苏四姑娘便一直伸着手,片刻后,唐韵到底是接了过来,笑着道,“多谢苏姑娘,苏姑娘稍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