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沈听竹如言翕开唇缝。
“伸出来一些。”破碎的细软语调,焦躁而迷蒙。
沈听竹心神皆醉,手掌抚在她背后安抚,予取予求。
*
林诏带着乔装成商队的官兵前去羌月,若顺利,一季便能回。
一个月转眼过去,暗卫送来书信。
林诏一行人已经达到羌月,羌月三皇子是死在沈听竹手上,想让他们主动交出灵玉草只怕不易,只能设法暗取,林诏已经联络到了当地的旧友,设法先进入仙山。
林轻染手枕在浴桶边沿,将脸颊靠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沾了水,指尖悠悠滑过沈听竹的胸膛,“等你病好了,你可又会欺负我?”
她有点担心。
“不会。”沈听竹捉了她乱动的手,气息不稳,“只是明日起,染染不许再在我药浴的时候进来。”
食髓知味的小姑娘轻易就能掌握住他的关窍,愈发得寸进尺,初时他还能忍耐,可如今实在难熬。
林轻染不依,手拍打起水花,“你还说我能对你做任何事,现在就这不许那不许了?”
沈听竹百口莫辩,“……染染,我是男人。”
林轻染还没领会他的意思,她打在水下的手已经先一步见识到了。
她下意识拢紧指尖,沈听竹闷哼了一声,向后仰去,紧锁的眉宇让俊美的脸庞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靡红。
林轻染想起抵着她脸颊的就是这个……
“染染,松手。”
粗粝的嗓音低哑撩人,林轻染本想松开的手,相反握得更紧。
她不自觉的靠过去,每每沈听竹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愈想欺弄他,“你分明是喜欢。”
谁说只有男子会沉迷于好颜色,她也极爱看他应为自己而剥去清冷的模样。
她贴近揽紧他的脖子,细细地吻咬,“你不许对我说假话。”
沈听竹汗流浃背,汗珠顺着下颌淌落,他被逼得忍无可忍,眯起一双好看的双眸,一手覆上她的柔荑,沙哑的嗓音同时颤动了林轻染的心,“这样我更喜欢。”
……
星月高悬。
林轻染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蝉鸣鸟叫,整个人像架在火上撩烧一般,怎么也睡不着,她将掌心伸到眼前,仿佛还能闻到上面沾染的浓郁麝香气。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林轻染几乎是逃回了屋子,她明日还怎么见他!
懊恼地呜咽了一声,林轻染卷紧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翌日清早,林轻染顶着眼下的两团青黑起身。
秋芷进来伺候她起身,见状问道:“小姐可是昨夜没睡好?”
看着林轻染忽然升起红晕的脸颊,秋芷一脸不解。
林轻染胡乱点点头,岂止没睡好,她几乎一夜没睡。
三七端了药过来,“姑娘,世子的药已经好了。”
林轻染连忙道:“你送去吧。”她是没脸见他了。
三七诧异道:“姑娘不过去吗?”
就连秋芷夜觉得奇怪。
林轻染干巴巴地解释,“我想去山上走走。”她对秋芷道:“你来了这几日都没出去逛过吧,后山有一片莲花,也不知开了没有,我们去看看。”
她说完就拉着还在愣神的秋芷跑了出去。
走过沈听住屋前,见他正透过窗子看着自己,林轻染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去,扯着秋芷小声道:“快走快走。”
沈听住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微愣神,旋即笑了笑。
他委实也有些疲累,便不招她来闹自己了。
用过早膳,三七进屋道:“世子,外头有客到。”
沈听竹抬眸,就见站在院里的谢淮,他轻抬起下颌,“请进来。”
两人对面而坐,谢淮笑道:“许久不见,世子别来无恙。”
沈听竹亦笑笑,“承蒙谢大人记挂。”
谢淮命随从递上备好的补品,“一点心意。”
沈听竹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也明白他不是冲自己来的,只笑道:“礼就不必了,我身子疲乏,就不留谢大人就坐了。”
谢淮言语依旧带笑,也开门见山,“我来此也并非是为世子,轻染呢?”
沈听竹神色淡了下来,“谢大人在叫谁?”
轻染?轮得到他这么叫么。
谢淮却道:“我以为,世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他语气平静,“轻染心地善良,觉得自己欠了世子一条性命,所以想要偿还,但世子真就忍心以此来束缚着她?”
沈听竹不为所动,小姑娘的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眼里划过不耐,淡道:“我们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操心。”
他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谢淮面前,“天气炎热,谢大人喝盏凉茶去去暑。”
说着,沈听竹似觉得热一般,解开了圆领袍的一颗扣子。
谢淮在见到他脖子显露出的痕迹时,霎时变了脸色,“世子当真不觉得自己会拖累了轻染。”
沈听竹也沉了脸,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清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谢淮,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收敛了一触即破的戾气,谢淮朝她笑道:“轻染。”
想到沈听竹身上的痕迹,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我有话对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听竹打断他,“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得。”
谢淮微笑道:“此事只与我和轻染有关,世子恐怕不方便听。”
林轻染再迟钝也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了,她看到沈听竹微抿的唇,对谢淮歉意笑笑,“不妨事的,你在这里说就是了。”
谢淮见她如此,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怒意,“你允诺我的事,也要在这里说吗?”
林轻染脑中嗡的一声响,她朝皱眉看着自己的沈听竹干笑道:“我和谢淮说两句话就进来。”
沈听竹没有开口,唇角已然压紧。
走到院里,林轻染压着声问:“你胡说什么呀。”
谢淮凝睇着她眼眸,“不是你亲口说得么,要嫁我,怎么成胡说了。”
谢淮说得不轻,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沈听竹耳中,他蓦然抬头,眼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轻染哪想到谢淮会忽然提起这早八百年的事,她往屋里看了看,连忙拉着谢淮走得更远一点。
沈听竹视线紧紧追着二人,一声清脆的响,竟是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盏,瓷片刺到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留下。
走出院子,林轻染才情急道:“我那全是孩童时候的戏言。”
谢淮心里泛起苦涩,“孩童时的允诺便不当真了吗,那时你的父兄与我父亲都是看见了的,也算是娃娃亲了。”
林轻染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来逼我兑现承诺的吧。”
逼么?谢淮仔仔细细看着她,他不甘,自己才是先认识林轻染,陪伴她多年的人,可看过她的每一处眉眼,却怎么也也寻不到一丝一毫对他的情谊,只有惶恐。
谢淮捏紧手心,终于意识到自己来错了这一趟,他忽然笑道:“你想得美。”
林轻染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作声。
谢淮道:“我担心你是被迫留在此地,想来带你走,所以要个由头。”他声音很轻,“看来没这个必要。”
林轻染猛地松出一口气,她是个贪懒怕麻烦的,不想去追究谢淮眼里的欲言又止。
谢淮道:“只是,世子这样的身体状况,与你实在不是良配。”
林轻染轻轻摇头,朝他认真微笑,“我都知道的。”
谢淮看了她许久,声音里压着苦楚,“那就好,那我便不留了。”
林轻染想留他用了膳再走,谢淮率先道:“告辞。”
林轻染送走他,才转身往院里走。
远远便透过敞开的屋门,看到沈听竹垂着头坐在屋内,手搁在膝上,失魂落魄。
林轻染揪着指尖,有些心虚。
她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才发现沈听竹的手在淌血,急忙跑过去,将他的手托起他,万分紧张地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也不包扎。”
沈听竹默然将手抽出,发白的唇微微颤抖,“染染是这么打算的吗,将我玩.弄了个遍,哄了个遍,转头又要嫁给别人。”
他之前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从来不敢想将来,甚至希望她能寻到良配,可如今,他一丝一毫都接受不了。
林轻染知道他误会了,一边捏着袖子擦他手里的血迹,一边解释:“不是你想得的那样。”
“所以他说得是真的。”沈听竹说罢又将手抽回,别过头不再吭声。
林轻染见他不听自己讲话,又急又恼,也不管他的手了,搂紧他的脖子亲了上去,“不是,那就是幼时不懂事说得玩笑话,早都不作数的。”
沈听竹承着她的吻,“那染染玩.弄我这些时日,将来是不是也会不作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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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玩……弄?
第二次听沈听竹说这两个字,还是在自己咬着他唇的时候,林轻染怎么也镇定不了了,匆忙退开,眼眸清澈无辜,“……我不是。”
她承认是有轻.薄.调.戏……可那两个字未免也太过羞耻了。
“不是玩.弄?还是,不是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