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鸳鸯肚兜
儿女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才是了,我一插手说什么,反倒让他们说我偏心不公。
且瞧着吧,明日早晨便又好好的一起出去玩了。
灿儿还好,只阿烁这小妮子,一身的坏毛病,也不想除了她哥哥谁愿意惯着她。
阿烁哭了一会儿见我们都不去哄她,才自己不哭了。
我便吩咐人开始摆膳。
一向叽叽喳喳的饭桌上,这会安安静静的都不说话了。
我吃了半晌,突然想起阿烁刚刚说的,他哥哥只顾着和簌绒姐姐吟诗作对。这句话。
我的天哪,这可是太值得我琢磨一会儿了。
我想了想给灿儿夹去了一个玫瑰乳酪。
笑了笑道,灿儿啊,你妹妹适才提起的簌絨姐姐,是谁家的女孩儿啊。
是梁中书家的幼女,也是五妹妹的伴读。灿儿边吃边道。
原是中书令家的,我早前在宫里时还见过她的,是个清秀标志的模样,你们在诗会上相处的怎么样呢。我笑着问他。
不想灿儿有些害羞,母亲,你别听阿烁乱说,我何时与人家相处了,不过是今日人家的确帮了阿烁,我为着感谢人家多说了两句话罢了。
阿烁一听也顾不上吃饭了,放下筷子道,哥,你说谎,今日下午你明明一直在跟簌絨姐姐说话。
灿儿一听也急了,当时明明是你……
罢了,不许再提了。我出声打断他们,我看着阿烁道,你的事往后再说。
阿烁见我无视她的话扁了扁嘴巴有些委屈。
待吃完了饭,俩人也不回自己院子里,还在我跟前晃着。
我真的已经困得不行了,只好出声撵们,夜深了,别在我这里晃荡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不想阿烁道,母后,我今日要在你睡。
灿儿一听阿烁这么说,便一言不发的自己走了。
我见如此终于有了些火气。
阿烁,平日里母后纵着你,这次便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跟你哥哥赌气呢,你哥哥平日里对你多好,有什么好的他舍得自己占了?
他一个男孩儿,陪着你去参加女孩们的诗会,你可知明日有多少人要拿这事取笑他?
你细想想,今日你被人奚落是你哥哥的错吗?还不是你自己平日里不好好读书的缘故?
你这样跟你哥哥赌气,你哥哥这会子不定多伤心呢,还不快去跟他赔个不是。我很有些生气的道。
阿烁听了我的话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才自己抽抽搭搭的走了。
苏泽过来扶我去洗漱,我才无奈的道,阿烁这个孩子啊,真是不让人省心,不学无术便罢了,还一身的坏脾气。
唉,也不知那个梁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得空了去将那梁夫人给我请过来,我看看怎么样。
苏泽笑了笑,能让咱们灿儿看中的,自然是不错的。
我想了想也笑了,你看他今天那个样子,我还没说什么呢,他便害羞得不行,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阿烁总不会编瞎话来哄我,想是今天觉得他哥哥只顾着跟别的女孩说话了,她才心里别扭。
苏泽也笑了笑,我们两个又闲话了一番,才各自睡去了。
第六章 柳下喜春芽
自从诗会过后两人倒是消停了一阵子,阿烁也不闹着总往外头跑了,这会子天天在我这里让苏泽教她作诗。
不仅郑烁,连郑灿也不去外头玩了,只在屋子里陪着他妹妹作诗作词的。
皇帝还是经常下午过来,与我一起坐在棚子下的青竹塌上烹茗煮茶。
郑灿和郑烁分别坐在下首的两张小几上,或写字读书,或猜谜对诗。我和皇帝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们说笑一阵子。
这样的光景,我身处其中不得不说深感欣慰。
我这一生,的确有许多的遗憾。我走了我最不愿意走的路,做的许多选择也都不是凭着自己的本心。
想当初刚进宫时,怎么也不能想到,我这一生还能有这样一日。
如今我和皇帝也算得上是夫妻和睦了,我的一儿一女都聪明可爱,孝顺懂事。
便是寻常的人家能这般如此,也算足了吧!
我心里明白对,于郑灿和郑烁,皇帝其实是区别于其他子女的疼爱和看重的。
郑烁是他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嫡出,因着皇帝往日总是来我这里,郑烁和他父皇也很是亲近。
而郑灿呢,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孩子,长得清秀俊逸不说。又文武双全,是个很聪颖的孩子。
不是我做母亲的偏心,上头三个皇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资质如何,我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郑灿虽然年龄小,相比他们,却真的出色许多。
再一个,郑灿到底是他心爱女人的血脉,一开始他便是看重的。
看着你们都大了,知道孝顺你们母后,朕看着心里也是高兴。只一点,你们兄妹啊,得和和睦睦的才好。灿儿,你是哥哥,平日要多让着妹妹。皇帝笑着说道
两人一听便知是说他们前日里吵架拌嘴的事了。
阿烁低着头不说话。
只郑灿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我心里有些怨皇帝了,这事都过了两三天了。
如今两个人也是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玩着,又提它做什么呢?
皇帝看着郑烁低头不说话又哄着她道,听闻阿烁这两日读书也甚是用功,适才我看着你与哥哥对诗也是颇有进益,父皇想要奖励你,你想要什么只说出来便是了,不要怕你母后。
阿烁听了果然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往她父皇那边缠着要奖励了。
我心里笑了笑,皇帝身上要是能扒出一个值钱的玩意儿便算我输。
不想皇帝真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匣子给了郑烁。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堪比鸡蛋般大小的珍珠。
形状圆满不说,还是粉红色的,细腻莹润的样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不说继承太后全部遗产的郑烁了,便是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皇帝真是好哇,竟然自己藏了这样的好东西拿出来讨闺女的好。
我对阿烁笑道,阿烁呀,好好孝顺你父皇吧,好儿多着呢。
皇帝也笑着看着我,瞧你说的,朕身上何时有这样的华贵之物,这本是前两日安南进贡的,原本是要跟着别的东西一起兑换成粮草的,奈何朕偶然间见着了,这才取了来给阿烁。
我笑了笑并不说话。
听皇帝又对灿儿道,过两日父皇打算带着你们去西山猎场狩猎,看看你们的射御功夫如何,到时你带着你妹妹一起过来罢。
听了这话,阿烁更开心了,转头便缠着她哥哥说要猎几只兔子几只狐狸的在那里盘算着。
不是我做娘亲的刻薄,看着这个高兴的二傻子一般的女儿,我不免有些无奈。
你开心什么呢,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射御皆不通,去了能做什么呢?
唉,稚子无知啊!
草庐为家,明月入篱笆。
清泉煮茶,闲话桑麻,溪边摘芦花。
柳下喜春芽。
春天都快过完了的时候,皇帝终于下令要带着宗亲和大臣们到西山猎场上举行一场盛大的狩猎。
这是少年们期待已久的盛会。
灿儿和阿烁一早天不亮便起了,又早早地换了劲装武服。
来我这里请过安之后顾不上吃饭的便嚷着要去了。
我早料着他们如此了,因此早早给他们备了吃食汤水,射御都是极耗体力的活动,饿着肚子怎么行呢。
我本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奈何昨儿个晚上偏偏头疼了一夜。
也不知是不是前日里着了风的缘故。
皇帝一大早的打发人来问了,让我安心歇着,不要担忧他们便是了
我嘱咐告诉灿儿,今日人多,凡时量力而行便可,不要逞强,猎场上箭矢无眼的,顾好自己。
灿儿笑着道,母亲不知道谁,还不知道么,我射御的功夫母亲是最清楚的,且那西山猎场我早前都去过好几回了,今日不过是人多了些罢了。
听灿儿如此说我才稍稍放心下来,转头又担忧起阿烁来,她射御虽不精,但也不是半点不行。
只怕她到时候像在诗会那般一样,明明自己不能却又想着出风头,到时候伤了自己可怎么好。
眼见着嘱咐了两句,她也不放在心上。
我只好叮嘱灿儿看好他妹妹。
我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是送着他们出了行宫。
眼见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远去了,才任苏泽扶着我回了晏春堂歇着。
昨日晚间因着头风不曾好睡,这会子倒是好了些。左右也无甚要紧的事,我回了内殿便让苏泽给我卸了衣袍,又重睡去了。
白昼里日光闪闪,晏春堂里种了许多翠竹和松树,重重叠叠的竹叶和松枝交相掩映,遮住了刺目的太阳光线,使得整个晏春堂里都是一片清爽阴凉,加上内殿里流淌着的汩汩泉水。
便是白日里睡着也深感清幽舒适,毫不违和。
我沉沉的睡着,无惊,无梦。
不知睡了多久,苏泽看我悠悠的醒转才过来告诉我,已经快午时了。
我一时睡得有些发懵,在床上坐了一会子才醒转过来。
待我精神好了些,苏泽才吩咐人摆上午膳。
一边又告诉我,适才山上皇帝派人传了话来,说一切都好,郑灿的表现尤为勇猛,还猎了两头鹿。
又问我如今怎么样,好些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