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在逃 第132章

作者:怡米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逃婚可不是小事,若陈述白较真起来,整个庞家也保不住她,好在,她在逃出陈斯年的控制后,没有过河拆桥,而是冒险去往衙门报了案。将功补过,救了自己一回。

  殊丽感慨,“嗯,还有吗?”

  庞诺儿脸薄,嘟囔道:“还有,多谢你救我出狼窝,哼,大恩不言谢,非要我讲出来,哼,小家子气。”

  殊丽忍不住笑出声,忽然觉得这姑娘挺有趣。

  二月草渐新,春风拂嫩绿,也吹过门前女子的裙摆。娇蛮的女子低下了头,不失为一种磨砺之后的成长。

  殊丽忽然想起,那段被囚的日子里,眼前的女子也曾给过她些许温暖,曾经那些算计和排挤,跟着心境的变化烟消云散了。

  怀胎将近五个月时,殊丽的肚子还未胎动,她有些担忧小家伙的安危,隔天就会去一次对面的医馆,请叶茉盈看诊,可用了许多办法,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是太懒了吗?

  殊丽抚着肚子,满心担忧,是娘曾经想要打掉你,你在跟娘生气吗?

  傍晚,元栩来送补品,在聊到胎儿时,殊丽忽然僵住了。

  见她皱紧眉头,元栩忙过去搀扶,“不舒服?”

  其实,他心里有个顾虑,从未消散过,殊丽曾被陈斯年囚禁,或许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胎儿发育不好......

  殊丽缩下肩膀,又惊又喜,“他动了。”

  元栩先愣后笑,舒了一口长气,“懒乖乖终于愿意动了。”

  坐在一旁缝尿布的木桃惊喜道:“大宝儿知道舅舅来看他了!”

  元栩看了一眼殊丽的肚子,坦坦荡荡地点了点头,“还是跟娘家人亲。”

  殊丽弯唇,眼中溢满怜爱。

  陈述白,孩子会动了。

  金陵那边时不时就会传回密报,殊丽不懂朝事,没有刻意去过问,只在元栩和煜王登门时,询问一番。

  元栩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想从他嘴里探知坏消息,比煜王难得多。

  镇国公去世的讣告,殊丽还是从煜王那里得知的。

  三朝元老驾鹤西去,朝臣们为之悲鸣,殊丽虽没见过镇国公本人,却自小听说过他的丰功伟绩。

  沉默了一个晌午后,殊丽找来冯姬,“这会儿最难过的人是骆大小姐,你代我去一趟金陵吧。”

  殊丽和骆雯岚没有交情,没必要去吊唁,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给冯姬一个前去的理由。

  为了不引起风波,冯姬当晚独自离去,形单影只,回来也不会多一个人陪伴。

  殊丽送他到城门口,对着他纵马的背影挥了挥手。

  木桃不懂情与爱的酸甜,不解地问:“姑姑在替冯小公公担忧?”

  殊丽与她并肩走在银月高悬的夜幕下,叹道:“世间的痴男怨女太多,冯姬和骆大小姐也在其中。”

  “陛下和姑姑是痴男怨女吗?”

  想起陈述白,殊丽摇了摇头,“我们不是。”

  痴男怨女是两个彼此深爱的人无法厮守,她和陈述白刚好反过来,感情不深却要绑在一起。

  肚子忽然疼了下,懒乖乖踹了她一脚,像是在反驳她的想法。

  感情深不深,还要看今后的相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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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怀胎七个月时, 殊丽感觉身体开始笨重,双腿时常水肿,可陈述白还未回来,听说那边的事很棘手, 迟迟没有解决。

  殊丽虽表现得云淡风轻, 却还是为陈述白和将士们捏了把汗。

  夜里, 木桃会频繁起身为她按揉双腿,还会给她哼一些不成调的小曲, 逗得殊丽哭笑不得。

  “哈,”木桃贴在殊丽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 惊喜道, “大宝儿在踢腿。”

  殊丽目光越发温柔, 抚了抚鼓起的肚子,“他着急出来吧。”

  木桃捂嘴笑, “才七个月, 还早呢。”

  殊丽呼吸不是很畅快, 起身扯过长衫罩在肩头, “陪我出去走走。”

  姐妹二人在充满蛙声和蛐蛐声的小路上漫步,身后跟着几名提灯暗卫。

  “小桃儿,等我生完孩子, 就着手给你说亲。”

  木桃噘嘴,嘟囔道:“卸磨杀驴, 我才不要定亲,我要一直陪着姑姑。”

  殊丽失笑, “不是卸磨杀驴, 而是不想让你在我身边蹉跎岁月。到了年底, 你就十五及笄了, 可以出嫁了。”

  “有姑姑在,我不觉得蹉跎啊,十五还小,我可不想那么早嫁人。”

  曾经,她们在尚衣监的老树下望月,从未奢求过嫁人,只因宫婢的身份摆在那,何谈当家做主母。混迹好的致仕宫女,能争取个良妾,混迹不好的,各有各的悲惨。

  如今,她们可以讨论嫁人,可以讨论择夫,甚至木桃愿意,殊丽还可以为她招赘,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宗人府已将封后的册书和宝玺备好,只等天子回来,无论太后和大臣们有无腹诽,只要殊丽愿意,天子就会将凤冠戴在她的头上。

  虽然她并不稀罕皇后之位,但有些时候,命运是需要妥协的。要留在陈述白身边,就必须承受凤冠的重量,这并不是她为孩子做的妥协,而是为了陈述白。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远离他。

  姐妹二人继续并肩走着,殊丽不再劝说,今后的路,她会成为木桃头上的油纸伞,为之遮蔽雨雪,无论木桃今生能否遇见良人,都会有她这个依靠。

  月出月落,一晃到了枫叶染红的时节。

  殊丽临盆。

  皇长子即将出生,不得有闪失,太后也顾不得面子,想将殊丽接入慈宁宫,却被元栩和宋老太师截胡,将殊丽接去了燕寝。

  元栩等人候在殿外,听着里面传出痛苦的呻/吟,焦急不已。

  木桃、晚娘和陈呦鸣守在内殿,同样焦躁不堪,因为殊丽难产了。

  晚娘来回急走,“她是个心思重的,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就算再愁苦也不讲出来,瞧瞧,还是愁坏了身子,都怪陛下,说三个月回来,却去了七个月!”

  木桃捂住她的嘴,“可得小点声,隔墙有耳。”

  产房内全是稳婆、医女,指不定就将这话歪曲传了出去。

  陈呦鸣也是极为担忧殊丽的情况,隐约感觉出元栩对她们隐瞒了什么,并且也瞒住了煜王。

  听着殊丽痛苦的嘶喊,她心里乱糟糟的,走出殿门,朝元栩勾勾手指,“元侍郎借一步讲话。”

  元栩走过去,像是有所感知,没有应答,等着她发问。

  陈呦鸣抱臂问道:“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是。”既已到了临盆的日子,元栩觉得没必要再瞒下去了,“陛下在镇国公的葬礼上遇袭,胸口中了一刀。”

  这下,换陈呦鸣惊掉了下巴,“陛下可有性命之忧?!”

  “很重,难以痊愈......”

  “不是说在镇国公离世前,就稳住了那边的部下吗?”

  “稳住是稳住了,可不排除有人假意臣服,当初榆林侯的旧部不就是个例子么。”元栩眸光深沉,缀着点点幽暗,“人心是最难把控的,公主应该早就知晓。”

  陈呦鸣捏下发胀的额,心道陛下的伤势必然很重,若非如此,怎会在金陵那边修养两个月不止。

  元栩的声音不小,守在殿外的宫人们听得真切,不出一刻钟,就传到了一些臣子的耳中。

  大理寺天牢内,一名官员提着食盒走到陈斯年面前,递给他一张纸条。

  “陛下遇袭,伤势难愈,自顾不暇,正是咱们夺权的大好时机!”

  朝中的确还有一批陈斯年的眼线,包括大理寺中的某个高官。

  看完纸条,陈斯年将纸揉成团塞入口中,不紧不慢地吞咽下去。

  牢外的官员迟迟得不到指使,咳了下,“如何?”

  陈斯年凝着牢中狭窄的铁窗,幽幽问道:“那女人生了吗?”

  到这个节骨眼,还有心思去管准皇后生没生产?官员不悦道:“还望宣王以大局为重,如今,我等在朝中提心吊胆,就怕哪一日被陛下查出身份,秘密处决。”

  “及时收手不好吗?”

  “殿下!”官员脸色愈差,“您若歇了心思,就尽早告知我等,我等也好另作打算。”

  陈斯年歪头,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若歇了心思,今日所饮就是鸩酒吧。”

  官员沉默,而沉默往往代表着不友好。

  “我这一辈份,只有五个皇子,老三和老五都是陛下的亲信,你们左右不了他二人,所以你所谓的另作打算,是打算在了老大身上吧。我倒是识别不清,老大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官员哼了声,“这就不劳殿下操心了,殿下若不识趣,也休怪我等翻脸不认人。”

  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马上就有拎着粗铁链条的狱卒走上前。

  官员掸掸衣袖,轻飘一句:“送他上路。”

  几名狱卒提着哗啦作响的链条,走进了牢门......

  “哇!”

  随着一声洪亮的啼哭,产房内传来稳婆的喜报:“娘娘为皇室添了一位小公主!”

  木桃第一个冲进产房,跪在了床前,握住了殊丽的手,“姑姑生了,没事了。”

  陈呦鸣头重脚轻地走进去,不知要如何告知殊丽天子遇袭、重伤难愈的情况,她呆呆看着殊丽,眼中含泪。

  不明情况的殊丽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孩子。

  稳婆为婴儿清洗后,裹上万字团寿锦被,递到了殊丽面前,“娘娘瞧瞧小公主。”

  木桃小心翼翼抱住孩子,这个动作,她练习了无数遍,“姑姑快看,大宝儿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