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135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她想起那次淑妃截了林贵嫔的宠,又觉得眼前一幕没什么好意外的,林贵嫔本就是睚眦必报的,当初袁才人不过冲撞了她一下,就被她一直记恨着,后续贬位后,可没少受她磨磋。

  林贵嫔那一眼,很多人都看见了,当即有人问:

  “你看淑妃作甚?!难道……”

  边上人话音未尽,但那拖长的尾音,却令人无限遐想,顾晗觑了她一眼,知道她是皇后阵营的,皇后和淑妃向来不对付,底下的人也多有龃龉。

  加上淑妃得宠多年,早就让人眼红,自然有人想趁机将淑妃拉下来。

  淑妃嗤笑了一声,冷沉着一张脸嘲讽道:

  “萧才人想说什么,不说将话说明白!”

  萧才人被挤兑了一句,顿时红了眼:“嫔妾并无旁意,如今皇后情况不明,嫔妾只是不想放过任何线索,要是冒犯了淑妃娘娘,还请淑妃娘娘恕罪。”

  说着,她就跪在地上,低泣了几声,拿帕子擦泪。

  陆煜脸色越来越阴沉,林贵嫔早就慌了,她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然后眼神恨恨地看向淑妃:

  “皇上!嫔妾根本不知情啊!娆贵嫔的猫的确是嫔妾暗示她去领的。”

  不等娆贵嫔咬她,她就忙忙又道:“可嫔妾也是被指使的!”

  “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养的那只阿狸被太后驱逐出宫后,她心中一直郁郁寡欢,后来娆贵嫔进了翊安宫,她就让嫔妾暗示娆贵嫔去领养阿雅。”

  淑妃简直要被气笑了:“一只猫而已,本宫想养,还要假借他人手?”

  林贵嫔反驳:

  “嫔妾当时也是这样劝娘娘的,可娘娘知道太后不会同意娘娘养猫,才想出这等下策。”

  “就连今日也是淑妃指使!”

  娆贵嫔看傻眼,一时不知该恨谁,林贵嫔道:

  “嫔妾午时前分明已经和娆贵嫔见过面,若非娘娘吩咐,嫔妾何必傍晚时又让娆贵嫔出来见面?这不是平白惹人怀疑?”

  “娘娘养过猫,最了解猫的习性,是您让嫔妾抱阿雅时用力些,才使得阿雅疼痛逃离,虽然嫔妾不知阿雅为何会来冲撞皇后,但分明这一切都是娘娘算计好的!”

  淑妃冷笑几声:

  “满口胡言乱语!”

  林贵嫔捏着帕子哭得不行,根本不理淑妃,自说自话:“要是知道娘娘藏着谋害嫡子的心思,嫔妾怎么可能听令行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顾晗膛目结舌,林贵嫔这胡搅蛮缠的劲,顾晗竟看出了几分当初袁才人的影子。

  娆贵嫔也狐疑地看向淑妃,毕竟,若论利益来说,林贵嫔的确没有理由去害皇后,反倒是淑妃更有可能。

  只要除掉皇后,淑妃就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

  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想。

  就连顾晗,都不由得有点怀疑起淑妃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

  淑妃似察觉到什么,她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难道也信她的一面之词?”

 

第126章

  所有都看向陆煜,包括顾晗。

  陆煜漠然地看向她,未曾说话,淑妃怔怔地看着他,长年相伴,她比这后宫妃嫔要更了解他,也因此,她才知道这份沉默代表了什么。

  ——皇上不信她。

  似有一抹腥甜涌上喉间,淑妃握紧了手,指尖刺入手心,刺疼才让她保持着分清醒,否则,她真的怕她会当场问出一句——若被林贵嫔污蔑的人是昭修容,皇上也半分不信她吗?

  不过是自取其辱。

  淑妃咬着舌尖,挺直了脊背,她刚要说什么,忽地产房内传出一阵慌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很快,一声轻微的啼哭声传来。

  陆煜神情先是一松,后又狠狠一沉,他亲自照顾过泽儿,自然知道一个健康的皇子哭声该是如何,产房内只响了几声微弱的哭声,就再也听不见。

  而产房的门也一直没有被打开。

  顾晗眼神闪了闪,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凑近点,结果还没有动作,手臂就被一旁的周嫔拉住,周嫔隐晦地冲她摇了摇头。

  谁都听得出产房内情况不太好,顾晗没必要现在引人注目。

  顾晗回神,她抿紧了唇瓣,眼神难辨地看向产房,她太着急地想要知道皇后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了。

  然而产房的慌乱一直未停,隐隐听见嬷嬷叫太医的声音,半晌,房门才被砰的一声推开,几个宫人气急败坏地压着个嬷嬷出来,那嬷嬷还在不断挣扎。

  茯苓想起殿内情况,恨毒了这个嬷嬷:

  “皇上!这贼人趁奴婢们不注意,竟给娘娘喂了藏红花粉,现在娘娘出血不止,太、太医说娘娘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嬷嬷。

  顾晗也震惊地虚掩住唇,但她惊讶的点和旁人不同,她猜得到对皇后出手的是水,可她不懂,令昭仪分明能藏好自己,为何要将自己暴露出来?

  那嬷嬷还一直喊着无辜冤枉: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那是参汤,是太医让奴婢喂的!”

  “呸!”茯苓啐了声:“娘娘忽然大出血,太医检查到药碗中竟有红花药物,又从你身上搜出红花粉,你还敢狡辩?!”

  人证物证确凿,哪怕那嬷嬷再喊冤也没有人信她,许是知道事迹败露,嬷嬷终于面露慌乱,哭喊道:

  “奴婢也不想啊!奴婢也是被逼无奈!”

  陆煜阴沉着脸,手边的杯盏早就砸在了嬷嬷额头,将嬷嬷砸得头破血流,吓得嬷嬷不断磕头求饶,陆煜神情半分没有缓和,语气冰冷得似寒风刺骨:

  “是谁指使你谋害皇后?”

  嬷嬷顿了下,刘安觑了眼皇上,不敢让她磨叽:“皇上问你话呢!你不要命了,连家人命都不要了吗!”

  嬷嬷终于知道害怕,她也知道根本瞒不住,她不断磕头,哭着喊出了一个名字:

  “是令昭仪!是令昭仪让奴婢在娘娘生产时给娘娘下药!求皇上恕罪!”

  话音未落,陆煜就一脚踢在了她心窝处:

  “一片胡言乱语!”

  陆煜脸色一片铁青,根本不信这嬷嬷半个字。

  淑妃冷眼看着皇上斩钉截铁的作态,刹那间,心凉了一片。

  当初余氏陷害昭修容,皇上根本未曾犹豫就相信了昭修容是无辜。如今嬷嬷人证物证皆在,指认令昭仪谋害皇后,皇上同样半个字都不信。

  可林贵嫔不过一面之词陷害她,皇上却立即对她产生了怀疑。

  淑妃心凉,连带着一双手在这四月燥热的天都冰冷一片,扶着她的雅络察觉到什么,心疼地看向自家娘娘。

  顾晗轻微偏过头,似不忍看眼前一幕。

  殿内人议论纷纷,连同周嫔都压低了声问顾晗:“你觉得那嬷嬷说的话可信吗?”

  顾晗哑声,半晌,才含糊地说:

  “我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令昭仪要做什么。

  嬷嬷早就知道如此,她哭得昏天黑地:

  “奴婢就知道皇上不会信奴婢的话,所以令昭仪拿奴婢家人性命威胁奴婢时,奴婢才会听了令昭仪的命令!”

  “皇上怪奴婢害娘娘,那奴婢家人的命该怎么办?!听命不对,不听命也是错!难道奴婢一家人只能绞死在家中才行吗!奴婢豁出去了,只想让家人活啊!”

  她说得字字句句恳切,甚至话中皆是对皇上的怨恨:

  “皇上偏听偏信!这宫中处处冤案!你说,奴婢该怎么办?!”

  嬷嬷句句指责皇上昏庸,刘安早就吓得一脸煞白,领着所有奴才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殿内噤若寒蝉,顾晗也不由得跟着轻了呼吸。

  怒到了极点,陆煜反而脸上没了情绪,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嬷嬷,让嬷嬷打了个冷颤。

  陆煜扫了一圈殿内,所有接触他视线的人都移开了眼神,他视线在顾晗身上停了一顿,可那女子根本未曾看向他。

  陆煜只觉脑海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疼得袖中手指都在抖,这些人的反应明摆告诉他,嬷嬷说的也是这些人的心里话,只是她们没胆说。

  他因嫡子纵容了皇后,所以导致了眼前一幕。

  宫人觉得他偏听偏信,后妃觉得他只重视嫡子,无人信他,所以,在受到威胁时,就只会选择保全自身的法子。

  那日女子的话忽然又浮现在他脑海,她让他将泽儿带回御前,因为她也觉得他重视嫡子,只会让皇后变本加厉地谋害其余皇嗣,她护不住泽儿,索性让他来护。

  皇后伸手不进养心殿,所以,她也就不用担心他会包庇皇后而不重罚。

  她早就提醒了他,可他那时只觉得她在担心泽儿的安危。

  陆煜抑住喉间涌上的腥甜,话中不带一分情绪:

  “传、令昭仪。”

  刘安冷汗都掉了下来,忙忙跑着离开。

  顾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担忧,她担忧令昭仪会暴露,也担忧她会承担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顾晗细想了一番和令昭仪交涉的过程,她向来谨慎,从未落下过自己的笔迹或者贴身物件在外,哪怕令昭仪真的想要攀扯她,也不会有证据。

  顾晗向来不吝啬以最大恶意去揣测任何人,但许是因令昭仪那张脸,过于和长姐相似,她对令昭仪的心情总有点复杂,哪怕这次所谓的合作,也未必没有这些情绪作祟。

  在刘安去传令昭仪的期间,产房内,皇后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间动静,却听得不清楚,下身撕扯般的疼,似有什么不断涌动,殿内嬷嬷慌乱担忧声不断响起,而皇后眼前似闪过她这一生的剪影。

  她看见她刚及笄就嫁入皇子府,那时皇上尚未封王,居住在逼仄的皇子所,整个居所尚不如她在家中时的院落大,那段时间艰苦但尚算充实。

  她又看见皇上封王,府中不断进了新人。

  她看见皇上和她渐渐离心,肆宠妾室,看见了她所有的少女心思和情窦初开都消散在那处小院子中。

  最后,她看见她笑得骄傲张扬,骑马蹴鞠,笑伏在娘亲膝上,娘亲抚着她的额头,亲昵地喊她囡囡。

  皇后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她是国公府嫡女,京城出了名的贵女典范,被皇上亲赐皇子妃。

  皇后曾听说,人在临死前,会看见以往的一生。

  所以,她是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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