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49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果然,下一刻,刘宝林就急忙道:

  “对!还有顾嫔!那日嫔妾会冲撞顾嫔,就是因为陈妃指使!嫔妾和顾嫔无仇无怨,怎么可能以上犯下地做出这种事?!是陈妃派人告知嫔妾,顾嫔每日的路线,知晓顾嫔总会躲凉顺着凉亭处走!才会叫嫔妾在那时动手!”

  “陈妃嫉恨顾嫔美貌,一直想要顾嫔的命!就连那次顾嫔宫中被人下了药,虽然嫔妾不知为何最后查出的凶手是何修仪,但陈妃肯定也在其中动了手脚!”

  刘宝林说得斩钉截铁,涉及到顾晗,众人不由得看向顾晗,却只见顾嫔怔然地看向陈妃,脸上皆是茫然和无措,似根本不曾料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她。

  顾晗无措地看了眼陈妃,绞着手帕,抬眸看向皇上,怔怔道:

  “为何……”

  这件事过去了数月,顾晗乍然得知消息,恨意也升不起几分,只剩下震惊和茫然,陆煜看向女子,再扫向百口莫辩的陈妃,不由得越发生了厌烦,他冷然开口道:

  “陈妃谋害皇嗣,迫害妃嫔,死不悔改——”

  定罪的话才说了一半,殿内忽然响起急促的跑步声,将陆煜的声音打断,众人也惊讶地朝殿外看去,就见皇长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小脸上挂着泪痕。

  他一进来,就看见母妃跪在殿内,脸颊带血,他吓得眼泪扑棱棱地掉,在看见他出现的时候,陆煜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陆明丰扑进了陈妃的怀中,陈妃似有了底气,顾嫔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也彻底放下了心。

  陈妃搂着陆明丰,哭得悲恸伤心,陆明丰捧着她的脸,不断替她吹着气,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母、母妃不疼……”

  陈妃悲从心来,哭得越发伤心,陆明丰忽然看向父皇,他哭着喊:

  “父皇打母妃,父皇坏蛋!”

  刘安听得一哆嗦,他忙上前要拉开皇长子,口中道:“哎呦,我的小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陆明丰拼命挣扎,搂着陈妃的脖颈,对着刘安拳打脚踢,哭声越发尖锐:

  “放开我!放开我!不许动母妃!”

  刘安哪里还敢碰他?他偷偷回头瞄了眼皇上的脸色,无声地打了个冷颤。

  陈妃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生生就似被迫害的小可怜一样,殿内陷入一片死寂,顾晗和众人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煜冷眼看向陆明丰,他的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身子因哭得太厉害而颤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的冷意却越发冷冽。

  他可以接受膝下子嗣不丰,却绝不允许他的皇嗣沦为后妃争斗的武器。

  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心软时,陆煜开口了:

  “将皇长子拉开。”

  刘安惊讶,他是知晓皇上对大皇子有多看重的,但他不敢耽误,给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宫人上前,将大皇子拉开。

  大皇子虚为六岁,实际上不过四周岁尚未到,若非先前刘安心有顾忌,他那个小身板根本无力抗衡,陈妃想拦,但皇上在一旁盯着,她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况且,几个奴才压着她,就算她真的想拦,也拦不住。

  皇长子的嗓子都快哭哑了,也没能阻止自己和母妃分开。

  一时间内,殿内只剩下皇长子的哭声。

  陆煜弯下腰,和他平视,陆明丰终究记得他是谁,心中对他独有一分憧憬和怵惧,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他抽噎着看向父皇。

  他在上书房,读了书,和寻常的四岁稚童终究不同,他小身子一抽一抽地问:

  “为、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这么对、母妃?”

  陆煜拿着手帕,替他擦去泪痕,陆明丰却哭得越发厉害,陆煜不厌其烦地替他擦泪,垂眸平静地问他:

  “父皇记得,丰儿曾说过做对事要奖,做错事要罚,对不对?”

  陆明丰曾写了一张字,和父皇要求多吃一盘糕点,用的就是奖赏分明的理由,陆明丰也记得这件事,他顺着父皇的思路,不由得怔怔点头。

  陆煜看向他的长子,他一直对这个长子抱以厚望,哪怕现在也不例外:

  “你母妃三番四次要害你弟弟性命,你说,可该罚?”

  陆明丰愣住。

  他只知道,有人告诉他,父皇打了母妃,若他来晚了,母妃可能就没了性命,他一路慌乱跑来,却根本不知父皇为何要罚母妃。

  他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所以在渺美人刚有孕那日,他才会连觉都不睡,兴冲冲地跑去问母妃这件事。

  可现在,父皇告诉他,母妃要害弟弟性命。

  陆明丰不明白,为什么?

  陈妃捂着嘴,她是真心疼爱这个长子,见皇上这么逼他,顿时痛心疾首,她哭声摇头,陆明丰视线越过父皇,放在母妃身上,他用他浅薄的是非对错,怔怔地回答:“该罚……”

  但下一刻,他忽然哭得凶狠,他抽噎着说:

  “可、可她是母妃……”

  他摇着头,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可他记得一件事,那是母妃,自他幼时就疼爱他入骨的母妃,未出世的弟弟终究不如母妃重要,是非对错有时也可以让步。

  陆煜没有再问他,他抬手,将陆明丰揽进怀中,现时人总讲究抱孙不抱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抱陆明丰,陆明丰趴伏在他怀中,哭得很凶很凶,他一抽一抽地重复:

  “她、是母妃,父皇……求父皇……”

  陆煜抚着他的后背,陆明丰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见父皇堪称温和的声音:“父皇知道。”

  可顾晗等人却看得清清楚楚,皇上看向陈妃的神情格外薄凉,他不曾因为皇长子的哭求有一分心软,他依旧用温和的声音说:

  “所以,父皇不会处死母妃,只不过做错了事,总该受到处罚,父皇贬其位,丰儿日后还可以见到母妃。”

  陈妃本一直对着皇上摇头,求他不要对陆明丰说这些,可在皇上话音落下时,她就眼神呆滞地浑身瘫软,她一直知道皇上狠心,但从不知晓这份狠心落在自己身上时,会叫人这般绝望。

  小小年龄的陆明丰还不知贬位的严重性,他只知晓母妃不用死,他还可以看见母妃,他眼睛一亮,小拳头攥着父皇的衣袖,眼巴巴地问:

  “真的吗?”

  陆煜他抽回手,垂眸和长子平视:

  “现在,丰儿该回去上书房了。”

  陆明丰顶着父皇平静的眼神,哪怕心疼母妃,他也不敢再胡乱哭闹,生怕将父皇惹恼了,他是真的被那句“处死”吓到,他擦了把眼泪,抽噎着说:

  “儿、儿臣这就回去。”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等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陆煜才站起身:

  “将皇长子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撤换掉。”

  刘安早在见到皇长子出现时,就猜到了皇上会有这个吩咐,他恭敬地应声。

  话罢,陆煜才看向陈妃,带着一分厌烦:

  “朕原以为你至少是个慈母。”

  但陆明丰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陆煜这个认知,陆明丰年幼无知,若不是陈妃故意通知,陆明丰怎么会出现在此,她若真的心疼陆明丰,就不会叫陆明丰掺和进这些事情中。

  陈妃不敢置信地抬头,皇上难道以为是她故意让丰儿来的吗?

  她张口想说什么,但陆煜已经不耐听她说话,厌烦道:

  “朕念在丰儿的份上,会留你一条性命,自今日起,贬为嫔位。”

  陈妃目眦欲裂:“皇上?!”

  嫔位不过四品,连抚养亲子的资格都没有,陈妃浑身颤抖,不敢去想皇上的用意。

  可惜,这并非她不想,就可以逃避的,陆煜扫了一圈殿内的人,淑妃猜到他要作甚,最先移开视线,让她抚养仇人之子,不如让她去死。

  皇后眼眸微亮,抬头看向皇上,可陆煜却第一个略过她。

  若说,陆煜最先考虑的人是谁,那必然是淑妃,淑妃向来聪明,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淑妃排斥的姿态太明显,陆煜不得不想起适才淑妃说到丧失子女缘分时的痛苦,他顿了下,终究略过了她。

  顾晗注意到皇上看了她一眼,她心下狠狠一跳,她不着痕迹地低垂下头。

  她又不是疯了。

  皇长子明显记事,抚养皇子的确很有诱惑力,可她刚入宫半年,往后未必没有自己的亲子,届时,一旦她有所偏袒,必然会让皇上心中生了嫌隙。

  而且,陈妃降位陈嫔,不得抚养子嗣,她同样身为嫔位,难道就可以了吗?

  除非皇上有意给她升位份,但顾晗几不可察地拧了下细眉,她仍是不乐意,觉得些许膈应,她只凭自己,来日未必不能爬到三品,何必给自己留下这么个隐患?

  陆煜的确想到了顾晗,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陆煜否定了。

  顾晗刚入宫半年,就已经升了两个位份,若让她抚养子嗣,至少还要连跳两个位份,宫中尚有好几位三品以上妃嫔,若他真的这么做了,恐怕顾晗也就真的成了这后宫人的眼中钉。

  一个刚进宫半年,就位至三品,膝下养育本朝唯一的皇子。

  陆煜只消一想,也觉得荒诞。

  察觉到皇上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顾晗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遂顿,就听见皇上说:

  “皇长子交由令昭仪抚养。”

  闻言,不知多少人失落,皇后轻垂眸,眉眼情绪有些寡淡,她眼眸中似稍暗了一刹。

  顾晗则想得多了些,令昭仪,自新妃入宫后,就一直未曾露面,她膝下还养着皇上唯一的公主,如今皇长子也交给了她抚养,只凭皇上这一句话,就可以听出皇上对令昭仪存了几分信任。

  有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荣粹殿乃是重辉宫的东偏殿,而重辉宫的主位就是令昭仪。

  渺美人几次出现意外,令昭仪都不曾露面,皇上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根本不觉得这些事会和令昭仪有关,不仅如此,连皇后和淑妃这些人都一样,提都未曾提起令昭仪一句。

  对皇上的决定,最有异议的自然是陈妃,皇子由他人抚养,对她来说,比贬位更难以让人接受,她凄惨地冲皇上喊道:

  “皇上!不可以啊!”

  可无人在意她,皇后也只是轻皱了下眉,稍有些迟疑道:

  “令昭仪身子羸弱,还要照顾小公主,若将皇长子也交由令昭仪抚养,令昭仪的身子可撑得住?”

  陆煜打断皇后的话,不容置喙:

  “朕会亲自和她说。”

  皇后扯了下唇角,不再说话。

  似是知晓事情被解决,太医终于出现,冲皇上拱手:

  “回皇上,幸好发现得及时,渺美人和腹中皇嗣现在已经无碍了,只是渺美人几番动了胎气,日后还需保持心情舒畅,万不可再受到惊吓或者伤害,否则……”

  太医话音未尽,但众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听到“及时”二字,陆煜不由得看向顾晗,这一看,就发现女子正情绪莫名地看着地上的香囊,粉唇紧紧地抿着,陆煜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物证不是寻常物件,而是侯夫人的随身物,难怪她这么在意。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刘安一眼,刘安摸了摸鼻子,趁着人不注意时,将香囊重新捡起来,仔细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这件事,顾晗受了委屈,连带牵扯到侯夫人,甚至,她又一次救皇嗣有功。

  如何赏她,陆煜一时颇有些为难——短时间连续升位,太过显眼,其余赏赐,似乎又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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