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大概也是母子不和吧!
思及此,太后找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只要萧氏没她过得好,她就觉得痛快。
此刻,太后再看虞姝,这女子也并没有特意打扮,可往那儿一坐,就仿佛周遭景致也暗淡了,皇后也是好容色,但与虞姝一对比,立刻就显得过于寻常了。
妖精!
太后只看了虞姝一眼,心头就不太痛快。
可恨的是,如今小公主在虞姝手里。并且,太后、皇后,以及整个赵家都有把柄在帝王手中。太后一时半会还真不能将虞姝如何。
太后心里很清楚,帝王是故意掐住了她的七寸!
让她在后宫寸步难行!
可为何偏偏挑中了虞姝?!
后宫那些嫔妃,哪一个身份不比区区一个庶女矜贵?!
这一点是太后想不通的。
倘若是为了虞家兵权,帝王大可以扶持虞若兰。
太后和皇后都不敢有所造次,生怕封衡会对小公主,亦或是赵家不利。单单是皇后与五皇子/私/通这桩事,就足可将赵家满门覆灭。
故此,宴席进行的十分顺利且平淡。
期间,虞姝被封衡灌了好几杯酒,等到辰王告辞离宫时,虞姝已经醉意阑珊。
人一醉,胆子就大了,她看向了辰王,笑着由衷道:“恭贺王爷明日大婚。”
辰王看着虞姝酡红的脸蛋,微微怔然。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他暗暗发誓,会明媒正娶虞姝,将她从将军府的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而今,再回头去看,辰王甚是自责。
他当真无能啊!
否则,又岂会沦落到今日境地。
是他负了虞姝,没能给虞姝任何庇佑。虞姝入宫,也是她被逼无奈。
他不能怨她,也没资格怨她。
辰王只看了虞姝一眼,便垂眸,道:“多谢修仪娘娘。”
皇后静等着看好戏,盼着虞姝和辰王之间会闹出什么事来,可谁知,这二人一个比一个克制。
辰王离宫,宴席散,已是夜幕降临之时。
太后提出要见一见小公主,封衡却哂笑一声,“母后,你素来喜静,那孩子聒噪得很,留在母后身边不合适。”
太后被堵得哑口无言。
帝王这是记仇啊!
她年轻时候总以喜静为由,嫌年幼的封衡聒噪,不欲搭理他。
目送着封衡带着虞姝离开,皇后眼眶赤红,她跪在了太后跟前,“姑母,这下可如何是好?!”
太后也无能为力,“皇帝太狠了!把哀家和赵家拿捏的死死的!”
小公主是老五的骨肉,太后岂能允许她受到伤害?唯有继续隐忍帝王。不过,明日辰王大婚,那个人会出现么?太后倒是很乐意看到鹬蚌相争的一幕!
皇后闻言,趴在太后膝上,一番哭泣。
她甚至开始后悔了。
若一开始没有听从姑母与家族的安排该多好。
而今,她是里外不是人。
旧情郎远在天边,爱慕之人眼里无她。就连自己的女儿,她都护不住了!
*
轿辇微晃,算不得颠簸,可虞姝醉了,只觉得天地间微微晃动。
她侧过脸,看着隐在一片余晖之下的男人的面容,她痴痴憨笑,“皇上可俊俏,嫔妾忽然明白,为何北狄长公主会惦记上皇上。”
封衡,“……”
帝王原本心情尚好,可虞姝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是被诸多美人惦记,倒也是男子的艳福。
可被一个年长十岁,且还大权在握的强势女子惦记上,怎叫人觉得难以启齿呢。仿佛这其中藏了什么不体面的裙带关系。
封衡眸光微沉。
虞姝发现轿辇是通往重华宫的方向,她担心一会皇上又要伤了小公主,劝道:“皇上,有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你要看开些。”
全当多一个女儿吧。
她都不介意呢。
囡囡听话可人,多好的女儿啊。
封衡,“……”
作者有话说:
虞姝:皇上,凡事要看开一点~你看,我都不介意多一个女儿,233333~
封衡:!!
——————
宝子们,咱们晚上还有一更哦~
第六十九章
“……你要看开些。”
还未抵达重华宫, 封衡垂眸,看着虚虚倚靠着自己臂膀的美人,她面若夹桃, 因着醉酒之故,比寻常时候放得开,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凝视着自己, 朱唇含笑,不用问也知道, 她正满脑子的小心思。
封衡凤眸微眯,缓缓抬臂, 大掌握住了虞姝的后脖颈,长了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美人纤细的脖颈, 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将她直接提起来。
封衡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表情则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冷漠,他嗓音幽幽,问道:“昭昭,你想让朕看开什么?”
虞姝虽是醉了, 但还知道给帝王留面子,她觉得自己虽身为女子, 但也可以理解帝王。
毕竟,这世上没人愿意当冤大头, 何况将皇上置于窘迫境地之人,不是旁人, 正是他的妻子,皇后娘娘。
换做是其他嫔妃也就罢了, 可皇后是入了皇家玉蝶的人, 将来死后, 是要与皇上合葬的呢。
短短几个呼吸之内,虞姝将封衡与皇后的身后事也理清了。
虞姝抿唇一笑,继续安抚帝王,“皇上,其实,这世上许多事当真算不得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的意思是,只要皇上人在,迟早会有嫔妃给皇上生育孩子的。
封衡剑眉愈发紧拧。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封衡握着虞姝的后脖颈,将她往上提了提,虞姝被迫坐直了身子,被如此对待着,她很是不适,拧着秀眉耍酒疯,“皇上,你快放开嫔妾!”
封衡发了狠,低喝威胁,“昭昭不把话说清楚,朕就把你扔下去!”
龙辇很高,男子摔下去倒是无所谓,可虞姝目测了一下,她若是被扔下去,至少得在榻上躺一个月之余。
虞姝被这般一恐吓,人就认怂了。
“皇上!嫔妾说清楚!这便说清楚!”
封衡并没有放开她,继续抓着她的后脖颈,就像是提着一只捣乱的猫儿,“好,朕听着,你且说,何事要让朕想开些?”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下,封衡觉得自己得问个清楚。
他不能再忍受虞姝时不时偷窥他的小眼神。
虞姝醉酒之后,很是怕死,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代了清楚。
“嫔妾怀疑,小公主不是皇上的血脉。”
轰!
虞姝此言一出,封衡表面上去看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抬着轿辇的四名太监分明抖了一下。
这话……是他们能听见的么?
会不会今晚就被灭口?
修仪娘娘,您忒虎了!
一旁跟着轿辇一路往前走的王权捏紧了手中的拂尘,面上瞧不出端倪,内心却是直打鼓:昭修仪前程一片光明,她这是犯糊涂啊!岂能揭皇上疮疤?!
换做旁人,已被皇上扔去鳄鱼潭了。
不多时,轿辇停靠在了重华宫大门外,虞姝察觉到男人的脸几乎阴沉的像结了一层冰渣子。
她是被封衡提下轿辇的,男人伟岸高大,力气又大,迫使虞姝无法反抗。
知书和墨画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修仪娘娘被皇上“捉”回了内殿。
小公主被知书抱了起来,顺便捂住了她的双眼,“公主,皇上和娘娘要歇下了,公主听话,莫要去叨扰可好?”
知书柔声提醒。
小公主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她是不敢叨扰父皇的。
只要父皇不欺负昭娘娘,她才不要去父皇面前露脸呢。
这厢,封衡在内殿驻足,他瞥见了桌案上摆放着内书阁送来的红丝带,一条条艳红色绸缎丝带,着实醒目。
大红寓意着端重、矜贵,后宫之中除却皇后之外,再无人有资格用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