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黑色斗篷男子忍了又忍,他已经静等一个时辰,却不想这花花美男子还有使不完的“花招”。
一个大男人,成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也难怪三年前逼宫失败了!
但眼下除却封奕奕之外,黑色斗篷男子也寻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封奕奕有野心,又掌雍州军政,更是先帝胞弟,日后成事,可以事半功倍,亦容易说服朝中大臣倒戈。
可让黑色斗篷男子看不惯的,是封奕奕这过分爱美的习性!
“王爷,太傅无故被抓,还被关押在皇宫地牢,外界任何人无法接近,皇上亦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这事着实蹊跷啊。”
黑衣斗篷男子明显就要坐不住了。
封奕奕却扬唇轻笑一声,可又担心会弄坏了脸上的东西,又憋住了唇角的弧度,“怕什么?大不了本王再逼宫一次。有了三年前的经验,这一次必定可以成功。”
黑衣斗篷男子总觉得封奕奕不太靠谱,催促道:“那恳请王爷尽快联络旧部!”
旧部是封奕奕安插在京都的人。
他岂会轻易联络?
只会等到最佳时机,再一举攻入皇宫。
封奕奕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黑色斗篷男子离开。
他这脸上的东西,也不能弄乱了,此刻,不宜多言。
黑色斗篷男子,“……”
*
这一天夜里,封衡又来了重华宫。
虞姝等他过来,人是醒着的。
封衡先是询问了虞姝的起居和膳食,细致到今日吃了多少东西,都要问上一问。
虞姝身子有些重,已经上了榻。
封衡身上有花香的气息,不久之前沐浴时特意用了花露。
封衡抓住了五指姑娘,暗暗戳戳想表达那个意思,可虞姝不久之前睡了一觉,四肢无力,着实没有力气。他又太能持久,没一个多时辰根本不会消停,虞姝有些害怕。
封衡看出了她躲闪的神色,男人倒也不是不能忍,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这个父亲可以继续“修行”。
“昭昭,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虞姝来了精神,她一整日都闷在重华宫,人都快发霉了,双眼一亮,“什么好消息?”
封衡可不是什么好人,把自己的一张俊脸递到了虞姝唇边。
这意思昭然若揭。
虞姝暗暗叹气,只好亲了一口。
是以,封衡才算满意。
他道:“你兄长在江南道的一切都很是顺利,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下月,你父亲就要归来了,朕会送你一份大礼。”
虞姝隐隐猜出了几分,但她表现出懵懂无知,宛若根本不关心前朝之事。
后宫不涉政,她时刻谨记。
“好呀,那嫔妾就静等那日了。”
两人都是侧躺着,面对着面,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隐隐烛火。
此情此景,封衡只觉得缺了些什么,他捏着虞姝的手,放在自己下巴处,摩挲着已冒出来的暗青色胡渣,“昭昭,你就没话想对朕说?不想朕么?朕听说,外甥多像舅,以免朕的儿子会随了你的兄长,你还是多看看朕为妙。”
虞姝哑口无言。
她有时觉得皇上像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可有时皇上又仿佛成了幼稚的少年郎君。
处于两个极端。
虞姝反驳,“嫔妾的二哥难道不好么?”
她二哥可是一个美男子呢。
封衡却道:“那你长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野蛮汉子。朕的儿子,万不能像那般。”
虞姝,“……”
她就没见过比封氏皇族男子还要重视美貌的人!
封衡的目光落在了美人朱唇上,突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知在想什么,索性就闭上了眼,阖眸道:“朕乏了,你若是睡不着,就多看看朕的脸,朕先睡了。”
虞姝,“……”
*
十月深秋,虞姝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也终于可以诊出喜脉。
女医甚是诧异,“娘娘,您这脉象来看,已有三月的身孕,可竟然才将将能诊断出来,该不会是双生子吧?”
虞姝一愣,一手抚着小腹,错愕的看向女医,“何出此言?为何会是双生子?”
女医也不能笃定,遂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的母亲也是双生胎,可当初也同样诊断不出任何喜脉,直到三四个月之后,开始显怀了才有喜脉。微臣也只是揣测,娘娘莫要当真,听听就罢了。”
虞姝怎可能不当真呢。
若是双生就好了。
她喜欢孩子。
不过,这事没有定论之前,还是莫要让旁人知道的好,“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他又拿来画像让她时时刻刻加倍观摩,可如何是好?
虞姝对美男子已经开始产生视觉上的疲倦了……
知书撩了帘子过来,入秋之后,珠帘换成了绒布帘子,桂花香气愈发浓郁,整个重华宫到处荡着幽香。
知书,“娘娘,虞将军和大公子入宫了呢。”
闻言,虞姝脸上没多少喜色。
父亲和大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正好,她眼下还在“禁足”之中,也免得去见上一面了。
知书又道:“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将贵嫔娘娘也宣过去了。”
虞姝端起温热的羊乳,小嘬了一口。
如果没猜错,皇上这次一定会设计夺兵权,皇上让虞若兰入席,是作甚呢?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以虞姝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必然会干出一桩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出来。
看来,她一开始的路子就是对的,绝不拉帮结派,而是仅仅忠于皇上。
这宫里,手段最厉害之人,便是皇上了。
*
御花园,秋风萧瑟,日光倒是和煦,满园望去,一大片如火的枫叶,灿灿灼灼,竟比春日百花盛放还要壮观。
这是虞将军第一次面见登基之后的封衡。
虞将军年轻时候,容貌俊朗,有股豪杰风度,是闺中女儿家都会中意倾心的男子。不然,当年卫氏也不会迷了心窍,一颗真心枉付。
虞大公子,虞威却没有遗承好容色,而是随了崔家的娘舅,生得粗矿,国字脸,浓眉大眼衬得整个人更是一副凶悍模样。
宴席处,虞将军自是要拜见新帝。
在边陲久闻新帝传言,今日一见,还真是气度不凡,但这张脸未免太过好看,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实力。
在虞将军看来,封氏皇族的男子,除却一张脸之外,好似也没甚过人之处。
先帝昏庸,楚王风流,其他几位亲王不是玩物丧志,就是一心扑在了修仙悟道之上。
故此,虞将军起初并不畏惧封衡。
甚至于,很想给封衡一个下马威。
他直来直去,不绕弯子,道:“皇上,老臣数年不在京都,不成想,老臣的两个女儿都被拐入后宫了。”
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从虞将军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是在质问。
虞威附和,“是啊,皇上,末将的两位妹妹既然都入宫了,那今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王权心里一番嘀咕:这虞家的男子都虎的很呐!
不愧是先帝的旧臣!
太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何为自己人?
难道虞家还想分享江山不成?
王权以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封衡,却见年轻的帝王,唇角挂着淡淡笑意。
这……
王权明了了。
皇上每次露出这种神色,便是要下手的意思了。
这时,虞若兰从宫道上一路逶迤而来。
之所以来迟了些,是因着她听闻消息,立刻梳妆打扮。
父兄归来了,她就有靠山了,她一心以为,这是她重新得宠的机会!
虞若兰一脸笑意,走到酒馈处,给封衡屈身行礼,美人浓妆艳抹,透着一股子风尘气息,是寻常男子最爱的调儿。可封衡不好这一口,他独爱那一抹清雅沁甜的小兰花气息。
“嫔妾给皇上请安。”
封衡挥手,示意虞若兰平身。
虞若兰又给父兄见礼,这才入座。
此时,虞将军发现,案桌上只摆了酒坛子和杯盏,并无下酒菜,已无任何糕点。他已经露出不悦之色,认为是新帝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