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昭昭吃了那么多苦,也是因着崔氏母女啊!
这一刻,虞青山猛然惊觉,不是因为他的存在,给了阿琴母子三人荣华富贵,而是因着他,害了他们三人。
怎会这样?!
虞青山后退了几步,神色慌了。
“侯爷?侯爷这是怎么了?”身边随从忙上前询问。
虞青山挥袖,定了定神,望着卫氏离开的背影,他这才猛然惊觉——
他一直沾沾自喜的以为,卫氏母子三人,是因为他才过上了好日子。
可卫氏也是他的妻啊!
她并非是妾。
这一点,虞青山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他不愿意让旁人以为,他娶了一个乡野之妇为正妻。所以,当初才一步步逼着卫氏降妻为妾。
他对待虞铎和虞姝,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而且,这份不公平,他自己心知肚明。却总是装作一碗水端平了。
虞青山也有自己的势力,哪怕交了兵权,身边可用之人亦不少。
“来人!把护院首领叫来,本侯有事吩咐。”
他得去找两个孩子。
不然,阿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虞青山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了他这些年亏欠了阿琴母子三人。
*
卫氏回房小憩了片刻,便又睡不着,这便出门,想探探京都外面的风声。
可她一走出将军府大门,明显就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虞家。
来回走动的行脚商,却是穿着锦衣劲装。
卖炊饼的老汉瞧上去精神矍铄,脸上并没有褶子。
……
如此拙劣的伪装,便是她这个妇人也瞧出来了。
难道虞青山一无所知?
他定是知晓。
但太懦弱了!
卫氏眸色沉了沉,吩咐身边的春桃,“去后厨,把烂菜叶子都提过来,还有鸡蛋。”
春桃立刻去办。
卫氏近日来情绪十分不好,尤其是今天,都敢掌掴侯爷了。
卫氏胸腔窝着一团火,急需要发泄。
不然,她真的要急疯了!
马上就是凛冬腊月,她的昭昭啊,如今究竟在哪里?!
烂菜叶子和鸡蛋提了过来,卫氏倒也麻利,终究不是京都贵女,不会端着。她提着烂菜叶子和鸡蛋,就往那些探子身上一通乱砸。
探子们不敢暴露身份,半句不敢出言制止,被砸了也只能镇定的离开。
“让你们盯着!”
“砸死你们!”
“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他不会得逞的!”
“……”
这厢,卫氏撒泼的消息传到了宫里,封奕奕当场捧腹大笑,那双风流桃花眼潋滟波光,仿佛是终于觅到了感兴趣的猎物。
“哈哈哈,有意思了,还是个泼辣的。”
他话锋一转,凤眸眯了眯,“本王迟早会得逞。”
此时,一个宦臣打扮的男子走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待宦臣说完,封奕奕那双风流的凤眸,溢出一抹极寒之色,“呵,封慎要回京都了?张相那个老匹夫还真是会做两手打算啊!”
封慎到底是谁的种?
封奕奕暗暗吐了口浊气。
封氏子嗣,任谁都像是他的。
搞得他很不方便斩草除根。
这就是当初桃花债太多带来的报应么?!
封奕奕突然又闷闷不乐。
*
因着虞姝还在月子中,封衡命了一些人悄然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劫杀追踪过来的杀手。
如此,虞姝一路上便能稍稍安稳些。
马车内铺了绒毯,换上了绒布车帘。此前,封衡对生产一事稍有涉猎,顺带着也了解了妇人做月子。他知道,虞姝眼下见不得风,不可受寒。
那日从别苑出来,他将虞姝包裹的严严实实,但饶是如此,也难免颇受颠簸。
封衡每日给虞姝按摩小腹,催使恶露排出的同时,给她输送足够的暖意。
才生产过后不到两日,虞姝就感觉不到太大的痛楚了,反而是小腹温热,这股温热传遍四肢百骸,让她不用承受凛冬寒意。
虞姝醒来时,封衡的手正搁在她小腹上,她神色微窘,难为情的看了一眼封衡。
“我……”
封衡自是不懂女子的小心思,“昭昭可是哪里不舒服?”他几乎是立刻上前探了探虞姝的额头。
“产褥热”这种病,要了不少妇人的病。
很多妇人熬过了生产,却是没能熬过“产褥热”。
封衡对这种病,也已有所涉猎。
两个孩子眼下不在身边,不然,他对如何喂养孩子,也十分有心得。
虞姝身上一切正常,却见她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封衡拧眉,“怎么了?”
虞姝无意识的咬了咬唇。
以前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如今反而在意了起来,尤其是在封衡面前,她不想露出丑态,犹犹豫豫之后,虞姝壮胆问道:“皇上,你可嫌弃……”
她刚生育过孩子,小腹还没彻底恢复,虽然她腰肢纤细,可本朝以瘦为美,小腹上肉乎乎的,哪里谈得上美?
封衡万没想到她会在担心这个。
可他如今疼她都来不及,岂会嫌弃?
封衡是个心细之人,甚是擅长学习,对任何事情都不例外。
“傻姑娘,朕会让你恢复如初。”就算不恢复,他此生亦不会嫌弃。有虞姝在,就仿佛这漫漫人生不是他一人苦熬。
从今往后,他身后有了一盏灯,和煦温柔,暖了他的四季与浮生。
免得虞姝心伤,封衡附耳,故意哈气,说了一句荤话。
禁欲清冷如他,而今,荤话已手到擒来。
虞姝面色更是涨红,“皇上……!”
她还在月子里,他岂能这般说话?!
都已为人父母了,也不怕羞!
虞姝撇开脸去,马车徐徐往前,马车内熏了香,是淡淡的檀香,和令人心平气和的安神香。
虞姝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她也不敢直接问出口,是不是封衡给换的。
她甚至怀疑月事带……
罢了罢了,千万不能问出口。
不然,整日面对着封衡,她该多看窘迫。
虞姝肤白,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瓷白,一旦紧张,或是羞涩,脸上会呈现的一清二楚。
年轻的帝王看着这副模样的虞姝,龙尾巴在半空摆来摆去,好不肆意畅快。
此前在宫里,虽然风月之事上还算得到满意,但总觉得是隔靴搔痒,怎么都不足够。
原来是尚未触及昭昭内心。
而今,昭昭总算是打开了心扉,将她紧锁的内心撕开了一条口子,封衡自是要趁机钻进去。
封衡又附耳,另一只手很不老实的缓缓上一移,搂在了隆起山丘之上,像医者一样,细细查看。
虞姝本就身子羸弱,无力反抗,她僵住了。
许久不曾这般亲密,男人突然这样,她浑身仿佛被点了一把火,哪里还能感觉到外面的严寒。
“昭昭,如果朕没推算错,你这里应该要开始胀痛了,孩儿不在身边,你需得疏通脉络,过几日才能恢复如常。朕已命人给你熬回奶的汤药,服用几日就不会有异样感受了。你放心,朕会亲自帮疏通。”
虞姝耳蜗温热,痒痒的,酥酥麻麻。
她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也都听懂了,可这些话连在一块,却是叫她一脸茫然。
但须臾,她就完全理解了帝王的话中之意。
她撇开脸,不去看封衡的黑色头颅,有些不适,就推了推他。
封衡顿了顿才抬首,凤眸迷离,一本正经喑哑道:“昭昭,若不及时疏通,会有炎症,对身体不利。你要相信朕,朕早就翻阅了医书,绝不会出错。”
虞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