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九儿
哪怕心上人,就近在咫尺,可思念之心无半分削减。
虞姝被揭穿,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了,像逐渐绽放的娇艳牡丹花。
封衡被逗笑了,“呵呵,昭昭无需羞涩,这也怨不得你,要怪都怪朕太有魅力。”
虞姝惊成了小哑巴,“……”
她竟还无言反驳。
行吧,皇上说甚么都对。
封衡身上的中衣故意大剌剌的敞开着,他深知自己身段修韧,若不能把虞姝迷得神魂颠倒,就是他的失败。
封衡冁然一笑,“昭昭,你冷么?朕可以帮你驱寒。”
男人所言非虚。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帮她驱寒。
都说女子月子不好受,她却是没怎么觉得不适。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就旖旎了起来,封衡突起的喉结在虞姝眼前滚了滚,她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喉结上。
封衡意识到了,他抓起虞姝的手,也放在了他的喉结上。
这个位置对男子而言十分敏感且特殊。
对一个帝王而言,更是他的命脉所在。
虞姝细嫩的指尖在男人的喉结上轻轻划了划,下一刻,封衡突然一个翻身,把人摁在了榻上。
话本落地,随即一件雪色中衣也被人急急甩了下来。
虞姝没有矜持,封衡甚是受用。
顷刻间,气氛就如茅草突逢春日雨露,一发不可收拾。
虞姝思绪被抽空,她无意识的轻咬唇瓣,双腕被封衡摁在头顶,她完完全全展露在男人面前。
封衡愣住了。
美人墨发倾泻,陶瓷般的肌肤逐渐泛上了桃花粉,菱角唇娇艳欲滴。
黑的黑,红的红,白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封衡吞咽了几下,抬手一挥,灭了几盏火烛。
倒不是他矜持。
他只是很不想帐篷外面的人,瞧见里面的影子。
谁看见,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视野暗了下来,他这才埋首……
许久,封衡突然下榻,虞姝后知后觉,愣了一下,“怎、怎么了?”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是男人独有的磁性与低醇的长叹声。
虞姝,“……”
等到封衡再度覆过来,他附耳低低道:“朕不能再让你怀孩子。”
至少,在宫外不行。时局未曾安稳之前亦是不行。
两人额头相抵,皆缄默了。他们都想念孩儿,但谁也没说。
*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亦不知哪天可以天霁。
沈卿言和楚香只能暂时带着小团子继续待在林子里的山洞之中。
沈卿言生了火,找了枯枝挡住了山洞口。
数日下来,沈卿言和楚香皆有些狼狈,从广陵逃走之时,身上未带分文,为了掩盖行踪,更是不曾去过集市,两人皆是灰头土脸,衣裳也数日不曾换洗,每日只是随意用手整理发髻,乍一眼宛若街头乞儿。
好在,这两个“乞儿”长得还算周正体面。
冬日里身上不容易发臭,可小团子还在吃奶之中,每日需要清洗屁屁。
起初,沈卿言和楚香都是束手无措,到了今日,已经是十分上手。
这一日,见大雪迟迟不停,沈卿言便没有外出取水,索性扒拉了几个雪球进山洞,丢进了破损瓷罐里,烧热了就能给小团子洗屁屁。总之,怎么随意就怎么来。仿佛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到底是否体面的活着,已经不重要了。
楚香盯着小团子进食,纳闷道:“你瞧少主,他一日比一日喝得时长多,小老虎都不及他。我今日晌午还瞧见少主怒视小老虎,似是要抢食。”
母虎这阵子一直在食肉,奶水丰足,小团子大可不必争抢。
可大概是饿怕了,这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团子已经有了强烈的竞争意识,每次都是喝到往外吐才会停。
也正因着这份争强好胜,自从喝上虎奶之后,小团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不少,眼神格外深邃犀利。
小团子每次睁开眼,楚香总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一双大眼恶狠狠的,透着狼性。
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不该有心思才对。
沈卿言凑了过来,两人四只眼齐齐盯着小团子。
小团子方才吃了一顿虎奶,打了个饱嗝,唇角还溢了些许出来,又是吃到胀腹为止。
小团子一双大眼眨也不眨,睫毛浓密曲长,与封氏皇子的男子一样,都生了一双漂亮的凤眸。
沈卿言看着小团子,总能将对封衡的情谊,转嫁到小团子身上,咧出一嘴的大白牙,笑道:“少主,你可吃饱了?一会与你虎弟弟一块玩耍可好?”
小团子总算是不再每日闭着眼,沈卿言一直幻想着等到小团子再大一些,就亲自教授他武艺,带着他骑马狩猎。
谁知,沈卿言刚将虎崽子捧过来,就被小团子露出的一双脚丫子踹了下去。
“喵——”
虎崽子委屈巴巴的嗷叫了一声。
母虎已经习惯了小团子的存在,将他视作自己的孩子,见自己的两个小东西打架,母虎只是在一旁看着。
楚香神色讪了讪,“少主好凶啊。”
沈卿言也赧然,“皇上幼时也是这般目中无人,看人的眼神是冷的。这回错不了了,定然是皇上的种。”
楚香,“……”
何意?
难不成宫里的两个皇嗣不是皇上的种?
楚香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斜睨了沈卿言一眼,贼笑道:“与我透露一些呗,皇上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卿言一惊,立刻抿着唇。
他如何能出卖封衡?
可细一想,阿香又不是外人。
不消片刻,沈卿言将封衡出卖的彻彻底底。
“噗嗤——哈哈哈哈!”楚香仰面大笑,这数日来的憋闷心情,总算是得到了好转。
沈卿言挠挠头。
但楚香也没笑多久,不多时就发现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二人。
楚香和沈卿言看向襁褓里的小团子,只见他巴掌大的小脸,一脸肃重,一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神色,仿佛是在思量着什么,十分的深沉。
他看着沈卿言和楚香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两个大傻子,透着无尽鄙夷。
沈卿言,“……”
楚香,“……”
*
广陵这一边,小公主被养得愈发圆润。
才这般大,笑起来,嘴里已经会吐泡泡了。
辰王最是喜欢哄得她咯咯大笑。
小家伙很嗜睡,时常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辰王舍不得放下,总会抱上好一会才将她放入摇篮里。
辰王近日来也是脸色红润,眉目含笑,许是和小家伙经常“唠嗑”,他对属下的话也多了起来。
“娇娇是本王见过最可人乖巧的婴孩。”
属下,“……”
王爷,您也没见过几个孩子呀。除却娇娇小公主,您还养过谁?
一心腹疾步而来,凑到辰王耳侧,又用手掌挡住,这才低语道:“王爷,五皇子已抵达京都。”
辰王唇角笑意几乎是瞬间消失,那双温润的眸,像结了一层薄冰一般阴冷。
“老五回去了……”
他兀自轻叹。
随即又冷笑一声。
看来,封奕奕那个狗贼,并不能让张相一党满意。
辰王回头看了一眼小公主的卧房。
只有他的娇娇,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封衡必须坐稳皇位。
辰王表面有多随和,偏执便就越深。
只是这世上鲜少有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会勾起他的偏执。
他遇到了两个。
一个是当年仅凭一己之力,将他从山崖拖上去的虞姝。
另一个就是他的掌中娇。
人对自己养大的孩子,都有一种天生的护犊情,偏执之人更是如此。
辰王脸色沉了沉,“给雍州那边寄书信,就说,老五入京了,让皇上早做准备,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