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 第62章

作者: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

  在谢弥和沈夷光有条不紊地准备回益州的返图的时候,朝里倒是又出了一桩事——晏明洲没了。

  他要是死了残了或者越狱了都还算有个说法,偏偏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北戎那边硬说是朝廷未经审问,暗杀了晏明洲,因此大兵在边关集结,要为晏明洲讨个说法。

  如此一来,谢弥不得不提早动身返回益州,昭德帝自然得设宴相送。

  昭德帝这人倒也识趣,知道谢弥不耐进宫,索性把送别宴设在秦淮河边两座双子楼船里。

  朝堂上的事儿便是如此,哪怕桌底下互相捅刀几个来回,面上也得一团和气,更何况眼下局势紧张,更不好让北戎看了笑话。依照谢弥的城府,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带着沈夷光和一干人等从从容容地去赴宴。

  由于谢弥和沈夷光生的都貌美,建康人又一向爱凑热闹,这一路上声势居然颇有些浩荡,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踮脚围观的。

  谢弥骑马才行到主街,突然有道身影从斜刺里蹿出来,他张开双臂,径直挡在谢弥马前,厉声道:“等等!”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看起来有些油头粉面的少年,他衣着华贵,应当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小郎君。

  谢弥扬了扬眉,倒也真勒住了马。

  少年傲然道:“我乃范阳卢氏子弟,和建康沈氏亦攀得上亲,今日我便是来问一问小王爷,您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娶了沈氏夷光?”

  沈夷光倾慕者颇多,这少年就是其中之一,这些狂蜂浪蝶多是不受重视的膏粱子弟,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朝政不见得知道多少,一天到晚光研究长安哪个女子最美,建康哪个女娘最俏去了,因此沈夷光一向很不待见这起子货色。

  他们对于心中神女被一个从乡下地方的郡王拉下凡的事儿早就不忿已久,早私下诋毁过谢弥几岔了,今日这卢氏子喝了点酒,又不知被谁煽动了几句,居然头脑一热,大街上找起谢弥的茬儿了。

  他脸上不掩嫉意,朗声道:“据在下所知,郡王是蜀王府家奴出身,后来背叛旧主才得了王位,出身不堪至极,便是在下的身份,也强过王爷数倍,在下敢问,论及出身才学人品,您有哪点配得上沈氏嫡女?”

  他有些妒恨地看着谢弥的脸,说不得就是这男狐狸精用美□□惑!

  他越说越疾言厉色,自以为解救神女出苦海:“莫非郡王用强权逼迫?!”

  谢弥哪里会把这等蠢货放在眼里,手掌已经按在了腰间佩刀之上,但听到他后面几句,手指忽然一顿,竟有片刻失神。

  林烟和谢勇几个见小王爷当街被辱,正要怒而杀人,这时,谢弥身后的马车帘子被撩起一角,沈夷光略显冷清的嗓音传出:“卢小郎君?”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过来。”

  林烟几个不知道王妃是何意思,也不敢贸然出手。

  那卢氏子弟大喜过望,忙不迭凑近马车。

  谢弥脊背僵直,抿了抿唇。

  作者有话说:

  嫉妒应该是男字旁【狗头】

第59章

  卢氏子没想到能够和心中神女面对面说话, 喜的嗓音发颤,忙不迭走过去, 边走边眉开眼笑地献殷勤:“郡主, 咱们世家向来同气连枝,您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卢某, 卢某必定替您讨一个公道!”

  这卢氏子虽说胡搅蛮缠,但也算问出了不少世家子的心声, 五姓望族历朝历代的身份都尊贵超然,当初薛宰相出身寒门大族, 坐到宰辅之位, 此生最大的遗憾,依旧是没娶到五姓里哪怕一个旁支庶女, 所以即便襄武王身为手握重兵的郡王, 在那些不明朝政的人眼里,依然是不够格求娶世家女的。

  此时长街之上的人都不免议论纷纷, 觉着襄武王当初是不是真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才让郡主被迫委身的。

  马车帘子掀起一角,这卢氏子没能看清美人容貌,不免心生遗憾,不过他也不想在美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孟浪, 略正了正衣襟, 正要拱手行礼, 谁料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上了年岁的手掌,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沈夷光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给我打, 打到他再不能乱嚼舌根为止!”

  蒋媪在调来服侍沈夷光之前, 是专司刑罚的, 她探出半个身子,抡圆了巴掌,正正反反抽了那姓卢的傻蛋十几个耳光,直打的他口角破裂,人都给打傻了。

  卢氏不可置信地捧住脸,满面的痛心疾首:“郡,郡主,卢某那句说错了吗?!”

  沈夷光十分冷酷无情地嘲讽:“论及功绩,襄武王外御强敌,为晋朝开疆拓土,前一阵又勤王救驾,立下不世之功,他能抓杀外蛮,你连南方的蜚蠊(蟑螂)都抓不住一只,还有脸同他相较!”

  众人哄堂大笑,沈夷光又冷哼了声,继续给他心窝捅刀:“你看看他的脸,你再看看你自己的,你说他哪点配得上我?”

  众人不免把目光投向襄武王的脸,的确顾盼神飞,昳丽华艳,单论容貌,便是太子也不能相较。

  她听见车外的议论声,顿了顿,又拔高了声音,冷冷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羞辱我夫君,我绝不轻饶!”她手指轻叩车围:“走。”马车车轮这才重新滚动起来。

  林烟见小王妃愿意给小王爷撑腰,一时颇觉扬眉吐气,用马鞭把几个世家子抽的东倒西歪

  谢弥心里就像揣了只鹞子似的,一不留神就飞向了天边,四肢轻飘飘的不听使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地方,明明下马下过千百回了,还是被绊了一下。

  待他站稳,便迫不及待地撩起车帘,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怔怔地瞧着她,任由心口砰砰乱跳。

  沈夷光给他瞧的发毛,嗔了句:“你干嘛啊?”

  谢弥耳根慢慢烫起来:“你刚才...”

  提到这个,沈夷光火又蹿起来了:“往日他们在背后议论,我只当不知罢了,今儿竟敢孟浪到我面前,看我能轻饶他!”

  她秀眉耸了耸,恼的数落起谢弥:“你也是,平时只见你霸道,今儿怎么哑巴了,由得他这么说你!”

  谢弥心情和她截然相反,这时候只知道咧嘴傻笑了,他扶着她下了马车,很稀罕的和颜悦色:“他说的也没错,我做学问的确是不行的,估摸连个秀才也考不中,你不是也老嫌弃我这个吗?”

  沈夷光呸道:“我嫌弃是我的事,他们算什么东西!你是我看上的人,他们敢当着我的面说你,那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看我扇不死他们!”

  跟谢弥待久了,她也无师自通地染上暴力狂的毛病啦~~

  旁的谢弥一概没听进去,就记准了那句‘你是我看上的人’。

  这七个字冲的他思绪都乱了,脑子里叮当作响,一片眩晕。

  他有心想问一问她说的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又怕她否了,一时竟患得患失起来,等他正想开口,人已经到了摆宴的楼船。

  昭德帝带领文武百官在外迎着,大笑:“星回可算来了,朕已率百官在此等候多时。”

  谢弥犯傻是对沈夷光限定,只要不跟她说话,脑子就清明得很,欠身行礼之后,似笑非笑地道:“臣以为摆宴的时间是定好的。”

  出身兰陵萧氏的萧宰相越前一步,拱手笑着解围:“摆宴的时间的确是定好的,只是皇上念着小王爷,这才提早了会儿,也不算太久。”

  ——曾经谢弥在朝廷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地,但自昭德帝对世家下手,谢弥又出手帮了沈家,还迎娶沈夷光之后,世家便自发地开始资源倾斜,沈修文遗留下的那些政治遗产和人脉,这时候也逐渐派上用场了,因此谢弥近来在清流的名声好的不得了,之前他羞辱沈宁止的事儿,也被世家悄无声息地抹平了。

  所以无怪天下男子都想娶世家女,谢弥当初娶沈夷光的时候,也没想过有这么多的隐形好处——朝里朝外处处都有人帮他说话。

  沈夷光目不斜视,却把这几人对话尽收入耳中,想到方才那卢氏子弟当街羞辱谢弥,有意毁坏他名声,她心下不觉一动,总觉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男人们要谈论北戎政事,再过上一个多时辰才正式开宴,楼船共有两栋,沈皇后便先带着女眷去了另一栋楼船。

  沈夷光有意落在最后,本来想和万年说几句话的,没想到却被江谈挡住了去路。

  他抿了抿唇:“潺潺。”

  谢弥和沈夷光大婚那日,他不慎失 足落马,额角磕青了一块,到现在还没好,瞧着有些狼狈。

  沈夷光尽量用礼数遮掩不耐:“殿下有事吩咐?”

  江谈怔了怔,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伤处。

  他受伤了,可她再不会问他疼不疼。

  他默了片刻:“无事,只是你我表兄妹一场,我想问你...”他唇瓣艰难地张合几下:“你婚后如何?”

  这问题颇为莽撞,沈夷光面露不悦,淡淡道:“小王爷待我很好,我和他也很好,不劳殿下费心了。”

  是吗?他真的这样好吗?江谈牵了牵唇角:“对了,我还忘记向你道一声恭喜了。”

  他清霁的眸子有些晦暗,唇上不见血色:“愿你们鸳鸯交颈,恩爱不疑。”

  他声音咬字很重,沈夷光还未皱眉,他已经转身走了,她摇了摇头,甩下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转身入了堂内。

  江谈并未入席,而是私下吩咐绣春:“给沈景之找点麻烦,把谢弥先引出来。”

  能来这儿赴宴的高门女郎见识可比方才那卢氏子见识高出几倍,见谢弥已隐隐有问鼎之势,便围着沈夷光殷勤奉承,小心试探,沈夷光和她们周旋了小半个时辰,头都快被她们说大了,忙借着更衣起身,却二楼的雅阁小歇,一边眺望湖景。

  楼船共分为四层,三层和四层都是宴客的大厅,眼下命妇贵女们都集中在四层,二层是专供休憩的雅间,倒是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宫婢走动,侍卫则在楼船外巡查。

  沈夷光带着蒋媪和见善刚歇了会儿,就听隔壁穿来人身撞在墙上的声音,沉闷的一声‘咚’。

  一道熟悉的女音隔墙传入:“啊...别,求您...”

  沈夷光对男女之事已经明白了不少,听到这等声音,脸上不觉红了红,暗自呐喊,谁这么大胆,居然在这种地方寻欢?

  就听那女声又断断续续传来,哭叫道:“...求您放过我吧,您才大婚不久,怎能...怎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啊!”

  然后是男子带着醉酒声音的喘 息和叱骂。

  沈夷光打了个激灵——这不是寻欢,这分明是女子被强辱!

  她正要让蒋媪高声唤侍卫,就听那女子先是尖声叱骂:“畜生,禽兽!”男子不为所动,她又哭道:“小王爷,您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您的王妃是我亲妹啊!”

  沈夷光脑子里轰响了声,煞白了脸。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第一反应是冲出去。

  谁料她这处雅间门外竟似顶了什么,主仆三人废了半天力气也打不开,好容易冲出去,奋力撞开隔壁雅间的房门,隔壁已是人去楼空,对面的窗子在风里晃荡,显然那男子是听到动静,跳窗跑了。

  沈南拂抱膝蜷缩在榻上,啜泣不止,身上衣衫破烂,胸前诃子被扯掉一片,露出白馥馥的大半胸脯,罗裙全被扯破,就连裈裤也被拽下小半。

  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尽是青紫淤痕,可见那男子下手之狠。

  沈夷光对她恶感居多,只是瞧不得女子被这般轻辱,让蒋媪给她披上外衣,这才沉声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南拂眼神痴痴怔怔,似乎回不过神,半晌才在沈夷光脸上落定,眸中渐渐透出一缕尖锐之色。

  很快,她又把脸埋入双手之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是真不明白,还是想存心包庇?!”

  她猛然抬起头,一脸恨色:“方才我在外面小憩,小王爷突然强闯进来,借着酒劲,意欲强辱了我!”她这个品阶,参加这等级别的宴席,是没资格自带丫鬟侍婢的。

  蒋媪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胡言乱语!小王爷分明在和皇上众臣议事,岂容你这般攀诬?!”

  沈南拂双眸含泪,愤然抬头:“我和你们王妃相貌相似,又穿了差不多的衣裙,他自称来寻王妃,谁知他是怎么想的,竟将我错认成了王妃,将我强拖了进来,我怎么辩解求饶他也听不进!襄武王先羞辱虐打我爹爹在先,又这般欺凌轻辱我在后,难道这世上便没有王法了吗?!”

  蒋媪一下子哑了火,要是沈南拂说谢弥生性浪荡,贪她美色,她还有话反驳,但若说她和沈夷光相似,被谢弥错认,这可真是不知怎么说了。

  怕是蓄意陷害小王爷,挑沈南拂来做饵,这招倒是高明,可若真是小王爷真的遭人设计,对沈南拂做下这等事…

  她不由看了沈夷光一眼。

  沈夷光转头去看见善:“去看看小王爷现在在哪。”

  沈南拂捂住胸口,心中冷笑,他们既然敢设计,岂能被沈夷光这么简单就看破了?

  她抿了抿唇,起了身,指尖发颤,把她们团团指了一圈,泪珠滚落:“好好好,你们襄武王府位高权重,我招惹不起,索性干净去了吧!好歹还能留个清白名声。”说罢便纵身往窗外一跃。

  她只要人活着,这案子就不能由着她空口无凭地胡乱定罪,她若是真这么一跳,这事一旦闹大,襄武王府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作者有话说:

  不是弥子哥,他有精准分辨潺潺的雷达。

  明天有可能要请假,预计下周正文应该能完结,这本完结的好快,自己都不敢相信,震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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