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 第18章

作者:脆桃卡里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不是太优秀了不需要展示。

  而是糟糕到根本没有可以展示的东西。

  “殿下不善骑射,为什么不说。”薄朔雪无奈问。

  他也根本没法提前想到,身为唯一的长公主,这殿下竟然连基本的东西都没学过。

  “不需要。”郁灯泠简短答道。

  双眼依旧无神地看着前方,兴趣缺缺的模样,仿佛方才的事情跟她毫无关系,差点在混乱中坠马的人也不是她自己一般。

  “我又差点害殿下受伤!”

  着急起来,又不用“臣”的自称了,语气也有点急。

  郁灯泠没说话,眼珠转动,瞥了瞥他。

  他语气急,听起来有几分凶恶,却暗含关心。

  为何还要关心她?

  她方才明明叱骂他,让他罚跪。

  薄朔雪并不是只懂得愚忠的蠢货,他分明也有自己的脾气和傲骨。

  可她甚至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怨气,反而他还在一丝不苟地在试图教会她骑马。

  她罕见地也想要问薄朔雪一句,为什么。

  薄朔雪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好情绪,挺直了脊背。

  “罢了。那就从最基本的教起。”

  这一回,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任郁灯泠独自在马背上了,也顾不上之前要同长公主保持距离的行径,手里牢牢握住缰绳,一刻也不敢松。

  薄朔雪令白马走动起来,一边低声絮絮解释着步骤,以及每一个动作的要领。

  郁灯泠坐在他身前,一直是满脸木然,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但不论这位听众反响如何,薄朔雪始终解释得很认真,几乎是巨细无遗。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灯泠垂下目光,散漫出声。

  “薄朔雪。”

  薄朔雪微怔。

  这好像是长公主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那种。

  之前要么是薄小侯爷,要么就干脆不叫。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了声。

  郁灯泠的声音里无悲无喜,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应当很讨厌我吧。”

  薄朔雪静默,顿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才坦然答道:“是。”

  他不屑于说谎。郁灯泠枉顾他的意愿,将他原本平静的日子彻底打破,还平添出许多麻烦,若说他半分反感也没有,定然是谎话。

  郁灯泠唇角微勾,在那张冷然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自嘲。

  “果然。”

  不管他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他讨厌她就好。

  薄朔雪看着她侧脸的神情,不由得抿紧唇瓣。

  她为何问这个?

  难道,是担心他太过讨厌她?

  如若她所说的“心喜于薄小侯爷”是真话,那的确,会担心自己心悦之人不喜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哪怕是高傲如长公主殿下也不例外。

  薄朔雪出神地想了一会儿,低低道:“殿下,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说。”

  “殿下可还记得,第一回 与我见面的时候。”

  耀阳当头,郁灯泠眯了眯眼。

  就昨日的事,她为何会不记得。

  便敷衍应道:“嗯。”

  薄朔雪双眸扬起,眸中闪烁着点点光亮。

  “当真?在何处。”

  “灯宵宫。”

  薄朔雪眼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长睫微垂,遮住半边双眸。

  回答完之后,身后的人却久久未曾说话,郁灯泠狐疑道:“怎么?”

  难道不对。

  薄朔雪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没什么。”

  算了,不记得就算了。

  反正他也已然猜到,她大概是早就忘了的。

  薄朔雪握紧缰绳,轻夹了下马肚,白马撒开蹄子在练武场上慢慢跑动起来,徐徐凉风拂过,带走闷窒燥热。

  郁灯泠闭上嘴巴。

  她常常敷衍别人,此时自然也听得出来,薄朔雪分明是在敷衍自己。

  不过,她此时莫名地不想追究。

  马蹄踏动的声音很好听,哒哒的轻响很有规律,轻风经过人面,鼓起袖袍和裙摆,不仅增添了清凉,还让心腔也变得轻盈。

  郁灯泠眯着双眼,稍稍抬高了下巴。

  风从她的脖颈吹过,带动发丝擦过耳垂,脊背慢慢酥软,仿佛舒展开来。

  这感觉并不差。

  跑了几圈,让郁灯泠感受马匹正常的速度,薄朔雪一边把动作要领又从头再讲了一遍。

  “殿下要试试么?”

  他摊手,想把缰绳交还给郁灯泠。反正他在马上,可以控制,就算郁灯泠还没学会,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出事。

  郁灯泠看也没看那缰绳,只是目视着远方。

  “一炷香,到了。”

  薄朔雪一顿。

  之前长公主就说过,只练一炷香。

  “要回去了么。”薄朔雪声音有些低落。

  毕竟,好不容易让这殿下上了马,却其实根本没练出来什么。

  郁灯泠没说话。

  过了会儿,郁灯泠力气慢慢松完了,小小打了个哈欠,身子又软又轻地往后靠在薄朔雪胸膛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蝴蝶

  薄朔雪身子僵住,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慢,乃至屏息。

  仿佛一只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小猫,玩累了之后也会屈尊降贵地靠在人身上休息。

  反而是被靠着的人手足无措。

  她……太小一只,薄朔雪几乎都没感觉到什么重量,只是胸膛上多了一个脑袋,多了一副肩膀。

  薄朔雪僵住没有动作,白马久久没有收到指令,迟疑地停下步伐。

  感觉到停顿,郁灯泠睁开双眸,催促:“走。”

  “走哪儿?”薄朔雪喉结滚动,赶紧应声。

  郁灯泠微微抬了抬手,比划了一下整个练武场:“走。”

  一炷香虽然到了,但是她改变主意了。

  这里挺舒服,有几分与之前在阳光下打盹时相似的舒服。

  薄朔雪意外地眨眨眼。

  他还以为长公主是要急着回灯宵宫。

  竟然还想继续?

  难道,她对骑马这件事也觉出几分趣味了吗。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从薄朔雪脑海中闪过时,竟如一道闪电,蹿过瞬间的愉悦。

  一个夫子在终于驯化了一个顽劣不堪的孩童时,大约也会涌起同样的愉悦感。

  他胸膛更昂起几分,摆动缰绳催促马匹跑得越发轻快。

  直到日暮时分,晚霞将整个天幕染成淡紫色。

  绯红与淡紫的光芒笼罩在人身上,仿佛蒙上一层看不见的面纱,让人的样貌看起来都与平时所见似有几分不一样。

  薄朔雪带着郁灯泠回到练武场边,伸手托住长公主的腰背,要扶她下来。

  郁灯泠懒懒地动了动,突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薄朔雪眼神一紧,迅速收回已经碰到长公主背上的手,绷着面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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